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滚不滚 作者:关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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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咱们买了房子,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不是什么高档公寓,是一栋老式别墅,有你喜欢的爬山虎,夏天会爬满整个墙壁。跟你这个小公寓一样,也是在大学附近的,特别的安静。家附近有石板路,有公园,有小池塘。我们可以养你最喜欢的牧羊犬,一只,两只……只要你喜欢,我可以每天陪你遛狗散步。”
“小默跟我回家吧,回我们的家。”
【今天事情好多,耳朵变成实打实的家庭主妇了,下午还做了面包,有木有很贤惠?耳朵觉得家是很重要的,所以又把老梗拿出来讲了,不要嫌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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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你太残忍
“小默跟我回家吧,回我们的家。”
温柔的声音啃噬着残余的抗拒,陈默几乎要一口答应下来,只是那个‘好’字溜到嘴边打了个弯又绕了回去,心里那根扎着的刺在此刻要命的痛了起来,被情话搅浑的脑子刺痛了一下,陈默从徐苏泽的温柔攻势中清醒过来。
猛地被推开,徐苏泽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摔在了地上,一阵阵的钝痛从各处蔓延开来,他虚咪着眼,龇牙咧嘴。在他的余光中,陈默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逃也似的往屋里跑去,那身影颇为狼狈,像被逼进绝境里的猫,正处于大失方寸之中。
看到陈默慌乱的模样徐苏泽才发现自己太冲动了,光顾着表达自己的心情,都忘了先解开陈默的心结,刚才那番甜言蜜语一定是搞乱陈默的心绪,直接把他逼到死胡同里。要是再不把话说清楚,这个人又不知道要胡思乱想些什么了。
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徐苏泽匆匆甩上身后的门,追进屋里,刚走进去,什么也没看清,就有一个抱枕迎面袭来,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脸。这一下砸了极狠,可是真的一点也不痛,一个软绵绵的抱枕再怎么用力砸,也不过如此罢了。
徐苏泽接住掉下来的抱枕,尴尬又无奈,正要解释又被陈默呵斥的闭上了嘴。陈默一嗓子吼完,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徐苏泽,明明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却咬牙切齿的像是要扑上去咬人似的。
“小默,我……”
“你先给我闭嘴!”陈默吼着背过身去,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好像快要忍不住哭出来了。徐苏泽担心想要靠近,刚走了一步,就被陈默喝止了,“别靠近我!我有话跟你说,站着别动。”
也不知道陈默用了多大的力气压抑自己,声音都变得扭曲而模糊了。徐苏泽不敢再逼他,站在原地没有再动弹,他是害怕看到陈默崩溃的样子的,每看一次,都会让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扔进了绞肉机里绞过一样,痛苦不堪。
“你到底是有多残忍,才能做出这种决定,这样对我?”
“我的确不是女生,也不想被当做女生,更是从来不奢望可以被多么多么温柔的对待。可是!你就不能让我胡闹一次吗?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胡闹过?就这么一次你都不让!”
“让我躲两天,让我跟你玩个幼稚的捉迷藏,然后低声下气的来求我回去不就好了,我会很快原谅你的,我不过是想这样而已,毕竟我那么没面子的被你的家人耍着玩,我觉得很丢脸啊……可是都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不是竭嘶底里的,只是控诉,压抑着声线和情绪的控诉,却不比那声嘶力竭的哭喊还要让人感觉疼痛。
“我已经害死你的爸爸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弥补,好不容易觉得觉得要扯平,你又做出了这种事,你干嘛要离开徐家,我什么时候要你跟你妈断绝关系了?徐苏泽!你那些自以为是的好,会把我逼疯的。”
在徐苏泽考上大学的那年暑假,他们的恋情第一次曝光,徐勉派私家侦探调查了自己儿子,一下子就知道了陈默的存在。徐勉的心脏一直不好,那时候更是处在恶化期间,得知消息后一瞬间就倒下了,幸好主治医师就在身边,及时抢救了回来。
自那之后的一个月陈默都没有再见到徐苏泽,徐勉病重,徐苏泽不得不接手父亲的全部工作,但他们之间还是有保持联系,直到徐勉过世那一天到来。之后,陈默跟徐苏泽完全失去了联系,陈默只知道徐勉死了,其他一无所知。在自责和愧疚中,他逐渐消瘦,憔悴不堪。他的父母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当儿子升入高三学习压力太大,更加费心照料起来。
一过半月,当徐苏泽再次见到陈默的时候,几乎认不出来。连失去父亲的他,为了接班忙碌了半个月的他都没有陈默来的憔悴。出现在他面前的人,颧骨高耸,脸颊无肉,双眼深陷,人不人鬼不鬼的,吓得徐苏泽差点掉下眼泪。
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陈默才是死了爹的那一个。
徐勉的死不是意外,他的心脏早就承受不住了,之前也只是靠着药物才支撑着的。所以对于父亲的死亡,徐苏泽并没有多大的伤痛,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接受起来也就不会那么难。人本来就有生老病死,对此徐苏泽一向看得很明白。他没想到的是陈默会如此自责,要不然他肯定不会半个月都不跟他联系。那天徐苏泽足足花了八个小时安慰陈默,把事情的一遍又一遍的说给陈默听,无外乎就是让他不要乱想,这件事真的跟他没关系。
“当年你就说不是我的错,明明是你没了父亲,因为我没了父亲,一句也不责备我,连迁怒都没有,还那样安慰我。”
“现在又是这样!”
“你要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面对你?让你失去一切的陈默要怎么再跟你在一起?”
顾邪西曾经说过,陈默是个心思很重的人,比起洛誓愉他还要会隐藏。当年在徐苏泽安慰下他确实是好了,起码表面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可是这些年,他没有一天是真正过的舒坦的。
就像初中时被险些侵犯的事情,他藏在心里一年又一年,直到碰到徐苏泽才完全解脱出来。而徐勉去世的事,他却泽呢么也走不出来。在别人眼中最多内疚一时的事情,到了他身上就是一个死结,怎么都解不开。
后来徐苏泽去了美国,又过了一段时间他考上了大学,在那一年他没有跟任何人商量,跟父母摊牌,说自己是同性恋,然后搬了出去,跟家里断了关系。那时的他只有一个人,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那是他的自我惩罚。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忍受她的辱骂?因为她是你妈,我忍了那么久,就是不想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而你浪费了我所有的苦心,把我所有所有做的一切都推进了海里,把刚刚终于觉得可以靠近你的我,又推进了深渊里。”
“徐苏泽,你太残忍了。”
【小默默就是这么个纠结的孩子,希望大家不要觉得他矫情忸怩,他可是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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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不一样是一样的
喜欢压抑和隐藏情绪的人,到了某个时间点,只要点上导火索就可以引爆。多年的积压,一个人死要面子的独自承受,陈默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不似崩溃,却比崩溃更加可怕的,一声又一声的控诉。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责怪,只有无力,那是在自己竭尽全力之后,在快要成功时被打击后的无力感。
陈默是要面子的,什么时候都很要强。你对他好一分,他就会加倍的对你好,他让你损失了一丝一毫,他就会记在心里,拼命的还给你。
就算是恋人也不会例外。
不顾一切的去到你身边,为了你我可以舍弃全世界……自己喜欢的人为你做诸如此类的事情,哪一个人又会不欢喜。
陈默是欢喜的,是喜欢的,整个人都被感动的乱七八糟,但心疼和内疚会盖过所有的感动,会在那些温暖的泉流注入一波波的寒气,直到占据整个心房。
“回到你妈身边去,回徐家去。我知道伯母不会认同我,我也从没奢望过她会接纳我,所以我会等你,一直等你。”
“等?等到什么时候?你以为……”
“泽!”
陈默猛然转过身来,徐苏泽张着嘴再也说不出话来。陈默已经满脸泪水,固执的睁着,紧盯着徐苏泽眼,还在不断的往外流眼泪,他自己却似乎毫无知觉。
“我可以等你,我会等你,所以回去,就当我拜托你。”
“回去!”
等?等多久?回去?然后呢?
徐苏泽皱着眉回视着陈默,而陈默从转过来之后就没有移开过视线,那双不断流着眼泪的双眼,坚定的让他困扰。
静,非常的静,几乎就可以听见眼泪落在地上的声音。
“哎……”
徐苏泽无奈而又妥协一般的叹了口气,他真的是拗不过陈默……不过,他可不准备听他的!他的无奈和妥协,他的宠爱和纵容可不包括不对的事情。他唯一要妥协的就是缓和自己的语气和腔调,放弃激烈的方式,耐心的把自己的情人给哄回家去。
“现在可以听我说几句了吧?”
徐苏泽有点委屈的问道,看着陈默的眼眸也闪烁着示弱的情绪。陈默被他这么注视了一会儿就撇来了头,随意抹了把眼泪,还算合作的点点头。
情绪得到了宣泄,陈默已经平静了许多,徐苏泽见势不动声色的靠近了一点,才开口道,“小默,你不相信我吗?”
突然被这么问,陈默有点迟疑,眨了眨眼睛,又滑下两滴泪,然后他摇头。
他怎么可能不信他。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安慰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做出的决定是残忍的?为什么不相信我为我们选择的道路?”
一连三个为什么,问得陈默哑口无言。他觉得自己的意思被曲解了,可又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开始辩驳,似乎是刚才那番言辞太过激烈了,他的脑回路现在有点不够用。
徐苏泽似乎就抓住了他这点,没有要他回答,紧接着说道,“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你也说你相信我,那么你就不该再为难自己。不论是我父亲的死,还是我离开徐家,都跟你没有直接的关系。我是为了自己的幸福才这么做的。”
“之前我陪你一起忍耐,那是觉得我妈有被感化的可能,但我们已经尝试的足够久了,她不会有任何改变。我再呆在徐家,只会弄得两败俱伤。她要的是顺从她,对他言听计从的好儿子。而我不是,如果我变成那样,那么我就不再是徐苏泽。我的离开,是我自己的选择,你要明白,这不是你的责任。你没有让我失去任何东西。”
“不是的,要不是我,你根本不会离开,就像要不是我跟你在一起,你爸爸也不会那么快过世一样。”
“小默!”徐苏泽上前捏住了陈默的肩膀,“你不是也离开了你的父母吗?那是你自己的选择吧?你有觉得后悔吗?你有觉得跟我在一起是错误吗?”
“没有!”
那是他心甘情愿的,他不是天真烂漫的小孩子,他自然知道跟徐苏泽,跟男人在一起要付出什么代价,所以即使苦,也不会觉得有多苦,他是心甘情愿的……
表情一滞,陈默似乎明白了徐苏泽意思,可是又没有全明白。
“有没有理解我一些?”
被徐苏泽炙热的视线望着,陈默有些不自在起来,湿润的眼眸转了几圈,他有点艰涩的开口道,“这不一样,我爸妈都健在,而且他们都还很年轻,近几年照顾自己完全没关系。而且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理解我。我还有回去的可能,以后不论如何也会尽孝。我比你占了很多便宜,我……”
“喂,陈默!”
徐苏泽真是要被陈默气死了,他真是无法理解陈默对感情的测量方式。
陈默你才是残忍的那个人吧!
“我们是一样的!我妈也健在,而且中气十足,依照他骂我的架势,绝对可以长寿。我是脱离了徐家,但是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会给她照成任何负担,有什么状况我也会出手帮忙。而且我妈身边还有小因陪着,就算小因再怎么纨绔,对我妈还是很尊敬的。我的离开只会让大家都松一口气,不是你想的那种糟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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