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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煮茶醉花阴 作者:追逐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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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种田文 乡村爱情 怅然若失

  “那小伙子是那样说的,咱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刚打来电话不久呢,说是和兰丫头读书时就认识的,后来出国留学了,前不久才从英国回国的呢。”
  “那怎么不跟兰丫头联系,怎么把电话打家来了。”蒲志蓉奇怪了,今天见小妹没什么异样啊,这么大的惊天喜事不可能装作不知道吧。
  “那臭丫头从北京回来换了手机号码后就一直没告诉人家,说是两人一直在网上联系的,家里电话还是他以前记下的呢。”
  “苍天有眼呐,感谢老天感谢老天,也不知道是哪路神明派了这尊大佛来降三丫头的,明天我就去玉笋山烧高香谢菩萨。那个死丫头,人家都等他四五年了,她却一点音讯都不透露给咱们,等我去打电话狠狠骂她一顿。”高兴万分的芦仙萍顾不得腰上的疼痛,嚯地一声从椅子上爬起来,一激动没顾到脚下的小方凳,脚下一绊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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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章 ... 
 
  眼看就是清明节,蒲志华睡了也将近一年,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虽然让人揪心,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煎熬,慢慢的大家都有了心理准备,不得不接受现实。
  蘧临翰仍是每天超市医院的两头兼顾,晚上一直是住在医院,自己的房子空在那,就是白天也很少去一趟。对于儿子把医院当家,蓝千雅虽然心里不是个滋味,但见儿子那么辛苦,于心不忍,平时也没怎么的责备,除了尽量给他提供好的照料环境外,在医务人员的调派上也尽量给他大行方便。不过,对蓝千雅来说,也有一大意外收获,那就是母子见面的机会多了,蘧临翰时常会找她聊聊天,可能是心存愧疚,蘧临翰跟她谈心总挑轻松的话题,时不时油腔滑调逗她开心,交流得多了,相互间的理解也就增深了,母子间融洽的关系那是突飞猛进,很让蘧德衍眼红。
  清明前一天,因为陪几个部门的领导吃饭,蘧临翰喝了点酒,到了医院怕一身的酒气刺激蒲志华,便去了他妈的办公室。
  “喝酒了?”蓝千雅心疼地道。自家老公出于工作需要经年在外面喝酒,她也知道社交场合上男人不喝酒,再利害的角色那也是被缚住了腿的猛虎,有力使不出来。
  “喝了点,这不,到你这来讨醒酒药了。”蘧临翰呵笑道。
  “我年纪大了,再也出不了奶水,要不然喂你几口奶,奶最醒酒了。”蓝千雅白了这故作乖乖状的白痴一眼。
  “呵呵呵,我都不记得小时候吸的那是个什么滋味。哦,不对,是不是为了保持美丽动人身材,我小时候你都狠心没喂过我奶。”
  “嗤,臭小子,吃过奶就忘了娘,整个一白眼狼。”
  “你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身材还是这么好,我当然怀疑了,现在的年轻女人不都说母乳喂养对保持身材不利么。”蘧临翰拍着他妈的马屁。
  “少跟我来这一套,站起来都快顶到屋顶了,好意思装嫩撒娇,”蓝千雅没好气地道,“平时这个时候不是要给你那位擦澡么,今天怎么跑这来了。”
  “不是满身酒气,怕阿华受刺激么。”
  “啧啧啧啧,我就说嘛,你小子心中哪有老娘的位置。”
  “蓝女侠胸襟宽广,你就是我永远的避风港。”
  “再满嘴跑火车,我把你从这扔出去,”蓝千雅作势要揍他,突然想起一事,“呃,阿翰啊,你觉得请菩萨来治蒲志华的病怎么样?”
  “菩……菩萨?”蘧临翰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妈,“你说请菩萨来治阿华的病?”
  “这不是没法子的法子么。”蓝千雅见儿子那副吃惊的样子,不好意思地道。
  “呵,老娘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常人,拿手术刀的科学工作者竟然想改行当巫师呢,我真为马克思他老人家感到难过,一个几十年党龄的老党员就这样蜕变成神婆了。”蘧临翰的酒都被他妈给逗醒了。
  蓝千雅再也忍不住,拿起本杂志狠狠在儿子头上敲了一下:“臭小子,我这还不是为你好,都一年了还没见醒过来,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什么叫死马当作活马医,他只是睡过去了而已。”蘧临翰不高兴地道。
  “你还记得那年我帮你在玉笋山求的签么,现在想想,那签说得蛮准的,”蓝千雅正儿八经地道,“要不你亲自去趟玉笋山,去问问蒲志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蘧临翰见他妈那副认真的神态,心里不禁也有点迟疑,反正在这躺着也是躺着,试试别的医治方法也是有益无害。
  蓝千雅见儿子有点心动的样子,又道:“试试也无妨,就是没效果也总比什么法子不去想要好。你姑姑认识个在家修行的居士,叫荀什么来着,……哦,荀恩静,要不我跟她打个电话,请荀居士来医院瞧瞧?”
  “等我考虑考虑再说吧,得先跟阿华家里人通通气才行。”蘧临翰沉吟了一下说道。
  在蓝千雅的休息室洗了把脸,蘧临翰下楼去了蒲志华病房,帮蒲志华擦了一遍身子,又按摩了一会。折腾了个把小时,蘧临翰跟蘧媛媛联系了一下,嘱咐他姐一定要把好质量关,尤其在禽类方面,严格质检程序和消毒措施,要去供货商的货源地实地考察一下。
  被一肚子不满的蘧媛媛数落了一番之后,蘧临翰又给苏金华打了电话,问了问超市里的情况之后,交待他要对禽类产品的销售情况按日统计,说是受禽流感的影响,消费者的消费心理肯定起到副作用,禽类产品一定是销量大减,超市根据日销量要将进货量也减下来,至于削减多少由苏金华自己安排下去。
  苏金华一听,心里虽然对老总的信任很受鼓舞,但也不敢冒冒然不知天高地厚地一口应允下来,毕竟超市里禽类产品的量不是个小数,更何况涉及到供货商的公关。
  “你是学统计出身的,处理这方面的事应该游刃有余。”蘧临翰知道苏金华在意的是怕人家说他与供货商存在猫腻,故意不往那方面提及,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对苏金华,蘧临翰很是放心。
  苏金华见老板这么信任自己,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总不能不识好歹,便一口应承下来。
  “哦,对了,你叫黄梅萍今天去我房子打扫一遍,我二姐要带小孩过来住几天,叫她能洗的尽量洗一遍,小孩子还小,怕那些被套床单上有灰尘。”黄梅萍是超市里的员工,是个单身母亲,带着一个读高中的儿子生活,为了照顾下岗的她赚点外快,蘧临翰把自己家、爸妈家和蘧媛媛家的卫生全交给了她。
  把事交待完,蘧临翰躺在看护床上,把音响打开,放了段舒缓的民间曲调,想靠着床头歇息一下,等快下班时再跟蒲志兰打个电话,跟她讲讲他妈的意见。
  模模糊糊之间,蘧临翰被音响中传出的音乐绕得晕晕乎乎,最后身子一轻竟飘了起来,晃晃悠悠的一直往病房的窗外飘去,蘧临翰意识里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又一时醒不过来。
  飘啊飘啊,突然看见前面出现一座青山,在半山腰有一间茅草屋,屋外有个白眉白发的老人家正在用铡刀切割草药。蘧临翰正想打招呼时,这时又从茅草屋里走出个长衫长辫的年轻人来,细一看,蘧临翰吓了一大跳,那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蒲志华,只是换了个发型换了身衣服。
  蘧临翰心道,刚刚不还在床上躺着么,怎么这下子就醒过来了,还整个这种造型,拍古装戏呢?于是便朝那年轻人高声大喊阿华阿华,但那老头和年轻人好似没听见一般,依旧各做各的事。
  过了一会儿,那年轻人跟老头说了句什么,便背起个药筐子拿着个药锄往山顶走去,蘧临翰在半天空中跟个风筝似的跟在他身后。那年轻人走着走着,突然好似看见什么东西了,停了下来,拿起药锄拣了个地方挖了个坑。蘧临翰细眼一瞧,原来是只抛尸荒野的死鸟。蘧临翰看着他埋好死鸟,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一颗佛心,难不成自己遇到了菩萨转世。
  就这样,蘧临翰这个风筝好似被那年轻人牵引着一般,一直跟着他,看着他埋那些死了的野雉和些不知名的死鸟,看着他医治受了伤的狐狸,一次竟然见他帮一匹狼治好了脚伤。跟着跟着,蘧临翰心下狐疑不已,这家伙天天采药到底是给动物治病还是给人治病,难不成他是个兽医?
  就那么飘啊荡的,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天,蘧临翰见那年轻人采药回来在下山的途中遇见了一只羚羊,那羚羊踩中了猎人布的铁齿夹,脚被夹住了。年轻人费了好一番力气,终于把那铁夹子给弄开了,那羚羊疼得直打哆嗦,脚上鲜血流个不止。
  年轻人帮羚羊包扎好脚伤,双手撑着地面弯腰一起身那背上药筐里的药锄却落了出来,重重砸在羚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处,羚羊突然一吃疼,下意识地猛地抬起了头,那尖尖的角正好刺进了刚弯腰起身的年轻人心窝上,只听“啊”的一声大叫,年轻人捂着胸口倒了下去,血喷涌而出,不省人事,不知是死是活。
  蘧临翰在上面看得心惊肉跳,大喊阿华阿华,可就是悬在半天云中下不下去,空自着急。蘧临翰正哭天喊地的,这时有只狐狸跑到了那年轻人的身边,蘧临翰一看,认得,正是年轻人先前救过的那只伤了腿的狐狸。
  蘧临翰在上面急得直跺脚,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希望有个人路过帮个忙,正手足无措的却见那狐狸突然变成了一个人,一个长得甚是乖巧可爱的小伙子,大概有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那小伙子好似能看到半天云里的蘧临翰似的,对蘧临翰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蘧临翰刚准备叫他快把躺在地上的年轻人送去山腰的老头医治时,只见那狐狸变的小伙子从地上捡起药锄,朝那羚羊头上狠命一击,那羚羊声都没出一声,被小伙子一锄给砸死了。
  砸死羚羊后,小伙子从药筐里扯出乱七八糟一大把草药,往年轻人胸口的伤口上堵了进去,再把年轻人身上的长衫撕成长条,裹着伤口绕了三四圈,牢牢扎紧。蘧临翰见那小伙子抱起年轻人要往山下去时,心里很是庆幸,年轻人总算有救了,但没想到,那小伙子刚抱起地上的年轻人,眼泪却好似泉水般汩汩而出。蘧临翰正纳闷小伙子为什么会流泪,却见那小伙子从脚下开始,慢慢消失,脚没了,身子慢慢也没了,接着双手也不见了,最后头也看不到了,刚刚还好好的一个人转眼间就看不见了,只有一股轻烟袅袅而上。
  那股轻烟飘着飘着就朝蘧临翰飘来,飘到蘧临翰跟前,突然四散开去,看得蘧临翰是眼花缭乱,最后竟然组成了两个字,蘧临翰定睛一看,明明白白“庆善”两个大字。刚想伸手去触摸时,那烟却瞬间无影无踪了。
  蘧临翰再朝地上那个古装版的蒲志华看去,却见他眼睛竟然睁开了,直勾勾地看着蘧临翰。蘧临翰心下大喜,大叫着阿华阿华,却没想到脚下这时突然一空,身子直直的向地上那年轻人坠去,好似从悬崖往下跳似的,吓得蘧临翰脸色顿时煞白。
  “怎么搞的,这么大一个人打个盹还会从床上跌下来,梦见什么呢,一头是汗的。”耳边突然响起蒲志兰的声音,蘧临翰睁开眼一看,蒲志兰就在旁边,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哦,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蘧临翰擦了擦额头的汗问。
  “刚进来的。梦见我弟了?”蒲志兰奇怪地看着蘧临翰,“在门外就听见你阿华阿华的鬼叫,一开门却见你从床上摔了下来,梦是好梦么?”
  “东一下西一下,乱七八糟的,可能是这几天超市里的事多,累了就老胡思乱想。”蘧临翰搪塞道。随手端起柜子边睡前倒的茶想喝两口,没想到还是热乎乎的,心道,梦里跟过了几个月似的,原来也就稍眯了几分钟而已。
  “是你跟二姐打的电话吧,她说明天带瑶临致翰和继旺三人来庆源呢。”蒲志兰用棉签醮着水帮蒲志华润润嘴。
  “那两个小家伙不是明天生日么,我叫二姐带他们过来,想帮他们过生日,家里茶园这时候的事多,没得空。”
  “是啊,我倒忘了,”蒲志兰笑了笑道,“说实话,你这个假爸爸倒比他们那真外公外婆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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