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日记薄+番外 作者:半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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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我有足够能力和勇气,我会排除万难去爱你。
即便那一天,我们再也无法在一起,但我至少因为自己坚守住了内心而无悔于你。
我想把你放在心间,永远神圣不可亵渎的位置,哪怕一世封存,哪怕永远不见天日。
至少,它对于我而言,永远那么干净。
第二天清晨一出门就遇见了顾思言,气氛还来不及尴尬,顾思言便笑着开口:“一起走吧。”
舒立仔细地研究了一下他的神色,发现他神情坦荡毫不忸怩,心里不知为何反而有些失落。
到了分岔路口,顾思言简单地说了句再见就毫不迟疑地走了,倒是舒立看着他的背影怔忪了半晌。
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这样的相处模式真是太奇怪了,要是平时,顾思言会扯扯自己的脸然后跑掉的,可是……不对,他使劲摇摇头让自己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说好了不在一起了,那就该像普通朋友一样相处才行。
“酥酥。”
舒立眉毛一挑,转身看,果然看到朝着自己一步三跳而来的韩冬,李睿在后面不远处朝自己挥了挥手就往另一条岔路走了。
舒立问韩冬:“你们又和好了?”
韩冬点着头:“因为他答应等他走了他就把他收藏的所有漫画和光碟都送给我!
舒立脸抽了抽,顿时为李睿不值,几本动漫就抵当了自己。
韩冬看着他,瞪大眼睛:“你真信!怎么可能?”
他的语气突然转得低落:“那天我跟我爷爷说了李睿他们家以后要出国定居的事,我爷爷跟我说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都有自己的梦想和目标,我不能那么自私用兄弟义气把他束缚在身边。虽然我不知道李睿有什么想做的事或是什么大的梦想,但是我知道,他以后肯定会有很了不起的成绩。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了十多年,他从小就很优秀,什么都是第一,会钢琴会吉他会跳舞会武术会篮球还会打算盘,什么都会,而且都做得很好。我小时候很调皮,喜欢捉弄他,捉虫子吓他、告他状啊、扔他的本子试卷橡皮,可是他知道也从来不讨厌我,也不跟大人说,这样的竹马有一个我一生都很知足啦。”
他看着舒立,目光很真诚地说:“你有那种感觉吗?一个人,陪伴了你十多年,你们一起经历,共同的记忆那么多,更难得的是,双方即便不志趣相投却很看好对方,好像都习惯了,成了你生活的习惯,就像你的左右手一样。可是现在那只手居然要叛变,要离你而去奔赴美利坚,你能接受吗?我就是这样,他要是走了,我晚上睡觉肯定都会哭的,一想到第二天醒来可是隔壁就剩下了一座空荡荡的房子,心好酸呐。”
舒立被他说得心里也酸酸的,安慰他:“我没有那样的感觉,但是我真的很羡慕你们。”
韩冬垂头丧气:“是啊,我也很羡慕那样的自己,可是以后就再也不能过那样的日子呢。”
舒立拍拍他的肩膀:“所以啊,如果你真的那么重视李睿,那就在剩下的时间好好和他相处,别再任性了。李睿要离开这里,心情的起伏肯定比你还大,还要承受以后换环境的压力,应该让他开心点。虽然现代的交通很便利,但是以后工作了大家都很忙,能聚的时间估计也屈指可数,现在能珍惜的时候应该好好珍惜。”
上午放学后回家,顾思言已经到了,正坐在餐桌前用餐,看到他后放下碗筷招呼他过去吃饭。舒立心猛地跳了跳,假装镇定地走了过去。
等他坐下了,顾思言这才重新抬起碗筷,朝他笑了笑:“自己盛饭,我先开动喽。”
舒立呆呆地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给自己盛饭。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顾思言一向是吃饭不说话,说话不吃饭的。他先吃完,放下碗筷打了个招呼就起身回房间了。
舒立看着他上楼的背影,再看看面前的碗,放下筷子,面对满桌子的菜,却觉得一点胃口都没有。
呆呆地,又陷入沉思,以前……顾思言总会给自己夹菜的。
而现在的顾思言,虽然不冷淡,却严格地将他们的距离固定在了朋友的界限里,客气、礼貌却疏离。
舒立发现,从此顾思言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朋友看待,那些原本潜伏在生活缝隙里的暧昧和体贴瞬间消失了,像是春天开放后又调零的花,干净得让你几乎怀疑它们原本就从未来过。
然而舒立却觉得自己对顾思言的那些喜欢却像充气的气球又膨大了几分,那种一看不见人就会思念的情感,他从不知道感情会让人心如此煎熬。
希望他眼里时刻有你的影子,但是一旦发现他注视着你,就会下意识逃避、退缩甚至反感。当他对你冷冰冰忽视的时候,心就会纠结得很
难受,会有一种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的徒劳和空虚。
那种明明就期待看到对方却又在看到的时候假装忽视的感觉,让人整日整夜都被一种叫思念的虫子噬咬着心脏。
舒立用手使劲拽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压抑得想哭,他期待的明明不是这样的结果。
冷漠就冷漠、疏离就疏离,可是心神为什么要这么乱?思绪为什么要这样杂?只是想干干净净保存那一份美好而已,过程为什么这样艰难?简直像是一场酿酒的过程,却不知发酵的过程会这样困难。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 章
舒立絮语。
这世界好像总是不会缺少阴差阳错来摆布我们的生活,也唯有那种无处着力的时候,我们才能觉察到自身的卑微渺小以及冥冥中造物主对万物可怕的掌控力量,太多的时候,我们都只能做一只提线木偶。
高二下学期那年,韩冬进了一次医院。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他们一群人难得聚在一起,几个人商量去打网球。经过一条居民小巷时,一个女生正在三楼的窗台处伸懒腰,并且因为难的睡个饱觉而兴奋得神经质地嚎叫了几声,一低头却发现底楼下一群男生,其中有几个据遥远目测也能肯定是帅哥,基于女孩子的羞怯心理她忙往后退,却不料左脚踩到右脚拖鞋导致身体失衡于是往前一扑将窗台上昨天刚摆上的一盆栀子花撞了下去。
啊,她下意识惊叫了一声。
正是她的惊叫导致了韩冬的悲剧,他闻声抬头便看见一个不明物正往李睿方向垂直下坠,嘴里还来不及喊什么身体就猛地扑了过去,随即脑袋一阵剧痛,他的意识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齐眉觉得自己最近真是霉到了极点,先是挂在阳台上的文胸不明失踪,后是她的仙人掌归天了,仙人掌归天,你能理解吗?那种在大沙漠的风尘和极度干旱下都能顽强生存的植物,居然死在了她的精心照料下,你能体会那种对自己人格的自我怀疑和深刻如解剖一般的剖析吗?
而现在,刚度过期中考试的她迎来了神经高度紧绷后终于可以放松一下的周六,她刚从一个美满的梦中醒过来,不过想去床边呼吸一口难得的清新空气(不,大城市的空气还能清新?这是一种极度的自我欺骗!),然后老天垂怜,让她得以见到几位极品帅哥,一饱眼福。
她以为这是老天对她前十六年,即将的十七年小角人生的华丽补偿,正感怀天恩,却不料下一刻老天爷就让她差点成了杀人凶手。
韩冬进了医院,一行惊慌失措的少年身后跟着一只蓬头垢面的睡衣女鬼。
这是许久以后,齐眉从韩冬口中得知的关于他家人对于自己的第一印象,身为准儿媳的她顿时为自己以后自己嫁入韩家后的前途感到很绝望。
后来他们一伙人一看到他俩秀恩爱就拿韩冬住院的事出来调侃,觉得就像老天开了一场玩笑,成就了他们一段美好姻缘。
齐眉笑着笑着,心里却有些感慨,那时候她几乎是滚下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正把韩冬抱在怀里的李睿,后来知道那是韩冬的发小,漂亮甚至应该说精致的少年盯着自己却是一副要是韩冬出事,就恨不得要自己全家陪葬的阴鸷。
天知道那时候自己的小心脏有多脆弱,生怕韩冬一个不小心挂了自己的人生从此也算终结了。
可是幸好,她幸福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韩冬,心里默默吐槽,他好了,活蹦乱跳,也不妄那时候自己对他整整一个星期的鞍前马后伺候。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是提起来感觉很遥远的事。
韩冬被送进了医院,幸好没伤到头内部,做了伤口缝合手术后就被医生送到病床吩咐好好休养。
家里的独生子宝贝心肝住了院的消息惊动了韩家的众多亲戚,七大姑八大姨挤在本来就不够宽敞的病房里将韩冬围了个严严实实。
年迈的奶奶更是鼻梁驾起老花眼镜、两手拄着拐杖在家人的搀扶下颤悠悠来到病床前,一开口便是哽咽。
“宝贝,还疼不疼啊……平时野得像猴子,现在却只能乖乖躺在床上,奶奶……奶奶看着心疼啊……”
韩冬大剌剌地安慰:“奶奶,没事了,我一点都不痛。嘿嘿,一定是平时老天爷平时看我太吵了,给我个小报应,让我安静,没人在您耳边吵,让您也享享清福。”
老人家恼了:“我老了,耳聋眼瞎的,你就是吵我也听不见,每天都清净得很,吵一点才好……”
韩冬受不了地哀嚎道:“好了,奶奶,我骗您的,你怎么老是这样认真啊。”
李睿在门口处看屋里人的人笑成了一片,自己内心却纠结痛苦成了一团麻。
等到夜深人静众人散离的时候,他静静地守在床前,看着韩冬入睡的安静睡颜。
这个从小从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人,从一开始的捉弄到成为自己的小跟班,到成为交心的好朋友,原来不经意间自己已经拥有了这么长久上天恩赐的静好岁月,即便只是到此为止,自己也该感恩戴德了吧。
起身、倾身、低头,用嘴唇轻点对方的额头的伤口,动作缓慢而神圣。
看着他经受的这一点小伤小痛,自己的心就已经痛得像是要窒息一般,他怎么舍得,让韩冬去面对更加残酷的暴风雨。
本来还想坚持留到大学毕业,但是现在看来,即便自己一再拖延逗留的时间,只会让自己的心变得更加动摇,说不定还会因此伤害到韩冬。
所以到此为止吧,那些随年岁滋长的疯狂念头,就到此,画上句点吧。
眼泪划过脸颊,思绪早已飘远,谁知道,那感觉,是滚烫还是冰凉?
韩冬出院那天李睿没到,直到韩冬问起众人打电话确认才知道他此刻已经在飞往美国的客机上。
他的电话早已经关机,这事是来接韩冬的韩爷爷告诉大家的。众人错愕、吃惊后感到很失望,韩冬因他受伤,而他却一句话都没丢下就自己跑了,简直混蛋!
韩冬惊讶得合不拢嘴:“他为什么一句话不吭就走,他不会以为我在怪他吧,还是因为内疚才走?可是是我自己要替他挡的呀。爷爷,他走的时候说了什么没有?”
“他只说迟早要走,还不如早走。”
韩冬觉得自己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迟早要走!这个骗子,骗我说什么高三再走,现在却说走就走了。好,当我白认得他十七年,走就走吧,我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乔落悲哀地看着他哭、听他说那些任性的话,心里想着,也许不必你以后不理他,或许这辈子,你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他明明那么聪明,却像个笨蛋一样喜欢了你;你也是个笨蛋,被一个人那么温柔地喜欢了十多年却一无所觉。
相识了十七年,一起经历那么多、回忆那么多,可是从今天起,过去的一切都将变成两个人单独的回忆。
从今以后,关于那些回忆,你无法对别人说起,说起也无法产生共鸣,想起另一个人离自己那么遥远并且永无等待的可能,那些经历和心情好像委屈得可以哭泣。
期末,尤悠如愿挤进了全校前十名,在她和舒立的两人小聚的餐桌上,两人叫了一打啤酒,准备一醉方休。
半醒半梦间,舒立终于问了尤悠一个自己疑惑了很久的问题:“你……恨乔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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