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之痒(ABO) 作者:阿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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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嘉,我想吃个苹果。”
“哦。”叶嘉应了一声,便打开塑料袋要挑个苹果出来。
沈清川突然站了起来,说道:“那小嘉,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叶嘉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忙道:“这么着急?我送送你吧。”
沈清川朝他笑了笑,语气温和:“不用客气了,这里我总比你熟悉。”
叶嘉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最后还是把人送出了病房,回头看到许瑞白正低着头,头顶的白炽灯在他身上打下一道落寞的光影。
叶嘉动了动嘴唇,轻声问道:“苹果,还要吃吗?”
午夜十一点。经历了一天的忙碌,整个医院终于都安静了下来,原本就无人的顶楼此刻显得更加空旷。门外偶尔传来值班护士经过走廊时,脚步发出的回响,门内是叶嘉噼噼啪啪的打字声和许瑞白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今晚下了场小雨,连空气也变得黏稠且暧昧。
许瑞白把书合上,打破了房间的岑寂:“在写什么?”
打字声停了下来。
“可以让我看看吗?”许瑞白问。
叶嘉看了他一眼,脸上没多少表情,也没有回答。几秒后,他把电脑轻轻的合上了,站起身说道:“你该睡觉了。”
“嗯。”许瑞白点了点头,把书放回了床头,听话地躺进了被窝。
叶嘉关上灯,爬到和许瑞白病床仅半米之隔的小床上。
车辆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抚摸过屋顶和墙壁。许瑞白看着那块光斑,轻声的问:“叶嘉,如果我真的画不了画了。”
这原本应该是个问句,但许瑞白没有问“我该怎么办”,也没有问“你会怎么做”。他好像只是陈述了一个假设,其他则任由听者发挥。
没有回答。
许瑞白合上了双眼。
“你要跟我回A市吗?”
许瑞白睁开眼睛,看向天花板,没有说话。
“我们可以跟程君他们一样,开一家青旅,或者开一家花店,名字就叫鲸鱼星。开在闹市的街边,门口总是有鲜花,春天放玫瑰,夏天放夜来香,秋天换成无尽夏,冬天是秋海棠。太阳好的时候,你要把家里的花都搬出去,下雨天的时候再搬回来。我们还可以在后院种一些花草,开得好就拿来卖,开得不好就放自己家。早上你要给他们剪枝,晚上你要给他们松土。”
“那你呢?”
“我赶稿呢,我得赚钱养家。”叶嘉的语气带了些理所当然,听起来好像很快乐。
许瑞白轻声的笑了笑,空气又恢复了静默。
“瑞白,重新做一个普通人,不难的。”叶嘉的声音缓慢且轻柔,听起来像是长长的叹息。
“那你会爱上一个普通人吗?”
“那你呢?”叶嘉问。
许瑞白低声道:“你一点都不普通。”
在这样潮湿又寂静的夜晚,他们什么也没有做,便已觉无比相爱。
第二天一早许瑞白拆完线,就出院了。两个人拎着包刚站到医院门口,就听到有人朝他们摁喇叭,然后看到程君从一辆破大众上走了下来,朝他们吹了个口哨。
许瑞白把手里的一袋子苹果往副驾驶上一扔,才打开后面的车门,坐了上去。叶嘉也跟着坐了上去。
“车哪来的?”许瑞白问道。
“借的。”程君看了一眼那苹果,“出院还买什么苹果。”
“送的。拿去店里分吧,我也不爱吃。”
叶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程君一脚油门下去,汽车滑了出去。
“有个买家要买你那幅画,但他说一定要见一见作者。前两天你住院我就没跟你说,你要见吗?”程君说道。
“什么画?”叶嘉问道。
“哦,小白用左手画了幅画,大年初一那天画好的,我就给送画廊去了。”
“左手?”叶嘉看着许瑞白问道。
许瑞白打着石膏的右手捻着纱布多余的线头,左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好像在专心致志的欣赏风景。
程君看了一眼后视镜,不明意味的笑道:“是啊,小白左手画画已经很熟练了,我是觉得不比右手差。”
叶嘉依旧看着许瑞白,眼神愈发冷漠,嘴角却浮起了笑:“是吗?怎么没跟我说呢?”
车内一片死寂,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和偶尔不耐的鸣笛声。
几秒后,许瑞白突然皱眉,表情隐忍而痛苦:“嘶……”
“怎么了?”程君问。
许瑞白微微蹙眉,和叶嘉对视,说道:“刚拆线,疼。”
叶嘉:“……”
程君让画廊老板约了那位买家下午见面。画廊离从前慢不远,许瑞白和叶嘉走着就过去了。
小画廊下午没什么人,许瑞白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人。
那是个身穿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头发倒是梳得一丝不苟,正站在他的画前。
“您好。”
那人回过身来:“您好您好。”
“听说您一定要见我?您是……”
那人忙拿出一张烫金的名片,递给许瑞白:“您好,我是G市艺术收藏家协会的,现在也在经营一家艺术馆,做些画画相关的生意。这是我的名片。”
许瑞白接过名片,看到上面写着“王友军”三个字。
那人继续说道:“冒昧打扰您了。您这手臂是……”
许瑞白笑了笑:“肌腱断裂,右手大概是画不了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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