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可以在一起+番外 作者: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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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网络抓取概率达到,它一定会来看,”王竟信誓旦旦:“这是它的程序缺陷——我们已经将网络后台接了过来,它只要进来,断了外网就不可能离开。”
“抓到了,你们会删了它吗?”我问道。
王竟顿了顿,没有说话。
我有些失望——我知道这样的程序具有非常大的研究和利用价值——从理智上来说,国安留下智能程序进行继续研究和实验无可厚非;从感情上来说,我却无法接受这个程序继续存在下去。
周启崇知道我心情不好,却并没有多加劝告,只是问我说:“了了,你觉得你爸爸把程序给你是为了什么?”
“删了它。”我不耐烦道。
周启崇摊手:“这只是你自己推测的。我猜他只是因为知道当时国安里有内鬼,他希望你能在最恰当的时间把这个程序交给国安。”
我知道他说得八成是实情,只是依旧气不过,于是摸着他的下颔随手抓了把桌上的小刀欲给他剃胡子,威胁他闭嘴。
周启崇身经百战,刀子在眼前晃来晃去,眉毛都不动一下,漫不经心道:“这是信任,了了,你看,军人天职是服从命令,我们有时候出任务只是为了这个任务成功,根本不会管什么前因后果——因为我们信任自己的国家。”
我想起他躺在惨白的房间里人事不省的模样,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周启崇似乎意识到我在想什么,帮我拢了拢衣领:“你父亲也是,他信任这个国家,所以愿意潜伏那么久,所以也会愿意你把程序交给国安——他不会在乎国安将用这个程序去做什么——他信任华夏。”
我没说话,良久,深呼吸后捏着刀背在他脸上拍了拍,眯着眼睛问:“你还想说什么?”
周启崇看着刀面的银色反光,正色道:“当然,他们完全不顾及你的感情,这是不对的。”
我满意了,将小刀放下:“很好,准许你用正常的刀片刮胡子。”
周启崇摸摸我的头:“高兴点儿了?”
“还好。”我百无聊赖地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双目无神地发呆。
周启崇道:“别想了,还有两个月就走了。”
“只有两个月了?”我问。
周启崇勾着我的手指晃了晃,银色的戒指在阳光中划出漂亮的一道光弧。
他开始转移话题:“想去做什么?”
我想了想,坏笑道:“去撒哈拉?你不是想在那儿当野人吗?”
这是周启崇高中时的梦想,自从班级活动看了部纪录片后,他就迷上了那里的黄沙和野兽,曾经写过篇作文说他的梦想就是放逐自己去沙漠流浪。
周启崇没脸没皮地道:“那是以前,现在得养家了,怎么还能去那种地方。”
我鼓励他道:“你当然可以去,记得每天拍张照片告诉我你还活着。”
他捏了捏我的腿:“唔,反正你们这些高材生是只喜欢呆在家里的——等着把你身体调理好,”说着,他挑着眉揉了揉我的肚子:“到时候带你去看极光。”
“极光?那有什么好看的,”我不以为然:“又亮又刺眼,还不如——”
“——还不如躺在家里好好睡觉。”周启崇接道。
我笑着把他的手拿开,嘴上反驳道:“本来就是,我都好久没好好睡过觉了。”
周启崇眉头皱了皱,露出些心疼的神色:“你在想什么?——晚上翻来覆去的。”
我抿了抿嘴,否认道:“没想什么,就是睡不着。”
周启崇“嗯哼”了一声,站起来去翻药柜:“你不会又买安眠药了吧?”
“没有,”我有点恼火他总抓着这件事不放:“你自己翻,翻出一片来我跟你姓。”
“你本来就跟我姓,”周启崇一边说一边将几个药瓶全部打开检查:“周沈氏。”
我“哈”了一声:“难为你还记得该怎么排名字。”
周启崇翻箱倒柜检查安眠药半天,终于悻悻住手去洗手弄水果,一边给我提建议:“你就没想过数个羊什么的?”
我蹲在冰箱旁的篮里找想吃的水果,头也不抬地拒绝:“数了,没用。”
周启崇道:“怎么可能没用!”
我怒道:“节奏不对!”
周启崇奇道:“要什么节奏——有什么好不对的,顺着数不就好了?你又不是小学生,难道还有什么数字上限不成?”
我被他逼得脱口而出:“你自己呼吸不对!”
水声停了,周启崇擦着手,饶有兴味地打量我:“你等会儿,”他带着些痞气地吹了个口哨,笑眯眯地“嘿”了一声:“了了,你数我呼吸?”
“谁数你呼吸!”我恼羞成怒,索性一口气说完:“本来就安静!你呼吸一下长一下短的!我怎么睡得着?!”
周启崇不笑了,静静地看我半晌:“你在担心什么?了了——我好了,真的。”
我沉默地站了一会儿,颓然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周启崇一语不发地拉我坐下,给我削苹果。
他削得很狠,果肉被削了大半——我有点希望这个苹果是给他自己的。
苹果还是被递给了我,周启崇拿着水果刀把玩,随口又问了一次:“了了,你在担心什么?”
我拿着苹果难以下咽,被他追问,只得慢吞吞答道:“我只是怕你什么时候呼吸停了。”
我都觉得自己矫情得足够可以——但自从周启崇上次受伤,我就意识到,单是我们两个愿意和希望能够在一起,是远远不够的。
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
子弹离他的心脏只差一点,我现在看他都觉得有点像赚来的。
令我焦虑的是,这种不安感并没有随着他身体的痊愈而减少——在我决定再留下来三个月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两个又被绊住了。禁区的路太难走,我现在回头看看,都会难以置信自己曾经走来过,然后再茫茫然看看前方,却只觉得越靠近结局就越慌张。
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三个月后的离开。
三个月后就离开,若是撑不到三个月呢?
这个期限既让我渴望又让我走得战战兢兢。
实际上,从一开始他结婚,到后来江丰牺牲,再到他差一点就去见我爸……事情一桩接一桩,从没有一件事让我有踏实的感觉。现在,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我就可以离开、就可以解脱,我生怕哪一步行差踏错,就前功尽弃、不能进入那个想好的结局。
我害怕我们两个人中有哪一个会等不及先走。
这种心情,大概类似近乡情怯。
周启崇安慰我道:“不会有事的,你爸是深入敌后,我们只是在这里忙活。”他做了两个扩胸运动,证明自己已经痊愈。
我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我:“要去找林…乔恩看看吗?”
“不要了,”我叹口气:“但愿是我多想了。”
我看了看周启崇,他正叼着根吸管眯着眼撕一板酸奶的塑料包装,脚翘着一晃一晃,显然完全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的心情平静下来,咬着苹果靠在他身上懒洋洋地发呆。
电话铃刺耳地响起来的时候,我已经快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周启崇接的电话。我感觉到他用手托着我的头轻轻放到靠枕上,这才快步走过去接起来,声音略微有些诧异。
下一秒,我听到他轻声说了一句:“嗯,他不在。”
我仿佛意识到什么微妙的东西,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去抓电话:“喂?”
智能程序上钩了,现在被关在内网里横冲直撞。
我挂掉电话的时候,四下里去找周启崇,他站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抛着车钥匙换鞋,见我过去,就问我道:“走不走?”
当然走。
我在路上时觉得,这个智能程序实际上也是有些悲壮的,为了一个明知道有百分之九十九几率是陷阱的出生视频,还是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来看一眼。
周启崇提出猜测,智能程序按理说还是程序,理当理智些,不会有那么大的执着——这很可能是我父亲设定的一种“情感”。
这种感情大概像“雏鸟情节”。
他评价说:“你爸够损的,程序就好好当程序,他还给人家设计个感情,一下子就有了弱点。”
他的想法很有道理,只是这种设定大概不是什么感情,只是江丰给这个程序设定了一个网络数据强制抓取和强制检测的命令。但这种命令对于可以自我更新成长的人工智能来说是很鸡肋的,因为它自己很快就会发现这种命令与它自我成长不相适应,进而会自己删除这些命令。
幸好,在它还没有成长起来前,我们借助了这些命令。
江丰写的命令一向都是非常恰当实用的——如这道强制命令,如当初他将核心代码给我后,我发现的那道是追踪程序终止的命令。
现在,我要把他没做的事情做完。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倒计时…………………
☆、异变再生
我们来到国安的时候,技术部的人忙进忙出。王竟来不及同我们说话,正指点着两个人再扫一遍数据库——
“怎么可能没有!好好找!”
我见他烦躁地捋头发,显然心情已经非常不好,于是没有上前问他,而是找了明显干着急没事可做的张全:“又找不到了?”
张全苦笑:“警报器响了。也已经肯定在内网里了。”
既然警报响了,就不可能脱逃,只是在内网里还找不到而已。我闻言一下子就放松下来,甚至还有心情调侃他:“你怎么什么也不做?”
张全无可奈何地看我,周启崇显然听懂了,插话吐槽道:“诶,那句诗是怎么说来着?那个小童子告诉那个问路的说他师傅就在这山里……”
“那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我纠正道。
周启崇懒洋洋靠在门上笑:“等他们找到要等好久,不如我们……”
他说着话,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周启崇摸出手机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眉峰隆起,磨磨蹭蹭走到一旁接电话,两分钟后回来,无奈道:“让我去认个地儿,一会儿回来。”
我的今天的衣服上包袋少,手机给他拿着,闻言便走过去从他包里摸出自己的手机,冲他扬扬手:“不用回来了,我一会儿直接回家。”
周启崇以食指点点我额头,快步出去了。
技术组的人在搜查他们的资料库,我站在门口避嫌没进去,只想站一会儿就走人。这事儿看起来即将得到解决,我甚至捏着手机就想提前预订机票。
张全嘲道:“你避那么远做什么?资料库里的东西你看过多少了?”
我尴尬地笑笑,坐到离门最远的地方以正清白:“我没,没,嗯,这里防火墙还是蛮好的。”
张全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长舒一口气:“这回事了了,我就有个长假了。”
他看起来表情放松——其实我父亲若还在,年龄应与他不相上下,只是他性格随和,我对他反而不大有面对长辈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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