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随即离站,驶入黑漆漆的隧道之中。
墙壁上长长的广告灯箱随着列车疾驰而连成了一个短视频。
一个男子正奋力游泳,矫健的身躯被水花簇拥着。画面一转,他穿着一身利落的运动服,面孔冷峻庄严,英气凛然。
广告下方亮出一行宣传标语:“我们一直在前行。20XX年丰市全运会欢迎您!”
“盛朗真是怎么看怎么帅。”有一个女白领对同伴小声说,“这次全运会的广告,他是代言人里最帅的!”
同伴很是赞同:“有男人味儿,又不油腻,身材爆好……他是我学长呢。我们都是九中的。当然,我进去的时候他早毕业了……”
林知夏觉得,就算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海报里的盛朗也不能简单地用“帅”来概括。
仿佛经过千锤百炼的完美体魄,硬朗分明,却又精致优美的五官。
即便已在社会上闯荡了这么多年,从时尚圈到娱乐圈,事业上也经历过起伏,可那双眼睛依旧清澈明亮。
这男人身上的那一股与生俱来的狂放不羁,从不曾被社会磨砺去。他将这一股狂傲驯服了,操控娴熟,用来征服无数观众。
两个女生还在讨论着盛朗:“我第一次知道他,就是在《问仙诀》里。他演那个魔道的冷血杀手,简直苏爆了!”
“我也超喜欢他那个角色。当年我和我室友为了看他,把那个电影刷了三次呢。”
“我看采访,盛朗说自己是模特出身,没啥演技,只能演比较贴合本色的角色。所以说他性格就和那个魔道杀手一样吗?那种冷冷酷酷的谁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又超级忠犬的。要不要这么苏呀?”
“哎,全运会的开幕式他要来呢,我们要不弄张票去看看?我二姑认识会务的人……”
列车到站,两个女生下了车,对话声也远去。
林知夏有些意犹未尽。
偷听女生谈话虽然有点变态,可是听别人夸奖盛朗,是他最爱听的话了。
列车又走了两站,抵达了林知夏的目的地。
永安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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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的时光永远都是凝固的。
不论时隔多久,林知夏每次回来,一走进这个片区,就有一种穿越了时空,瞬间回到童年的感觉。
二手车行被烈日晒脱色的广告牌,凌乱停放的车辆,修车行前被汽油浸透了的人行道。
走进了社区里,生活气息浓郁。
蛋糕店,烤鸭店,卤味店都在这个时间里拼命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居民的窗户里,传出菜下油锅时那响亮的唰啦声。
放了学的孩子们在曲折的巷道里奔跑嬉戏,狗儿躺在屋檐下,注视着路人们。
永安的房子还是老样子,只比过去显得整洁了些。
前年永安小区里发生过一次严重的火灾。大火顺着棚户烧了半条街,十来人遇难。小区的居民说起这事,至今都还有点惊魂未定。
火灾之后,上头派人严整了小区里的违章建筑。屋顶上那些层层叠叠的棚户全部都被拆除了,占道搭建的楼也都被推倒了。
刘姐的按摩店在去年的时候重新装修了一下门面,安了一块巨大的LED字牌,流动的字符隔着一整条街都看得清清楚楚。
路过店门口的时候,林知夏朝坐在门边的一位盲人师傅打了一声招呼。
“小夏下班啦?”那师傅睁着白雾状的眼睛,把耳朵朝林知夏这边伸,“你爸今天只做了两个钟就回去了。”
林知夏应了一声,从街对面一家烧卤店里买了一份烤鸭,拎着继续朝前走。
没走多远,就望见一辆油光水滑的黑色轿车卡在狭窄的路口,进退不能,后轮盖子还在路边的水泥桩上蹭了一下,司机正心疼得直冒汗。
林知夏定睛一看,哟,又是一辆宾利。
他今天和豪车还挺有缘的。
“你们是要出去吗?”林知夏朝司机打了一声招呼,“前面路太窄了,你们这车绝对过不去的。”
司机如蒙大赦:“劳烦朋友给指一条路。你们这儿太复杂了,导航导的路完全不准,稍不留神就要开到臭水沟里。”
林知夏便给司机指了路,说:“你们该把车停外面的。本地居民都只开电瓶车进来。”
司机讪笑,悄悄朝车后座瞥了一眼:“停外面更不方便。”
原来车上坐了大人物。确实不能让老板徒步走进永安这地方。
司机发动了车,在岔路口勉强掉了个头,沿着往来时的方向开去。
“谢啦,朋友!”
林知夏摆了摆手。
宾利车的后座窗户始终关着的,可林知夏能感觉到一道视线透过玻璃窗投在自己的身上。
瞧这车屁股,怎么和早上溅他一身水的那辆有点像?
林知夏摇头哂笑,继续朝家走去。
穿过永丰小学和派出所中间的一条小路,林知夏来到了后面的一片居民区。
这里是整个永丰最像模像样的住宅区了。
四栋风格统一的楼房,五层高,原先是机关单位的宿舍楼。单位搬走了,学校老师和派出所的公务员住了进来。
所以楼虽老,可维护得还不错,小区里干净整洁,前门就挨着派出所的后门,治安是永安这片最好的。
三栋一楼的一套房间被改造成了一间小茶馆,摆放了四台机麻。
客人们坐满了四张桌子,麻将声劈啪作响。
大门敞着,林安文就坐在厨房门口的板凳上,一边剥着玉米,一边和客人们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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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宽而体胖,林安文同过去比起来,明显胖了一圈,又因为气色很好,倒显得比同龄人年轻些。
林知夏本科毕业后考了T大的直博,跟在江教授手下学习。三年级的时候,他的一篇论文在国际上获得了青年学者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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