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岐急急忙忙地拱上了车,把大花拉了进来,抬头看了时榷一眼:“走吧!”
时榷递给他一个小药瓶,发动车子,急促低声道:“吃药。”
尉岐水都没用,囫囵将那个晕车药片吞了下去。
一路上,大花的手一直在颤,温度冰凉冰凉的,脸色比纸还要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尉岐用力握着他的手心,低声安慰道:“别担心。叔叔不会有事的。”
大花说不出话,只是摇了摇头。
时榷的车开的稳而快,踩下油门打方向盘超车,将车流远远甩到了身后。
药效还没来得及发作,尉岐晕车有点难受,将车窗降下去一点点,咬牙忍耐着翻涌的恶心和眩晕感。
半小时后到达机场,他们把大花送上安检,才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尉岐扶着旁边的柱子干呕了两声,一条修长手臂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喝一点水。”
尉岐点点头,喝了两口沁凉的水,才感觉好多了。
.
驱车回到俱乐部,AWG剩下四个人在训练室里面面相觑,看到了彼此脸上如出一辙的茫然——
大花不在,他们接下来的比赛怎么办?
AWG本来就在悬崖边上,运气好了能扶摇直上,可稍有不慎就会摔到悬崖底下,爬上来得等到明年了。
现在大花因为事故忽然离开,团队里少了一个C位,正应了那句“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将AWG推到了更加危险、不幸的位置上。
大花是射手位,像这种重要C位队内都有替补,AWG确实也有一个闲置的替补射手。
但是大花跟其他射手的风格都不一样。
别的战队拿自家射手都跟凤凰蛋似的,毕竟是后期主力输出,团战宝贝双C之一,射手不死团战就不会输,甚至有“四保一”阵容,专门保护adc。
可AWG向来是中野双核流派,打团的时候大花几乎全程处于自生自灭被放养的状态,根本就没人管他。
所以大花的操作、意识虽然可能不是顶尖的,但是论求生欲那绝对是世界第一,自保能力相当强悍——否则每次开团他就要原地蒸发。
AWG一贯是这个套路。
再没有哪个射手可以完美地融入AWG,他们在短时间内也很难临时找到一个可以顶替大花的人。
尉岐坐在沙发上用力搓了搓脸:“……明天的比赛怎么办?”
八哥静了会儿,平静道:“让winter上吧,没有其他办法了,这种意外事故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winter就是AWG的替补。
可他们这几个首发在一起打了好几个月,现在突然要更换队员,对于他们的磨合、默契还有团战思路都是很大的挑战。
留给AWG的机会和时间都不多了。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尉岐的手机响了,是大花打过来的。
尉岐的心神一定,问他:“叔叔的情况怎么样?”
大花语速缓慢地道:“刚从手术室出来,他头部受伤了,现在还在昏迷。”
“医生说如果48小时内可以醒过来,人就没事了。”
大花的声音疲惫而沙哑:“……但是,现在还不好说能不能醒。”
尉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不幸做不到感同身受,只能祝愿道:“会平安无事的,你也照顾好自己。”
大花在那边沉默许久,沉重地说:“对不起。”
夏季赛还没开始的时候,尉岐就在努力地从各方面提升他的职业水平,努力地进步、寻找AWG存在的问题——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尉岐有多么想赢下比赛。
如果AWG没能进入季后赛……
尉岐眨了下眼睛,放轻了声音安慰道:“没事。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的,你安心在医院陪你爸爸,这边有我们呢,别担心。”
第二天晚上,AWG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地上了替补队员,最后失败的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2-1输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起码拿到了一分。
按照AWG现在的积分,剩下四场比赛需要全部获胜,季后赛的名额才能稳住,否则就会有被淘汰的危险。
夜里关了灯,尉岐睁着眼,躺在床上没动弹,呼吸放的绵长平稳,假装自己睡着了,不想让时榷发现他在失眠。
过了一会儿,时榷伸手将人轻轻揽在怀里,低声问他:“睡不着吗?”
尉岐浑身颤栗了一下,喉结用力一滚,话音里带着无可奈何的无力与疲惫,他说:“嗯……我感觉最近压力好大,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形容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有点像……考试之前的那种焦虑,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
“我从来没有那么害怕面临失败……”
时榷的眸光黯黯,满是心疼地说:“抱着你睡会好一点吗?”
尉岐低声要求:“我们做吧。”
时榷:“………”
他用手抚摸时榷瓷白的脸颊:“想要你。”
AWG的下一场比赛安排是在三天以后,次日尉岐睡到中午十一点多才醒,不知道是什么原理,醒来的时候压抑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
当天晚上,大花的父亲在重症监护室里悠悠醒转,九死一生脱离了危险期。
大花在医院又陪了一天,然后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在下一场比赛开始之前回到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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