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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打芭蕉柳梢青 作者:追逐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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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楚老这话就更不合实情了,我倒觉得您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南世清浅浅的笑道。
  “哦,这话怎讲?”楚跃寿眉挑了挑问。
  “楚怀瑜把我当朋友看待,平时也时常聊起些家里的情况,从他嘴里我感觉到楚老是天下最成功的父亲了。”南世清这冷面菩萨拍起马屁来,再假也感觉不到虚伪。
  “哈哈哈,南主任真会开玩笑。”楚跃笑道,“我这最成功的父亲是怎样炼成的倒要南主任说上一说了。”
  “当然是楚老生了两个好儿子啊。”南世清娓娓道来,“听楚怀瑜说,楚老夫妇年青时吃过不少苦,怀瑜的妈妈大伏天的一人拉着一板车砖头上工地,听说您老有次还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把脚都给摔折了。”
  一提到过去岁月,楚跃是感慨万千:“是啊,当初日子是过得艰苦,也可能就是那时候对这小儿子缺乏管教才导致这结果啊,说起来,到底还是自己的错啊。”
  要说起楚跃的创业史,那确实可用传奇两字来概括。
  楚跃生长在农村,而且还是偏僻山区,穷是他的最深刻记忆。没读过书,母亲死得早,每天和父亲两人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从来不知道内裤是什么玩意,能光膀子的时候光膀子,不能光膀子的时候一身家织粗布衣服从春穿到冬。在他十九岁时,村里来了几个城里的人,是被下放到这进行思想改造的,虽说是城里来的,但过的日子还不如他们这些本村人,大概都属于反革命或走资派,每天被公社的人拉去劳动不说,晚上还要集中学习。
  楚跃在那时候是被叫作楚跃进。
  楚跃进对这些城里来的人开始是好奇,好奇这些文文弱弱的读书人竟然也要下田下地,后来看多了他们的苦楚,就只剩下同情了。
  住在楚跃进家的是一个姓汪的老教授,家里人都受牵连了,分散在天南地北,彼此联系不上,根本就没有人能接济他。楚跃进正宗的一介山野村夫,更何况还是毛头小子愣头青,哪里懂什么反不反革命的,见汪教授一大把年纪了每天干活累得半死,晚上还要被拉去接受教育,在汪教授深夜回来,楚跃进都会烧上一盆热水,帮他洗洗脚,敲敲背捶捶腿。
  后来,公社里的人忙着斗来斗去,也没怎么管他们这些黑五类,楚跃进就不让汪教授出去劳作了,说是分派的事由他父子俩去做,让教授在家里帮着放放牛。到了晚上,教授便教楚跃进认些字,楚跃进虽说一天累得紧,但对识字却很有兴趣,有月亮的晚上他们就在外面用树枝在地上写,没月亮的晚上就一个用嘴描述一个在心里默记。楚跃进学得很认真,教授很是兴奋,教得是相当的耐心,大有将楚跃进培养成一代文豪的热情。
  有一年天灾频仍,又正逢是青黄不接的时日,一次汪教授带着楚跃进他爹留好的红署拌饭去放牛,在外吃完饭碰上乌云遮日,怕天要下大雨便赶着牛回来,进家门便见楚跃进父子俩抱着一个破大海碗在吃午饭,一看却是自己红署拌饭的锅巴跟野菜一起煮的粥不是粥羹不是羹的东西,粘乎乎黑漆漆两人食之如饴,干了一晌午的活想是饿极了。老教授看在眼里,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楚跃进二十岁时,娶了邻村同样穷得叮当响的江家女儿江美娟为妻,难得的是,江美娟到楚家不但不埋怨楚家老人多,反而对汪教授和自己的公爹照顾得比楚跃进更细心,一家人虽然日子过得苦巴巴的,但有江美娟的勤俭持家和楚跃进的勤劳能干,倒也过得舒心,在村里还算是日子好过一点的。
  在楚怀亮四岁时,在楚家呆了六年的汪教授终于回城了。
  五年后,楚怀瑜还不到一岁时,汪教授带着自己部队里的儿子来到楚家,非要认比自己儿子小十多岁的楚跃进当干儿子。汪教授的儿子汪致远在部队里官当得不小,在他的帮助下,楚跃进学会了开车,帮人家运运物资,日子过得渐有起色。汪致远对这个干弟弟很是关爱,后来建议楚跃进不要搞运输了,借当时部队在大兴土木搞工程建设的机会,出资让楚跃进慢慢地当起了小包工头。
  楚跃进虽然穷怕了,但却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又受汪教授六年的正统教育,总说自己知道自己是吃几碗饭的人,对汪教授父子给予的帮助,一直抱着多大能耐干多大活,从不奢求一夜暴富,无论是帮人家搞运输还是自己承包工程,夫妻两人从来都是什么都干什么都省,直到有一次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
  楚跃进摔伤后,江美娟倒没怎么在乎,伤了就治呗,命不是还在么。但那汪老教授则不同,就好似自己失去了亲人般,在楚跃进病床边痛哭流涕,当事人楚跃进劝都劝不住。对来探望干弟弟的汪致远,汪教授抡起拐杖就要揍,直骂自己儿子没好好照顾到楚跃进。那时楚跃进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在汪教授的泪水逼迫下,楚跃进一家把户籍入了C市,也不知道汪教授是不是故意,反正等户口簿到手时,“楚跃进”三个字落了一个字,成了“楚跃”。
  尽管楚跃没读过书,也好歹算是汪教授的嫡传弟子,扯起理论来头头是道,但对自己干弟弟的长篇理论汪致远再也不听了,直接帮他注资成立了一家公司----跃美建筑公司。楚跃人长得俊,说起话来一套一套很有水平,又能吃得苦受得冷落,有了汪致远的帮助,那就好似如虎添翼,在他们夫妇俩的精打细算起早摸黑下,跃美事业蒸蒸日上。
  回忆起往事,楚跃心潮难平,对眼前的南世清再也没有来时的那种戒备之心了,想起之前楚怀亮和阚乃臻对南世清的评价,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
  第四十八章
  
  
  南世清见楚跃一会儿深思一会儿黯然的,知道他正在忆往昔岁月峥嵘。
  “楚老真是了不起啊,一手打造了跃美的江山不说,还培养出了两个不同凡响的儿子,事业有成,后继有人。”南世清由衷地说。
  “哎,不瞒南主任说,我也就对大儿子还较满意,楚怀瑜那小子,不说也罢。”楚跃摇摇头道。
  “当局者迷嘛,”南世清笑道,“听楚怀瑜说,他最敬仰的就是楚老您了。”
  “呵呵呵,南主任也不用安慰我。”楚跃开怀一笑,跟南世清说起话来不自觉间就放开了。
  “哪里,我说的是实话,他说大学选读中文系就是受您的影响。”
  “啊,这我倒没听他说过。”楚跃意外地道。
  “听他说,从小时候起,他就发现您对有学问的人十分崇拜,对他的老师,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无论是老的还是少的,都是毕恭毕敬,十分尊重。在外面跑运输或是当老板,不管多累看见自己喜欢的书都要买来看,还时常跟汪爷爷去听一些讲座。他说,小时候曾经问他哥读什么才会有学问,他哥就说去名牌大学读中文系,所以他从小就有个理想,就是将来要有学问,要去读中文系,做个有文化的人,为您老争口气,还说一定要开个书店,让您老要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南世清动情地道,“世上有理想的人多了去了,但多是些高不可攀不切实际的人生目标,开始努力一番等遇到困难了慢慢也就放弃了。楚怀瑜就不同,一门心思为了那个您有书看的单纯理想,永不放弃,到现在他小时候所立的目标全部兑现了,可见‘常立志不如立常志’。我很敬佩他这一点,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说楚老是个非常成功的父亲的原因。”话有正反说,全在听者的领悟,楚怀瑜平时老叽叽歪歪说老爷子附庸风雅说他哥虚伪做作,但南世清听在耳里却能领会到其中的真实意义,也能想像出楚家各人的爱好品性。
  楚跃平时见楚怀瑜一直就没有过好脸色,更别说父子俩沟通谈心了,没料到自己认为不成器的儿子却是这般的孝顺,想想以往楚怀瑜回家总是带些自己喜欢的书籍来,自己却对他开的书城不屑一顾,一次也没光顾过,想到这不觉有些愧疚:“这孩子平时玩得疯,对他从来没有过好脸色,我对他哥确是比对他好多了。”
  “楚老一家让人艳羡的地方就是兄弟和睦啊,”南世清吐字似幽涧清泉,缓缓的柔柔的,“亲兄弟反目成仇形如路人的多着呢,更别说既富且贵的家庭,但楚怀瑜和楚学长兄弟俩兄谦弟恭,互帮互敬。无论在哪心里都记挂着父母,说是母亲年轻时劳累过度,有病在身,兄弟俩曾相约,无论学业如何突出,不出国留学,毕业后再优越的条件也决不在外地创业,不远离父母。这些兄弟俩都做到了,与他们相比,我是自叹不如啊。”
  “竟有这样的事?!”楚跃心里五味杂陈,难怪无论自己怎样劝说,就是最听话的老大都忤了自己的意,选好的几家外国名校都没去,自家儿媳妇的弟弟庹竞松那正宗不掺假的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都能留学英国,每次想来都心有不甘,原来是两兄弟早就约好了的。
  “又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搞科研埋头做学问,留学也不一定就能镀金,学以致用才是上上策。再说了,现在出国留学回来报效国家的有几个,有的是那些贪官为了自己留后路把子女送出国,有的好似生在中国就嫌弃自己出身低一般,眼红人家国家科技发达福利待遇好抛家别舍。我这人目光短浅得很,总觉得一家人相亲相爱才是人生最大乐趣。看见楚怀瑜兄弟俩这样的理智,心里是非常佩服,他们都是聪明人啊。”
  “不是听南主任说,我这个当父亲的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两个小子一个要管理那么大的公司,一个见面就是冤家,总的来说,还是我这个当父亲的太武断了些,从没换位思考过,不理解孩子们的心思。”楚跃深深叹了口气,“真是没想到,楚怀瑜那小子倒是什么话都会跟你讲,平时要从他嘴里套些话来比保密局的还保密,在我面前从来就没个正经样,整天东扯葫芦西扯瓢的。”
  “嘿嘿嘿,那可能是在向您老人家撒娇呢。楚怀瑜这个人吧,虽然嘴巴油了点,其实学识蛮渊博的,这倒不是恭维他的话,确实是如此,您可能不知道,市报的副刊时不时会约他的稿,嬉笑怒骂,针砭时弊,很受人欢迎。说他笔名您可能也知道,‘越地楚人’。”
  “啊,‘越地楚人’是他这小子?!”楚跃惊讶地道。
  “就是啊。说来不好意思,跟他在一起,你就只有听的份,他一天说到晚,决不会出现重复的话,神仙也能被侃晕。”南世清脸色微红地道。
  “听我家大儿子说,南主任帮了跃美不少大忙,一直想见见你这个大能人。你看看,没想到现在找你拉拉家常,却只顾说楚怀瑜那小子,还不知道南主任你府上是哪里呢。”楚跃抱歉地道。
  南世清知道楚跃终于绕回来了,想避开那道坎是不可能了,还不如竹筒倒豆干脆,“我是邻省一个农村里走出来的,家里只有一个寡居的老娘。”
  “令堂真是不简单啊,把你培养得这么优秀。”楚跃赞叹地说。
  “我妈是不简单,含辛茹苦,劳累一辈子。可惜我无能,一直让她为我放心不下。”南世清黯然地道。
  “南主任在金算盘那么有名的公司都能够独挡一面,成了人家的金字招牌,这么大能力还有什么让人放心不下的。”
  “不瞒楚老说,我是个异类,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喜欢的不是女孩子,无法满足我妈的抱孙子的愿望。”南世清落寞地说。
  楚跃没想到南世清会这么直白,一下子倒不知如何应对,“那事你妈知道么?”
  “知道,老早就跟她讲明了,总不能在她的催迫下随便违心地娶个女孩,害人家一辈子啊。”南世清叹气道。
  “那她岂不是很伤心?”
  “那是肯定,不久头发就全白了,愁的。虽然知道自己大逆不道,但也没办法,完完美美的人生原本就是稀罕物,老天要作弄,哪是我能奢求的。”
  “那今后你有什么打算?”楚跃期期艾艾地问。
  “我妈也这样问过,我说,就陪着她过一辈子吧。她说她死了之后怎么办,我说找个庙出家吧,度过余生。想来自己一辈子只求和我妈日子过得好些,没造过孽没害过人,皈依佛门应该会收的吧。”南世清苦笑道,眼眶却不禁湿了。
  楚跃听完,心情也沉重起来,安慰了几句。在长辈面前也不好一副哭丧脸,南世清很快从抑郁中走了出来,仍和风细雨地和楚跃聊了会市里的一些街头巷谈,见时间已很晚,两人也便结束了这次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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