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轻人恋爱自由。他管不着。可是对徐冉示爱不成的孟晨偏偏一转头就找了胡波,这让余江中心里不免有点犯嘀咕。这么一来,徐冉在骨科好像愈发的难了。
不行,得给徐冉盘算个出路。余江中暗自思量。
余江中那头都能感到的凶险,而在徐冉这边,就更加势如水火了。
有一天,他下班,走到更衣柜,脱了白大褂,换上自己的衣服,听见胡波在他旁边的衣柜边接电话,“哦,好,我马上下班,你等我啊。”
声音甜腻腻的,都能拧出蜜水来。徐冉笑了笑,“怎么,女朋友啊。”
“是啊。”
徐冉经过骨科长廊,走到电梯拐角,看见花枝招展的萧孟晨。
第一瞬间以为又是来找他,心里慌慌的,还在迅速转动着托词,胡波从他后头赶过来,挽住了萧孟晨的手臂,两个人进了电梯。
两双眼睛不约而同落在一只脚踏着电梯口,一只脚犹然还停在电梯外面的徐冉身上。
胡波的眼睛似笑非笑。“要进来吗?”
小瞧人的口气,分明是取笑他没胆。徐冉脚一抬,就进了电梯,听见他身边一对小情侣你侬我侬的呢喃。
如果萧孟晨和胡波在一起的某个隐秘出发点是为了寒碜徐冉,那么,徐冉觉得这女孩做这些太不值当。
徐冉哪里又会不知道,胡波和萧孟晨恋爱后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也并不是个惯常了自作多情的人,断断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垂头丧气。而且平心而论,他觉得胡波为人挺热心,也还善良,爸妈健在,人家女孩子跟着胡波,远比自己强得多,他祝福她。
形影单吊的徐冉回家,简单下了一碗清水挂面,想了好久,才给余江中发了一个短信。说,“想你了。今晚,能不能见一下。”
对于徐冉来说,这么露骨的表达对余江中的思念还是头一遭。可是余江中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一句,“家里有事,走不开。过几天再说。”
徐冉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淡淡一句话发了一会子呆。
屋子里冷清的可怕。而且他仔细想想,自从上次余江中从这里离开,两个人已经好长时间不见。徐冉已经彻底不懂,余江中对他们两人的关系究竟如何打算。
无精打采洗了澡,躺在床上看专业书,还没看上几页书,手机响了。徐冉看手机屏幕显示是余俊的电话,连忙接了,是余俊约了几个大学同学到酒吧喝酒。
徐冉胡乱穿了衣服,下楼打车。到了余俊说的酒吧门口,迎面碰见几个大个子男的,为首的一个本来正在说话,忽然看见徐冉,话也停了,当下直着眼睛死死盯住徐冉不放,旁边的几个人“轰”一声笑了起来,起着哄说着什么,擦肩过去。
几个人轻浮样子让徐冉有些不悦。
他在酒吧入口张望一下,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见酒吧幽静的角落扬起来几只手,朝他的方向摇曳着,徐冉走过去。坐在余俊旁边。
“喂,我说,今天是什么特别日子吗,怎么找我们喝酒?”
“啥特别日子啊。只是我爸妈结婚二十五周年纪念日,我还是识趣点,早早闪了,腾出时间让他们两个享受二人甜蜜的世界罢了!”
“啊。二十五周年啊,不容易不容易,真是爱情恒久远啊!”
“来来,为了余俊爸妈伟大的弥足珍贵的爱情,我们干杯!”
昏暗的光线下,没有人能注意到,徐冉惨淡的脸色。
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吃醋,只是心情寡淡的,大杯大杯喝着杜松子酒,很快就醉眼惺忪起来。
彼端。
经过弥足珍贵二十五周年婚姻的韩玲玲从浴室里探出头,娇嗔扬声道,“老公,我忘了把睡衣拿进来,帮我递一下!”
肉色的睡衣放在床上。以韩玲玲的细致,肯定是故意拉在这儿的。余江中拿了丝质布料的睡衣,韩玲玲披着白色浴巾,露出肩膀和洁白的长颈,长长的腿,有点羞涩地说,“谢谢老公!”
余江中笑了一下。
心里知道,今晚的性/事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他随手在妻子仍然很有弹性的脸颊拧了拧,小声说,“床上等你!”
他坐在床上看经济时报,听见搁在床尾衣钩的裤子口袋里低低响声。
裤子口袋里放着一个很少会响起的手机,手机号码只有一个人知道。余江中几乎飞奔过去,掏出手机,看见徐冉给他发的短信。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给如何回复徐冉。想了又想,听见浴室的门在响动,匆匆忙忙回了句,家里有事走不开,顺手关了手机,丢回裤子口袋。
心里却着实不安。五心烦躁的很。回到床边,拿起报纸,翻过去倒过去的看,眼前全部都是徐冉的影子晃来晃去。
前天,有顿饭局,散了之后,做东的妇幼保健院黎院长见余江中有点喝高了,叫来医院的司机开余院长的车把他送回去。余江中昏昏然躺在车后座,看着车窗外的月亮一直跟着他的车走着。
深蓝的天空很纯净。月亮旁边是一层毛毛的光晕,树杈上,好像挂着一颗一颗亮闪闪的星星。
那时候,他想起徐冉。
也许是有些日子不见,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反正那个时段,他特别特别想那小子。身体叫嚣的疼的想他。
到家楼下,司机小王想过来扶他上楼。余江中怕小王看出他身体的异样,好说歹说,把小王弄走了。在车里坐了许久,实在按捺不住,只好下车,拦住一辆的士,去了江水大厦。
打开壁灯,屋子里静悄悄的。他蹑手蹑脚走到卧室,摸黑上床,手摸过去,心便凉了大半截。
徐冉不在!这么晚了,他究竟到哪里去了?
身体里的酒精还没有完全散去。这时候的余江中脑子里乱糟糟的,偏偏都是徐冉和陌生男人纠缠交叠的幻象。他踉踉跄跄下了楼,坐在江水大厦外面的长凳上,一遍一遍拨打徐冉的手机,手机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那个时候,他简直要疯了。忽然有个念头滑入脑海,会不会上夜班呢。
趁着酒精借给他的胆量,他又打车去了SH医院。晚上十二点多,骨科病房静悄悄的,护士趴在护士站小憩,余江中小心翼翼走到医生值班室,里面没有人,他过去看了看压在玻璃板上的排班表,值班的医生不是徐冉。
他黑着一张脸从医生值班室里出来,经过护士站,刚刚还趴在桌子上的护士此时已经坐直身体,在低头看书,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张大嘴巴看着院长。
余江中朝护士点点头,“我经过这儿,看看谁值班。”
“哦,王医生值班,不过他现在在手术室。有台急诊手术,李阳医师和徐冉他们还都没下台呢。”
余江中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陡然松了。
他知道,这样很不正常,妻子睡在隔壁,他却躺在书房床上,脑子想着别的人,手指套/弄股间的欲/望,可是他止不住。
正想着前天晚上的光景,韩玲玲已经从浴室里出来。姿势迷人的,躺在他身边。
他伸手抚摸妻子的肩膀和后背。手指顺势向下。
再熟悉不过的躯体和触觉。
他尽忠职守满足了妻子。韩玲玲睡着了之后,余江中却失眠了。
他起身去了书房。
韩玲玲睡觉很轻,每每余江中晚睡或是失眠的时候,就起身到书房去睡。久而久之,韩玲玲便也习惯了睁开眼睛,丈夫不在身边。等银婚纪念日的这晚,余江中恪守丈夫的本分之后又回到书房中,心里居然还有一大片莫大的空虚。
此刻他哪里不知道,这片莫大的空虚,叫做思念。
他闭着眼睛,想着徐冉的样子,朦朦胧胧的,由于心里有所惦记,无论怎么样也不能睡透。忽然听见门响的声音,知道是余俊从外边回来。本来不去理会,过了一会,听见房间的门外传来手转动门锁的声音。
余江中头转过去。人也从床上坐起来。灯“哗啦”的应声开了,当毫不设防的余俊霍然看见父亲正直着身子坐在书房小床上,瞪着眼睛看着他,不免大吃一惊。
余俊不是一个人进屋,而是肩膀上还扶着一个歪歪倒倒的男孩子,待余江中的视线随着儿子的脸落在儿子肩膀上,看见那样颦着的眉头和略带痛楚表情的脸孔,蓦然间,从他身体哪个地方好像掉下来一个大大惊叹号,从悬着的嗓子眼处重重砸下去,砸得他心尖都揪疼了起来。
17
17、第 17 章 ...
“啊,爸爸?”余俊完全没料到爸妈结婚二十五周年纪念日的晚上,爸爸也会睡在书房里,惊愕瞪大眼睛。
余江中注意力还在伏在余俊肩膀上的人身上,“怎么,他喝醉了吗?”
明显感到爸爸口气中的不满,余俊赶紧维护好友,“是我无聊。拉几个大学同学到酒吧玩儿,顺便帮你和妈庆祝嘛,谁知道这家伙喝着喝着就喝高了。”
余江中心里揪然,听着儿子继续解释,“也不知道徐冉住在哪儿了,只好把他带回家了。”
“好吧,看他好像醉得不轻。”余江中伸手,下一秒钟,迷迷糊糊的徐冉被他搂到怀中。于是余俊的眼中出现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睡意沉沉的徐冉下巴抵着父亲宽厚的肩膀,父亲的一只手揽着徐冉的后腰,徐冉的下巴无意识的摩挲着父亲肩膀的布料,而父亲微微俯身看向徐冉的眸子闪烁着,慈爱和宠溺的光芒?
为什么看着仿佛两条平行线的两个人,余俊脑子里闪过一个诡秘的念头,他们看上去很搭?单单这么想着,可怜的余俊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寒噤。
余江中的视线掉转一些,分神到儿子这边,顿时也清醒过来。顺手又把徐冉往儿子身边推了一下,父子两个合力把沉醉中的徐冉放在小床上。
徐冉皱了皱眉头,也许是屋子里的光线太过刺眼,他下意识伸出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不耐的,头在枕头上辗转来辗转去。
余江中把顶灯关了,只留屋子里一盏暗黄的小壁灯。
余俊打了一盆热水过来。坐在一团黑暗中的余江中忽然想起余俊他妈一直在他耳边的唠叨,过去他一直不大把妻子的话搁到心里去,这时节,他不由打了个激灵,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于是,很不懂状况的余俊发现,老爸树桩一样戳在他的后头。
“爸爸?”
“嗯,我是看看,你需要帮忙吗?”
“噢~”
余俊拿毛巾给徐冉擦脸。
看样子不怎么舒服的徐冉头摆动着,修长白皙的脖颈随着向后仰伸而现出令人血脉喷张的弧度,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就是那低低的声音,在余江中听起来,也有毁灭性的吸引力。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一开始不是想这样。太惦记,太努力,太沉迷,余江中的灵魂这一刻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一个无比清醒的俯身审视眼前的中年男子,而一个则深陷其中不能自主,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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