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番外 作者:郁华
Tags:现代都市
程毓觉得自己像是乘在了一朵厚厚的乌云之上,飘来飘去的滋味说不上多差,却是没着没落地,总不踏实。恢复意识时,耳边传来一阵阵敲门声,程毓挣扎着起身,却觉得天旋地转,用力抹了把脸,才逐渐恢复了几分清明,随后便听到手机一声声地在茶几上振动着,程毓使劲晃了几下头,拿起手机,才发现是周宏远打来的电话。
敲门声还在响,电话又振个不停,程毓慌里慌张地把电话接起来,一边挣扎着想起身,一边说,“喂,宏远,你稍微等一下,有人敲门。”
周宏远听到他的声音,长长舒了口气,门外的敲门声也停了,紧接着,程毓听到周宏远在电话里对他说,“叔叔,你别急,是我在外面。”
程毓一怔,一股股暖流在血脉中游走,情不自禁的喜悦像朵小烟花,从心底里炸开,他挂下电话,缓了许久才去开门。一打开门,程毓便被周宏远用力地抱进了怀里,程毓愣了几秒钟,才将自己的手抚到可周宏远的后背上,他一下一下地轻轻抚摸着周宏远宽广的身躯,柔声问,“怎么了?”
周宏远摇了摇头,却把怀中的人抱地更紧了,直到程毓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周宏远这才将他松开。周宏远眉心紧锁着,“你怎么了?打电话也不接,敲门也不应——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程毓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九点了,自己竟一不小心,断片儿了足足几个小时。他咬了咬嘴唇,不愿让周宏远挂心,心虚地解释说,“我就是困了、睡着了。”
周宏远拉着程毓的手,两人一同坐在沙发上,严肃地说,“从五点半下班,一觉睡到八点钟?”
程毓抿了一下嘴,他本就不擅长说谎,更何况对面这人是人精周宏远,言多必失,他只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周宏远还是放心不下,他狐疑地端详着程毓的脸颊,左看右看,都觉得不正常,“叔叔,你脸色很不好……要不然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程毓听了这话却挥了挥手,还故意说,“你去厨房帮我做点饭吧,有点饿了。今天上了三节课,实在太累了。”
周宏远没办法,只得去厨房忙活。程毓看他走了,这才迈着虚浮的步伐,摇摇晃晃地走到卫生间,朝着马桶干呕了几声。
程毓深吸一口气,他打开水管,冲了冲脸,抬起脸来时,才发现镜子中的自己眼球通红,一张脸苍白而衰老,头发也乱糟糟的,像坨杂草一样堆在头上,还掺杂着一簇一簇的白头发。
吃饭时,周宏远顾不上自己,一会儿忙着给程毓夹菜,一会儿又想看看程毓的脸色。程毓却偏偏不如他意,藏拙般地将头深深埋着,隐匿在黑暗中。
吃过饭已经十点多了,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没提起要周宏远离开的事情。周宏远放心不下程毓,而程毓呢?他打从心底里就根本不希望周宏远走。
吃饭时,程毓已经是勉力维持,胃里一阵阵泛着恶心,几乎要逼到嗓子眼,脑袋里像是聚集了几千只苍蝇,朝他一刻不停地叫嚣,而四肢更像是灌了铅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要费上老大的力气。
吃过饭,程毓再坚持不住,一刻不停地回房休息。躺在床上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便犹如沉入深海,再无意识。
周宏远推开门,他在程毓的床边坐了许久,就着窗外的月光,用目光描绘着程毓每一处肌肤,贪婪而不知厌倦,最后,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么么哒~~
第86章
程毓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周宏远已经买好了早餐放在桌子上。他见程毓出来了,一双眼透着关切,盯着程毓苍白的面孔看了许久,随后字字恳切,叮嘱程毓要好好照顾自己。程毓烦躁不堪,胃中又隐隐翻涌着疼痛与恶心,说不出话来,只心烦意乱地点了点头。程毓坐在桌前,才吃了几口包子,便涌动起阵阵干呕,可他却不愿周宏远担心,勉强将剩下的悉数吞下去,又喝了大半碗粥才将胃中持续发作的恶心压了下去。
这些日子以来,程毓总是这样,反反复复的胃疼,却又一阵阵的,持续不了多久。有时像是根针在胸口挑拨作乱,有时又觉得是块儿烙铁,横亘在胃里。
程毓不愿请假,更不愿意麻烦别的老师代课,不顾周宏远的再三劝阻下,坚持要去学校。周宏远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了。
一路上,周宏远几次欲言又止,他有许多话想说,关切的、担忧的、思念的、眷恋的,可无论哪一种心绪,无论哪一句话语,终是不得立场,只能憋在心里。
程毓虽坚持说下午不必来接他,周宏远却放心不下,傍晚时分,找同事换了辆车,还是灰溜溜的来了S大,却偏偏不想被程毓看着,跟小偷似得,尾随了程毓一路。
之后的一个周,程毓没再去相亲,许是临近期终,评教、出卷、加课已让他焦头烂额,又许是这些日子以来身体总是不舒服。不同于以往一阵阵尖锐的刺痛,这几天程毓整个胃都持续不断地叫嚣着疼痛,起先尚能熬过去,渐渐地,便疼到浑身发颤,四肢冰冷。程毓自己对身体状况也担忧不已,之前他就因为胆囊结晶住过院,此番怕是比以往更严重了。思及此处,程毓更是烦心得很,恨不得破罐子破摔,再不去理会这具身体。无论如何,程毓都再提不起半分兴致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的。何况,他一个人过了这么些年,一没有父母之命,二不惧人言可畏,早就没有了结婚生子的执念。他愿意顺其自然。
期终考的最后一天下午,程毓监了近四个小时的考。窗外的蝉没完没了地叫着,“吱吱吱吱”,惹人厌倦,程毓一阵阵泛着困意,偏偏又清醒地很,整个下午,他腹腔内都隐隐泛着痛楚,到最后,放射地全身都疼起来,头昏脑花,眼冒金星,浑身没有哪处是好受的。他握紧扶手,拼命咬紧牙关,才控制住随时可能溢出的深吟。考试结束后,程毓坐在座椅上缓了很久,才提起力气站起来,出了教学楼,腹腔内的疼痛更加加剧了几分,就仿佛有无数把刀片,卧在肚子里,一片片割着他体内娇嫩的肉。程毓扶着扶手,每一步都走得颤颤巍巍,几个细心的学生见他状态不对,好心地问他怎么回事。程毓此时说不出话来,皱紧眉头朝学生摆了摆手。好不容易走出了教学楼,更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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