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春浮梦到梅花+番外 作者: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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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冕笑了笑,“你怎么这样想。难道你想要一个永远和你唱反调的弟弟,你心里才舒坦了?真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思维。”
周淙文道,“真的不明白吗,你?”
周冕被他说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好道,“我觉得这样比较好。哥哥,别说这些了好吗?我饿了,正好起床用晚餐。你今天待客肯定也累了,我这里清静,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阵。”
周淙文道,“我是专程来看看你的身体,叫你起来用晚餐。要是脚还是不能走,你就不要去前面了,我让人把你的饭菜端来,你就在房间里吃。”
若是以前,周冕讨厌见人多,即使周淙文要他出去见客,他也要反驳不乐意去,但是现在周淙文叫他不要去,他却下床要去换衣服,“我的脚没事了,袜子穿暖一点就好。好些客人在,我下午没有陪客,现在去打个招呼也是好的。”
每次这样大宴宾客都让周冕觉得麻烦,所幸周淙文搬出周家老宅之后,路易斯组织的各种宴会就是在他们那边办,所以周家这边倒要清闲很多。
周冕晚饭后,又帮着周淙文送了一部分客人,回去歇着之前又去东院给父亲说了安排客人的情况,这才回了自己院子准备休息。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周冕刚起床梳洗完毕,手机就一个劲响起来,他从浴室出来接电话,经过了昨晚上一晚上的忙碌,他那些伤春悲秋的心思压下去了一些,所以看到乔伊斯的电话,他也就接了。
他不知道乔伊斯从哪里知道他脚伤了的事情,第一句就是问这个。
“你的脚伤了?又是在哪里崴的吗?走路为什么不小心点。”
周冕气恼地道,“你专门打电话来教训我的吗?”
乔伊斯被他说得一顿,紧接着陪罪,“我只是关心你。你不在我身边,我看不到你,所以想到你的脚伤了,就更担心。”
周冕这才道,“不是崴的,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脚伸到被子外面去受了冷,之后袜子也不够厚,冷到了,就脚痛,已经好了。”
乔伊斯像个苦心的老父,“为什么睡觉不好好用被子将脚盖住。我不在你身边……”
周冕不耐烦,“好了,不要说这个了。你要是只是问我的脚的事情,那么,我的脚没问题了。”
乔伊斯道,“等等,你别挂电话。”
周冕,“还有什么吗?”
乔伊斯,“冕儿,你为什么把我现在的私人电话告诉周清林。”
周冕一愣,心里又开始犯堵,嘴里也冷漠起来,“不是正好吗?他年轻又漂亮,而且真心实意地爱你。”
乔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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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十六章 ...
第三十四章
周冕那句话满含酸味,即使远隔重洋,乔伊斯依然闻得到浓浓醋味。
他知道周冕为什么吃醋,所以心下高兴,但是丝毫不敢显露出来,不然周冕肯定和他生气,对他冷处理。
他不怕周冕骂他,也不怕周冕讥讽他,就怕周冕不理睬他,就如前一天他打电话给他,他无论如何不接。
乔伊斯道,“冕儿,我知道我以前和他有关系是我的不对,但是,我已经和他断了联系很长时间了。”
周冕道,“你的这种事情,我也管不了,随你怎么样。”
乔伊斯讨好地说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管我,这说明你在乎我,只要你在乎我,我就高兴。”
周冕心里又酸又堵,握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下,愣愣地兀自发呆。
乔伊斯没有听到他这边的出声了,便担心起来,“冕儿,你又生我的气了吗,不理我了?”
周冕淡淡道,“你又没错,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乔伊斯,“那为什么不说话,你不和我说话,我就担心。”
周冕心里那股酸劲和烦闷更重,道,“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到这里,昨天那种感怀光阴易逝容颜瞬息苍老的伤怀又在心里出现了。
他无意识地低声轻吟,“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你呀,你不明白的。”
乔伊斯的确不明白,他没有贾宝玉那样细腻的心思,而且也无法理解这诗句里所含的人最大的伤怀。但是,他能够从周冕的声音,从他的气息明白,周冕在伤心。
他轻声道,“冕儿,你不要伤心。我知道我总是做不到你心里的最好,没办法让你觉得安心,让你不伤心,但是,我会努力去做,一直达到你希望的样子。”
周冕和他说不到一块儿去,轻叹,“不是你想的这些。你要忙事情,你就去忙吧,不用在意我。”
乔伊斯痛心又坚持地道,“我怎么能够不在意你,你是我最在意的人和事。”
周冕迟疑了一瞬,才说道,“这件事,即使你在意,你又有什么办法呢。谁都没有办法。
我前两天看董桥的《旧时月色》,当人的一生已经走过一半,大部分时间总是拿来回忆了,旧时的事情,旧时的人物,在记忆里即使还是当年的样子当年的颜色,但是,走过的时光还是走过了,没有办法再回去。花有重开时,人无再少年。别人的记忆总还是丰满的,不皱不老,但是我,我回想过往,也想不到多少丰饶的事。我因此总觉得伤怀,不得不伤怀。”
乔伊斯这才明白了那么一点点,他和周冕所受教育的差异,两人思维方式的差异,让他经常不知道周冕在想什么,在伤心什么,也不明白他的忧郁从何而来,他之前一直以为是自己爱他对他造成的心理压力让他身体非常差,他现在才稍微明白一点,周冕的心理压力更多的可能只是来自于他对自然规律无法违抗的那些伤感,或者,只是因为他已经不再年轻了,所以压力大。
乔伊斯因为明白了那么一点点,所以,也跟着有些伤怀了,他伤怀自己为什么不是和周冕出生在同一时代,接受同样的教育,那么他就能够更加理解他,和他在一起拥有更多的时间,这些时间会让两人有更多的记忆,那么,周冕就不会感叹他的记忆空茫没有可回忆的了。
乔伊斯道,“冕儿,你现在并不老,你的人生是从这一刻才开始,不要去想以前,想以后不好吗?每一个新的时间点,都是新的开始。你既然觉得没有多少可供回忆的记忆,那么,从这一刻开始创造以后可供回忆的记忆不就好了。”
周冕静静听着他的话,视线放在窗户上,窗帘已经被拉开了一点,外面淡淡的薄雾,绿树在薄雾里影影绰绰。
他轻声道,“可是我老了就是不争的事实。我昨天看到周清林,才知道真正年轻是什么样子的。”
乔伊斯真恨自己此时和他远隔重洋没有在他身边,要是在他身边,他必定拥抱住他,亲吻他,让他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这些。
他不知道在自己年到中年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有周冕的这种伤怀,但是现在,他的确是处在人生最好的时间里。
二十六岁,体力脑力都处在最好的时光,雄心勃勃,精力无限,除了搞不定周冕,解决别的事情对于他都是易如反掌的。再说,他本就是天之骄子,他有睥睨周围世界的资本。
乔伊斯道,“冕儿,我不认为你说这些有意义。人都是从儿童成长为少年,再到青年,到中年,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人就是因为走过了这些路,所以,在每个时期才各有他不同的魅力。要是你回到周清林现在的年龄,你是什么样子的,你肯定和现在不一样。你那时候有你那时候的好,你现在有你现在的好,你又何必去比较呢。我爱你,就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只要是你就好。你说周清林年轻漂亮,但是,这个世界上多少年轻漂亮的人,而且永远不会断绝,有的人成长了老了,就有新的人出生成长起来,年轻的漂亮的总是应接不暇,谁能够去一直在乎这个。但是,你就是你,你和谁都不一样。就如我爱你,是爱你,不是爱其他任何人一样。这与你的年龄也没有任何关系。要是我能够办到,我宁愿我是和你一起出生,我现在也是四十多岁的人,我和你一起老,我和你一样,我从小和你一起,陪着你长大,这样,我们会有更多在一起的记忆,你现在回忆的,里面一定更多是我。但是,世界就是这样,没办法逆转,我即使有很多遗憾,但是依然没有办法,所以,我只能抓紧现在的每时每刻。冕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好好过你现在的生活就好了,不要去想那么多,想了也是无益的。其实,我知道你是明白这些的,但是,你却不敢确定,或者是你一味让自己去难过,你不能总这样,不是吗?”
周冕也许是被他说动了,他突然很想乔伊斯,想看到他,触碰到他。
是的,时光带走了他的青春年少,但是,带给了他新的生命,那就是乔伊斯,乔伊斯从小时候那一个小小的孩童,长成了现在这样的高大健康的男人,他安慰自己,他爱自己,他在生命里履行他的职责。
即使自己老了,自己死了,会有别人出生,别人成长起来,别人爱着,生活着,有喜有悲。
从这个大道理上,一切循环往复,是没有变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他只是这天地间一人,只需要按照自己的路,自己的思想去过自己的生活,从生到老,从最初的虚无,又化为最终的虚无。
这些都是定数。
但是在定数之中,他又是一个特例,因为他是周冕,他也是这世间最独一无二的人。因为只有他一个自己。
周冕对着电话轻声说道,“周弘,我现在很想你。”
他的声音那样轻,似乎他自己也无法用耳朵听清楚,只能通过心来明白,自己在对乔伊斯说这句话。
但是,乔伊斯就像和他心灵相通,他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乔伊斯信誓旦旦又柔情款款地说道,“冕儿,我也想你,我很爱你,你知道的。”
周冕心里是幸福的激动,又是酸楚的不知所措,“我……我回法国去吧。”
乔伊斯愣了一下,他自然是欣喜若狂的,周冕虽然从没有对他说过爱他,但是,自有心细一面的他已经明白,周冕对他的感情。
只是,现在还不是周冕能回来的时候,他说道,“过一段时间再回来好吗,我事情还没有处理好。”
周冕不得不失望了,他现在对乔伊斯思之若狂,以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他,甚至身体自己有意识一样,他渴望他的吻,想念他的怀抱,想要触碰他,感受他的体温他的气息。
以前对周淙文,他都从没有这般想念过。那时候想他,也能够克制住,想着办法地让他来见自己,而不是自己在他面前露出弱势来。
但是现在,周冕却觉得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身体微微发抖,紧紧握着手机,“我想见你。”
这已经是他能够说出的最低姿态的话语了,此时他的“想”之一字,完全就是心尖上的相思,哪里克制得住。
乔伊斯对着手机亲吻了好几下,周冕听着声音,像是心口在被他亲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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