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你是温暖的开始 作者:404鲁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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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棠将剩下的鸡蛋饼全部塞进嘴里,然后一把拉住要逃走的楚木犀,将他扛在肩膀上,向前走去。楚木犀忘记了挣扎,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就这样,楚木犀一路被程子棠扛到了一个房门前。
程子棠放下楚木犀,一边开门一边说:“我家离学校比较远,学校住宿条件又不好,我就在学校附近租了这间房子。进去吧。”程子棠将楚木犀推进了房门,“我有时候周末会坐公交车回家,有时候就不回去了。”
“吃了吗?”他问,楚木犀摇了摇头。于是他让楚木犀在沙发上坐下,捏了捏他的鼻子,亲切的说:“等我。”楚木犀感觉得身上有一股暖流到处游走,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
程子棠出门给楚木犀买饭了,楚木犀一个人在屋里到处打量着,这是一室一厅的套房,有厨房有卫生间还有书房,设备齐全。客厅的墙壁上挂了许多程子棠自己画的画,卧室有着落地窗,站在那里向外张望,可以看到万家灯火的小区和火树银花的大街。书房的地上摆满了许许多多的塑胶小圆盒,里面是各种颜色的颜料,有用完了的,有没有用完的,铺出一条五彩斑斓的路。书房中央有一个画画用的架子,架子旁有个大桶,里面放了许多卷起来的画,在架子右侧的墙壁上,挂着一副画,那是楚木犀画的程子棠,不,是楚木犀和程子棠一起画的程子棠,楚木犀走了过去,轻轻的抚摸着那幅画,突然,他看见右下角的签名被改成了“楚木犀和程子棠永远在一起”。他的内心泛起了无数甜蜜的涟漪,他开心的笑着,但是那笑容又突然僵住了,他显得慌乱,他想逃走,他跑到门口,拉了拉门,门被锁上了,于是他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心跳越来越快,他不停的揉着衣角。
“我买了炒饭和八宝粥。”程子棠回来了。楚木犀呆呆的望着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当他看到程子棠的脸,听到程子棠的声音,他哪儿也不想去了。
“啊?程子棠?”一个女生从电梯里走出来,看见程子棠便惊呼到。尖尖的嗓门将楚木犀从回忆里拉了回来,那是程子棠的初中同学,“你也住这里吗?”女生又说。
“不是的,我老婆住这里。”程子棠笑着说到,拍了拍肩膀上的楚木犀。女生和楚木犀对视了一下,两人并不认识,但是楚木犀看出了她一脸的尴尬,那个女生说着“祝福祝福”就慌忙走远了。
晚上,楚木犀和程子棠一起躺在程子棠家软软的大床上,“上一次,我明明是睡在沙发上的,醒来却是躺在温暖的床上,躺在你温暖的怀里。”楚木犀说着,向程子棠的怀里钻,程子棠顺势抱住了他,“是你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抱来的吧!”
“傻瓜。”程子棠说,“一个人在小吃摊那里转来转去,我要是不出现你怎么办?”
“不会的,”楚木犀调皮的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相信你一定会出现,一定会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
程子棠将楚木犀抱的更紧了,“可是第二天我醒来,你却不见了,我把每个房间,床下面,柜子里,抽屉里,马桶里,冰箱里,都找了一遍,都不见你,你知道我有多失落吗?”程子棠嗔怪到。
“活该。”楚木犀笑嘻嘻地说。“其实失落的不止是你啊。”楚木犀心里却想。那天晚上,他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程子棠的怀里,温暖而舒适,程子棠的温热包围着他,他感到眩晕。“就一会儿,”他告诉自己,“我就享受一会儿程子棠带来的温暖。”于是他闭上眼睛,享受着程子棠的温暖,贪婪的嗅着程子棠的气味。身体的温暖滋润了心灵,将他的委屈、难过全都蒸发了出来,黑暗中,他悄无声息的流着泪,他感动又害怕,害怕上苍有一天,会夺走程子棠的温柔。就这样,他又沉沉的睡去了。等他再次醒来,程子棠依旧睡在他的身边。他看着程子棠的脸部轮廓,那么迷人,那么惹人眷恋。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拒绝得到,他慢慢起身,离开了程子棠的家。
天还没有亮,被雪水打湿的街道十分冷清,空气里都弥漫着刺骨的寂寞。他看着地面倒映的流光溢彩,却看不清前面的路。他站在十字路口,看着红灯变成绿灯,绿灯变成红灯,又看着绿灯变成红灯,红灯变成绿灯。直到天渐渐亮起来,人渐渐多起来,车渐渐闹起来。卖早点的车散发出热腾腾的气体,在寒冷的空气里,升腾旋转,然后消失不见。
“对了,”楚木犀说到,“我记得有一次在奶茶店,你说你失去过一个很重要的人,是谁啊?”
程子棠仰面朝天,望着天花板,“我以前有个弟弟。”他说,声音里有着一丝悲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好久不见
程子棠的弟弟是程玺,比程子棠小四岁,是个白化病患者,皮肤呈粉红色,还有着许多白色的斑迹,眉毛、头发也都是白色的。程子棠上初中时,他们一家来到了这座城市,程玺也转到了这所城市的一所小学的二年级,新的环境,新的同学,不变的是,歧视。
有时候,我们嘴里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几个字,可能就会决定某些人的人生。那些单纯的孩子并不能意识到这件事情,他们只顾口口声声的叫着他“怪物怪物”,然后嬉笑着跑开,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错愕哭泣。
白化病并不会传染,可是不知道谁是始作俑者,偏偏说会传染,于是所有的学生不加考证的相信了,越加对他避而远之,尽管老师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学生强调白化病不会传染,可是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程玺依旧被孤立,他变得自卑,甚至自闭,他不愿意去上学,他也不愿意去逛街,因为走到哪都有异样的目光打量他,都有不相干的人指指点点,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没有对他们的日常生活产生半点影响啊!
偏偏程玺十分在意这些目光,十分在意这些想法,他的心在这最柔软的舌头组成的最锋利的刀子下,支离破碎。终而在某天安静的午后,他从他们家十五楼的窗口跳了下去,带着自己的压抑与无奈,重重的砸向地面。从他身体下流出的血就像一副将他吞噬的牙齿,而他却是面带微笑的,仿佛一个睡在大红花上的孩子,安详的让人心碎。那粉红色的皮肤,多么像大红花的花蕊。
“其实也有一些不带有色眼镜的人,”程子棠望着天花板说,“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刚从超市出来,有个小女孩指着我弟弟大声说:‘妈妈你看,那个哥哥是怪物。’那个妈妈却告诉她:‘那个哥哥不是怪物,他是白雪公主的好朋友,他和白雪公主一样白不是吗?’女孩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跑过来问我的弟弟:‘我能和你做朋友吗?’她说话的声音真好听!”每个人不是生来就会排斥与自己不一样的人,就像一副海报上画的那样,地铁上一个黑人挑逗一个白人婴儿,婴儿伸出手拉住黑人的手指,天真烂漫的笑着,而白人母亲却一脸嫌弃的扭过头,仿佛自己多么高贵一般。歧视是后天养成的,一种病。
可是,在影影绰绰的人群和车辆中,小女孩的那种声音太小了,很快就被嘈杂的声音淹没了……
时间在朝水东流、暮日西垂间高歌猛进。
“明天元旦放假,带你出去玩。”放学了,楚木犀正往校门走去,楚木犀程子棠突然出现在楚木犀的面前,“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发,快回家去收拾一下。”
“啊?”楚木犀并没有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明天是元旦,今晚我们一起跨年。”程子棠附到楚木犀的耳边,“以后也要,死生契阔。”
程子棠说话时喷出的气体钻进了楚木犀的脖子里,楚木犀捂着脖子低头笑了笑,“快期末考试了,而且马上就高考和中考了,快回去看书吧。”
“哦,那算了。”程子棠说完,转身要走。
“哎!”楚木犀拉住要走的程子棠,“那个,我以为你会死缠烂打直到我同意所以我才拒绝的,你真是……”
程子棠搂住楚木犀一起走出了校门,“我就知道,所以才假装要走的。”说完,在阳光下,两个人一起笑着,车如流水马如龙,满城欢笑声。道路两边高大粗壮的梧桐树,枝丫上挂着许多黄色的叶片,地上也有些许多潮湿的梧桐叶,踩上去,软软的。
楚木犀回到家,发现妈妈正在为自己收拾行李,“妈,你在做什么?”
“我们家木犀真的长大了,到了带男孩子独自去度假的年纪。我真是……有些开心,又有些难过啊……”楚木犀的妈妈说着,做出悲伤的样子,还用手背抹了抹并没有流泪的眼睛。说完,母子俩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格外嘹亮。
飞机从一个被灯火点缀的如同白昼的机场,飞向漆黑的苍穹,又从漆黑的苍穹飞向另一个被灯火点缀的如同白昼的机场。这是一座南方的城市,气候温润宜人,微风习习,还夹杂着异乡的清新。和博古市百花凋落,一片枯槁不同,这里还是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明明是冬季,竟有种春意阑珊的氛围。
“这是哪儿?”楚木犀环顾着这装修的金碧辉煌的酒店,用手紧紧的拉住程子棠的衣服,大气磅礴的灯光洒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干净整洁的大理石地面映出人的模样,楚木犀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度假村啊,门口不是写了嘛。”程子棠在前台办完相关手续,拉着楚木犀在一个侍者的带领下向客房走去。
“为什么要选这里啊?”楚木犀问。
“今天晚上,这里会上演一年一度的跨年烟花表演,你不是说你想看遍这个世界上各种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吗。”
楚木犀看着程子棠,你就是我生命中那最美丽的烟火,绽放的耀眼而璀璨,温暖而迷人。
“十一点半了,走吧!”程子棠叫醒正在睡觉的楚木犀,“夜间还是有点凉的,多穿点。”
楚木犀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穿好衣服,跟在程子棠的后面,任凭程子棠拉着,向酒店的顶层走去。这里早已聚集了许多人,熙熙攘攘,竟十分热闹。灯光没有全开,迷离恍惚的,看不清人脸。楚木犀和程子棠在一个阶梯上相互依偎着坐下。静静的等着烟花表演的开始。天幕是漆黑一片,只有一轮圆润而明亮的月亮。
顶层的灯光一盏接着一盏的灭了,不知从哪里传来大钟被撞击的声音,“佟”、“佟”、“佟”的一声又一声,每一声都在夜幕中回荡许久,就在钟声响完第十下后,“啾”的一声,一道白光划开了黑色的幕布,然后“嘭”的一声,像一朵七色花,照亮了整片夜空,照亮了每个人的面庞,人群中发出阵阵感慨。
楚木犀看着程子棠的脸,在烟花的作用下忽明忽暗。就是这张脸,像烟花点亮夜空般点亮了楚木犀的夜空。就是这张脸,在寒冷的夜里异常温暖,就像烟花的星星火花,慢慢在楚木犀心里燎起一片草原。就是这张脸,在楚木犀漂泊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无助又哑然的时候,突然出现。楚木犀又看向天空,无数道白光一起向夜空中泼洒五颜六色的繁星。
无数种颜色,无数种形状的烟火在夜幕中有条不紊的上演。不知过了多久,烟花表演落下帷幕,顶层的灯也依次亮起,人群渐渐散去,楚木犀和程子棠依旧坐在那里,回味着。
“好看吗?”程子棠问。
楚木犀点点头,和你在一起,就是这漆黑冰冷的夜空都有别样的美,是神秘,是高贵,是沉默的优雅。
一阵笑声引起了楚木犀的注意,他循声望去,是个大概四岁的小男孩,他在那里蹦蹦跳跳,十分可爱。“快走吧,都这么晚了,你看大家都回去了。”小男孩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催促道。“好的,爸爸。”是小男孩稚嫩的声音。楚木犀看向那个中年男子,突然愣在了那里。
“你怎么了?”程子棠关切的问,他感觉到楚木犀在微微颤抖,是悲伤,还有愤怒。楚木犀没有回答,死死的盯着那个中年男子。“妈妈,我们走吧!”又是那个小男孩稚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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