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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疯魔不成活 作者:微笑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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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可骂:“行了!你那点坏心眼我还不知道?!” 
 
  他刚站直,叶臻连忙把他按下:“嘘,别起来,这窗口低,楼下站远了就能看见。别开灯,别出声。” 
 
  底楼的咋呼声越来越大,看门的保安操着雄浑的嗓音在骂:“哪个死人烧的垃圾啊!被老子逮到不揍死你才有鬼!” 
 
  叶臻捂着嘴咕咕笑,扒在窗口偷看,陶可也凑过去。只见那只火桶已经被众人合力踢到楼外,闪亮的火星、纸张的灰烬飘得满天满地。 
 
  有人高喊着:“去接盆水来!快去接盆水来!” 
 
  一片闹哄哄景象。 
 
  陶可也想笑,一扭头却笑不出来了,唇上多了一样东西,呃…也是唇。 
 
  仿佛从天而降一道雷劈傻了陶可,然后叶臻乐见其成。 
 
  一个温柔的吻,据说就如一场缱绻的梦。文学博士马战辉(没错,这是胖兄完全被遗忘的真名)这样充满感情地写道:桃花落,闲池阁,梨花影,月西斜,杏色明,雨空庭,蔷薇风细一帘香… 
 
  “我有迷魂招不得,”叶臻说:“魂兮,归来。” 
 
  陶可终于惊醒,早已经躺在地板上,叶臻坐在边上笑。 
 
  陶可眨眨眼,再眨眨眼,说:“脏死了,刚掏完垃圾就来亲我。” 
 
  “冤枉,” 叶臻说:“我是用手掏的垃圾,自始自终没用到嘴,嘴都用来吻你了。” 
 
  陶可伸手:“亲一次十块钱。” 
 
  叶臻从皮夹里抽出一搭钞票:“上回半夜里亲你还没给钱,顺便买断接吻权到我死那一天。” 
 
  陶可说:“明天起要涨价了。” 
 
  叶臻说:“目前亲我一次是一百块,话说回来你还欠我九十。” 
 
  “那我今天就涨两百。” 
 
  叶臻扑哧笑了,用手肘碰碰他:“喂,脸红成那样还不给我乖乖的,怎么话这么多。” 
 
  “我愤怒了,” 冒热气的熟番茄陶可说:“你不是说不碰我吗?” 
 
  “谁说的?” 叶臻指自己:“我?爸爸我这么有见地的人怎么会说出那种伪科学的话来?只要是一对一,不管是脱离性的爱还是脱离爱的性,都是不完美的,不提倡。” 
 
  “劈死你…” 陶可咬着依然滚烫的下唇把头扭向一边。 
 
  “小陶可,” 叶臻捅捅他。 
 
  陶可红着脸不说话。 
 
  叶臻两肘齐用把他的头又夹正:“陶可,你是继宋明理学后把‘存天理,灭人欲’发挥到极至的第一人,为师很崇拜你啊。” 
 
  陶可毫不犹豫伸出脏爪摸在他脸上。 
 
  叶臻喷笑:“谁脏啊?到底是谁比较脏啊?” 
 
  陶可恶狠狠说声“你!”便蹲到垃圾桶边借着月光继续翻找。 
 
  楼下的喧嚣渐渐散去,叶臻开灯时不小心碰翻了书桌旁纸篓,纸团滚了一地,他只是随意捡一个起来看看,脸色就变了。 
 
  他蹑手蹑脚走到另一只垃圾桶前,装模作样捣鼓半天,然后一脸惊喜地举着那团纸:“儿子!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咱们终于找到了!!” 
 
  陶可冷冷说:“爸,全过程我都看见了。” 
 
  他猛的拉开门,头也不回出去了,脚步声跟雷震似的。 
 
  叶臻想笑又不敢笑:“…真生气了…至少帮我收拾一下再走嘛…真别扭。” 
 
  他把垃圾慢慢装回桶里,懒懒散散说:“别扭就别扭吧,不急,不急,先人有云:辫子长了再抓,养肥了再杀…” 
 
  9 
 
  叶臻几乎半夜才到家,进门就看到燕杨裹着被子从沙发上滚下来,竟然还摔不醒。叶臻含笑拍拍他,燕杨便迷迷糊糊再爬回去。 
 
  陶可房门紧闭,叶臻贴在门上窃听数秒,终于放弃,一个人洗漱去了。 
 
  洗完澡,又关到书房里写文章,结果一下子就过了两点。偏偏烟抽多了精神好的很,睡也睡不着,书也读不进,电视不想开,报纸又全都看过了,只好在家里瞎转悠。看到燕杨睡得跟猪似的很是心理不平衡,非要把人家弄醒。 
 
  燕杨朦胧中还知道转移矛盾,指着陶可房间喃喃:“…老师,老师醒着…” 
 
  叶臻问:“你怎么知道?” 
 
  “…刚才也出来折磨过我…” 
 
  叶臻说:“这孩子真恶劣,自己不睡还不让别人睡。” 
 
  燕杨含糊附和:“就是…就是…” 
 
  叶臻说句“我教育教育他”便跑去轻轻敲门:“陶可?陶可?” 
 
  里面毫无应答,叶臻把门推开一小缝。 
 
  房里没开灯,月光倒洒了一地,那人正在地板上坐着,仰头靠在床沿上,对着窗口发呆。 
 
  叶臻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小公子在想什么?” 
 
  陶可说:“复仇大计。” 
 
  叶臻捂着嘴笑了,陶可板着脸瞪他。结果他笑完突然贴着陶可的耳朵问:“接吻很舒服吧?” 
 
  陶可吓一跳,下意识要躲,叶臻不依不饶,拉住他笑问:“有趣吗?” 
 
  陶可说:“你奶奶的。” 
 
  叶臻说:“我奶奶是你曾祖母,你得喊她老太太。现在她老人家在阴间不放心,专门回来问你:感觉如何啊?” 
 
  陶可脸又红了,干脆拉了被子把头蒙住,再也不理他。 
 
  叶臻天生温润,说话不急不慢,又爱笑,今天更是心情不错,便被子陶可一把合抱:“没有关系,紧张没有关系,羞涩没有关系,甚至害怕也没有关系,陶可今天表现的很好…” 
 
  陶可把被子拉下来,恶声恶气:“谁紧张害怕啦?!” 
 
  叶臻说:“我,我总行了吧。” 
 
  陶可又把被子蒙上,叶臻把被子掀开,拉着他的手轻轻问:“来做个实验。我正在握你的手,你觉得可怕么?说实话。” 
 
  陶可想想,摇摇头。 
 
  “刚才我亲了你,你觉得恐惧吗?” 
 
  陶可结巴道:“也…没…呃…呃…” 
 
  “这就好了,” 叶臻笑:“果然进步了。以后就你会慢慢习惯,牵手也好,拥抱也好,接吻也好,做…” 
 
  陶可一把捂住他的嘴,烧红了脸狠声恶气说:“谁、谁要和你做、做、做…” 
 
  叶臻把他的手拉下来,笑骂:“碰不让人碰,说还不让人说啦?本来就是源自人类灵魂深处最原始的欲望,只能克制而不能消弭,我已经努力又努力了,你自己冷感不说,还非要我也陪着违逆本性练禁欲,我教过的学生中就数你最不孝顺。” 
 
  陶可说:“那你找孝顺的遵从本性去。” 
 
  “不要,” 叶臻竟然耍起赖来了:“我不怕烦,就爱挑不孝顺的喜欢。” 
 
  这人人前通透智慧,冷静谦和,一但到了人后,比谁都要真性情。陶可人前人后都被他牵着鼻子走,所以有时干脆就躲了他算了。 
 
  陶可站起来逐客:“你还不睡?我要睡了。” 
 
  叶臻拉着他的手不放:“别睡,再聊会儿。” 
 
  “我困了。” 
 
  叶臻说:“这么一个美好的夜晚,所谓明月如霜,照见人如画,又有我这么一个妙人陪你说话,你竟然还敢困?” 
 
  “我…” 
 
  “我我我,” 叶臻叹口气,捏捏他的脸:“陶可,你别老一个人想东想西,稍微多点依赖性好不好?要真心里难受也哭一次给我看看好不好?我有时候想想,真恨不得你能像燕杨一样,哆哆嗦嗦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顶多碰壁了扑回来哭一场讨个安慰再继续,也不愿你就这么傻站着傻看着。” 
 
  “燕杨…” 
 
  “燕杨比你要抗打压得多,除了内部的感情追逐,外部的冷遇、疏离、歧视、鄙薄、辱骂、口诛笔伐甚至拳脚相加都经历过,要是这孩子稍微软弱一点,就能被逼疯。这些你却从没遇见,为什么?主要不是因为你身边有安小佳,有胖子,有我这样小心翼翼的呵护者,而是因为你总是把自己束缚在既成境遇中。” 
 
  “陶可,你到底有什么压在心上拿不开,到底怕什么,偶尔也对我说说,咱们理智、清醒地谈谈行吗?” 
 
  叶臻的那双眼睛如泉水般明净,陶可楞楞看着,结果看着看着就哭了。 
 
  叶臻手忙脚乱给他擦眼泪:“哎?哎?怎么说哭就哭了…” 
 
  “我害怕好多东西…” 陶可蒙住自己的眼睛:“最怕我的爸爸妈妈…害怕终于要面对他们的那一天,害怕终于要把难题扔给他们的那一天,害怕亲手把他们推进痛苦世界的那一天…他们要怎么对待?他们要如何接受?他们要怎样面对邻居和亲朋好友?他们怎么办…” 
 
  “我每天每天都在想,所以我不敢动啊…我怕每动一下最后逼的都是自己父母啊…我怎么办?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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