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鲜花美人 作者: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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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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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段日子徐朗月过得意外平静。
温五和手下之间的矛盾被“极乐”主事人之死催化,他的境况更加狼狈,按莫晓棋的话来说就是:“主动合作的线人越来越多,人人自危,都怕被温五反咬一口,哪怕没出卖他,只要引起他的怀疑,下场也是死路一条。”
徐朗月疑惑:“这么危险的关头他不想着联合仅有势力,还疯了一样到处杀属下,这正常吗?”
莫晓棋正色道:“不要以常人的思维忖度疯子,一开始我们也以为他会讲江湖道义,顾忌其他手下和他离心的可能性,但看来他并不觉得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值得活下去,他不懂‘感恩’‘尊敬”之类的情感,也没有爱人,连个能相处时间稍微长点儿的性伴侣都没有。”
“他的侵蚀是“润物细无声”式的,一开始他看起来文质彬彬,甚至能伪装成好人,然而越接近,越容易被他拖拽入无底深渊。”
徐朗月心有戚戚焉地点头,他对此深有体会,现在还会从噩梦中惊醒——虽然这对温鸿玉来说可能是好事,小少爷会蹑手蹑脚跑到了他床上,故作凶恶地勒令他抱着自己睡。
徐长明挑眉:“这样岂不是更好?我们越是散布他处置叛徒的消息,和他有联络的混账越容易人人自危,极乐的那两个主事人就是送上门来的把柄,这些人做多了亏心事,为了自保,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保不齐哪天冷箭就会射中他的后心。”
徐长明面上一派淡然,没什么多余表情,但徐朗月听得出他相当生气,愤怒到了极点反而变为冷静——反正对方在他眼里已经相当于死人了。
徐朗月不禁悄悄朝莫晓棋身后躲了躲,莫晓棋抱臂笑道:“惹家长生气了只会躲可不行啊,你看看你哥有多记仇,连死人的利用价值都要榨得干干净净,啧,真亏了你哥不是犯罪分子,否则一定丧心病狂。”
说罢,莫晓棋拍了拍徐朗月的头:“行了,为了不让你哥黑化,你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这就算是为社会治安做出卓越贡献了。”
其实不止是那些帮凶,徐长明甚至连带着记恨上了弟弟遇险的场地,打算收购“极乐”然后推平,徐朗月撒娇求饶装可怜等十八般招数都用了一遍,才算打消他这个疯狂的念头:“哥,能省点儿是点儿,我们以后要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
这是真话,鲜花美人的药剂稳定性已经得到了认可,和温鸿玉订婚之前,令徐朗月感到困扰的很多难点在这段时间都有了重大突破,面世只剩下手续问题了。
小少爷心里七上八下,越到最后关头他越忐忑,不确定鲜花美人的药效能否对得起市场的期待、能否完满父母的遗愿,以及更进一步,从颓势中挽救自家产业。
外面打得热闹,只有他一个人为了这种小事担忧,显得很小题大做,因此他谁都没告诉,只一个人生闷气,总觉得自己还没做到最好。他太沉溺于这种状态,以至于忽略了温鸿玉近来有意无意的示好,也不知有多少含蓄的告白就这样被他当做了耳旁风,还理直气壮跟温鸿玉讲:“我是有事业的人,不能拘泥于儿女情长,有什么话都等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
——说得好像每天晚上害怕得紧攥着人家袖子不放的不是他一样。
徐长明对弟弟如今的老实倒是乐见其成,外界风雨本就不该波及到他,温五正在垂死挣扎,一步步沿着自己的性格缺陷走向思路,很快他就只是个孤家寡人,在这种时候,宝贝弟弟最好是老实待在实验室里,去哪儿都得先向自己报告。
而徐朗月近来除了实验室和家两点一线,最常去的地方是疗养院。
他不能预料鲜花美人的市场反响,活像个担忧的老父亲,对这个崽寄托了太多,反而不敢看崽的考试成绩,只想养个学龄前的小崽快乐一下,于是开始在疗养院观察各种信息素失衡症状,并和医生们合作探讨新药的可能性。
这款新药的灵感在他制作“无色”时已经产生,但后来他为了家业接手老项目,这款药便被搁置。现在他想挑战一下不同的思路,“鲜花美人”的理念是将信息素对生活的影响降到最低,那能不能反其道而行之,让性腺被破坏的人也能重新闻到、感受到信息素刺激呢?
这个念头还是在他遇到苗乐乐和温五之后萌发的,虽然不是所有性腺被破坏的人都会像温五一样变得麻木残忍,但能降低一分风险是一分。
苗乐乐的情况倒是改善了很多,算是这段时间唯一的好消息,虽然那件囚禁案和温鸿玉的名字还是他心中禁忌,但他已经能认出徐朗月,并且不会再进行攻击行为,顶多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狠狠盯着他。
医生对他的状况很乐观:“只要不提那件案子,他除了较为沉默寡言和性腺损伤以外,和普通人没有区别,智力水平甚至超出同龄人,非常聪慧,完全可以重新适应正常社会生活。”
徐朗月忙里偷闲,为了缓解压力,做了瓶符合新药概念的香水,在医院分送志愿者时,苗乐乐也安静地排队报了名,认认真真填了登记表,徐朗月很是惊讶,也有一点欣慰,对他详细解释了自己的理念:“有任何不适都可以随时打电话联系我,这是我应该为你做的。”
徐朗月自认不是不求回报的慈善家,力所能及地去帮助别人也是他调节自己的手段,越是心情动荡的时候,他越能从中体会到成就感和平静。
苗乐乐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名片,乌黑眼瞳沉沉地盯着他,良久,对徐朗月说出了恢复理智后的第一句话:“……谢谢。”
小少爷开心得简直要转起圈来,很想拉着人家唠唠嗑,但又不好意思贸然拉近距离,只好报以热情微笑:“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苗乐乐扯动嘴角,似乎是想对他露出一个微笑,然而终究没能成功。
这个从前清秀俊美的少年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感知快乐和善意的能力,面容僵硬如雕塑,徐朗月注视着他的背影,担忧地皱起眉头,有一瞬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和温五相近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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