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滚不滚 作者:关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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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没有人想到生死,没有人去在意他们的性别,他们也看不到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迹,他们看到只有唯美的、另人心醉又心碎的缠绵。
直到救护车停下来众人才回过神,神情各异,却动作一致,他们都得把湿润的眼眶给收拾一下。
“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快把伤者送过去。”
大家脚步急切的往手术室跑,洛誓愉沉默的跟在旁边,他的手还在顾邪西手里,可是并没有死死的被握住,顾邪西的力量好像越来越小了……
“对不起您不能进去,请相信医生,在外面等候。”
洛誓愉被拦在了外面,他的手被顾邪西放开了,他没办法跟进去……
要是顾邪西就这样死在里面怎么办?人死了灵魂会马上被勾走吗?会不会不等他?来不及等他?
不可以的,不可以这样的。
“让我进去!”
在手术室的门关上之前洛誓愉把脚插进了门缝里,里面的护士一惊,但马上镇定下来,严肃告诉他是不可以的,这样会影响手术。
可是洛誓愉什么也听不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绝望的想法,要是顾邪西死在里面他就不知道了,要是他赶不上怎么办?要是顾邪西先走了他怎么办?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寻找上面,他要跟顾邪西一起,他们是要一起的……
他不能让顾邪西一个人害怕,他要陪着他。
“求你,让我进去,我不会打扰到手术的,我只是想在旁边陪着他,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了。”
要是我不在他会害怕的啊,他看起来很厉害,身手很好,但是在这种时候没有我的话会害怕的……
护士看着满脸祈求的少年居然说不出拒绝的话,她以前狠心的拒绝过多少这样的病患家属,可是现在居然完全开不了口。这个少年给她的感觉太绝望,太脆弱,要是她说出拒绝的话,这个少年似乎就会像泡沫一样消失掉。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这个从来都是高傲尊贵的人,一遍遍重复着他的祈求,他要进去陪顾邪西,他必须要进去,让我进去吧,让我进去。
“这是医院的规定,很抱歉,你必须留在外面,这次手术的医生真的非常厉害,你的……那个伤者一定会没事的。”
护士艰涩的安慰着,再这么下去她绝对会心软的,她真想这时候有谁来救救她,她真的抵挡不了这个漂亮少年的祈求了。
像是听到了她的祷告一样,洛誓愉被人拉住了,是接到电话赶过来的顾豪。
他面无表情的拉开洛誓愉,对着那位护士鞠躬道歉,“这个孩子给你添麻烦了,请关门吧,拜托一定要救活我的儿子。”
手术室的门终于关上了,上面的灯不明不暗的亮着,却是那么刺眼。
顾豪盯着‘手术中’三个字看了好久,无声的放开洛誓愉,坐到一旁的休息椅上,双臂无力的搁在膝盖上,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低着头坐着,就像瞬间老了十几二十岁。
洛誓愉没敢看顾豪,无力的倚墙站着。
或许他这辈子唯一亏欠的就是顾豪了吧。
【今天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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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选择
顾邪西的手术非常成功,但是还要在加护病房里观察二十四小时,要是在二十四小时内他可以醒过来,那么就没关系了。
等待永远是漫长,更何况是这种情况之下。顾豪和洛誓愉都没有离开过,谁也没有主动跟对方说话,直到徐苏泽和陈默过来,气氛才好一些。
“你带洛誓愉去吃点东西,我来照顾顾叔叔。”
陈默看着两个人的情况低声跟徐苏泽说道,徐苏泽点点头,表示赞同。顾邪西现在在加护病房里谁也不能进去,除了等待,他们根本帮不上忙,唯一可以做的也只有帮他照顾好他最重视的两个人,以免他醒过来还要担心他们。
顾豪和洛誓愉虽然不愿意,但都没有反对,他们心里也明白,一晚上没睡倒是没事,但不吃不喝总是不行的,为了顾邪西他们也得保重自己。陈默带着顾豪去了医院的餐厅,洛誓愉则是被徐苏泽带到去了医院外面。
洛誓愉身上还穿那件带血的衣服,得先带他去换一身才行。
“金莫比被金初晨带回去了,洛凡没有什么反应,其他人都在牢里。”
见洛誓愉吃下了半碗粥徐苏泽才开口,就算不合适,他还是要把现在的情况说一下,他得让洛誓愉心里有个数。
这次他们可都被算计了,昨天洛誓愉并没有离开酒店,他们被打晕后,徐苏泽被留在原地,而洛誓愉被藏到了酒店的普通客房里,除了被人换了衣服,根本没有任何事情。这一切都是洛凡安排好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顾邪西。
“嗯。”
洛誓愉没有多大的反应,这个结果他完全猜得到,他没什么好惊讶的,这个社会只要有钱有权,要把一个人从牢里弄出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把金莫比怎么样绝对不是靠法律就可以解决的。
这颗毒瘤他总是要亲手除掉的。
“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说。”
洛誓愉咬包子的动作停了一下,抬了抬眼皮瞄了徐苏泽一眼,接着把包子吃完,直到喝下半杯牛奶之后他才开口,话语里带着挚友之间才有的肆意,“那是自然,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之后四个人都回到了医院,顾邪西还是没醒过来,不过按照医生的说法就是不用担心,因为他已经开始退烧了,或许再过个两三个小时就可以醒过来。
事实证明这家医院的医生还挺靠谱的,顾邪西确实是在两个多小时候醒过来了,不过只醒过来了几分钟,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身边的人,什么话也没说就又睡过去了。是睡过去,并不是昏过去,也就是说顾邪西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按照医生的话来说,顾邪西失血过多还需要缓一缓,得让他再睡上一觉。
顾邪西没事大家都松了口气,等他在普通病房安顿好后,陈默和徐苏泽就告辞先离开了,顾豪和洛誓愉现在是不可能走的,这么多人留在这里也不好,他俩准备回去休息休息,之后也好有精力给顾豪他们代班。
陈默他们走后,病房就安静了下来,连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见。
顾豪跟洛誓愉一边一个坐在病床旁边,看着熟睡着的顾邪西谁也不开口。
发生了这种事,洛誓愉是没脸先开口的,他本来就是个骄傲的人,这种时候更是没办法说出些什么煽情的话。他知道顾豪现在很不待见他,甚至看都不想看到他,可是他还是得厚着脸皮留下来,他得让顾邪西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的见他。
“小洛。”
洛誓愉一惊,那可是顾豪从昨天到现在跟他说的第一句话,还是叫他‘小洛’,没改称呼,那是不是说明还有回旋的余地?
洛誓愉又惊又喜的,张着嘴却是说不出话来,他眼巴巴的看着顾豪,那双漂亮的眼睛那里那里还有以前的冷漠,什么感情都搁在里面,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顾豪看着这样的洛誓愉,也是半天没再说话,他的表情是忧郁而苦恼的,可是最终还是被一抹决绝给扫去了所有。
顾豪看了看顾邪西,看着他熟睡着,浑身是伤的儿子,他不得不这么做,即使会让他的儿子记恨他一辈子,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顾叔叔……”
一切来的太过突然,洛誓愉像是受到的惊吓的小孩一样,眼巴巴的看着顾豪跪在他面前,完全的手足无措。跪在他面前的可是他最在乎的人的父亲,他现在是要马上扶他起来,还是跟他一样跪下?他不懂,他没学过,他更是没有经历过。
“顾叔叔……”
洛誓愉僵硬着要把顾豪扶起来,手刚伸出去就被顾豪避开了,那个一夜老去的男人正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心慌不安。
“跟西子分手吧,就当我求你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等了那么久,担心了那么久,不安了那么久,还是来了,还是等来了这么一句话。洛誓愉以为自己是已经做好准备的,可事到临头了他才明白,他根本没有准备好,他根本接受不了。
别人劝他,说他,骂他,威胁他……不论做什么说什么他都不会妥协的,可是顾豪不同,他不能无视这个人,他更不可能去跟这人针锋相对。
顾豪不是别人,是顾邪西这个世上唯一的,最尊敬的父亲,养育了顾邪西十多年的人,没有顾豪就不可能有现在的顾邪西。
洛誓愉静静的伫立着,他的能言善辩,他的巧舌如簧,他的足智多谋,在这里排不上用场。
可是他又怎能放开顾邪西的手?
“我不介意我儿子跟一个男人好,刚开始我是接受不了,但是看久了,我也看得出来,你们在一起很好,西子很开心,也变乖、变好了……要是没有这次的事情,我是愿意接受你们在一起的,我不介意自己多像你这么好的儿子。”
“可是,小洛啊,你能明白叔叔的心情吗?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我唯一的家人,被人伤成这样,我知道他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当我看到他身上抱着那么多绷带的时候,当我看到他毫无血气的脸的时候,你能明白我有多心疼吗?”
“他还是个孩子,才十七岁,他还有很美好的未来,他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不知道你家到底是多有钱,你爸爸有多厉害,可是我知道,要是西子再跟你在一起,这样的事情绝对还会发生,甚至下一次……”
“小洛,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当爹的,放过我儿子好不好?”
顾豪哭了,这个男人因为收养顾邪西而被父母赶出家门的时候没有哭,生活艰难的时候没有哭,生病快要的死掉的时候也没有哭,可是他现在哭了,眼泪直接从眼眶里掉下来,一滴滴的刺激着人的眼球。
洛誓愉俯视着他,笔挺挺的站着,牙根几乎都要咬碎了。
“他会恨你的。”
他硬生生的挤出这么一句话,洛誓愉唯一的反抗就只有这个,他没有任何的筹码,他甚至不能叫醒顾邪西护住他们的感情。那样只是对顾邪西伤害,他不能那么做。
“我知道,西子的脾气我怎么会不了解,可是比起被自己的儿子记恨一辈子,总比看着他死掉的好……总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好……”
洛誓愉摇晃着身体后退半步,好不容易才站稳身体。
他的脸上没有悲伤,没有怨恨,没有痛苦,只是一片苍白,几乎要跟医院的墙壁融为一体。
总比看着他死掉的好。
总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好。
洛誓愉看着顾豪,看着跪在地上,跪在他面前的顾豪,这是他很尊敬,也很喜爱的顾叔叔,是他最在乎,认定一辈的人的父亲。他又回头看着顾邪西,看着憔悴不堪,遍体鳞伤的他爱的人。
他把手一点点伸向他,想摸一摸那个人的脸,感受一下他的体温,可是手伸到一半他就猛地收了回来。洛誓愉狠狠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他的脸上失去了所有的情绪。他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再看任何人,一步步,高傲的,尊贵的走出了病房。
他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洒脱,那么的骄傲,可是他的手却在颤抖,颤抖得那么无助,那么不甘心。
走掉的洛誓愉,跪在地上的顾豪,谁也没有发现,病床上的那个人从眼角滑落下来的眼泪,还有那想要抬起,却又压抑着拽着床单的手。
五月三日,小雨,空旷的草地上跪坐着一个少年,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孤寂而无助的低着头,颤抖着肩膀,无声的痛哭着,像被上帝遗弃的折翼天使。
这辈子他只这么哭过三次,第一次是在他母亲死的时候,第二次是在他外公过世的时候,这是他的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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