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斐抿着嘴唇不说话,依旧是笑,乐什么?乐某个傻瓜胡乱吃醋呗,虎子瞧见他们俩拉手了,那表情怪的跟什么似的,穆云舒还怕人家对自己有幻想,真是人傻没药医。
(三)
农场地处田地边缘位置,是以前的几块薄产荒田改造的,村里人都出了份子,算是大型公产之一,年底的分红虽然不多,但比看老天爷脸色的菜田收入来得稳定。
再远处就是山沟沟了,野风比之前大了很多,吹得苏斐脸蛋酡红,穆云舒伸手给他使劲儿搓热乎了,免得冻皴。
“还没到呀?”苏斐低声抱怨,“早知道就听奶奶的话,明早骑车子过来了。”
“明早不行,你肯定得赖床。”穆云舒话里有话。
苏斐一开始还没明白,正要追问的时候反应过来了,咬牙切齿地踢了穆云舒一下,“我发现你越来越过分了,要不要这么色!”
穆云舒哈哈笑着,他就喜欢看苏斐炸毛的小样儿,红着耳朵跟他吵吵,要多可爱有多可爱,整天像个小大人似的多没意思啊。
两个人笑着闹着,时间就快了很多,一会儿就走到了农场附近,苏斐好奇地比划比划,“怎么这么大,远处看着我还当很小呢。”
“占了将近一公顷地吧,村里还有养猪养牛羊的,冬天也寄放到大棚里群饲,这样不容易冻死,奶奶家的羊也在这儿搁着。”
苏斐点点头,难怪这次没听见后院的羊叫唤。
穆云舒摘了手套,上前去拍紧闭的小木屋窗户,里头的大叔裹着军大衣,正偎着炉子听秦腔,摇头晃脑地看了穆云舒一眼,“云舒回来了,看金子是吧?给你钥匙,金子在鸡棚里耍呢。”
“谢谢叔,我爷爷让我捎了一瓶酒,您喝着暖暖身子。”
大叔笑呵呵地接了,“成,替我谢谢你爷爷了……这小伙子是谁呀,看着不像咱们这儿的。”
“我朋友,来乡下住几天玩。”
苏斐乖巧的笑着问好,“叔叔好。”
“哎,乖了,你们快进棚里去吧,棚里暖和,这儿野风大,能冻死个人。”大叔从里头抓出来一个小布袋子,“我媳妇自己做得麻薯,你们拿去吃吧,我这年纪不爱吃甜的,这玩意儿黏牙得很。”
穆云舒也不客气,接过来和苏斐找去鸡棚了,他捏了一个先塞苏斐嘴里,“好吃吧?李姨最会做这些小点心了,我小时候总跑去她家玩,每次都连吃带揣。”
“挺好吃的。”苏斐嚼了两下,不比城里的蛋糕店做得差,软糯清甜有嚼劲,还夹了黑芝麻馅儿。
苏斐连着吃了好几颗,穆云舒再喂的时候不肯张嘴了,“我饱了,在家吃的还没消化,再吃该积食了。”
“那就放着,什么时候想吃了再吃。”穆云舒瞧见苏斐嘴上沾着白白的糕粉,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凑过去舔了一口,被苏斐瞪了一眼,嘿嘿的笑。
金子听见外头有人开门,早就机灵的蹲在门后蓄势待发了,大门刚敞了个小缝,金子就嗷一声扑出来,吓得苏斐差点儿栽了个跟头。
“金子,坐下。”穆云舒扶住苏斐,凶巴巴地吼金子,“瞎跑什么呀,进里头去。”
金子坐那儿也有半人高,全身金毛闪亮,可怜兮兮地耷拉着眼皮瞅穆云舒,它每天和一群小鸡仔待在一起,都要烦躁死了,好不容易有小主人来探望,结果当先就挨了一顿骂,真委屈。
苏斐有点儿怯,他怕狗,隔了这么多年,金子大约都不记得他了。
穆云舒推推苏斐,“没事儿,金子从来不咬人,你过去让它闻闻,再给喂喂东西,它就认下你了。”
苏斐拎着穆奶奶做得拌猪肺饭过去,大盆包得严实,这会儿还带着热乎气,金子闻见了肉味,兴高采烈地绕着苏斐摇尾巴,蹭过来蹭过去地讨好苏斐。
穆云舒拍金子的脑袋,“这是苏斐,记住了,他以前也跟你玩过的。”
金子汪了一声,哈赤哈赤地瞅着苏斐喘气,还伸长脖子舔了一口苏斐的手背。
穆云舒拍金子的头,“滚蛋,这是我老婆,你瞎亲什么?”
苏斐无语,这么大个人和狗吃醋,真亏他好意思。
苏斐放下狗食盆,金子立刻就凑过来开伙,吃得喷香,长舌头一卷一卷地。
穆云舒拉着苏斐说,“走吧,它一吃东西就不理人了,咱们到处看看,你不是好奇么?”
苏斐摸摸金子,跟着穆云舒在偌大的鸡棚里参观,这个棚是培育鸡仔的,最大的小鸡也没褪光绒毛,全是小豆丁,一见人就呼啦啦聚成一团到处跑,胆子小得不得了,估计平时也没少被金子撵着折腾。
金子的任务之一,就是可劲儿的折腾它们,小鸡仔要常常跑动才长得欢实,不容易生病。
中央接了两条长长的滴式饲水槽,从鸡棚一端通到另一端,出水口长得像倒着的小奶瓶,小鸡们跑渴了就在那里啄着喝两口,鸡仔不能多喝水,这样的喂水方式刚合适。
苏斐见着觉得新鲜,就蹲在那儿看小鸡喝水,穆云舒淘气,抓了一只胖乎乎的小鸡塞到苏斐的兜帽里,小鸡在里面拱来拱去,苏斐动都不敢动,“喂,你快取出来,一会儿跌下来该摔死了!”
“那你亲我一下。”穆云舒腆着脸凑过去。
“别闹了。”苏斐扭头。
“快,亲一下我就给你取出来,不然我告诉李叔苏斐偷鸡了。”穆云舒捏捏苏斐的脸蛋逗他玩儿。
苏斐鼓着腮帮子,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幼稚呢?
到底还是没拗过穆云舒,被他逮着额头鼻子嘴巴各亲了一大口,这才把兜帽里的小胖鸡掏出来塞到苏斐怀里,苏斐捧着小胖鸡玩,它晕晕乎乎地啄了一下苏斐的手掌心,好像是在发脾气,兜帽里没待够似的。
等金子吃饱了,剩下的狗粮穆云舒给包起来放在高处,看农场的李叔会帮着热了再喂金子,外头天冷,穆云舒也舍不得金子出去受冻,就和苏斐在鸡棚里带着金子跑,撒欢地玩了一阵,小鸡仔们结成大部队,黄绒绒地呼哒跑过来、呼哒跑过去,躲着疯掉的两人一狗。
在棚里呆了半个多小时,金子也跑累了,伸长舌头缩在那儿不动,有几个小鸡仔过去偎着金子卧下,俨然一副找妈妈的样子。
穆云舒摸摸金子,站起来给苏斐裹围巾,“玩好了吧,咱们该回去了,这边儿天黑的快,晚了路上不好走。”
“嗯,改天再来看金子。”苏斐乖乖地让穆云舒把自己包严实,一双手套一人分了一只,露着的两只手拉着,被穆云舒直接塞到自己的羽绒服衣兜里,比带着手套还暖和。
“以后咱们来看农场也不错,养几只金子这样的大狗,每天就缩在小屋里看报纸烤火炉。”苏斐的大眼睛笑弯了,越说越希望他们赶紧老。
“没追求,我还指着你当咱们家的高材生呢。”穆云舒拧了一把苏斐的脸蛋儿,也没真使劲,作弄居多,他趁着出门之前又亲了苏斐一下,“等老了都听你的,要种菜就种菜,要养鸡就养鸡,什么都不干赖在床上不下来也行,我都陪着。”
“赖床上干嘛,我又不是半身不遂。”苏斐瞧见穆云舒坏笑,立刻瞪眼睛,“你够了啊,别整天脑子里都是那些不正经的东西。”
说完也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全心全意地陪着你,陪着你长大陪着你苍老,其实是件挺窝心的事儿。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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