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的眼前黑黑的,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趴在床上哭的梨花带泪的茵茵呜呜的。哭的累了眼睛彻底合上伴着困意熟睡去。
等叫志清的男人与另一个男人穿戴整齐的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看见江然撒在客厅的儿童拖鞋,才缓缓打开江然的房门。书桌上一张纸上是江然妈妈留下的字条:"江然。妈妈给你请过假了好好休息。中午再吃一遍早上妈妈喂你吃的那盒退烧药。厨房有饭自己热一次吃,妈妈晚上会早点回来。"
男子整下自己的领带,对站在书桌前看纸条的男人亲密道: "志清,他是你儿子吗。很像你,很可爱......."
志清放下纸条,走到正在观察孩子的男人旁边: "他是我跟妻子的孩子,今年十二岁。成绩很好。也很讨同学喜欢。可调皮却一点儿也不像我。"
因困倦和发烧同时催发生的江然垂着黑密睫毛重重的呼吸着熟睡着。脸蛋微红。志清把儿子抱起来被子打开放上去,在用被子给儿子盖好。摸了摸儿子滚烫的额头,叹了口气,才缓缓对着保持旁观的人说,"你先回去吧。我们的事以后再说。等会儿给孩子吃药叫醒了看到你影响不好。孩子不小了记忆很好。还是小心点。"
"好。照顾好这小男孩,我先走了。这次不要再不跟我联系了。我爱你。"男子弯下腰轻轻亲志清的侧脸。看了会志清,才微笑关上门。直到关上最后那道大门消失。
志清才试着叫醒儿子,从厨房倒了热水吹着放在桌上,唤醒儿子来吃退烧药。有热了锅里的粥,先让孩子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吃药才不伤身。刚刚走的男人以前也是那样告诉过他的。
江然皱着还未长开的五官的眉眼不舒服的醒来。迷惘的看着父亲,有意躲避父亲伸过来扶他做起来的手臂。眼尾遗留的泪痕干干的印在脸上。整张脸看起来难受极了。高烧不退,眼前的景物都犯着模糊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被疏远的父亲)
志清关火盛一小碗粥,从厨房端着碗走过来,一手托着碗底一手持勺轻摇着碗里的粥,让温度边温。 江然拖着被子从床上下来,在客厅找陌生男子的身影,没找到人,赤着脚站在客厅中央发呆。他不是什么都不懂,有些事他能判断的出来大概这代表什么意味。
"江然,进屋吃粥等会要吃药。烧退了明天才不耽误上课。" 儿子身高已经过他胸口直至接近肩头了。除了一些简单的嘱咐和问候,他发现自己对儿子的喜爱习惯竟全然不知。只是透过妻子才知道儿子在学校里调皮成绩上的快下的也快,人缘好爱玩爱动。除此他真的不知道儿子还喜欢什么。一时间看到儿子对他变得冷漠眼神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江然自顾回屋穿上拖鞋,穿上外套。没有接父亲递过来的碗。到厨房自己盛吃的,对疑惑尴尬的父亲说: "我跟妈妈用木碗,家里也有你的,其他的碗是备用碗。你忘了妈妈在生日上说过的寺院求得的禅木碗保平安吗"
志清一愣盯着消毒柜里自己基本上没用过的禅木碗,再转眼看儿子乖乖的坐在饭桌上喝粥的摸样。竟一时哑口无言总觉的儿子像是在对他说,你根本不关心我不记的妈妈的话。 想了会带着愧疚说," 对不起。江然,爸爸对你的关心少了,以后爸爸会多和你说说话聊聊天。你在学校也乖一些好吗。爸爸不在的时候跟妈妈多沟通沟通......."
江然低头: " 恩。"
也许是儿子突然间的冷漠让他无所适从,也或许是刚刚久别逢甘露那事让他有些胆颤,即使儿子才12岁小学还没毕业;可那明亮的眼睛看在他眼里竟带着像是审问的意味。让他不经有些心虚,他把药片取好三片搁在餐纸上和另一碗凉了掉到重新添热水的碗放一起。示意江然吃完饭过会带药。
就回屋里把卧室门反锁,床单被罩取下来揉成一团,从卧室自带卫生间里用水沾湿抹布清理他觉得不安全的房间。 最后一步处理床单,男人打开卧室门,看见儿子江然整齐穿戴背着书包正要出门,江然穿鞋回头露牙朝父亲笑了一下: "我不发烧了,下午1点了我去上学。 晚上妈妈会给我做饭不用担心。 爸爸......再见!"
志清看江然已经图自洗干净的脸,上面带着少年孩子天真的笑容。手里抱着床单的手指紧握。眼睛有些泛红。硬硬生生的才吐出几个字: " 恩。路上小心,到学校给爸爸打个电话。不要玩水。"
然后望着儿子的身影离开屋子,关上大门的刹那间,男人手里的床单掉落地上人蹲着紧紧按着眉头无声的抽提。男人的哭泣总是低沉不愿抬头的。志清在这瞬间看着儿子离开时那张与自己相像的脸与妻子淡淡的表情重叠时是那么的心痛、后悔和内疚。不由得想起可能会天翻地覆的未来会到来的那天自己能不能负起全责来接受。头一低未来竟是两团漆黑......
叫志清的父亲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儿子早在他向家里妻子交代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某些事。只是江然不会说出来,即使是母亲也不曾舍得向她提起,他知道丑闻是不能传的。父亲的情人是男人怎么可以说出来呢。他只是至此以后在学校里乖了不像从前胡闹了,成绩稳定了。跟妈妈的感情更深了。 那场回忆是他的噩梦,他永远不打算说出来。
志清从那以后没再带那个男人回家过。不过有时却夜不归宿。江然的妈妈在屋里电话问他回不回来以后,就只烧他们母子两的饭。 妈妈不说,江然也不问。妈妈说爸爸今晚不回家吃饭要晚些回来,江然就点点头说知道了。 江然会跟母亲说很多关于学校里的事、电视里的事、同学的事等等。母亲会和江然说他喜欢打听的民间事,说说她小时候和江然姥爷的故事。
几乎谁也不提志清。母亲提到时,江然就跟着附和一句两句不多谈。江然偶然谈到时,母亲会先淡淡一笑,说江然长大要像父亲一样努力工作建自己的事业,然后暗淡下来去添菜给江然再盛一碗饭结束掉话题。
15岁江然开家长会年级总成绩排名前10名,江然的妈妈兴高采烈的来给江然开家长会,母亲的身后竟然是父亲。难得的两人一起出现在家长会上,江然笑弯了眼蹲在一旁,因为位置不够做。可是父母给的鼓励脸上因他而骄傲的神情,令青春期冷淡的江然眉飞眼笑甜到心里。
他只是希望他们两人能牵起手,然后很幸福一家三口在一起。江然一厢情愿只是以为那个男人不出现父亲就永远只属于他和妈妈的。那一天回家后他抱着妈妈,拉着爸爸的手然后把两个人的左手右手紧紧附在一起。母亲的脸搭在他头上,父亲的另一只手怜爱的拍扶江然的背。 那一刻一家人是幸福的。
对于变声后嗓音沙哑的江然来说,再多的掌声和女孩子的情书都远远比不过在这一天里收获的幸福和感动多。 如裂缝破开后再度紧紧相拥的水晶球,对于裂缝他都可以在那天视而不见。
美好的事迹昙花一现,或许是夫妻二人为孩子升学鼓励加冕给予的祝福吧,或许是两人约好表现的亲密的样子让儿子宽心。可并不长久,对方都说自己很忙,老夫老妻了就不需要经常待在一起。姥爷来看他的时候找不到父亲脸上明显的不高兴,带着四季特盛产的水果或者糕点就来带给江然尝尝,和外甥子说上两句。然后晚上爷俩一个在屋子做试卷,一个在客厅小声的看着电视等夫妻俩回来。
有时候母亲烧好饭了估计着父亲大概今晚也不回来吃饭了,米饭就只蒸老爷子和娘俩的。冷不地道男人回来,米饭不够吃。"志清,你没打电话说回来吃饭,我就没多蒸。可能米饭不够吃。你多吃些菜喝汤,米饭不够我再给你蒸一溜包子吃。"
志清尴尬了下,叫声: "岳父好。抱歉来迟了。"就换鞋放下公文包洗洗手坐下来吃饭。 又对女人说: "麻烦你了,黎芳。"
江然能观察到姥爷表情里的疑惑,对两夫妻有些疏离的礼貌有点上心。看起来又只是愁云一盏,一晃眼前就过去了。 不知道姥爷有没有察觉到父母之间的沉默寡语,别的夫妻上了年纪总归是要吵吵闹闹的,可这家庭却安静看似和谐的诡异。
江然给姥爷夹菜,姥爷乐的包的银牙都亮晃晃的喜出望外直夸江然孝顺。黎芳也和颜悦色,跟眉开眼笑的老爷子闲聊有关孩子的努力和懂事,觉得自己很欣慰。姥爷就谈啊,"我家黎芳这闺女别看现在温婉平心定气似地明事理儿,小时候待她这丫头可调皮了!跟邻居家的小男孩都能玩一块去,差点当大姐大了......当时可把我给愁得。后来上大学了非得要当女警,可急坏我了,还好现在当的是交警,比警察又安全些。 我差点以为咱家闺女嫁不出去了!还好现在,和志清你啊过一起又有了江然这么个懂事的大外甥。我......"
志清听着老人突然感伤的肺腑之言,和黎芳几乎是同时伸手安抚老人。只不过女人是站起来一条胳膊搂住老人安抚老人家的情绪。在他耳边说: " 爸!我这不是挺好的吗。有江然、有志清...我挺好的您别担心。爸......"说着女人声音也跟着稍微颤抖了下。
男人又忧形于色的靠近改掉一脸的感伤换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面容对女人也对老人说: "黎芳有我照顾。别想那些伤心事了。" 对着老人的眼泪和妻子的愁眉,志清一下子觉得当初和女人结婚似乎考虑的太少,也自己把未来想的太好,弄得现在一个家里家外都有让他操心惦挂的人,悬的他的心都累了。
他大概知道女人后来哽咽着是在说她和自己很好时突然顿下的.......也是啊。也只有他两才知道这次婚姻最近变得越来越摇摇可坠。
插不上的话的江然只得拽上一手抽纸两边分别递给姥爷和母亲,亲手擦姥爷的眼泪。黎芳抿嘴对儿子说: "不用了,妈妈没哭,给姥爷擦就好。"就自己逝去了眼角尚未滴下来的泪。
后来一桌四口人饭后吃着点心,超市冷冻柜卖的带各色馅的小馒头小包子蒸熟了冒着热气,香喷喷的吸引着味蕾。一桌人安静时不时带着笑声提什么也不再提伤心的事儿,一顿饭才算安稳结束。
姥爷说什么也不肯留在江然那睡,说要回以前的院里住,有年龄相同的老伴陪着不会有事。 就让黎芳带儿子先照顾睡了。自己让志清送回去就行。 江然在后面说: "姥爷慢点,路上小心。"
老爷子领走前还摸了摸各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外甥,心间似地疼着眼神温和看着。才跟黎芳打招呼下楼。老爷子腰板还算直,除了楼梯有些暗是志清看着扶着走的。
后面出了小区。 两个不同时代的男人静悄悄的独自走着。老人也没让他搀扶。说自己走的顺。一路不说话儿也不会难为情。 因为这就是男人。
送老人到门口了,志清才说:"......老爷子您有什么需要的就说,我都送来,黎芳给你的钱你也别老是存着给江然买吃的了,您自己花吧。江然有我和黎芳呢。 "
老爷子才淡淡说: "你照顾好黎芳。我的女儿我懂。 "就摇了一下手转身进院子了。
江然睡下后,黎芳等志清回来,问老爷子有没有心事需不需要什么。江然在屋里临睡前听到了一点,快进入梦魇时才嘴里嘀咕着,"姥爷是在担心你们呐......"。
至此江然初中到高中人都成绩不错,脾气也懂事,就是多了一种与人交往必然的距离搁置;与同学朋友玩的再欢也保持着理智和矜持。偶尔的收到女孩子的情书,江然会淡淡对方说,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 江然一个人的相遇 )
时间又倒转到大一新生第一学期的那个夏季末,还没到秋天之前。炎热的夏季不想轻易离去似地拖下长长的尾巴。还似火炙烤着大地操场。
江然回忆那天,无意的练操休息时间,散场后,退出人山人海的人群。各连小队的人穿着同样款式松垮的军训服看起来并无各异。那时候军训下场后,还没有完全去细化的专业班级分化,只是一个院一个圈大概的做为一个连队,有的连人数过少或过多都会裁人或添人来维持队形。
江然不是没有跑错地方的,突然下雨,继续练站军姿,直到倾盆大雨降下才暂时退队躲雨。天气时晴时阴,老天爷的心情说变就变。谁也不知道一场雨究竟是长久的下下去,还是那股子暴雨过去就变小转而变晴。以为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可跑不多远雨势变小教练的口哨又齐雷般的响起。有些人躲进厕所有些往教室跑,还有散落在有遮雨挡风操场周边的人四处散落。人人不满失望嘴里嘀咕雨不该停太早.......慌忙跑中江然想去男厕方便后再赶回去军训,因为炎热喝了很多水。从厕所出来后看很多人都归队归列了,少部分人还在赶着过去。 江然也用些力赶回去,一个转弯撞到一个人,江然是重心不稳的那一个身体撞歪了还没扭正又在雨后滑湿地一个侧滑,眼看就要脸向地面重力倒去.......一个人稳住身后及时回头右手臂伸过去,江然弯着腰的身体就被挡在迟东尚的手臂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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