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运星 作者：璧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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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看不出音对这个答案的反应，她只是在沉思。另一边翔也在思考着什么。
罗兰没有在意众人的反应，他平静的道：“在那之后我孤身来到美国，凭借当时我所获得的学历开始构筑亚里诺体系。先从当一名研究员开始，逐渐掌握控制了整个科研所；再以此为基点向各个方面延伸，建立起能够支撑住这个庞大机构的经济基础；再渗入到美国政界控制各党派的实际力量，从而掌握住美国政府乃至整个国家机器－－这一切用去我八年的时间，那时我二十岁。”
“真的是天才啊！”音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短短八年时间从无到有，从一介布衣平民到雄霸一方的首脑，你掌握了整个美国，势力遍布全球。而建立起这一切时你才年仅二十岁！”
“你不也是十五岁就担任了‘龙’的首脑，掌握起亚洲的局势了吗？”罗兰微微一笑：“咱们是彼此彼此啊！”
“不！”音轻轻地摇头：“这不一样，我只是接收继承先人的努力与奋斗在维持这一切罢了，而你所做的是白手起家更令人赞叹！”
罗兰叹了口气：“攻城容易守城难！你能使‘龙’屹立不倒，并且仍然保持不断的发展就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不过，你确实只是在维持罢了，你并没有将所有的心思用在‘龙’上面。说句实话，我认为‘龙’仅仅是你消磨时间的一个玩具，你只是背负着这个对上一届‘龙’的承诺而在作一位传承的人。你从没想过要去发展完善‘龙’组织。如果有适当人选出现，我想你会逃得比谁都快吧！”
罗兰的一席话似乎打动了音的心。她的唇边泛起了许久不见的笑容，冷静漠然却又高贵典雅，深深吸引住圣与翔的目光。因为她确实与罗兰·加卡依拥有相同的气质。
音在笑容中喃喃自语：“玩具？或许吧……”
“所以我相信你的能力－－那种可以战无不胜的能力！”罗兰的语气中隐含着无奈，但是此刻谁也没有发现这句话的深意。
他轻耸了耸肩：“如果让你身处我的环境，那根本就不需要八年的时间你或许就可以建立起一个帝国也不一定呢！你身上唯一缺少的就是－－野心！你从没想过要竞争什么，想要夺取什么，想要达到什么。你只是一朵随风飘动的云，任凭风带你到何处随意地落下一些雨露，留下一些令人刻骨铭心的回忆。现在你所拥有的一切恐怕都不是你真正想要的吧！”
音只有坦然以对：“那么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
“希望吧！”罗兰含笑道：“你总是被别人期待，你是众人眼中的希望之光；但是你的希望又在哪里？谁才是你寄以希望的人呢？”
“应该就是圣了吧。”音静静地接口道。她的话令圣惊讶的道：“我－－？”
“因为圣从来都没有期望我实现什么、完成什么，他并不期待我所拥有的、我所能创造的一切。他只是一心想要陪伴在我身边保护我。无论我想达到任何目的，他所想的都只是要跟上我的脚步，不落下罢了。所以在他的身边我没有丝毫压力，我可以是一个普通人、不用被人所期待的平凡人。”
“而就另一方面来说，圣像是一块璞玉，浑然天成未经雕琢。与他相处的每时每刻他留给我的是惊讶是欣喜。看着他不断地进步，这令我可以放心地去依靠他的力量，我也可以去期盼他的力量，我还可以对他寄予希望！或许有朝一日圣的成就会超过我……”
“不，不可能的！”圣激动地想要反驳音的感叹却不知该怎么说：“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
而音与罗兰只是在笑，没有人想要反驳他的话，这令圣感到一片茫然。
第十五章 针锋相对
沉音与圣·弗朗索已经回他们的房间了，罗兰·加卡依正在出神。翔轻推开门端入新泡好的红茶，这才使他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罗兰凝神留意着翔的一举一动，似乎他想要在翔身上找寻些什么。而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各种情感，恐怕就是罗兰自己也无法弄清此刻他的心情。
翔略微收拾了一下想退出去，他不愿意妨碍到罗兰的思考。一向敏锐的他这次并没有发现罗兰流露出的复杂情感，他甚至没有注意到罗兰已经望着他许久了。
这时罗兰轻唤了一声：“翼，你见坐下来，我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翔愣了一愣但他还是依言在旁边坐了下来：“主人有话请讲，翼一定如实回答。”
罗兰不禁笑了出来：“别这么紧张嘛，翼。这里就你我两个人，用不着那样拘束。开心点……来，翼，笑一个！”他望着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并没有对自己的内心作任何的掩饰。他真的很想看见翼充满笑容的样子，毕竟分别四年他已经有太久没有见过那种发自真心的温柔笑容了。而这次翼重新回到他身边后并没有能恢复这温暖的笑容。罗兰自己也清楚其中的原因：面对自己与沉音的抉择对翼而言是很残酷的！
终于翔泛起了回到罗兰身边的第一个笑容，依旧如同四年前他留在罗兰记忆中的那么美丽灿烂。不知怎的罗兰心中松了口气。
“如何？回来后来能习惯吗？我是不是比沉音更难侍候？”
翔摇了摇头：“其实这四年来我还是我啊，我仍然保留有自己的喜好和兴趣。再加上沉音真的与主人很相似，就连生活习惯上也有不少相同的地方。”他在脑中比较着罗兰与沉音，不断发现他们一个个的共同点。
罗兰有些惊讶：“那么说沉音也算是一位被宠坏的小姐喽？”
“也不能算是被宠坏－－只是有太多的人想宠她，一直找机会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而沉音在思想上精神上绝对没有任何娇宠，她很早就摆脱束缚独立思考了。只是生活上一直有人甘愿宠她，她也就接受罢了并没有强求过什么。”翔的笑容不敛，他扫了罗兰一眼：“事实上，她与主人几乎一模一样！”
“那么，告诉我－－沉音是个什么样的人？”罗兰探索着翼的眼睛：“至少她在你的感觉中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翔有些迟疑，他的眼神很复杂。许久他才幽然的望着罗兰回答道：“她－－是个寂寞的人吧！”
“寂寞？”罗兰不明白，但是翔很肯定地点头：“自从我第一眼看见沉音开始，我就对她眼底深藏的寂寞留下很深的印象。凭她的才华与能力什么样的朋友都交得到，可说是要多少就有多少。但是没有人能扭转她的寂寞。直到圣·弗朗索出现，他深深吸引住沉音的目光。他单纯、质朴、温柔、勇敢，他拥有沉音认为自己不可能拥有的犹如出生婴儿般纯净的灵魂。她需要他来净化自己的灵魂，构筑一座避风港来包容呵护她本已不堪负荷的心灵。沉音本就没有世人想象得那样坚强。她所做的一切除了有关圣的内容以外，完全只是出于一份责任心，并没有半点她个人主观的意愿在其中。同样她也在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正确，担心是否会伤害到别人。所以她其实早就精疲力竭了，而不得不用冷漠伪装起自己！只有当圣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后，她才解放出真正的自己展现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那就是说只要有圣·弗朗索在身边，沉音应该会展现出她所有的才能喽！”罗兰的笑容中有着沉思。翔也不否认：“不错，就算是为了圣，她也会尽全力的。”
“这样游戏才有意思嘛！”罗兰笑吟吟的点着头，他忽然道：“翼，人员撤退的怎么样了？”
翔立刻回答：“所有人员都已经撤离，现在这所基地内就剩下我们四个人了。”罗兰一挑眉：“没有让沉音他们发现吧？”
“没有，他们所在的第六层和我们所处的第八层以及第七层的人员早就在前天撤离了。而其它楼层到这三层的通道早就全部截断，所以全员撤退时这三层不会受到丝毫的干扰。因此他们俩不可能发现的。”
“干得好，翼！”罗兰颌首道：“那么你也去休息吧，以后几天还得麻烦你了。”翔一怔没有反应过来。罗兰已经笑道：“我也是一个被大家宠坏的人啊！”他的笑容令翔轻松了许多：“能为主人效力是我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正当他要出门口时，罗兰想到了一个问题：“翼，沉音是个寂寞的人，那－－我呢？是不是也寂寞呢？”
翔愣住了，一双眼睛直视罗兰的心。许久他还是放弃了：“对不起，我不知道。”
“算了，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罗兰含笑挥手让他出去了。可是当房间里只留下他一个人的时候，罗兰喃喃自语道：“是啊，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啊……”
他的眼神重又恢复到复杂的状态。有些问题是他不得不考虑的，也是不得不去面对的。而结果会怎么样，他似乎可以预见到了！
圣端上红茶到音的身边，他并不想打搅她的沉思。但音怎么会对他的存在“听而不觉”呢！她猛地抬起头：“圣－－”
“怎么啦，吵到你了吗？”圣甚有些歉然，可音却伸出了手：“圣，抱我－－”
“什么？”圣有点不明白，平时的音并不是这样的。但是音再次开口：“圣，抱我去沙发那儿！”她没有笑，所以圣知道她是认真的。
圣满含宠溺地弯下腰，双手横抱起音，任她的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这才走到沙发前面。“放下吗？”圣低头问音，她却埋首于他的胸前，只静静的道：“你也坐下吧，我想在你身边想一些问题。”圣依言坐下，音依旧没有半点想移开的意思。他轻轻一笑温柔地搂住了她，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要音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圣，你觉得罗兰·加卡依是个怎么样的人？”音抬起头望着圣的脸：“不要用脑子去想，只要用你的眼睛去感觉他的为人！”
圣很认真地回忆起那张脸，他沉思道：“我知道依据他的所作所为，罗兰·加卡依真的算是个十恶不赦之人。但是我真的很难把这个形容词与他本人对上号。罗兰·加卡依他的样貌气质以及一举一动真的让人感受不到半点邪恶。”
音也在沉思：“知道我第一次听见罗兰·加卡依声音时的感觉吗？那是一种让我第一次觉得真的很恐怖的感觉，他简直就像一个恶魔，冰冷没有半点情感。那不经意之间透露出的残酷更让人心惊胆战。那一次你们救我出来时候的大哭虽然有部分夸张在内，但我真的被吓坏了！而到了这儿，我第一次与他面对面时同样感受到他那冰冷气息，以及无情的心。也许真的如翔所说他是我们的‘破坏之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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