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城池 作者:萝卜叶子
Tags: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几天前,某外科医生做了一台据说很成功的手术,手术之后,某医生拉在和他同台的巡回护士和医生,在手术台边,患者身边,摆了很多POSE,拍了很多照片,之后某护士把拍的照片发在自己的空间里,被自己的朋友转发了。或许谁都没想到的事情由此发生了。那位护士的朋友在照片下的评论是,病人还躺在手术台上,医生的医德何在?就这样的一句医德何在,就短短的不到五个小时之内,就被转发了几十万条,每一个拿着血汗钱去看病就医的人们都在问,医生,尼玛的心都被狗吃了吗?”
金博士还在十几分钟之前谈笑风生,转眼间满眼满脸的意气风发都灰飞烟灭。
这说的都是谁呢,他么的是我吗是我吗?我一个医生十几个小时巴在手术台上,拼死拼活才把病人从生死线上拉回来那容易吗?
拍照片若有错的话,罪能致死吗?怎么就没有德了?太他妈想不明白想不透彻了。这,眼下这是,闯了弥天大祸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从来没想到过放弃他们,所以亲爱的们也别放弃我。我会加油的,会很快的。一开始只是写着,后来好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有点不愿结束的感觉,可毕竟我得给大家一个结果啊。嗯,不要放弃我,拜托了。你们是我最强大的力量啊。
☆、第 117 章
徐冉静静地听。
听完副院长不点名的把事件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之后,他微微颦起了眉。
立马想起了前两天,他从手术室歪歪倒倒下来,被巡回护士莽莽撞撞拉到金博士手术室的情形。
啊,金旭日啊。徐冉心里和个明镜儿似得。
他要倒霉了吗?
从他记忆里,薛家医院都没有摆出这么大的一个仗势对付任何人和事儿。
每周例会,也都是很简单随性的,通过全院的闭路电视,薛副大院长训训话,不超过十分钟,然后散会。
毕竟是家族企业,又不属于国企,所以管理理念比徐冉之前就职的SH自自然然要松散很多啊。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表面上如此,内在的严苛,可能对于徐冉这个曾经在SH呆过一段并不长但也并不算短时间的人来说,愈发感同身受吧。
两个医院的差别,打个浅显的比喻,就像亲妈和后妈。
SH更像亲妈,对犯错的孩子会打会骂,但打了骂了之后还是会为孩子死死兜着。完了还为了这个孩子牵连一弯子人。
这里更像后妈,客客气气疏离的后妈,不会责骂也不会拳脚相向,但出了事没人跟你兜着,干得好就好,干得不好立马滚蛋。
金旭日,不知道他有没有那种有人为他兜着的好命?
有人举手,“请问这个,到底有多严重?”
到底多严重?其实徐冉也很好奇。虽然他也是误打误撞看见了手术室的一幕,当时就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妥,但至少在他的思考范畴内,这种行为只是有些欠妥当,但也不至于会造成什么太大的不良影响吧?
而且事后他也大致知道一些,金博士那个手术,做了将近九个小时,好容易才把一个梗死的大病灶给彻底清除,对于一个越来越得心应手的医生来说,一点点小嘚瑟,一点点小夸耀,在徐冉眼里,虽然他不会这样做,但至少也能理解金博士当时的那种心态吧。
薛佳轩沉吟一下,点点头,拿手指点点下面正在不断翻手机的一个外科医生,“刘医生,你告诉大家到底有多严重吧,我看你一直在翻新闻。”
刘医生收起手机,“嗯,很严重,非常严重,看看新浪微博下那条新闻底下疯涨的评论就知道了。”
薛佳轩拿起手边的鼠标,搜索到关键词,点了进去。
然后在场的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一瞬间大屏幕上铺天盖地的评论。
“还是人吗?简直就是衣冠禽兽!还是医生吗?拿着患者生命当蝼蚁的魔鬼!”
“强烈谴责不尊重生命的医生!正因为这样的职业败类,才有那么多人悲惨的死在手术台上,无影灯下。才有那么多家庭悲剧......”
“强烈要求人肉当事人,要求政府相关部门责成当事人对患者道歉,强烈要求曝光医疗黑暗面!要求当事人接受严厉的处罚!”
“.........”
尽管知道,老百姓对医生有很大的敌对性,但那种隔着布的知道,和现实当中犀利的叫骂和喧嚣,又有很大的距离。
可是,当那种隔靴搔痒的知道,和那种忽然抽掉所有的伪装和包裹,鲜血淋漓的暴露在众人眼里的尖锐,甚至憎恨,像无数尖刀,刺破徐冉的心房。
他是医疗事故的受害者。
也是一名披着白□□袍的医生。
他每每做出一样艰难的选择,就感觉他背离自己踏入这个行当的初心又远一步。
不是完全麻痹的。医生也是人,也有血也有肉。
每死一个人,都会痛。所以他甚至轻易的不敢,对病人再那么毫无保留的好。因为徐冉怕,付出的感情越多,到头来面对的痛楚就更致命!
痛过了之后,心又硬一点,就像伤口结了痂,一层又一层,终于做到好像可以变成铜墙铁壁。殊不知那看着坚硬无比的家伙,底下一直在流血。
凭什么医生就该坚强一点?就凭着这份自己选择的伟大的职业吗?
职业伟大,但人很渺小。渺小到那份伟大,都快让人承受不起的地步。
虽然现在,此时此刻,被谴责的并不是徐冉,但他仍然有种窒息的,想要迅速逃离的绝望感。
也彻底明白社会舆论导向会把事件本身推向怎么样的一种逼仄。
很多人都站出来表明态度。全部旗帜鲜明的向着舆论的导向一边倒的谴责这位医生。
他们不知道这个始作俑者究竟是谁,但关键时候,都想和自己撇清,越没瓜葛越好,越干净利落越好。
金博士一直在瑟瑟发抖。
眼前只浮现这些年的一幕一幕,他那六十多岁的老父到现在还在沿街找散工挣钱,想给他一分钱一分钱存起来攒老婆本。
他没本事,就会啃大部头的书来念。他的学费就是父亲母亲一点点苦巴巴挣来的,二十多年寒窗苦读,就换来一句,“衣冠禽兽。”估计这次应该是凶多吉少吧。
他再笨,自然知道在这家医生,出了事,就会卷铺盖走人的,但是,真就走了那么简单吗?这件事会成为他永远的职业污点,走在哪里便如影随形跟在哪里。或许再也不能站在那个让他觉得心驰神往的“舞台”上长袖善舞了,对吗?
如果这世上真有一种药叫后悔药的话,金博士会毫不犹豫的抹脖子喝下去,可惜没有这种药。
虽然他到现在还不透彻的懂得自己究竟错在何处,但是至少他明白一样事,他,金旭日这个人,已经大势已去了。或者之前都不叫大势,只是他个人的一点可怜的幻觉罢了,但是,气数已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大家,我可以这么说吗,你们的评论让我觉得很有力量。觉得很有乐趣。对了,有段时间是觉得对写作好像意趣阑珊了,可渐渐的又找回了那种感觉。所以真的很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谢谢大家。真的爱你们。
☆、第 118 章
徐冉承认他素来不喜欢金博士。
但是看着他倒霉,心里一丁点幸灾乐祸的感觉都没有。
真的,并不是徐冉心底善良,他一直都界定自己是比较偏恶一点的那一类人。
也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听见此时此刻的每一个人,嘴里都在蠕动着,言语绰绰,徐冉已经听不见他们究竟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耳膜仿佛往外鼓出,心也突突跳个不停,外面的人声嘈杂“咚咚咚”的,仿佛每一下都振捣到他心尖尖处。
薛其正看着靠墙边站着的徐冉。
遗世独立的一个人,不溶于这个地方,即使这个地方想要张开胸膛包容他,也会被这小子的骄傲给冷冷推开了去。
千年难遇的,他把总会习惯性冲着薛佳轩方向的麦往自己这边偏过来些。
“嗯,咳咳,很遗憾,这件事发生的地方,是我们医院。我想,即使我不挑明了说,当满世界都会充斥那张手术室的照片,当又一次现实向我们印证什么叫NO作NO死,我们也只好说,SORRY,金医生,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
所有人都抬起头,回过头看着金医生。窃窃私语。
“薛氏医院一贯是个很开明的医院,大家都知道。而我个人,由于个性的缘故,很少和大家沟通,但是,必要的融通和理解,我想我能做到的,大家也算有目共睹吧。发生这样的事,虽然对我这个位置,是并不乐见的事情,但是以我个人为出发点,我认为应该把话语权交给大家,由大家告诉我我究竟该如何处理金医生。”
说完,院长很有风度的摊摊手。
每个人面面相觑。
这时候薛副院长则很配合的将手指摸着鼠标,打开网页,屏幕定格了,照片上,金博士意气风发笑着,笑着。身后是手术台,台上躺着无力垂着胳膊的患者。
怎么处理金医生?
话语权交给我们?这还用说,头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头儿不说,让我们说,那当然也按照头儿心里所想的说呗。
没有人傻到会为一个不关自己痛痒的人去和自己上面的人针锋相对。这世上,再笨的人都有生存之道。谁都会察言观色,连动物都懂的投其主人所好,更何况互相拼轧的人类。
“离开。”
“这样的人必须离开。”
“薛氏几十年的心血岂容这样的斯文败类给白白玷污了,必须离开,马上,立刻,走!”
“是的,发生这等事,是我们的耻辱,请求金医生立刻消失!”
“......”
这个世界冰凉的地方在于,人只有到了什么都失去的一步,才能真正看清楚其实这世界他妈的究竟有多残忍。
无论你自认为自己有多成功,可当真相来临的时候,你才会明白,原来自己一直都在自作多情。一直都在孤军奋战,啊哈哈。
徐冉皱着眉头,抬眼看着薛其正。
而他也在看着他。
徐冉很少愿意直面这个人。
但这个瞬间他特别为薛其正的所作所为不齿。
如果是他的院长,一定不会云淡风轻的把所有问题和答案交给他人,而自己只做那个被迫了要接受大势所趋的结果的那一个人。
他的院长,会愤怒,会大发雷霆,会暴躁,但是最终会以保护人的姿势给那个犯错的人一个遮风挡雨的场所。
薛其正有点怵。
他看不出徐冉眼里闪烁的究竟是什么。于是,缓缓开口,“徐医生,好像,就你没表态了,这样,就我的了解,你和金医生是同期医生,你还做过他的助手,对他的了解自然比我们都要多,你的意见当然也比我们在场的所有人更有参考性,这样,我信你,就以你的意见为准!”
所有人都和坐在身旁的人互相对视着。
是都略有耳闻,院长很喜欢这个相貌俊秀的徐医生,而这种情势,把决定权交给一个毛小伙子是否恰当也确实有点.....但家族企业就是家族企业,继承人就是有钱任性!这又怎么样?你不服就咬他啊?人家可不管你民心所向,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你们管不着!
金博士那张肥脸顿时就垮了。
要说本来还怀着,说不定要能有人帮他说些什么好话的侥幸心理,这一下子所有残念都给弄没了。就像全医院都知道他金旭日最忌禅徐冉一样,徐冉也应该最恨他才对,在这个节骨眼如果徐冉能说出哪怕一句好话,他想跪的想法都有。但是,不可能......
徐冉已经没多余的气力再来组织语言了。对于院长的任性已经见怪不怪的他只是无奈笑着,把一直站在他身旁的记者大叔手中递过来的麦拿过来。
“我很累。下台的时候经常看见金医生要不还在手术台,要不就在办公室看病人的片子,准备下一次手术。
太累了。医生。还要记着躲着病人家属。每天我脑子里总是萦绕着家属们不停的提问,徐医生,这样对吗?我家的老伴这样正常吗?是不是手术不怎么好啊?有几次我甚至发现,我说话的时候,他们都在悄悄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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