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飞行 作者:深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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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久微保持着蜷缩的姿态静默了一会。
然后他慢慢在唐禁锢的空间中翻过身,仰面看着唐。
俊美的人影,落入他美丽的的墨色眸子。
宁久微抬起一只手,和潮红面色相反,他的指尖如此冰冷。
修长骨感的手指覆上了佩雷拉家族教父年轻的侧脸。
“唐……”嫣红色的唇,轻轻开启。他淡淡笑着,迷乱的眼睛里却流露出难以言述悲伤。
他突然想起,十年前,第一次见到这个叫做唐?佩雷拉的男人。
那时候,他坐在病床边。窗外午后金色的阳光落在他的肩上。那时的他,有着冰冷的嘴角和温柔的眼睛。那一刻,宁久微只觉得,他仿佛是一个天使,如此美丽而圣洁,不空亵渎。
“你终于摸到了……”宁久微再一次开心得笑起来,像个淘气的孩子。他说着,又抬起另一只手,小心翼翼抚上了唐苍白的脸颊。
“是不是又长高了?好像比以前变得更高大了,站在我旁边,让我觉得好有压力……而且,也变得更加迷人了呢……”宁久微眯着眼睛,低声自顾自呢喃着。那神态,仿佛只是身在一个只有自己存在的虚幻梦境中。
“你在勾引我么?还是在转移话题。”唐依旧不动声色,藏蓝色的瞳孔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一片空阔和空洞,让人无法看透。
宁久微皱着眉,指尖开始不安分地捏唐的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尖刻?小时候要可爱得多了……”
“我一直如此。只是你不知道。”
宁久微的目光很明显得流露出挫败和失望。嘟囔,“真不可爱……”
“……”唐不着痕迹轻轻吐了口气。
在这场对话中完败的宁久微,还是,成功的转移了唐的注意力。
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翻着微红的眼角和嘴唇一点一滴细小的动作,都如此诱人,是引人犯罪的咒。
唐忽然有了动作,用指尖挑起了宁久微的下巴,然后,俯身吻了上去。
唇上传来了陌生的触感。
宁久微有些慌乱,瞪大了眼睛看着唐尽在咫尺的脸。
然后他忐忑着,因为不知道所措而愣在那里。
深入口腔的舌头如此热烈,而面前的人神色仍旧冷漠,与发色相同的深色睫毛扫下来,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深邃的阴影。
柔软的嘴唇贴着自己的摩擦吮吸身舔咬,温柔得让人心痛。
宁久微有些茫然,开始迷惑吻住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唐?是他吗?他明明从来不会吻我……
长久的亲吻,甚至因为过于热烈而无法咽下,有银色液体顺着宁久微的嘴角滑落。
宁久微开始挣扎,身体却被有力的手紧紧锢住。他被吻得差点直接高潮了,唐才放开他,然后一言不发,近在咫尺看进他的眼底。
“宁。”
低沉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平时那样冰冷,带着一点点名容和宠溺的味道。
也许,即使是唐,对待床伴也会温柔吧……
宁久微想着,主动放松了身体。他知道唐想做什么,也知道唐正如此绅士而优雅,并且客气得征询他的意见。
带着一点苦涩,他笑,勾住唐的脖子,“嗯。”
接着又是绵长而煽情的亲吻。
衬衫和长裤很快被脱掉,宁久微被赤裸得压在唐的身下,无力在唐的唇和手指下呻吟。
前戏并不长,但是也并不是敷衍了事。
宁久微脑中一片混乱,但是身体却自然而然得配合着唐的动作,带着一种几乎是卑微的感觉迎合着唐的这种征服性的行为。
进入的时候还是很痛。
宁久微可以称得上是少有得清心寡欲。
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就是人到中年,老了,没精力。
唐没有立刻开始动作,用手指爱抚着他的身体,等他慢慢适应了才开始抽送。
被自然溢出来的泪水弄得迷蒙的眼睛,能看见上方逆着的光线的脸。并不扭曲,也不像平日里那样冰冷得像座没生命的雕塑。
眼里有一点点混合着冷漠高傲的高傲的狂热情绪,那种眼神让宁久微正被插入戳刺的地方也格外敏感起来。
唐的身体很热,身体深处有被灼伤了的痛感。
沉重的大床断断续续发出如同老机器一般的呻吟。
宁久微觉得自己和这个床也没有什么差别,无法忍住的呻吟声,很干涩吧……
唐已经换了姿势,从背后狠狠顶着他,不给他退缩的余地,翻来覆去要他。
为什么呢。
我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已经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了吧……
为什么呢,还要再来把我这个被丢弃的老家伙捡回去呢……
宁久微手指深深嵌入唐的手臂。
全身都在不住的颤抖。
他还肯碰我,我是不是应该暗自洋洋得意?
可以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我是不是应该觉得幸福?
……
高潮之后激烈的呻吟之后,一切便沉寂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萦绕在暗黄色灯光的房间中。
剧烈的头痛和身体的困乏让宁久微的身心都超出了负荷。唐慢慢从他身上移开,他就自动蜷起来,缩在被单里,很快便沉睡过去。
看着蜷缩在身边的男人,唐犹豫了一下,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铺散在床单上的柔软黑发。
然后拧暗了床头灯,起身走向浴室。
荆棘鸟 二 时光荆棘丛生
有人的记忆里,巴黎都是一个明媚而艳丽的城市。
有圆形飞满格子的广场,以及新古典主义建筑的博物馆、剧院和音乐厅。
无论是在房间里、阳台上、院子中,还是小街沿途在商店里,橱窗前和路边上,到处都有盛开的鲜花,到处都有迷人的芳香。
但是那一年,在宁久微的记忆中,巴黎却一直笼罩在一片充满潮湿气味的灰暗中。
那一年,雨。一直绵延不绝,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绵密的沙沙声。
2000年3月。
格里德?佩雷拉家族教父,因心力衰竭救治无效,在法国巴黎去世。
其长子,十七岁的唐·佩雷拉继承教父之位,但因年龄尚轻以及身体虚弱等问题,家族大权由几大长老暂时把控。塞伦斯·宁,作为家庭教父专属医生,担任唐·佩雷拉代理人职务。
教父的突然去世,佩雷拉本姓派在家族中被严重打压和排挤。长老派一夜之间夺权,掌控了家族内部大部分事物。把佩雷拉本性者排挤出决策权力之外。
家族长老派高层对个宣称,唐因过度悲痛,精神状态不稳定,需要严密的保护以及充分的静养。
唐究竟是静养还是被软禁?教父的死因究竟是什么?一个小小的家族医生为何一步登天进入决策圈?
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的佩雷拉家族中人,他们在压抑中保持沉默。真相,只在内心深处被来回咀嚼,嗤笑和抑郁,只做给自己人看。
身着黑色葬礼西服的人们,撑着黑色的伞,手里有白色的娇嫩花朵。
黑色的轿车,一辆接着一辆,无声在雨帘中,从黑色的铁艺大门驶出,碾碎一地积水。
灰色的古堡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雨中,它们的绿色如此鲜艳,却让这世界。更显得一片暗灰。
黑色的灵柩被抬上灵车,灵柩盖上覆盖着的白色花朵,在盛放。
金色的十字架在灵柩的中央伸展。仿佛一道巨大的裂痕。
“塞伦斯,去把我们的新教父带下来吧,他已经让我们等得够久了。”拉斯特把指尖的雪茄随手扔进烟灰缸。修长的手指上带着银色的骷髅戒指,指甲上涂着的黑色甲油。
拉斯特。佩雷拉家族大长老之一,掌管家族服务业、大部分这色情行业。
金色的头发配上浅碧色的眼睛,加上放荡不羁的脸部线条,还有高大的身材以及雄厚的家世背景。这此,都让拉斯特在巴黎十八区经灯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知道了,你真够没耐心的,拉斯特。”宁久微浅浅扬了扬嘴角,从沙发里站起来,走上楼
背后。拉斯特的大嗓门又响起来,这次是露骨的挑衅。“hey,塞伦斯,别用那种目光看我,否则我不能保证自己不对你出手。“
宁久微连头也没回一下,发出一声轻蔑的低笑,“如果你愿意做AUB的话,我们可以试试。
“啊,你怎么能对着至少比你重三十磅,高出十公分的人说这么无礼的话!!更何况,你去十八区问问!我拉斯特什么时候做过SUB!”
宁久微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并不矮,更不能说显得娇小。但是如果对方是个肌肉发达、营养过剩的怪物,那就另当别论。
宁久微推门走进不间房,把拉斯特叫嚣的声音挡在了门外。
随着轻微的关门声。世界忽然就寂静下来,寂静到,只剩下淅淅沥沥,雨水敲打在木叶和玻璃上的声响。
空旷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
苍白的少年就从在那唯一的靠窗的椅子晨,静默无声看着窗外灰色的天空。
宁久微站在门口,那一刻,他觉得一阵窒息。
唐微微转过头,暗蓝色的眸子没有情绪看得过去,
“时间到了。”宁久微说着,终于挪动了脚步,向唐走去,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空荡的回响。
唐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沉默看着宁久微在他手边蹲下,拿出一支针剂,刺入他的静脉,缓缓把透明无色的液体推进去。
宁久微一直低着头,细碎的发丝扫下来,挡住了那张东方人精致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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