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以北 作者:张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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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女主角的女演员和水北穿着一样的衣服,只是台词和正脸都是给那女主角的,当拍到美人要给出征的皇帝起舞之时,水北只是沉默着,脱下了身上的羽绒服,穿着单薄的衣裙,站在零下三四度的风里,迎着风,起舞。
寒风伴着细雨,打在水北的身上,一群穿着御寒的服装的人站在一旁,看着那个几乎快把肌骨露出来的男孩子舞动着曼妙的身姿,宛若一只迎风而立的白蝶。
一曲完毕,当水北已经冻得嘴唇都发紫的时候,看完表演的导演似乎不怎么满意,对着水北说道:“手部的动作似乎有些僵硬,,再来一遍。”
“好的。”水北只是这样应着,没有歇下,再一次,把刚刚那段舞跳了一遍。
刮着那么的风,飘着那刺骨的雨,他却要动作自然,将这一只动作极为复杂的舞跳到导演满意为止。看到那里,当时的我皱着眉头,当我心里暗暗思忖着,让水北别再敢这样的工作的时候,小美告诉我去年冬天,飘着雪的时候,水北代替一个男主角,一头栽进了露天游泳池,冻得感冒了半个月。
小美这么一说,我更心疼了,只是希望水北赶紧完成自己的工作,好让我带他回去休息。
待水北的戏结束,执着他的羽绒服的我踏上城门的楼梯,登上城门,用羽绒服把冻得全身都在发抖的他裹住。
他见我来,微微一笑,眯着眼睛看着我,问道:“山南,我跳的好吗?”
“傻瓜,真是冻不死你。”
我道,然后催着他快点卸妆,把衣服换下,跟我回酒店去。和小美作别之后,我便和水北回了酒店。
刚回到酒店,因为一冷一热,水北就不停的打着喷嚏。见他打喷嚏,我便催促他去洗澡,让他洗完澡睡一下,好好休息。
晚上,我出去买完晚饭回来,躺在床上的水北嗓子都哑了,朝着我道:
“哥,我好像发烧了。”
闻言,我放下手里的外卖,坐到床沿上,看着那个躺在被窝里的小人,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烫的厉害。
“怎么样?头晕吗?想不想吐?或者别的什么?”我问道。
“就有点头晕。”
“唉,让你乱来,现在好了,生病了。”
我埋怨道,然后拧了把毛巾,敷在他的头上,又冲出去买退烧药。
回酒店的路上,那夜的横店飘起了鹅毛大雪。
“来,把退烧药先吃了。”我扶着水北坐起来,然后将退烧药和水递给了他。
他皱着眉头,脸色发白,浑身出着虚汗,看上去十分的虚弱。
待他把药吃了,我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洗完澡之后,我见他睡的迷迷糊糊的,也没叫醒他,只是坐在他旁边,免得他突然想要喝水或者吃什么。
“还得让你照顾我,麻烦了。”水北睁开惺忪的眼睛,用低沉的声音对我说道。
“不麻烦,我挺乐意的。“
我说着,将皱起的被角掖好,生怕寒风像个调皮的小鬼,钻进他的被窝里,让他的病恶化。
“又下雪了。”躺着的水北看了看窗外,然后干笑了两声,道:
“下雪天对我们俩来说真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们在下雪的时候见面,又在下雪的时候分别。”
顿了顿,他看着我,一脸认真的问我,道:“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呢?”
对啊,为什么我要执着于他呢,我明明可以找别人谈恋爱,在一起,然后成家立业,共度余生。
为什么这么偏执,非他不可呢?
“人家说,贪恋是件很美妙的事情。有欢可贪,有人可恋,算是活得兴高采烈。”
我回道,对上水北那双眸子,只是苦笑,道:
“所以呢,你怎么想我呢?一个穷追不舍的大痴汉吗?”
“不是这样的。”看着天花板的水北低语呢喃,否定了我的话。
“那是怎样的?”我反问道。
水北先是沉默,然后掀开了自己的被子,轻轻拍了拍床面,道:“李山南,上床吧。”
“啊?”我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了,水北这是几个意思?
“好久没有一起睡了,上床。”水北回复道,然后身子往里面缩了缩,给我腾出了一块地方。
我翻上床,钻进了被窝,然后躺了下来,看着那张弯着的背,背上那些我很熟悉的伤痕。
水北艰难的起身,把房间唯一亮着的灯关了,而我对着那赤条条的背,问道:
“干吗背对着我?”
话刚说完,水北扭了扭身子,转过身来,又吸了吸鼻子里的鼻涕,对我道:“怕把感冒传染给你。”
了解原因的我噗嗤一笑,伸开双手,把他搂进怀里,让他凑近我,道:
“没事,就让我帮你分担一点吧。”
水北他这小半辈子受了太多的苦,他的肩上背着太多的事了,以至于,我是那么希望他能依靠我,让我明白他心里的苦,让我帮他多背负一些。
漆黑又安静的房间,他搂着我的腰,像个不安的孩子,而我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想着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我叹了口气,揉了揉那张发烫的脸,轻声道:
“白水北,两年了,我还是爱着你。”
“我知道,李山南。”
作者有话要说: ..
☆、南山以南
和水北第一次欢爱,是那个夏天,我跟他一起飞去厦门度假的时候。
六月,闲来无事,我跟他便抽了五天,呆在厦门。厦门的夏天十分炎热,带着墨镜,穿着人字拖和中裤走在泊油路上,都能感觉到炎热顺着自己的脚底板,向自己侵袭二来。当时是旅游旺季,幸好水北下手比较快,定了一间在鼓浪屿的西式小民宿。西式小民宿通体被刷成了好看的粉红色,园子里是一个给游客歇脚的咖啡店。老板在园子里种植了很多植物,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植物将整座房子掩盖,整个园子的环境都让人觉得很惬意。
早上,我跟水北在老板家的咖啡店吃了早餐,然后便背上包,游览着整个鼓浪屿。一看到大海,我们这种长期居于内陆城市的人便兴奋了。穿着人字拖的水北跑到沙滩上,然后像个兴奋的小孩子一样,追逐着白色的浪花,一蹦一跳,似乎在和浪花玩着游戏。
我站在一边,手里端着单反,给他拍照,而他则跟我招着手,道:
“山南!快来!海水好凉!好爽!”
我还没做出反应,他又飞快的跑到我面前,抓着我的手,拉着我在沙滩上狂奔。
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水北那样毫无顾忌的欢笑,那样毫无顾忌的奔跑。
跑的有些累,我便蹲着休息,而水北又执起了一根被海水冲上岸的树枝,在沙滩上乱画。
起身,走到他身后,看着这个小朋友认真的模样,我抬手擦去了他额上的汗水,问道着他,道:“在写什么?”
“写你的名字。”他头也不回的回答着我。
他执着树枝,如一个认真作画的画师,而我看了看金色的沙滩上,他将“李山南”三个字写在沙滩上,一笔一画,十分认真。待他把那三个字写完,我的右手握住了他的右手,左手单手揽住他的腰,然后在李山南那三个字旁边写上了白水北三个字。
“恩?”水北回首,不解的看着我。
我咧嘴一笑,然后拿着树枝,在沙滩上画了个爱心,画了一个能把我跟水北圈在一起的爱心。如果可以,我很希望,我能和他就这样一直呆在这样一个心形的圈里,永远都不分离。
水北低头看着那个图案,然后左顾右盼,见四周没有人,便扑进了我怀里,撒娇道:
“嘻嘻,李山南是大笨蛋。”
“那你是大笨蛋的什么?”我挑着眉,反问道。
水北是个不擅长表达感情的人,我这么一问,他一语塞,只是拉着我去吃饭。鼓浪屿上的小市十分的热闹,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我牵着他的手,在人群中穿梭,宛若一条大鱼带着一条小鱼。最后,我们在一家店里坐下,点一份沙茶面,还有著名特产土笋冻。我看着碗里的土笋冻,想起可口革囊星虫蠕动的样子,便有些下不了口。
水北看我一脸纠结,便坏笑道:“我听当地人说,这玩意儿营养价值很高,据说还是壮阳用的。”
闻言,我也是醉了,不明白水北到底是几个意思。
吃完饭,我们绕着鼓浪屿走了一圈,参观了日光岩,钢琴博物馆等著名的旅游景点。
晚上回民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白天热闹非凡的鼓浪屿,到了晚上,便清净了许多。我牵着水北走在由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带着咸味的海风拂面,风声和海浪声过耳,而水北软软的手里带着一丝温热。
我突然想祈求老天将时光就定格在这一刻,定格在我们可以执手走在小径上,看着人家庭院种植的繁花,听晚风的歌唱,撇去那些红尘俗世,莺莺燕燕,悠闲自在,毫无顾虑。
等回到了房间,水北和我相继洗完了澡,然后躺在一张大床上看电视。水北靠在我的臂弯里,手里拿着一包薯片,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薯片。我们正看着的时候,由于隔音不是特别好,我们听到了隔壁那对耐不住寂寞,天雷勾动地火的情侣的叫声。我和水北面面相觑,然后皆是尴尬的笑笑,继续认真看电视。
隔壁那女的更加的肆无忌惮,一声又一声的喘息声宛如一只只小蚂蚁,在我的心扉上肆意攀爬。
推了水北这件事,如果在我的梦里,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推了水北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那时的我却紧张的擦着汗,手足无措。
水北嚼着薯片,然后将手扣在墙上,轻轻敲了敲,想要提醒一下那对情侣注意场合,但那边根本不以为然,继续做着那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怎么办?”水北看着我,问道。
能怎么办?难道我们俩还得去敲人家的门?破坏人家的好事?
“睡吧,睡着了就听不见了。”
说完,我拉着水北钻进被窝,关掉了灯,准备入眠。一声又一声,宛如浪花迭起,又宛如一只纤纤玉手,挠着我的心,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让我觉得烦躁。
十五分钟,辗转反侧,躺在一旁的水北开了一盏小灯,搂住了我的腰,对我说道:
“睡不着。”
我看着坐在床上,用玉手揉着脸颊的水北,再加上那一声又一声催促我的魔音,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把水北揽进怀里,一把搂紧。然后,看着他那张微微轻启的丁香小嘴,如火如荼的亲了下去,不留余地。
这便是我日思夜想,念念不完了十几年的红唇,甘泉般的甜蜜,柔软却又似糖一般清甜,令我深陷泥沼,不可自拔。我就像一个贪婪者,吸吮着他的唇瓣,感受着他的每一道唇纹,然后趁机攻城略池,在那香玲檀口中闹腾一番。
我能感受到,一股烈火在我的心上烧,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和别人都没有过的感觉。
被我吻到有些意识不清的水北微微睁开眼睛,那眸子里浸着迷茫和些许情/欲。
我和他都不是擅长言语的人,可是,只要彼此一个眼神,我们便能心领神会。
我捧着他的小脸轻啄,吻着他的眉心,如水一样的眸子,如水滴一样小巧的鼻尖,如桃花一般的红唇,然后顺势而下,在那玉白的鹅颈上烙下一个个印记,告诉他我是如此强烈的爱着他,需要他,渴望他。
“山南,我爱你。”水北捧着我的脸,轻轻的吻着我,回应着我对他的浓浓爱意。
他贴在我的耳根边,轻语低喃,伴随着的还有他那灵活的舌尖轻舔耳根而带来的快感。
我爱极了这个人,让我迷离,让我疯狂的人。
隔壁那场风暴似乎已经停止了,而我却和水北双双坠进了情/欲那张紫色的大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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