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门 作者:五十开
Tags:强强 年下 青梅竹马 民国旧影
“槽!你他妈当逛瑶子呢?”
“谁让你刚才笑那么好看!”韩青一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画面,江焱和那个女学生,两个人一高一矮,有说有笑,郎才女貌的和谐刺得他眼睛生疼,他恨不得马上撕碎那个美好的东西。
“现在笑不出来了。”江焱因为脸被扯着,说话都是漏着气儿的。
“为什么!”刚才对着小姑娘就能笑,对着我就笑不出来?
“你掐的”韩青听了这话乐了,撒开手垂着眼睛看他。江焱看清了他眼神里面掺杂的东西,那通常是他们两个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有的。像现在这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时候露出那种带着歪念头的眼神还是头一次。
被盯了半天,江焱实在受不了了,不轻不重地扇了韩青一耳光。“早上洗脸了么,眼睛里有眼屎!” 韩青摸着被打的那边脸,撅着嘴撒起娇来“下次换一边吧,你老可着一边打,我的脸都不对称了。” 江焱把韩青拉扯着推上车,准备跑的时候说了一句“你都已经长成这样了,还在乎对不对称?”
这是江焱的两个爱好。一个是故意说韩青长得丑,一个是扇他耳光。比如江焱要是兴致来了,会当着众人的面连扇好几个。可韩青不躲,也不还手,单是看着他。典型的周瑜与黄盖。
包盘大婚这天,场面气派的可以。保兴车行和盛大车行的掌柜都亲自到场,献上了祝礼。利丰车行院里院外摆满了桌,大老爷们儿拿酒当水,不醉不归。
包盘那总是不洗,擀毡得跟鸟窝一样的头发,今天竟然油亮亮的,还梳成利索的小分头。新娘一身红装,越发衬得身段玲珑,面色白皙。两个人站在一起,竟然很般配。惹得行里的弟兄们一阵起哄。
酒敬到江焱这桌,包盘非要行大礼。跟媳妇说,他们都是他的亲兄弟。江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抓着包盘的肩膀使劲捏“盘子!别的我不说了,成了亲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别的什么都不要管。记住,你是有家的人。”眼看两个人又要失态,林锋赶紧上前阻止。
突然,院子外面一阵吵嚷声。江焱以为兄弟们发酒疯打起来了,让赵狗子出去看看怎么回事。结果赵狗子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外面来了好多兵!” 话音刚落,几十个扛枪的兵分两队涌进院子,把他们包围起来。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酒喝到一半的客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当兵的,还是本能地害怕。
当兵的里里外外包围了车行,这时候大门口出现了一个人,慢步从外面走进来。此人一身戎装,黑皮军靴包裹着两条笔直的腿,腰带束缚挺拔的腰身,上面挎着一把□□,显然是个军官。
这人站在门口的位置,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儿。看到江焱的时候,明显地一顿,随后眼睛越来越亮,透着欣喜之色。他快步向江焱走过去,到了跟前,低沉的嗓音开口道“好久不见了,小江。”
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院子里,足可以让周围的人听见。韩青感觉到了来自江焱身体的颤抖,他感觉到他的愤怒。
韩青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罗金山。只是他没有想到,包盘嘴里形容的变态就是眼前这个威风凛凛,仪表堂堂的军官。这个人留着修剪整齐的胡子,高挺的鼻梁,完全称得上英俊。跟他之前在脑海中想象出来的狰狞模样大相径庭。更出乎意料的是,他刚才称江焱为“小江”。
“罗金山,你还没死啊。”江焱刚说完,罗金山旁边的副官就作势要掏枪。被罗金山一伸手挡住了。
“我舍不得你啊。”这话是罗金山凑到江焱耳边说的,说完以后,他嘴角牵起了一抹笑意,让人发寒。韩青看着罗金山对江焱做出的暧昧举动,气得浑身要烧起来。可是林锋一直在旁边掐他的后背,示意他冷静。因为他的一时冲动,有可能让罗金山在包盘大喜的日子这天,把院里院外的人全部突突掉。而且,就算要动手,也要等江焱的指示。
“对了,我今天来是有正事要说。正好保兴和盛大的掌柜也在,车行这一块的人也算齐了。”罗金山一转身,刚才对着江焱时候的复杂眼神不见了,剩下一脸公事公办的严肃样子。
他的副官打开一张有官印的文件,大声宣读起来“即日起………………婚丧嫁娶需要缴税……所有车行按五抽一缴税…………店铺需要上缴管理税……需要上缴妓捐……”年轻漂亮的副官一口气念完了这长篇的政令,院子里仍是死一片的寂静。罗金山咳嗽两声说了句“各位,打扰了”便带着部队扬长而去。
婚宴被闹了这么一出,终是没法继续进行。大家个个面色沉重。不时传出议论的声音,
“谁能想到这个魔王还能回来,他这回是当了大官啊。”
“这也要税,那也要税,还让人怎么活?”
“这姓罗的跟江老板竟然是旧识,你们都听到了么。”
“……”
江焱沉默着待了一会,接着跟宾朋道了歉,大家扫了兴致,也就草草告了辞。包盘要留下,但被所有人拒绝了,新郎官在洞房之夜怎么能不回自己家呢。江焱一边撵一边骂“放着一个美娇娘不管,跟我们腻歪什么。”
走空了的院子里,剩下江焱,韩青,林锋,小程四个人围在一张桌子上。韩青在等人跟他解释,罗金山和江焱的关系。而江焱似乎是故意不说。
“娘的把老子逼急了,我管你是什么东西,刀子进去照样开个洞”江焱讨厌此刻桌上的气氛,撂下一句话就回屋子了。林锋跟着也要走,韩青当然不让,恶狠狠地把小程赶到后院以后,就缠着林锋不放。
不过缠磨了半天,林锋也只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我知道你对焱子的心思。”
另一句是:“罗金山第一次见焱子的时候,焱子15岁。”
作者有话要说: 罗大BOSS终于出场。
☆、第十三章
罗金山重新在镇上安了家。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参军以后走南闯北打来打去,谁给他饭吃,他就给谁卖命。反正他早过惯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后来因为他认识几个大字儿就被提拔当了连长。那时候,他开始萌生了东山再起的念头。他是被李国万逼迫逃走的,帮派没了,他想得到的人也没了,这口气他一直憋着,想着有朝一日重整旗鼓,报仇雪恨。
没想到,上天如此眷顾,给了他这个机会。他的司令接受南京的任命,成了本省的主席。而那时的他也因为战场上的勇猛无畏晋升当了团长。
宽敞的卧房里,罗金山换下了一身军装,此时着一身白色的细丝绸缎歪躺在床上。这睡衣是进省以后,他让副官买的。平日睡觉,他顶多脱掉外面那一层硬皮,留着中衣中裤,随时准备出发打仗。可如今,他才真正像到了家一样,穿起舒服的睡衣睡觉。
他的床上还坐着一个人,正乖巧地敲着他的腿。那人正是方才的年轻副官。这副官的脸蛋像陶瓷一般,细白光滑,是个男人应该都想掐一把看看会不会出水。更难得的是,他的声音清脆明亮,非常悦耳。
许是他知道自己的样貌生的好,遂总是用它试探罗金山对他的忍耐程度。所幸的是,他屡试不爽。只要他在床上一撒娇,或者故意摆个诱*惑的姿态,罗金山就会有求必应。不过他的那些要求不过是些世俗玩意儿,用钱就能打发的。他很聪明,绝不会在不该招惹罗金山的地方出现。
团里的人都知道这个马副官其实就是罗金山养的一只兔子。刚开始,有些人不知轻重,见副官长得漂亮,就忍不住调戏。可自从发生那件事儿以后,就再没人敢正面招惹马副官了。
事情还是罗金山刚当团长那会儿。他手底下有一个连长,叫周四副。一日趁团长去司令那里开会就对马副官上下其手。嘴里还不干不净。说什么“我们跟团长一个战壕里吃饭拉屎,命都是一起的,你这个被团长捅*屁*眼的兔子,让我摸两下,团长不会在乎。”
马副官被说得羞愤难当,拉着脸训斥了一番。可这调戏人的是个连长,官阶不大但也不算小。平日里跟团长称兄道弟,出生入死,哪里轮得到一个兔子跟他横眉竖目。马上抡圆了巴掌呼在了马副官白嫩嫩的脸蛋上。这一巴掌把马副官打老实了,蹲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周连长一见他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更是痒痒难耐。不过他到底忌惮着罗金山,于是把马副官通体摸了个够也就放了他。
此事周连长并未放在心上,甚至还跟兄弟们打了一下午牌。可是罗金山晚上回来不久,就把他叫到指挥部的院子,并以严肃军纪为由当着全团干部的面儿割掉了他的舌头,挑断了两只手筋。这种做法,是罗金山混黑路的时候常用的,只不过如今披了层“军纪”的外衣,就改头换面成了合法的手段。怪只怪这周连长是个没靠山的苦哈哈,吊了一个晚上以后,被免职遣返,不仅断送了前程,还落得终生残疾,以后的日子会多么凄苦是可想而知的。这件事儿,既让刚当上团长的罗金山树立了军威,又让所有人明白了,马副官不是一只简单的兔子。
罗金山闭着眼睛,嘴角不自觉地挂着笑意。惹得马副官好奇“团长,什么事儿让您心情这么好?”
罗金山慢慢睁开眼睛,一只胳膊伸出去勾住马副官的下巴往上带,把那人搂进怀里。
“团长,刚刚那个车行,有个对您出言不敬的人,我想替您杀了他。”马副官见罗金山心情好,就想在他面前表个衷心,讨个好,没准今晚就能少被他折磨几次。罗金山说过这儿是他的老家,车行那人上来就是咒他死的话,一看就是他的老仇人,自己替团长抱个不平总没什么错。
谁料,此话刚落,罗金山一下把他踹到地上,直让他觉得肠子已经被踢地搅在了一起。这还没完。他趴在地上,听到罗金山下床的声音,不禁浑身发抖。脚步声先远后近,最终停在了他的身后,一切静止,马副官只能听到自己一下赛过一下的心跳声。
突然,随着空气被劈开的声音,马副官感觉到身上一阵火辣辣地疼痛。又是那条马鞭,沾过了水。打在身上不是最疼的,从身上抽走,旋在肉里的鞭子生生地撕开皮肤的时候才是最疼的。这就是他,从脸上看光鲜亮丽,被团长宠爱。可脱了衣服,身上的伤疤却比身经百战的军人还要触目惊心。
马副官挣扎着躲避着鞭子,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罗金山下手没有半点留情,每一鞭都想要了他的命一样,让他疼得生不如死。悦耳的声音带着哭腔不住地求饶“团长,饶了我……团长,饶命啊……”
等罗金山打够了,地上的人已经一动不动,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半晌,重新躺回床上的罗金山迷糊着命令道“君兰,回你房里擦药。”这声音让人觉得,他马上就会睡着。如果他没有说这一句,那趴在地上的人就得一直趴着,直到罗金山睡醒看到他,让他起来为止。
不过还好,罗金山在睡着之前,说了这一句。只不过他根本没有注意,被他打得不轻的马副官是否可以一个人回去擦药。
罗金山回到镇子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拜会仇人李国万,不是找自己以前的宅子,而是迫不及待地打听江焱。那个人,他朝思暮想,在命悬一线的时候更想,他坚信总有一日会再见到他,虽然隔了太久,当年的少年已经长成了男人。可牵动他心脏的力量一点没变,反而使他心里的渴望更加清晰,更加强烈。
马副官一步一挪地回到自己的屋子。坐在床上叹了口气,就没再动。虽然知道短期内不用再行军,可以安心养后面的伤,可是心上的伤怕是没处去养。罗金山把他从师父手里半抢半赎地弄出来以后,就一直带在身边。对他好的时候,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给他,让他沉浸在那个强悍男人的温柔里。可是,对他不好的时候,像今天这样鞭打,却也是常有的。以至于他已经学会了怎样自己动手往后背涂药。
马副官熟练地拿起一个长木条,上面缠了一层纱布,他把药膏抹在一面,然后手稍微背过去一点,将木条轻轻排在后背上。所有的动作必须既慢又轻,否则任何一个大动作都可能把原本裂开的伤口撕的更大。
然而马副官的这些痛苦,对于已经熟睡的罗金山来说,毫无意义。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