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殇 作者:又耳先生
Tags:都市情缘
“教师?我不是啊。”何郁迷茫,想到黄奕,难道是黄奕失踪,而警察找错了人?但照片的确是自己没错。“我没有工作。”他有些难为情地开口。
几个警官又迷茫地相视几眼,看他的神情有些奇怪。
“总而言之,请先跟我们到警署确认情况。”刑警客气道。
何郁跟几人去了趟警署,一去便见着了几个黄奕的同事,还有吴毅行和几个学生,自己的父母也颇为焦急地等在那。
“爸?妈?”他不解为何自己父母会在这。父母见他过来,表情有些尴尬,母亲担心地迎上去问他是否安好,他胡乱应了几句。
“黄奕!”带头的老师见何郁就是劈头盖脸一顿痛骂,大抵是些没有师德不守纪律的话,何郁瞬间如堕五里雾中。
“你们找错人了。”何郁苦笑不得,面对涨红了脸的老师,不知该怎么让他冷静下来。
谁知此话一出,那老师更加激动,“黄奕,我告诉你,旷工四天,学生整整等过你好几节课,你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自己想想该怎么向学生和学生家长道歉吧!”
“我不是黄奕。”何郁纳闷,这几人都是黄奕的同事,怎么还会把自己和他混淆?“我是何郁,他前男友。”他坦白道。
他父母惊愕,母亲松开了他手臂。
几人都有些呆愣。一个刑警上前,拉走父亲,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父亲看了何郁好几眼,神情惊讶又担忧。
“我们建议让他先接受检查。”
何郁只隐隐约约听见这么一句。事情折腾了将近一个下午,那些人仿佛咬死了自己就是黄奕,父母也不认得他一般,与他讲话时语气生硬,让他们帮忙解释,他们也不做声。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袭来,难道黄奕是想将他弄到众叛亲离的地步?这些人的思路跟自己完全不同,根本无法交流。
他被迫拿到黄奕的辞退书,但辞退书上的资料根本不是自己的。他不得不帮黄奕收拾办公桌走人,但黄奕的办公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吴毅行帮着他收拾,父母等在校门外。
“老师。”吴毅行见他毫不动容,心中不免十分失望。而何郁只想着要去把真正失踪的黄奕揪出来。“老师,你是因为我才不来上课吗?”吴毅行红着眼睛问他。
“我不是你老师。”何郁道,有些不耐烦,“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是何郁,是黄奕前男友,没工作。”
“老师。”吴毅行没了言语,看他的眼神有些无助。
“我去把你家黄老师给你找回来好了吧?你别再乱认人。”何郁心烦意乱,不想跟他好脾气。
“老师你别这样。”吴毅行从背后抱他,抽泣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回荡,“我真的好担心你。突然就说这种话。”
何郁心软,更加恐惧。为什么这些人都认为自己是黄奕?难道说何郁真是不存在的?那么无殇呢?
“抱歉。”他将吴毅行推开,匆匆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大部分都扔了,“我要回家了,抱歉。”他抱着些黄奕或许还要用的东西,慌忙从学校逃了。
吴毅行望着他的背影抹眼泪,这么久以来的小希望就这样完全被疯疯癫癫的老师抹杀。
***
父母的态度很陌生,不是自己离家时的愤怒,也不是许久不见的温情,而是一种怜悯,仿佛照顾着残障人士一般,小心翼翼地对他。
“妈,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有问题?”何郁纳闷,“明明是黄奕桶下的篓子。”
母亲仿佛也是忍无可忍,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问他,“你认为你是谁?”
“啊?”何郁没听懂。
“你认为自己是谁?何郁?”母亲将手包里的资料全拿了出来给他,“什么何郁,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自己看、自己看!”她将资料理好,一张一张递给他,有些失态,“你不是黄奕谁是黄奕?我们家只有黄奕一个儿子!”
那些资料上,根本没有何郁两字,全是黄奕的,包括无殇的资料,全是黄奕的,但父母又确实是自己的父母。
“你不想干了就辞职,我们尊重你的选择。”父亲道,“但是你不能撒这种谎来吓我们!你都已经将近三十岁了,怎么像个小孩一样?”
何郁的思路完全被搅乱,许多陌生的记忆冲进自己脑中。
自己是黄奕?还是何郁?
他不愿和父母纠结,也不多加辩解,打的逃一般地回了陶卓青家。陶卓青还未回家,他藏好了黄奕的资料和东西,给黄奕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何郁无比疲惫,思维也十分混乱,躺在沙发上想休息片刻,不料竟迷迷糊糊睡了去。
他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小小的,干净的房间,散着消毒水的气味。床单洁白,床很小,窗框也很小,摆着一小盆植物。但狭小的房间就像监狱,房门仿佛一块铁板,只有一个带着铁栅栏的小口,容他往外张望。
他无头苍蝇一般在房里乱窜,不知从哪里才能逃得出去。“宝贝。”黄奕的声音响起,转眼他便被搂进温暖的怀中。“宝贝,我想要你。”黄奕将他按在床上,急不可耐地褪去他的衣物。何郁挣扎,却又贪恋黄奕温柔的爱/抚。
黄奕如往常一样,有些粗暴,口中言语污秽......
手机震动声打破了宁静的睡梦。
是黄奕来的电话。
何郁接起电话,还来不及发声,便听那边道“我在陶卓青家门口,给我开门。”说罢便没了声音。当他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时,又没有通话记录。
咚咚咚!
何郁被吓得从沙发上弹坐起,敲门声却还在继续。发泄般的敲门声让他不敢应门。
“何郁!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是黄奕的暴喝。何郁更加不敢动弹,手里连手机都有些握不稳。他在联系人里翻了好几遍,想向陶卓青求救,但又怕陶卓青与黄奕见面。
咔哒。
门锁被谁轻轻扭开,大门也随之打开来。
黄奕径直走到了沙发前,何郁挺着身子,诧异地将他看着。他的身形有些狼狈,表情很难捉摸,像是势在必得的狞笑,又像胆怯之下的强装镇定。
“你这几天去哪了?”何郁有些怕他,也没站起身,原本想问他是如何进来的,却不知为何问出这个问题。
“你好意思问我?”黄奕反问他,“我找了你四天三夜!”
何郁惊讶,不知怎么回他。
“你赢了。”黄奕自嘲般地勾起嘴角,“我认输。”
何郁心疼他这副模样,却又不敢相信他的话,“你被学校炒了,你知道吗?”
黄奕置若罔闻,接着自己未说完的话说,“回家吧。”
“他们把我误认为是你了。”何郁也不听他说话。
“跟我回家。”
“连我父母都说你是他们儿子。”
“回到我身边。”
“你快把你的东西全部拿走。”
“我爱你。”
何郁不知该说什么,将头埋在双膝中哭泣,或许是因为恐惧,或许是有些遗忘多年的记忆又回到脑中,或许是因为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我不回去。”何郁道,“我要和陶卓青一起。”
客厅里没了声音。何郁不寒而栗,全身都在颤抖,但当他将头怯生生抬起时面前却没人。“阿奕?”他朝外探头,瞥见大门紧闭。
黄奕肯定还在屋里,但他能去哪?
何郁起身去找,每个房间找过一遍,根本不见他的身影。蓦地,厨房有些响动。
餐具碰撞的声音,还有不锈钢炊具碰撞的声音,仿佛有人在里面发泄般地乱砸。
何郁恐惧感顿生,不由他打开门,门便哗啦推开。
黄奕的眼神偏执得令人胆寒。
他转身想跑,却被黄奕一把撩到地上,跌入散落地面的炊具之中,瓷碗碎片扎入他手臂与膝盖。何郁疼得哀吟,对黄奕的恐惧令他无了反击之力。
“跟我回家!”黄奕怒吼,手中刀尖正随他抖动。
何郁只大睁双眼,拖着疼痛的身躯往后缩躲,藏在背后的右手摸到一块锋利瓷片。
“他哪里好?”黄奕揪着他的衣领问他,眼中布满血丝,“你当真就用这种手段来报复我?”
“你不是吗?”何郁神情自若,或许是怕到极致,内心反而平静,“每次你发现我和你的那些情人不能兼得的时候,你就像玩游戏一般把我留下,然后找下一个。”
“闭嘴!”黄奕暴怒,濒临失控。
“你在想什么?”何郁质问他,“你是真的嫉妒我跟了别人?还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为什么要折磨我?为什么?”黄奕将他从地上提起,又发狠地朝墙上撞去,迅速的动作让何郁根本不及反抗。
“是我折磨你?”何郁觉得好笑,又痛心无比,“我们是在相互折磨。”
黄奕抡拳朝他脸上砸去,何郁痛得弓身,手中瓷片划破皮肉。“既然我们早就不相爱,为什么不肯放我走?”
“是你不肯放我走!”黄奕又将他拎起,瞪圆眼与他对视,见他满眼泪水更加愤怒。“明明你也有错,但为什么每次都让我觉得自己......”
“所以放我走啊!”何郁打断他,与他同样地怒嚎,“如果你也难受就放我走啊!”话毕奋力要将他挣脱。
“你好了!找到靠山了!”黄奕按着他的头猛地往墙上撞了好几下,猩红留在墙面和何郁额上,“所以你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何郁眼前一阵白,手脚发软。
“我又不怕死,又没人管我。”黄奕发了狂似的怪笑,“你不能离开我......你活不下去......我、我会来陪你。”
刀尖划过何郁抬起的手臂,瓷片却栽进黄奕颈间。黄奕按着自己流血的颈间,鲜血从他的指尖溢出,染红了白色瓷片,“别、别让我一个人......”黄奕的泪水如豆子般落下,还撑着身子用刀往何郁身上戳刺。何郁挣扎,呼吸变得困难,双眼渐迷离,周遭事物也渐渐黯淡......
作者有话要说: 你看,就要完了:)
不明真相的啃瓜群众:卧槽这么短!作者你坑爹啊!
又耳小弟灿烂一笑:......爹! :D
☆、第十章 妖物
五年后。
“我年龄也到了,你也不容易。”副总编将文件和几十年积累下来的作者资料都交给了陶卓青,自己的办公桌已然十分干净,“下个月我就退了,我想你在这个位置上多做做努力。”
陶卓青接过资料,恭敬地应了副总编,又谈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正要走,副总编又将他叫住。“卓青。那个、无殇你负责过吧?”
陶卓青一听这名字,不由得紧张起来,“他不是在疗养院吗?”
“呃对,待了五年。”副总编道,又拿出之前出版的无殇作品来翻看,“他的风格变了,但是......”
“不是,”陶卓青冒昧打断他,“他不是精神分裂在接受治疗吗?”
副总编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前几天小可还去采访了他,他要出新书。”
“啊?”陶卓青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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