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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华(金玉王朝第六部) 作者: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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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护兵犹豫了一下,都把目光转向宋壬。
宋壬转过头,叫了一声,“宣副官。”
宣怀风说,“收起来。这是首都,有王法的地方,他敢怎么样?”
宋壬只好把下巴一点,两个护兵便把枪收了,背在背上,仍是充满警惕地盯着展露昭。
广东军那边瞧见,得到军长示意,也把端起来对准海关的枪口,垂了下去。
展露昭笑道,“很好,这可不就是和平的景象了?你是这里管事的?这块手表,我买了。”
刚才几个客人,早把身子缩到了角落,如今见紧张局势稍微和缓,赶紧抓着机会,一个个顺着墙角溜出店门。
洋行早上好不容易快谈成的几桩生意,顿时落了空,经理心痛无比。
这经理也算倒霉,客人们可以逃走,他却是不能逃的,心想,瞧刚才那态势,今天如果不把这些大爷伺候好了,砸了这店也说不准。如果店被砸了,自己这份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也就砸了。为了一家的生机,倒是无论如何也要壮起胆来,伺候周全。
所以他的脸上,竟勇敢地挤出了一丝笑容,朝展露昭点了点头,走到宣怀风身边,为难地说,“客人,您看……”
目光盯着宣怀风手里那块金表,露着哀求的神色。
宋壬眼睛瞪圆了,刚要说话,宣怀风像是猜着他要发脾气,伸过一只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拍,从容地说,“生这种闲气,犯不着。”
宣怀风便把那块金表给了经理,经理赶紧叫了一个职员来,把金表包好了,送到展露昭面前。
就宣怀风的意思,中途杀出展露昭这令人厌恶的程咬金,那么,这买东西的琐事,也就没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但他转念又一想,如今首都里,谁都知道海关正和广东军做着明里暗里的斗争。他们这些人,是代表着海关的,在路上撞见广东军,掉头就走,如丧家之犬的逃开,这算什么?
单为着白雪岚的荣誉,也必须硬气地顶一顶。
宣怀风打定了主意,越发地表现出从容大方地态度,只当并不知道展露昭等人在附近似的。
孙副官低声说,“宣副官,洋行多得是,我们去另一家罢。”
宣怀风一笑,把目光放在玻璃匣子里,浏览摆在里面的小巧昂贵的舶来品,缓缓说,“平安大道不是我们海关的,但也不是他们广东军的。我们看我们的,不用理会他。”
声音不大不小,透着一分自信,一分不屑,恰好能让展露昭听见。
那分自信,自然是美好的。
而那分不屑,却像一把小刀子,在展露昭仰慕的心上,蓦地割了一个小口子。
短暂地痛后,伤口里,倒满溢出嗜血的兴奋来了。
可恨碍眼的宋壬和护兵们,苍蝇似的,把宣怀风围在中间。
首都乱归乱,毕竟有警察厅管着治安,大庭广众下,不能出手抢人。
展露昭眼里燃烧起占有的熊熊野火,心忖,乖宝贝,这可是你撩拨老子的。
宣怀风被展露昭赤裸裸盯着的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表面上只装作不在意,往玻璃匣子里看了半日,挥手招了洋行经理来,指着里面一个小东西说,“你把这个拿给我瞧瞧。”
那是一个外国的八角音乐盒,扭紧了发条,盒子里一个小天使人儿就立起来,随着清澈的音乐踮着脚旋转。
宣怀风觉得这个买回去,等小外甥出生,让小孩子听着玩,倒也不错,就问经理,“这音乐盒多少钱?”
话音刚落,展露昭就插进来了,中气十足地说,“我出双份,买了。”
宋壬愤怒地哼了一声。
展露昭好笑地问,“怎么?这首都里,不许人买东西吗?”
经理被夹在中间,那笑容里的苦涩,都快挤出苦水来了,看看展露昭,又看看宣怀风,不敢做反应。
宣怀风倒是体谅他,把音乐盒递了回去,温和地说,“只管做你的生意。”
经理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宣怀风一眼,又叫职员来将音乐盒包了,送到展露昭面前。
展露昭对那职员把手一摆,很豪气地说,“别放我跟前,这是买了送人的。你把这些,都送到那边去。”
职员见他身后跟着那些凶神恶煞的拿枪的护兵,一个字也不敢说,赶紧顺从地做了,把包好的金表和音乐盒送到宣怀风那边去。
宋壬正要拦住,却看见宣怀风淡淡使了一个眼色,只好按兵不动,任职员把东西放在宣怀风身边的玻璃架子上。
展露昭见这一招有效,颇为振奋,不由趁势追击起来。但凡有宣怀风看中的东西,只要拿在手上看一看,或是目光在某物上多停留了片刻,展露昭就花钱买下来。
这家洋行做的舶来品生意,卖的都是精贵货物,何况宣怀风的眼光,也很挑剔,每每瞧中的,都是店里最好的。
展露昭也算财大气粗,一口气买下三块金表,四条南洋大珍珠的项链,三个外国珐琅瓷摆设,但这样一来,身上带的现钞,就不剩多少了。
恰好,宣怀风又叫经理打开保险柜,取了钻石戒指来看。
他到灯下,把戒指拿在半空,对着灯光瞧了瞧,露出一种满意的神色,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把目光略偏一偏,在展露昭身上一扫,便悠悠移开了。
自展露昭走进洋行,宣怀风就没有给过展露昭一个正眼。忽然这样一个目光,顿时把展露昭撩拨得五脏如沸。
身上的现钞,买钻石戒指是不够用的。可这又如何?用军阀的权力去买卖海洛因,是天底下最好挣钱的买卖,他如今的身家,就算当年的宣司令听见,都要一咋舌。
展露昭便吩咐一个护兵说,“你立即坐汽车回行馆,到我的房间里,把支票本和我的印章带过来。”
等那护兵去取了支票本和印章来,宣怀风已经挑了三枚钻石戒指,并五六个上好的翡翠镯子。展露昭脸不改色,签了一张支票,丢给经理,大方地说,“通通包起来。”
宣怀风对那漂亮花边纸包装起来的,堆得高高的昂贵礼物,只当没看见,问那经理,“还有更好一些的没有?”
经理一头一身,满是大汗,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激动的,颤抖着声音说,“实在拿不出了。店里最好的货,客人都已经买下了。要不然……今晚我问问东家,库房里大概还有一些好货,明儿客人您再来?”
宣怀风笑道,“无妨,我们到下一家去。”
海关的众人随着他出门,自然没人理会那一堆的礼物,展露昭连叫了几声怀风,宣怀风仿佛没听见,只管信步闲庭。
展露昭绝不是一个会打退堂鼓的,狠劲一上来,叫着自己的护兵,把礼物都抱了,继续追过去。
出了洋行,隔壁是一家绸缎庄子。
宣怀风一进去,自然也让绸缎庄子的掌柜,如同那位勇敢的洋行经理一样,心脏大大地受了一番刺激。凡是最好最贵的料子,宣怀风但凡看一看,摸一摸,展露昭就买下了。
这兵大爷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如此豪气,竟仿佛把整座首都买下来,也不费吹灰之力。掌柜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事,还怕是遇到了拆白党,然而一看那开出来的,是全国最有实力的外联银行的支票,上面印着四个小字--随时付兑。
能开出这种特殊支票的,毋庸置疑,必定是外联银行的大客户了。
宋壬和孙副官他们,原本觉得满肚子气,等看到展露昭花钱如流水,还是双份的给,心里大乐,想着这位总是一本正经的宣副官,原来也有如此促狭调皮的时候。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他们也就不催促宣怀风离开了,保持着警惕,耐心地陪在宣怀风身边。
展露昭要花钱,他们是不拦的,然而若是想靠近宣怀风身边,那就是做梦了。
在绸缎庄子里逗留了小半个钟头,宣怀风就出来了。孙副官和宋壬不离他左右,后面是两个海关的护兵,再后面,跟着展露昭。
而展露昭身后,又跟着几个护兵。
那几个护兵,两人手里捧得满怀的五颜六色的纸盒子,另外两个,抱着一匹匹绸缎,叠得高高的,几乎看不见路。
如此浩浩荡荡一行人,不知道的人看起来,还以为是哪个大富贵的府邸,出来采买过年的货品呢。
就有羡慕的路人,远远摇头叹息,说,“这样大手笔的花钱,咱们是一辈子也别指望的。一样是人,生成的命差得太远,也是没法子。”
宣怀风想着展露昭花钱花得狠了,很快要落荒而逃,不料这人如此狠悍,兼有如此手笔,竟继续跟了过来。
这就越发显出展露昭的野心了。
宣怀风从绸缎庄子出来,四下一望,附近一家是蕾丝花边铺子,另一家是西洋蛋糕店,就算买光了店里的东西,也用不了几个钱,不够让展露昭心疼的,只有前面,一个招牌在半空横出来,却被高升饭店的霓虹招牌给挡住了大半,依稀只看见洋行两字。
洋行里面,贵东西极多。宣怀风心里冷笑一声,便朝那方向走。
到了跟前,确实是一家洋行,但大白天的,大门却关得紧紧,门上贴了一张白纸,按照习俗,这是东家有白事,正在歇业的意思了。
宣怀风一怔,蓦地意识到什么似的,抬眼往大门招牌上一看,果然,是大兴洋行。
心里微微一沉。
不禁回忆起来,当初林奇骏把生意做到首都,那是何等意气风发;这一间新开的洋行,是何等漂亮气派;自己第一次走进这洋行时,是何等的潦倒局促。
就在这潦倒局促中,骤然得知久别而深深思恋的林奇骏,和自己竟在同一个城市里,那一刻的心情,又是何等的五味掺杂……
如今,看着这紧闭的洋行大门,看着门上被风吹得萧瑟凄凉的白纸,想着林奇骏已扶棺回乡,一股往事不堪回首的凉意,便从宣怀风的胸口,无声逸向喉间。
他的心情,随之黯淡下来,和展露昭较劲的心气,顿时散了大半。
宣怀风沉默半晌,把手在那大兴洋行的大门上抚了抚,叹了一口气,对孙副官说,“走累了,我们回车上去罢。”
他是一行人的领头,既然开了口,海关的人无不遵从。
回到汽车旁,司机赶紧开了车门,宣怀风走进后座,展露昭还领着人靠近过来。
宋壬可就不干了,带着两个护兵,把他们拦了,板着脸说,“平安大道的商铺,你们要进,是你们的事。怎么?连我们海关的汽车,你们也想把屁股挤进去坐一坐?”
展露昭不把宋壬放在眼里,倨傲地说,“这些礼物,是我送给你们宣副官的,你叫你们的人拿到车上去。”
宋壬冷笑着说,“呦呵,见过强迫人还债的,还真没见过强迫人收礼的。你这是钱多了皮痒是不是?”
展露昭见他出言不逊,眼神一厉,正要说话,忽然汽车那头,宣怀风把车窗摇下来,探出半张脸,冷淡地问,“你真的要送我?”
展露昭追野兔子似的追了半日,又撒了大把钞票和支票,现在才捞上和宣怀风说一句话,顿时来了精神,回答说,“不错,我送你。你敢不敢要?”
他问敢不敢,故意用着挑衅的语气,实在是巴望刺激宣怀风那高傲的性子,和自己多搭几句。
不料,宣怀风对于他,没有半点交谈的欲望,简直是惜字如金,听了他的话,只冷漠地说,“那多谢了。”
然后对宋壬说,“你都接了罢。”
宋壬狠狠瞪展露昭一眼,这才一招手,叫护兵过来,把东西从展露昭的人手里接了。
正要往宣怀风的汽车上搬,宣怀风说,“不要放这,放到另一辆车上去。晚一点,你叫司机把车开到戒毒院,这些东西,都给戒毒院。和承平说,有社会人士,捐助物品若干,有一个新的奖励规则,要对社会上宣布出来。从现在开始,检举一个大毒贩子,奖励钻石戒指一个;检举一个小毒贩子,奖励南洋珍珠项链一串,或翡翠镯子一个;若家里有人吸毒,家属主动将其送到戒毒院接受治疗的,奖励绸缎一匹。奖励品有限,以举报时间先后界定,奖完为止。”
宋壬听着他的话,痛快得几乎眉毛也要飞起来,昂头挺胸地回答,“是!宣副官,保证把您吩咐的都办好!”
展露昭早变了脸,喝问,“我什么时候说了把东西捐给戒毒院?”
宣怀风冷冷道,“展军长误会了。捐助物品给戒毒院的那位社会人士,不是你,是我。送给我的东西,我是物主,我要捐给哪里,是我的自由。还是说,你刚刚送我的东西,不到一刻钟,就心痛后悔了,要拿回去?那也无妨,你叫你的人,把东西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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