“租的。”
斐越顿了顿,警告他们,“就一天,很贵。你们最好给我录出一个好一点的版本。”
“我看下时间安排,嗯……明天拍出道公式照。”
“然后我这几天会拍一个出道前的存档纪录片,你们准备一下。”
“团综的场地我还在联系,应该也会安排上。”
斐越说正事的时候语气陡然严肃起来,连带着下面四个人也跟着正经了不少,认真问了点关于出道规划内有的没的的问题。
最后轮到盛迟。
他沉默片刻,终于问出最想问的问题:“那出道时间呢?”
斐越翻了一页企划表:“暂定的是十月十号,有点赶,但应该也来得及。”
做娱乐圈这行的,或多或少有点迷信说法。
比如演员拍戏之前要算风水,开机仪式要烧香,歌手发歌之前要算时间,而斐越虽然没这么讲究,却也想给日后的出道团凑个十全十美的好意头。
十月十号出道。
顾之景在心里算了下,那就是还有半个多月的准备时间。
还有半个月,他就要彻底摆脱过去的练习生身份,正式踏入娱乐圈,成为一个小小的,正统的偶像了。
斐越将所有企划说完,最后问:“都没问题了吧?”
底下四个人摇头。
“如果没问题。”
他合起企划书,笑,“那我祝我们的Color4,出道顺利!”
—
一切终于又回到了按部就班的正轨上。
平心而论,斐越的企划还是做的很完善的。
所以面对这一次的变故,受到的冲击虽大,但出道团计划到底还是迅速紧锣密鼓地重建起来了。
只不过虽然有了新的投资人。
飞跃娱乐全公司上下还是透着一股子穷的响叮当的小作坊味道。
拍摄出道公式照的场地还是原来那个,简陋狭小,练习生穿的衣服也是某宝上临时买的,还有点不太合身。
斐越说反正拍完一切交给后期修,总能修出个像样的图来。
但就这样的廉价衣服他们拍完了还不能直接扔掉,得留着,万一下次有机会还得循环利用。
心酸得要命。
然后是拍摄出道纪录片。
纪录片主要内容是他们出道前训练的日子,每次考核的努力付出,准备出道的过程,以及个人的一些想法。
考核与练习室这些之前都有镜头留档,而个人想法则需要现在拍摄,给每一个人单独镜头,用以介绍自己,讲一讲自己对于出道的想法,期待之类。
这会儿站在镜头前的是顾之景。
开拍之前,他还有点紧张。
但一旦站过去,面对镜头的时候,他一抬眼,桃花眼自然地弯出漂亮星光,就像是一个已经历经无数相同场面的成熟爱豆。
“我叫顾之景,十八岁,是Color4的一员——”
顾之景拍摄的时候,盛迟就在他旁边坐着等。
他看着十八岁的顾之景,忽然想起了他曾经的日子。
他十八岁的时候在哪儿呢。
似乎就是那一年,SPC对他承诺,只要他努力,在二十岁那年就能得到出道机会。
所以他不要命地拼,一天在练习室内待十六到十八个小时,无视所有冷眼与排挤,一个人咬着牙从从激烈的竞争和冰冷的评判标准中爬出来。
他终于爬了出来,但没有喝彩和鲜花迎接他。
只有人把他重新推到低谷,说,你再来一次吧。
未公开的练习生什么都得不到,没有人看得到,没有人会关注,过去和回来的路都空空荡荡。
是他一个人走的。
现在忽然身边有了一个人陪着。
又有镜头记录下他们训练的日子,记录练习室内掉过的汗水眼泪和发青发紫的膝盖损伤,记录出道考核前的每一次拼命每一次竭尽全力,记录每一滴没有白费的努力。
这很好。
盛迟曾经觉得自己也许是衰星。
他到哪里,哪里就出事。
三次出道,三次遭遇变故。
他也怀疑过自己是天生命不好,还是老天爷不想让他继续走这行。
只有在这一刻,盛迟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那个十八岁在练习室咬着牙,吞下血泪,往上爬的那个少年。
终于在二十一岁那年如愿以偿。
—
出道前那一个晚上,斐越带着他们喝了点酒。
江余酒量不行,醉得一塌糊涂,被其他三个人扛回去的时候嘴里还在喊“Color4明天就爆!”“Color4给我红!”之类的胡话。
而顾之景虽然没喝醉,却再一次失眠了。
想到明天就要出道,他辗转反侧睡不着,最后干脆起床,晃晃上铺的盛迟:“你看今天夜色多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盛迟:“……”
他本来没什么心思。
可是喝了点酒的顾之景脸红扑扑的,望向他的眼里带着潋滟水光。
盛迟实在没办法拒绝。
十月份入了秋,白天天气依旧很热,只是一到晚上,寒风四起。
所以出去之前,盛迟从自己衣柜里扒拉出一件厚厚外套给顾之景套上。
飞跃娱乐的宿舍没租在闹市区,白天都没有什么人路过,晚上更是空空荡荡,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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