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师+番外 作者:汤姆蒂姆桃
Tags:都市情缘 美食 天作之和
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对于于佑,一开始出乎卡顿意料的“考虑考虑”,不如说是委婉的成分大于真的愿意考虑的成分,从心里来说,他一直还是对感情充满了某些排斥的情绪,加上一个人过惯了日子,再来一个人让自由已久的个人空间好像都会变得拥挤起来。这种奇怪的心理让于佑有时候也觉得好笑,以前一直希望依赖一个人来填补那份生活的空白,到后来却反而觉得自己的世界就是要无拘无束才来的自在舒服。所以卡顿离开的这段时间,于佑也没有什么想法,反而还希望卡顿因为这段时间独自思考清楚,然后,就顺其自然吧。
可怜卡顿在热闹的婚礼中跟着忙上忙下,空闲的时候还是会暗暗郁闷为什么在离开于佑回来之前,一切都好像停滞不动了一般,这使得之前的喜悦也仿佛烟消云散。他甚至还有一种隐隐的担忧,那就是他跟于佑的关系之后还有可能回到原点,不,连原点都不是了。
在看着奥利弗叔叔和他的伴侣在婚礼上亲吻的时候,卡顿决定豁出去了。他在心想,于佑还真不愧被称为于道长,如果妄图循序渐进,那迟早一无所获。鼓动卡顿不再瞻前顾后的,这回不是理性的分析,而是某种强烈的感情——他忍不住会去想念那个远在异国的人,希望某个时候他可以在自己身边。
叶扬也希望这个时候松涛能够在自己身边。他看着短信的内容,无非又是在于佑那里待晚了就不回来之类的说辞。让人又好气又好笑。明知道对方在躲着自己,却还觉得对方要不就是这个怪毛病自己也许还不能这么稀罕,叶扬苦笑,对着这么个祖宗,还真是有些束手无策。老话说,远看青山跑死马,松涛就像那青山,叶扬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接近,可就是有那么一步之遥,要跨越却发现怎么都走不到。
天气一热,卤味熟食也卖得更好,相对的,于佑的工作也更加繁重。每天晚上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家里,身上那股卤水的味道还是久久不能消散,连带着整个房间好像都变成了厨房。于佑本想与其先歇口气不如直接去冲澡,洗掉这一身的味道,别让自己觉得自己就是个会动的鹅肝,却在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后往阳台走去。
金阿姨寄放在他家的茉莉都开花了。这些天忙,除了晚上匆匆浇水居然都没留意到。于佑往阳台走去,没有开灯,却也能看清楚那盆白茉莉的雅艳。他记忆中朦朦胧胧地出现了一个大露台,洒满阳光,蝴蝶飞舞,小金鱼儿在露台中的水池里游动,水池中的假山喷水,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的样子,那里,他记得,在很多的花里边,也有白茉莉——地点是他爷爷家的老房子,而时间已经久到他记不清更多具体的东西了。
于佑站在阳台上,嗅着似有若无白茉莉的花香,心里却想到金阿姨把这盆花寄放在这儿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也没有拿回去。金阿姨出门去了,不是旅游,匆匆而去,听老板娘和那些街坊邻居八卦说,好像是儿子要离婚——众人说的平常,这个年头,即使在这样的小城,离婚也早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于佑轻柔地捏捏茉莉的叶子,顺着脉络轻轻地捋。
进入六月,花城餐饮业的黄金时间段也开始了改变。这大多是因为,花城大小也算是个旅游城市的缘故。跟着旅行团的当然就会忽略这样的小饭馆,不过那些熟门熟路的自驾游旅客,自然有搜集哪里有美食的门道,像爱乐这样的小饭馆,也积攒起来了不少这样的回头客。今儿这一桌,就是典型,什么好吃怎么点,门儿清,跟老板娘聊得也熟稔,“咦,老板娘,不少新菜啊。”一个尽管戴着眼镜却也丝毫不显斯文的男人插嘴道。
“是啊,都挺好吃的,你们看看。”
“来来,小陈,你看看喜欢吃什么,这家还不错的。”另一个女人把手里的菜单递给身边的年轻人,亲昵地用手点了点他。
老板娘这时看了看这个白白净净的“小陈”,似乎对周围的人都有些不为所动,拿着菜单好像拿着书稿,给人有点书生孤傲的感觉,“我没来吃过,各位点就好。”
这个时候店里已经来了好几桌的客人,老板娘等三人都忙得团团转,等于佑刚端菜回来顺手熄了炉子上炖锅的火,感觉这一轮上菜□□已过,自己好歹可以歇息会儿了,就听厨房门口有人叫自己,“于佑。”
声音清清冷冷,是于佑不熟悉的,他回头,看到一个人掀开门帘看着自己,“……陈晖?”
“你还记得我,”对方的笑让于佑觉得有点怪异,“不打扰你,等你下班了咱们叙叙旧?”
于佑觉得自己跟他无旧可叙,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对方见他答应,也不再说什么,就走出了厨房。
又是劳累的一天,于佑帮老板放下卷帘门,闻着自己身上的油烟和卤水味,只想早点回去洗个澡睡觉,可在街角的啤酒档上看到陈晖正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朝自己打招呼,便只能无奈地走过去。
“坐,吃点夜宵吗?”陈晖说着就将菜牌递了过去,还要给于佑倒酒,被于佑眼疾手快挡了下来,“我不喝酒,谢谢。”又把菜牌递还回去。
“于佑,”陈晖喝口酒,“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你,你说咱是不是挺有缘的?”
于佑只是笑笑,也不接话。
“你是这儿的人?我想起来了,”陈晖也不在意,“你当初,为什么要走呢?楼景,现在可飞黄腾达了啊。”
于佑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对此人突然提到楼景也并不意外。这个陈晖,其实他并不熟悉,只是见过几面,大概是楼景的朋友,印象中关于这个人的说法并不好,特别是他在那个圈子里可以用声名狼藉来形容,尽管都是道听途说,于佑还是多留了个心眼,“他怎么样,现在跟我无关。”
于佑也只是语焉不详地回了一句。楼景在他这儿早已经翻篇儿了,人就算当了联合国秘书长,还是混进了丐帮,在他看来都跟自己没关系。
陈晖却因为先入为主的想法自以为听出了其中的哀怨,“嗨,你别说,楼景其实还真挺想你的,这我看的出来,”特意装出不经意间的停顿,只是为了观察于佑的表情,发现于佑好像还是无动于衷,又接着说,“于佑,其实呢,你看你,长得也好看,人性格又好,又会做饭,跟我们也聊的来,何以至此呢?待在这个小地方里,在个小餐馆当个小厨师,我这要是回去一说,别说楼景,多少人为你心疼啊?”
陈晖还在那里一副为于佑痛惜的模样,于佑却慢慢听出点门道来了。他耐心地等陈晖也许是出于职业病洋洋洒洒感慨了一番之后,才笑笑,“你说的很感人,先喝点啤酒润润嗓子吧。”
陈晖正为自己的弯弯绕得意,就喝了口酒,这一停顿,他咂摸出有些不对劲,于佑的话好像他自己就是一个局外人,这让他意外。初次见于佑时,他给自己的印象也就只有长得不错而已,可他陈晖见过长得好看的人有大把,而慢慢的,他觉出于佑的不同来,他纯真不同于酒吧里那些世故的少年,他有生命力不同于那些混迹欢场纸醉金迷的圈里人,他好像永远保留在学生时代的那种气质不同于沉迷于各种欲望中的庸脂俗粉,可是他的职业又是那么接地气,给人安然的错觉。陈晖那个时候对于佑上了心。那个时候,又刚好是楼景开始不在意于佑的时候。
“现在旧叙完了?”于佑坐在那儿,看着桌子对面的人,态度却毫不在意。
他生命中的前二十多年,几乎都在追求一种守护,那种守护可以叫做家庭、可以叫做亲情、也可以叫□□情。这也许是父母早逝带来的创伤——过早地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至亲的人,再也没有人会将你完全放在心上,给予你无私的关爱和支撑,让你在这个世界上不孤单不怯懦。于佑不贪心,他要的不多,他懂得没有人可以取代父母之爱。而他一开始期望的不过是有个可以相互扶持的人,再贪心一点,有个可以作为避风港的家。他曾经天真地以为楼景是那个人,不过是楼景对他表露出了爱意,给了当时的他最需要的心灵上的抚慰。没错,他不会责怪楼景,一切只是因为当初自己的软弱和对他人关爱的渴望。于佑甚至还会想,他可以拥有如今这样独立于世坚不可摧的武装,可能还要感谢楼景,用这样的教训来让自己完成一次成长。
只是活在世上,谁不渴望被爱?于佑能够抵制这样的诱惑,所以松涛叫他于道长。
不过对于陈晖这样的人,真是连引诱于佑的条件都开不对啊。
“我喜欢你这份低调的聪明,于佑。”陈晖却还浑然不觉,自信会得偿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往事
松涛最近有点烦躁,尤其是想到叶扬,颇有些被他弄的焦头烂额。可松涛这人又爱面子,总喜欢在别人面前显示出一副游刃有余、不急不躁、“大爷我什么没见过啊”的模样。
这点从他初识叶扬到现在都没变。要不怎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
松涛是刚上大学那会儿认识的叶扬。那时松涛是一个比现在还没心没肺的小孩儿,十分之缺心眼儿,奈何皮相不错,嘴又甜,从大爷大妈到前辈同学都乐意照顾他。以至于他当时以为宿舍没人洗完澡光着跑出来拿忘带进浴室的浴巾,刚好被到他们宿舍帮人带东西的叶扬撞见,也只是红了那么一下脸,随后就像认识多久似的跟人家打招呼。
松涛是个自来熟,叶扬也是个爱交际的人,觉得对方都有趣,俩人一聊,发现还是同乡,闹得后来俩人比叶扬和松涛原来寝室里认识的那哥们儿还铁。那哥们儿还郁闷,这俩看起来差得挺远的家伙,是怎么混熟的,是以常常看着一脸精英气息参加各种项目和比赛的叶扬,和那个每天吃吃睡睡打游戏编程弄得桌面小强乱爬的室友,感叹缘分的奇妙。
每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内心其实都有谱的很。松涛很快就发现同样是二世祖团伙成员,叶扬跟自己相比还是有很大不同,难听点说就是松涛的爹虽然挺有钱,却也只能被归到暴发户一类,富而不贵,而叶扬则真正来自几代人家族积累下来的富贵之家。
松涛偶尔想到这里,在某种程度上还会佩服一下自己的暴发户老爹:从一个采石场的工人奋斗成一个富翁,从买下矿产到转移产业,娶了自己有政治背景的母亲,每一步都好像踩到点子上,搁自己身上,单就性格而言,几乎是不可实现的事情。或许松涛他爹当年的种种举措和选择不外乎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和出人头地,至少松涛如今的生活状态让他无需像自己的爹一样打拼钻营了。这是无论自己那个官宦家庭出生的外公怎么不喜暴发户老爹,怎么溺爱松涛又希望他求上进,都不能改变的。
自从松涛的母亲过早地去世后,他基本上就一直跟着外公外婆住在机关大院里。有件事他其实一直没闹明白 ,自己大家闺秀的母亲是怎么喜欢上没什么学历暴发户老爹的,拿今天的话来说,就是价值观很难一致。更何况,那个时候老爹在乡下老家已经有了妻子和儿子,这事儿要搁到民国时期多的是这样的名人轶闻,后来松涛倒是想清楚了,所谓感情其实从古到今都没那么强大,而母亲究竟喜欢老爹什么,他有时候甚至也会疑惑。
松涛的爹虽然跟老家的妻子离了婚,但却不代表没了联系,妻儿依旧在老家的祖屋里住在,松涛的母亲比较粗神经,对这些倒是毫不在意,等到松涛爹那个在老家的儿子年龄大一点,每年暑假来城里住,她的态度也很和蔼可亲,带着松涛和他一起到处玩。
那个儿子松涛应该叫他哥,大人没有怪样,小孩子自然也不会怎么样。松涛还很高兴,他常玩的外公家的机关大院里边,基本上都是跟他一样的独生子女,突然间有个哥哥,他觉得很新奇也很好玩。
这个哥哥叫松承。都是松涛老爹的基因,比起当时看起来古灵精怪的松涛,更多了点内敛和老成。实际上,松涛跟松承一起玩的时间也不过短短几年而已。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总是记得这个早逝的哥哥。
以至于在大学认识了同宿舍的黄战荣之后,很快的就把对于松承的记忆映射到他的身上,直到后来整个人的感情都默默地沦陷进去,时而充满童话般的天真的幻想,时而无声面对最平常的现实。他一开始心里就清楚地知道,黄战荣不是他的哥哥松承,松承内敛淳朴,刚开始面对他们的时候有些羞涩却落落大方,黄战荣内向阴沉,从大一开始到毕业,表面上宿舍关系良好,但每个人内心也明镜儿似的,黄战荣从一开始就不愿意融入,原因却不知道是自卑还是自负。每个人在日常中都点到为止,唯有松涛是真心实意地对他好。让人莫名其妙。以至于有次先跟叶扬认识的舍友喝醉了直接跟松涛说,这人不值得,也许他心里最讨厌的就是吊儿郎当又没心没肺的你。松涛也只是一笑了之,之前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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