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gs:
“哦。”卜奕低头把烟一揣,凉着一张脸过去了。
贺斯年一把勾住他脖子,“走,咱俩后面聊。”
贺斯年办公室后面有个自己私搭乱建的玻璃房,里面摆着绿植和水磨石鱼缸,几尾锦鲤挤在缸里,撩起细小的水声。
“坐。”
卜奕左右看看,挑了个破洞的藤椅坐下了——谁能想到,在外又浪又骚的贺老板背地里居然是个老大爷。
“能抽烟吗?”
贺斯年扔了个塑料烟灰缸过来,“抽呗,管你的人都走了,爱怎么抽怎么抽。”
“真会聊天啊,贺老板。”卜奕咬着烟点上火,半眯起眼瞥着他,“看你情绪倒挺高的,怎么,康总点头了?”
贺斯年过来也把烟点了,仰头喷了个烟圈,“你说呢。”
卜奕一摆手,难兄难弟互相伤害也没什么意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没想到你俩真分了。”贺斯年说,“傅朗那小子……啧,走得挺干脆。老李说是你提的?”
卜奕眼一垂,睫毛颤颤的,半晌,才哑着嗓子道了句,“是我耽误他了。”
贺斯年转头一看,好么,半句话功夫,那一根烟就剩下个烟屁股了。他夹着烟指了指卜奕,“你悠着点,那两片肺又不是别人的,将来坏了还是你自己受罪。”
“知道。”卜奕吁了口气,“打算戒了。”
他就这么一说,贺斯年也就这么一听,没往心里去。戒烟要是就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这么容易,地球上还哪来那么多烟民。何况卜奕眼下这个光景,不弄成个行走的烟囱就烧高香了。
推荐浏览: 每周好书推荐|
看耽美唯一网址 | https://www.52shuku.vip/
俩人对着抽了半天,贺斯年也没等来卜奕问一句“傅朗”。老大哥怪惋惜地叹了声,他把烟一灭,话题岔开了,“跟你们一块儿来那个,你师兄,这是也入伙了?”
“嗯,”贺斯年看事儿还是眼毒,但卜奕不想多说,“老关要走,我缺人。”
“你们俩……”贺斯年意味深长地顿了半秒,“从进门,他眼神可一直有意无意就往你脸上飘啊。”
“想多了哥,”卜奕笑了声,“没那回事。”
贺斯年也笑了笑,又抽根烟出来咬上了,“就问一句。”
由不得他们这些旁观者不多想,卜奕前脚分手,这人后脚就来了,难保外人不会联想,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对了,”贺斯年头一偏,借着微光打量卜奕,“傅朗存的那些纸箱,还要吗?”
烟灰被卜奕抖在搭着的手臂上,烫了下,他一颤,哑声道:“要。”
傅朗走了,陈姐又没走,该帮还是得帮。直接给陈姐拿钱她不可能要,且真金白银和这些纸箱子比起来,情分也不一样。
卜奕把这份情接过来,循着傅朗从前的轨迹,穿梭在东砖胡同里。
当西伯利亚的第一波寒流席卷北城的时候,卜奕去机场给老卜和程文璟送行。
两个月前,程文璟工作调动,要离开北城去上海。老卜抻了两个月,觉得不行,上一段婚姻就这么分隔两地隔没的,这次得吸取教训,程文璟去哪他就去哪。于是打了个报告,自降工资,换来那边一个空缺职位,要和程文璟一起走。
机场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老卜挺感慨地捋捋儿子略显长了的头发,“去收拾收拾自己吧,像什么样子。”
卜奕垂着眼看他老子,“到那边有事儿联系我,我一个飞的就过去了。”
“诶,知道。”老卜鼻头有点酸,“对不住你,本来从埃塞回来是想多陪陪你。”
卜奕看了他一会儿,数了数他鬓边蹿出来的几根白发茬,“我长大了。”
逝去的时光,是补不回来的。
卜建国心里憋得慌,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拍拍儿子的肩,“儿啊,保重。”
“您老也保重,”卜奕终于笑了,“烟酒少沾。”
卜奕站在原地看着卜建国和程文璟带着他那个便宜弟弟过了安检,又看着他们远远地冲他挥手,直到看不见人影。
身旁有人哭有人笑,有分离有团聚,独他一个人品尝着残花枯萎般的寂寥。
这个冬季,卜奕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他退了租住的公寓,带着傅朗剩下的行李和大提琴搬到了创业园的宿舍,准备把自己奉献给事业。
关健正式离开了“禾木”,没要卜奕打算每年留给他的“分红”,少年时代的朋友终于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卜奕一脑袋扎进工作里,和瞿方泽连夜加班是常事,熬得褚秀趴办公室叽叽叫。
直到年后,“禾木”实体店正式开启,卜奕才暂停了狂人模式,提前给工作室的正常人类放了假。
年二十九这天,卜奕要去东砖胡同吃陈姐包的饺子,没等出发,李方和就来了。
一见面,李方和就叫唤上了,“哎呦,你这几个月照过镜子吗?跟本妖精吸干了似的。”
傅朗刚走那周,卜奕毫无预兆地病倒了。或者也不能说是毫无预兆,前面从车祸到连日不断地四处奔波,早就埋下了一颗蓄势待发的雷,“分手”是条引线,火星一碰,把卜奕炸了个体无完肤。
他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起都起不来,等出院时候,已经做到了人在衣中晃,瘦得剩把骨头了。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