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异梦 作者:郁华(下)
Tags:现代都市
第86章
拒绝了巨立集团后,周景辞又陆续见了几伙投资人,不是周景辞瞧不上他们,就是他们瞧不上景云财经,又或是彼此都看不上,总之,全都不了了之了。
现在市场上的创业项目多如牛毛,而投资机构却都纷纷选择保守收缩的态度,双方都非常审慎。
最后,连李雲都有些绝望,说,“再这样下去,钱可真的熬干了。”
周景辞卖掉金条后,李雲又陆续从自己私人账户上抠搜出点钱来,连定期都提前取了出来应急,可创业就是个吞金兽,不是他们这仨瓜俩枣可以喂饱的。
晚上吃饭时,齐誉也说,自己待过的公司不少,像周总这样谨慎又理想主义的人呢,着实不多。
周景辞有些尴尬。
他知道,理性上讲,自己不该拒绝巨立抛出的橄榄枝,这样无论是对员工还是对自己和李雲,都是最轻松的选择。他们大可以拿着巨立的钱,就像徐平说得那样,一个寒假烧上个几个亿,不怕打不开市场,更不怕不能打开知名度,有了知名度,自然能吸引更多的资本——
可这样,就与自己和李雲当初的构想彻底背道而驰了。
周景辞是学财务出身的,这些厉害关系他早就拆开了看明白了。
他已经三十六岁了,浑浑噩噩地在易购干了小半辈子,迅速套现也好,快速完成资本积累也罢,早就不能吸引他了。
他想要做一份事业,一份值得自己骄傲的、让自己充满激情与活力的事业,而不是重蹈覆辙。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1],景云财经的变现模式在当前的市场环境中并不讨巧,其专而精的目标客户群体导致景云财经在收益上必然受到影响。
目前接触到的投资机构,要么是想着迅速套现的,要么就是自身体量不够,能提供的资金支持有限。
目前App的维护成本和员工薪资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而收益虽在缓慢上升,却尚不足以抵消成本。
账面上的资金越来越少,暑假又快到了,正是需要投入资金大力宣传推广的时候,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掉了队,景云财经可能真的要就此夭折了。
就在这时,国内首屈一指的投资公司盛路集团发出公告,表示盛路将牵头举办一场路演活动,共邀请15家企业参加。
路演活动还将邀请数家投资机构联合参与,各家机构会在这15家企业中择优选择投资对象。
周景辞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进入到一级备战状态,写企划,做PPT,报名……桩桩件件,每一样都排上日程。
时间紧急,人物又重,周景辞和李雲两个人白天忙公司里的事情:写内容,想方案,晚上就一起做PPT,商量路演计划。
报名结束的几天后,盛路集团公布了参与此次路演的企业,景云财经位列第10名。
拿到邀请函后,周景辞倏地松了口气,这小半个月总算没白忙活。
景云财经在这14家公司里知名度和体量算是中下游水平,周景辞和李雲虽没报太大希望,但也都全力以赴地备战了。
他们都自我安慰道,就算拉不到融资,好歹也算在公众面前多露次脸了
路演活动的前一天,周景辞和李雲熬了一整个通宵,他们一遍遍在会议厅里模拟,修改,再模拟,再修改。
人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是察觉不出困来的,两个人一整夜都高度亢奋,本来就已经千锤百炼的演讲稿和PPT,硬是又被他俩改出十几版来。
翌日,当第一缕阳光穿破厚重的云层,周景辞伸了个懒腰,对李雲笑笑说,“走吧。”
李雲也笑了一下,转身接了两杯咖啡。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们已经在能力范围内做到了最好,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值得懊恼的了。
上午十点,盛路集团如约在北京举办了企业现场展示路演活动。
15家入选的创业公司里,只去了14家,而其中最受瞩目的那家医疗公司,早在路演活动启动前,就拿到了三千万的投资。
没了那家声名鹊起的医疗公司撑场面,路演活动的关注度瞬间少了一半儿,当天到场的新闻媒体并不多,除去受邀企业和盛路集团,只零零散散到了几家投资机构和私募。
一上午,周景辞和李雲见识了卖药的、卖瓷砖的、卖游戏的、卖面膜的、卖茶的;卖理想的、卖情怀的……
每个创业者都怀着一腔的热血上台,然后被投资人冷淡的眼神浇个透心凉。
媒体兴致缺缺,到最后,就连周景辞自己,都觉得没什么意思。
他走出大厅,在门口透了口气,一根烟抽完,心也凉了一半。
上午的路演结束后,有几家媒体连午餐都没吃就提前离开了,剩下的人军心动摇,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当然,其中也不乏信心十足的。
创业就是个洗脑的过程,洗脑员工,洗脑客户,洗脑机构,洗脑投资人,而这第一步,往往就是洗脑自己。
就比如那个卖微商面膜的女士,夸张的大笑声穿透了整个大厅。
李雲在美国华人圈算得上是半个social达人,她给自己打了打气,接着便踩着自己7cm的高跟鞋,端着酒杯辗转于不同的人群中。
谈笑间,仿佛各个都能给出个千八百万的投资。
午餐结束后,李雲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周景辞身边,只摇了摇头,说了句,“悬。”
周景辞只笑笑,没再过问。
景云财经的展示被安排到了下午两点,正是人们困倦疲乏的时候。
李雲站在台上,昂首挺胸,她深吸了一口气,高声说,“我想请问在座的有多少人,在大学阶段对自己未来的职业发展很迷茫,又有多少人,在初入职场时,遇到了很多问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20岁那年,我在人大读大四,心里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于是我保研了;22岁那年,我研三,学了很多的模型,读了很多的文献,心里依然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于是我去了沃顿商学院读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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