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7摄氏度的疼痛+番外 作者:鹤舞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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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灏听罢,浓厚的眉毛顿时皱成一团,手指头不由自主地揪揪自己的鼻子,有点担心地问道。
“怎么回事?”
“他说是中午那会吃多了。“
“有吐吗?”
“没,我出来那会说有点累,估计这会睡着了。”
“那完了你先回吧,这边我守着就行。”
“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肖灏和陆子谦在走廊边各自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陆子谦突然间停下来回过头叫住肖灏。
“肖灏,谢谢你。好好对他。”
肖灏闻言怔了怔,顿了顿脚步,继续往回走,背对着陆子谦摆摆手,然后卷起修长的食指扣在拇指上比着OK的手势来回地摇晃。
陆子谦弯弯嘴角,没再说话,转过头没入走廊里面有点柔和的灯光里。
阿越,时光会验收一切,包括幸福,包括误解,包括生活。所有的一切,不管是否尘埃落定,但是,幸福,却是已经唾手可得。
阿越,你以前的人生我无权过问,但是你以后的人生,我全权接管了。
肖灏轻手轻脚走进病房,将保温桶放在外面的茶几上,走进里间。
程越侧着身子躺着,肖灏趁着病房里面一盏柔和的壁灯隐约可以看到白色的被单下勾勒出来他瘦削的背影,抬手松了松领带,走到病床边,检查了一下盖在程越身上的被子,有点凌乱地盖在身上,肖灏动作轻柔,将程越身上没盖到的地方拿被子捂好,看到他一点都没被吵醒的样子不禁有点欣慰,俯下身来对着他柔软的唇瓣亲了一口,这才关了壁灯朝旁边的陪护床走去。
或许是今天的工作量大,肖灏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下,刚刚趴在床上没多久便沉沉的睡过去。
听到肖灏熟睡的呼吸,程越缓缓睁开眼睛,放在被单下面的手再也忍不住,似迫不及待一般深深的按在胃里。
陆子谦刚刚走出去把门关好,程越便隐忍不住胃里面翻江倒海汹涌上来的呕吐感,掀开被子就冲进卫生间里面把晚上好不容易硬逼着自己喝下去的几口粥吐了个干干净净,止不住的作呕感让他撑在洗手台边的手有点微微地打颤,紧紧扣在边缘的手指指骨发白,深深用力。好不容易单手撑着,空出一只手来掐进胃里,身子却是忍不住颤抖,停不下来的呕吐让他逐渐失去了力气,眼前昏花一片,按在胃部的手使劲浑身解数掐下去,喉咙里面一股腥甜味上涌,一口血吐出来,才渐渐地停止了干呕。
程越像是耗尽了浑身的力气,靠在墙边呼吸沉重紊乱,闭着眼睛等待着一阵黑屋散去,接过水漱口又拿水抹了把脸,拿着毛巾把水擦干净才缓步走出卫生间。
刚刚躺在床上把被子胡乱地盖在身上就听到外间肖灏轻微的脚步声,程越想都没想便闭上了眼睛暗自调整自己紊乱的呼吸,遮在被单下面的双手紧握成拳,努力维持着身体纹丝不动。
要是放在前几天肖灏定会发现紧绷着身体的程越是有多么不自然,却因为太过劳累的缘故忽略了这一点,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程越慢慢的蜷缩起身体,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穿在身上的病号服便湿了个透,黏黏的贴在身上,程越将盖在身上的被子卷起来揉成团抵在上腹,侧趴着一声一声重重地深呼吸,到后来,连呼吸都能牵扯着胃部凉凉地刺痛,程越知道胃里面定是引起了痉挛,那里面来回地收缩着拧在一块让他实在有点吃不消,闭上眼睛咬着牙忍耐,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程越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
☆、第 37 章
程越被胃里面又一波@ 强烈@的痉挛生生的疼醒过来,外面的天还是黑的,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刚刚昏睡过去的时候被子都被他压在了身下,一身的汗水黏在病号服上贴着身体,这样一来竟然折腾到发烧了,最近几天好不容易才退下来的烧,这下又阴魂不散缠上他,程越有点微微的恼意。
忽然间有点讨厌自己这般病弱的身子,用尽浑身力气翻了个身,扭头便看到肖灏熟睡的脸庞,莫名的感到一阵安心,努力探着身子按了床头的呼叫铃便又立刻缩成一团窝在怀里面。
竟然在这一刻想到了肖灏,不想看他再那么劳累,那么辛苦奔波。
程越忍着破口而出的 @呻 @吟对着进来的护士吩咐了几句让她去拿药,小护士看到旁边熟睡的肖灏抱怨着想要把人叫醒,被程越有点凌厉的眼神瞪了一下,缩着脖子跑出去取药。
肖灏貌似听到人说话的声音,撇撇嘴翻了个身子又呼呼睡过去,程越看到肖灏如此疲惫不免微微心疼,连带着胃里面翻涌上来的疼痛让他终于忍不住低呼出声。一点一点@破碎@@的呻@吟从口中溢出来,在安静的病房里面格外清晰。
护士配好药水帮程越挂上,为难的站在一边不知道怎么办,程越在药水里面加了剂量不小的退烧药,眼看着满头虚汗一句话说出来都显得费力的人向她示意,想要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认命的帮他注射了退烧的药水,盖好被子退了出去。
程越忍得辛苦,却硬是撑着不敢呻@吟出声,害怕肖灏担心,只是急切得想退烧,让他明天可以安心上班安心工作,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像他现在的情况用退烧药的风险有多大。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如今肖灏在他心里面的位置是有多么的非同一般,竟然会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在意他的情感。
值班刚刚做完手术回到办公室的乔家文屁股还没坐热,就被程越病房的护士一个电话打过来,又匆匆赶过去。
退烧的药水开始发挥作用,刺激的程越整个胃里面火烧火燎地刺痛,甚至不敢正常呼吸,每吸一口气都觉得像是吸进去了一把把冰凉的气刀,割在千疮百孔的胃上疼得他一度想要直接晕过去,插在手背上的针头因为他的扭动不出意料地歪出了血管却没有脱落,手背直接肿起来馒头一样的大包。
乔家文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程越紧紧地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牙关紧紧要在已经破了皮的嘴唇上,却是一点@呻@ 吟@都没有。乔家文试图摆正程越的身体,试了几次都没能把人给彻底弄平直,眼瞥见他扎针的手已经肿的不成样子,只能先把针头□□示意护士去拿止疼的药过来,刚刚过来的时候护士已经简单的告诉他程越的用药。乔家文恨得有点牙痒痒,明明是个医生整天救死扶伤却没见过着么折腾自己的人。
打了止疼针,乔家文让护士灌来了暖水袋给程越暖上,然后找到他手上的穴位开始按摩,按了好一阵子,程越才把埋在怀里的头慢慢伸出来,头发上面全是水,一滴一滴地掉落在被子上,濡湿了一大片。
“怎么又出血了?你还能耐的用那么大剂量的退烧药,老大,你这到底是折腾谁呢?”
“小声点。。。肖灏。。。睡着。”
“靠。。。肖灏是猪啊,疼成这样他都没发现?”
乔家文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没想到虚弱的脸话都说不完整的程越蒙着水雾的眼瞬时变得凌厉又黑亮,马上闭口不言,低下头来专心的帮着程越按揉穴位。
第二天早上肖灏一觉睡醒,扭过头来看着熟睡的程越,顿觉一阵安心,坐起身来伸了伸懒腰,看看自己昨晚来不及脱下来的衣服已经是皱皱巴巴,站起身来准备去洗漱。
走出来才发现乔家文躺在沙发上穿着白大褂和衣躺着,身上盖着一条薄毯。
因为记挂着程越的病情,乔家文睡得不甚安稳,听到响动声便睁开眼来,看到肖灏盯着一头蓬松的头发迷惑地看着他,探头望了望病床上没有醒来的程越,对着刚要开口说话的肖灏举出一根手指,示意他出去。
“你怎么睡这里?”
“你怎么睡得跟猪一样?”
“怎么了?”
“昨天晚上你就一点都没感觉到?”
“昨天忙了一天,有点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血了,半夜又发高烧自作主张用了大剂量的退烧药,疼得整个人都直不起身体,早上那会刚睡着,估计是疼得没力气昏睡过去了。”
“怎么不叫醒我?”
“哪敢啊?我连说话稍微大声一点都要瞪上我好几眼。”
乔家文的口气十足的抱怨,肖灏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发,竟然冲着乔家文歉意地笑一笑。
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怎么好端端地又出血了?”
“这不是该问你的嘛,每天就你待在他身边的时间最长了。”
“我昨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陆子谦走的时候也没见什么异常,就是说他昨天食欲有点不好。”
“胃病是心病,更何况他这次损耗这么大,不能掉以轻心。”
“我今天不去公司。”
“我等等让护士过来挂水,刚睡的时候又烧起来了,我不敢再用退烧的,只能物理降温。”
“知道了。”
“我等等还有一台手术,有事的话先叫护士。等出血止住做个胃镜检查一下。”
肖灏重新回到病房,程越折腾了昨天整整一晚,早已经是筋疲力尽,快到早上那会胃里面难以忍受的疼痛才逐渐的消停下来,逐渐恢复到他可以忍受的范围,人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就连肖灏和乔家文在外面说话的声音都没能把一向浅眠的他吵醒。
刚刚听到乔家文说那些话,肖灏已经是自责的不得了,恼怒自己为什么会睡得那么沉,突然之间的无力感充斥在胸口让肖灏有点不知所措。
慢慢地坐在程越的病床前,细细地看他昏睡的容颜,憔悴不堪,脸色又恢复了先前的苍白,好久不再皱起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肖灏知道,通常这样的表情肯定是他痛极才会无意识的流露出来,抬起手来手指轻轻抚过他的浓眉,长长的睫毛,有点干裂带着血痂的唇。
肖灏打电话给秘书自己今天不去公司,晚一点送资料过来处理。
然后又打电话给家里面熬点粥让秘书去拿,已经一个月的时间一直都是梁木槿从家里面送饭过来,肖灏感激的同时又有点小别扭,毕竟都是程越曾经爱过的人,即使如今两个人已经是琴瑟和鸣,却是不知道程越心里面的感觉,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不自在。
打着一点小算盘,肖灏在电话里面耐心地嘱咐着阿姨,忌口的和不爱吃的一样一样不厌其烦细细道来,又不放心确认了两遍,啰嗦了半个小时才把电话挂了,却又突然想起来程越喜欢喝熬得时间稍微久一点的粥,又把电话打过去啰嗦一通。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8 章
护士过来给程越重新挂上水的时候,他依然昏昏沉沉睡得不甚安稳。
小护士无意中提到昨天过来挂水的时候何晨在程越病房里,一直想不通程越为什么突然病情反复的肖灏终于是明白过来。
家人永远是程越心目中安难以愈合的伤口,每提起一次都能够让他失了力气,没了希望。
肖灏紧紧握住程越冰凉的没有温度的手攥在手里面来回蹭着自己的脸颊,那种不可抑制的心疼像是夏天疯长起来的草一样,缠绕在心里面蜿蜒迂回着,纠结着他的心也跟着一阵一阵紧缩着疼痛。
程越果然如乔家文预料地一样又烧起来,苍白如纸的脸染上一层薄薄的酡红,昨晚被他咬破的嘴唇干裂得渗出血来,貌似胃里面的疼痛并没有因为昏睡而减轻,程越细长的睫毛无意识地轻轻抖动着,肖灏忍不住探过身去吻住他干裂的唇,顺着一路向上,吻过他高挺的鼻梁,紧闭的双眼,光洁的额头。
“阿越,教教我,该怎么样才能不让你这么痛。”
“妈妈。。。。”
肖灏微弓着身子伏在程越上方,刚刚吻上他的发梢,便听见他口中破碎的呓语,黯哑的声音痛苦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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