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7摄氏度的疼痛+番外 作者:鹤舞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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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越有点颤抖的手在主刀一栏签了名,又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后来的后来,程越回想起来,仍然忍不住的一阵心慌。
原来当自己退去医生的光环,站在患者家属的立场上的时候,所有的手术风险,各种并发症都被无限的放大。
原来很多时候,很多的事情,都只需要转换一个立场。
乔家文不放心程越,跟着进了手术室 。
程越执起手术刀的那一刻,明显的看得出来手在发抖,那一刀怎么都划不下去。
隔了许久,乔家文抬偷来看程越,脸色煞白,紧抿着嘴唇,还没开始手术,额间的汗水已经是浸湿了头上的帽子。
“老大,要不我来?”
程越固执的摇了摇头,低声说:“给我两分钟。”
闭目稳了下心神,程越再次执刀时,已经恢复了冷静。
这场手术,程越屏息凝神,五厘米的刀口又小又精准,一个多小时不到的手术却让他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但是就连后续的缝合都未假他人之手,那条本来就小的刀口被程越缝的工工整整。
在场的医生护士无不吃惊却又不得不承认,肖灏是继陆子谦之后在程越这里享受待遇最高的病人了。
直到完美的打结,剪断了线之后,程越才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深深的看了肖灏一眼,吩咐送到病房,然后才转身离开手术室,
程越脱离了乔家文的搀扶,自己扶着墙壁晃晃地走到更衣室门口。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浑身不住的颤抖,胃里面好久不曾汹涌而来的疼痛带着数箭齐发的阵势侵蚀着他的神智,程越一小步一小步的挨到柜子前,颤抖着手打开门从里面取出止疼药干咽着吞了下去,然后便脱力一般坐到椅子上,手抵在胃上,尽力的压制着那里面挑衅似的挛动。
“拜托,给点面子。”
时间一分分过去,胃里面的疼痛终于降到可以忍受的范围,程越慢慢的起身换衣服,然后去了肖灏的病房。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3 章
程越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肖灏身旁的监护仪还在滴滴响个不停,抬手调了调点滴的速度,程越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昏迷中的肖灏,程越的心里面是一股没来由的恐惧,这和当初看着陆子谦的时候竟是截然不同。
以往的担心和现在深深的恐惧和害怕,如此强烈的对比,在告诉他,他已经深深的爱上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久违了的一种心疼,从心底里面慢慢的升腾而起。
突然间就有了一种深刻的体会,原来,那个时候,自己被推进手术室,住在ICU的那几天,肖灏所承受的那种痛楚和恐惧。
真的是深深的恐惧和无助。
刚刚手术中程越是有多庆幸,庆幸并没有并发性的腹膜炎,割下来的阑尾已经肿大穿孔,就差那么一点点。
程越找了一张稍低的椅子,倚在床边,身子半贴在床沿卡在胃部去抵抗那里面来回翻搅的疼痛。
从被子里面找出来肖灏的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还是滚烫,他的手还是冰凉,十指相扣,竟是相互取暖的一种方式,程越慢慢的把肖灏的手抬起来放在嘴边,然后用额头抵上。
明明知道他到明早才会醒过来,却还是舍不得离开。
原来,守在身边,即使他感觉不到,也可以换给自己一份心安。
刚刚进病房的时候碰到了肖灏的秘书,原来他这几天几乎是不眠不休,那天下了飞机就开始东奔西跑,疏通关系。
那边的工人及家属闹事,事情很棘手。负责人见主心骨赶来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肖灏确实也称得上是雷厉风行,先稳定躁动的工人,又与家属周旋,配合事故调查,不过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处理妥当,只是没想到在最后一天的时候还是出了事情,一批专门闹事的工人趁机想要多捞一把到工会去示威误伤了肖灏。可那人竟然能够拖着伤口去应酬大口大口地喝酒把伤口弄到感染,却还不知死活的吃止疼药强撑着,甚至都没有提早发现自己愈演愈烈的腹痛。
程越一想到这里就恨不得揪起来躺在床上的人狠狠地扇上两巴掌。
下一秒却突然觉得自己没了立场。
以前的自己原来也是这么让人纠结气愤得牙痒痒。
或许是太累的缘故。麻药的药效过了肖灏都没有醒过来,迷迷糊糊一直睡到查房时间过了,挣扎着撑开眼皮,看到程越正半弯着腰,左手的病历夹不着痕迹地顶在胃部,站在旁边检查监护的仪器。
试着想开口叫人,嗓子却是干得可以冒出烟来,忍不住咳了两声。
“咳咳。。。”
程越听到肖灏的咳嗽声,狠了狠心放下卡在胃部的夹子,胃里面火烧火燎的疼痛又悉数燃起,不过是一个晚上的废寝忘食不眠不休,如此矫情的东西便开始立刻还以颜色地报复。
程越有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慢慢的转过身来,把病历放到床头柜上。帮着肖灏把床稍微摇高一点。
“醒了?感觉怎么样?”
“咳咳,还好。”
“伤口疼吗?”
“有点。”
“疼的厉害的话就告诉我。”
“恩。我想喝水。”
“术后暂时不能进水进食,先忍耐一下。”
“阿越,咳咳,你有黑眼圈了。”
拿着棉棒给肖灏润唇的程越手顿了一下,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昨天脸上随处可见的慌张和无措早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
程越把床摇到适合的高度,帮着肖灏掖了掖被子,然后坐下来,稍显疲惫的揉了揉肉眉心,最近被肖灏惯得身体越发娇气起来,不过熬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竟然有点挡不住的疲倦。
“这几天急诊多。”
“阿越。。咳咳,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恩。”
程越坐在旁边没看肖灏,眼睛盯着监护仪器,明显是生气的表情。肖灏一急,挣扎着就想坐起来,刚刚还感觉不太明显到的刀口一下子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直直让他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
“乱动什么?”
“咳咳。。。你生气了。”
“。。。”
“阿越,咳咳。我错了。”
“。。。”
程越看着本就虚弱的肖灏暗暗心疼,却还是狠下心来冷着脸不答话,肖家兄弟拼起来不要命的性格不知道是从谁的身上继承过来的,什么后果都不计的主,他却每次都是束手无策。
“阿越。。。”
“躺着别动。”
程越把胡乱动的肖灏按在床上,寻着旁边的椅子又坐下来,顺手压了压腹中躁动不安的胃,神情更加的不耐烦和冰冷起来。
肖灏盯着程越,他的脸色明显不佳,眼眶一周都泛着青色,嘴唇又是那种不健康的苍白,一看就知道这人是不舒服了,想到自己的手术肯定是让他耗尽心力,心里面有种柔软的幸福,夹杂着丝丝的心疼。
“阿越。。。咳咳。”
程越抬起头来,不说话,脸上的冷色可以结出冰来。
“过来。”
程越挑了挑眉,一副戏谑的表情看着肖灏。
肖灏看到程越并不动身,自己挣扎着就要起来。
程越复又扶着床沿勉强起身,按住不安分的肖灏,神情已是万分恼怒。
“坐过来。”
肖灏忽略程越冰冷的眼神,不怕死的一寸一寸挪动着身子。
程越站在床头看着肖灏挪了两下额头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麻药的药效早已经过去,这人摁着刀口丝丝抽着气却又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恻隐之心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支使着他的身体顺从的滑到肖灏空出来的床边,程越小心地避开他身上的管子,坐下来又抬起肖灏的手看了看固定在他手上的针头并没有滑落,这才放下心来。
哪知肖灏的手刚被放下来就不知死活的探到了程越的衣服里面,找到那片冰冷的地方,恶狠狠的瞪了程越一眼却分明带着浓厚的心疼。
“不是告诉你,以后胃痛的时候在我面前都不要忍着吗?”
“忍得住。”
程越面无表情的把肖灏的手抽出来,连接针头的滴管已经有一段不短的回血。
“阿越,不准拒绝我。”
“我吃过药了。”
“陪我躺床上睡会儿。”
“你什么时候走了幼稚的路线?”
“从遇到你那天起。”
程越低着头看着肖灏偷着红晕又苍白的脸,终究还是没忍住,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扔在旁边的陪护床上,和衣躺了下来。
肖灏见状,立刻笑得眉眼弯弯,稍稍侧了侧身子费力地拉扯着被子往程越的身上拉,然后把右手慢慢的伸过来重新探进他的衣服里面。
右臂和后背的伤口连同着手术的刀口都因为这一系列的动作适宜的带着火辣辣的感觉袭遍全身,肖灏不管不顾甚至想抬起左手把程越搂在怀里,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神扫射,只能可怜兮兮的垂下来放在身侧,却不料想程越主动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他。
“闭上眼睛,睡觉。”
“阿越,我爱你。”
程越闭着眼睛没有回答他,头歪进枕头里面轻轻浅浅的呼吸,肖灏扳过头够到程越微微扬起的眉角趁机吻了一下,然后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4 章
肖沛带着阿姨熬好的粥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温暖幸福的画面。
两个男子,一个张扬,一个冷漠;一个阳光,一个妖孽。
彼此相拥着对方的痛楚安然入睡。
肖沛提着保温桶放在外间的茶几上,兀自坐在沙发上出神。
肖灏,你看,幸福原来并不是只有等待才会得来。
程越,你看,幸福原来也并不是埋葬才能获得永生。
你们都是重情义的人,因为比别人的爱得深,所以才会舍不得放下。
其实有的时候,放下才会遇到更好的是不是?
你们都把对过去的执着当成了深深的眷恋,还好经历了一切的一切以后,你们都是找到了幸福。
有的时候经历何尝不是一种完整。
漫长的一生里,有人向你解释爱,有人向你解释背叛,有人向你解释不离不弃,也有人向你解释成全。
那些浩浩荡荡的像是没完没了都不会终结的过往,那些百转千回支离破碎的总以为再也没有办法熬过去的时光。
现在看起来,不过是一场为了最终的相逢所做的一场梦而已。
还好这一切都来的不算晚。
有生之年,相遇是是两个人冥冥之中的痴缠。
相爱就好,一切都来得及。
从肖灏急匆匆离开到现在两个人几乎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如今,守着彼此,听闻着对方的呼吸,竟然睡得相当安稳。
程越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缓缓睁开眼睛,猛然间被阳光晃的有点睁不开眼睛,眯着眼睛抬起手腕看了一下,竟然已经八点半了。难得一夜好梦,胃里竟然很给面子的半夜没有抽痛。
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失眠就如影随形,以前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医院对付一下,眯上一会儿。不是不困,只是一闭上眼,就像放电影一样各种不敢去回忆的画面便像是从那老掉牙的机子里面一幅一幅地不需要润色地闪现在脑海里面,久而久之到时习惯了这种不眠不休的自我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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