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师+番外 作者:汤姆蒂姆桃
Tags:都市情缘 美食 天作之和
俩人又聊了一路,到了之前各自告别的地儿,于佑给卡顿仔细指了指自己住的地方。就各自先回去冲澡了。毕竟都刚锻炼完,都是一身的汗。咋暖还寒,就光这么搭着都要着凉。
于佑洗完澡,刚打开冰箱唏嘘着所剩无几的库藏,考虑要不要到附近的市场买些菜,卡顿就到了门外。
“请进。”于佑跑过客厅开了门,卡顿就在外边拿着瓶红酒站着,“卡顿先生,很遗憾的告诉您,冰箱的库存决定了今天的晚饭到不了喝红酒的档次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卡顿听了一笑,跟着于佑走进了屋里,“这次不能喝就下次吧。”
“成,”于佑没想到这回饭还没吃这个外国吃货就想着下次了,“你先坐,屋里有些乱别介意啊。”说着就顺手给卡顿到了杯水,接着就进到厨房淘米煮饭,顺便把那一盘子豆豉小鱼干放到电饭锅里一起蒸。
卡顿坐在于佑家的小客厅里,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放在正前方的电视和影碟机,再近些的茶几上随意地放着一些水果和茶具,自己身旁的沙发上躺着遥控器,回头一看,后面的柜子里一边是十几本书,另一边是一摞的影碟。
“再等一下就能开饭啦。”于佑欢快的声音从饭厅传过来,卡顿从沙发上起来过去帮他收拾桌子。
“嘿,红酒不能喝,但是咱还有啤酒。”于佑拿出两听德国啤酒,“最后两听。燕麦味儿够足,正好配小鱼干吃。”
虽说想着喝酒,于佑还是顺手煮了西红柿鸡蛋汤。煮的时候,于佑莫名其妙地想到之前不知道谁对自己唱过,西红柿煮鸡蛋汤,我们都喜欢~也跟着哼哼起来。
等两人喝完了汤。于佑打开电饭锅把豆豉小鱼干端出来,加上炒的一个肉菜和青菜,两个人就算正式吃了起来。
这一顿可是说是宾主尽欢。本来都是单身汉,一起搭个伙吃个饭,还热闹些。
之后卡顿又帮忙洗了碗。本来小的厨房再来一个卡顿这样的大个子越发显得窄小。接着又是喝茶聊天,直到快十点,卡顿想起明天自己一大早还有课才散。于佑又尽责地把卡顿送下楼,老旧的窄小的楼梯偏偏还安的是感应灯,两个人边下楼边拍手跺脚,在安静的楼道显得特别闹腾。
“于佑?”两人就快走到一楼的时候,楼下的暗处有人叫了声,“哟,有朋友来啦!”声音到了感应灯也亮起来,正是金阿姨活泼的面孔。
“是啊。金阿姨回来啦。”于佑侧了侧身,这本来就小的楼道,他跟卡顿俩人挤在这里还让别人怎么过。
“哎哎,你好,”金阿姨认出是上次见到的那个外国的帅小伙儿,热情地打起了招呼,“我是于佑的房东。你怎么称呼呀?”
“金阿姨您好,我叫艾尔温.卡顿,”卡顿也侧了侧身,不忘礼貌地回应,“您可以叫我艾尔温或者卡顿。我是于佑的朋友,今天来蹭饭来了。”
“你还来蹭饭呢,于佑这孩子,别看是个厨师,自己做饭可随意了。下次一起来金阿姨家吃吧。”
“您太客气了。”卡顿有些不习惯对方的热情 ,大概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房东太太吧——忙对于佑表示送自己到这儿就可以了,于佑你陪着房东太太上楼去。
卡顿走了。金阿姨却还挺开心,于佑这孩子,多少有个年龄相当的朋友一起玩玩也好呀,于是又说,“今天金阿姨玩儿去了,下周一定要叫上那小伙儿来吃饭呀。哦,明天记得来喝汤,梁阿姨送了条鲫鱼给我呢。”
于佑大概也是对他金阿姨的态度有些吃惊,便答应下来,回了家。
躺上床,睡觉前,于佑觉得这个周一过得其实也还挺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冰冻黄鳝
“嗨,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于佑一瞬间端着盘子愣在那儿,看到眼前的人有些惊讶,“这就是缘分吧?”对方还是那副似笑非笑没个正型的模样。
“您的菜齐了,慢用。”于佑回过神来有些恼火,稍稍有些用力把菜单上的字一勾,转身就走。对方也不恼,笑着看着于佑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那头。本来是自己闲得无聊心血来潮去逗逗这个家伙,被拒绝了反而有了那么点心思。也就是托人查了查他,没想到还是个小厨师。
嗯,松涛吃了口菜,做的东西还挺不错。
几天后,于佑面无表情地看着外边等着自己上菜的家伙。连老板娘和老板都发现了这人有些不对劲。不过开门做生意,来的都是客,更何况对方看起来还是那种挺有钱的主,也就随他去了。于佑自己当然不会去主动理他。只是压根儿没想到,这个叫松涛的(这还是他那天洗衣服,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那名帖,才想起这么号人),还真是有钱有闲,一天到晚过来消遣自己。不过这种人,于佑也知道,晾着他,早晚也就觉得没劲儿自己滚了。
“哎,”松涛在这吃了好几顿,有时候开口逗逗于佑,有时候就单纯地吃饭,“小厨师,你别那么冷冰冰的嘛。我这么执着地来吃饭,也不过就是想交个朋友。”
“听你的意思,你还被自己感动得不轻?”于佑不气反笑。
“是啊,怎么就没感动你呢?”松涛本来就是笑嘻嘻的样子。
“您常来我们这馆子挺好,交朋友就算了,”于佑盯着松涛说,“您吃菜,我不打扰了。”
“哎……”松涛被于佑突然反转的态度给摆了一道,眼睁睁的看着于佑再次走开。继而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因为就是这个缘由,对于佑才这么有热情,难道自己就是个欠虐的货?
又累了一天,于佑刚洗完澡走到客厅,正想坐下来看个电影,手机响了。拿过来一看,是个很陌生的本地号码,没多想就接了起来,“喂?”
“……”对方却是一片沉默。
“喂?您是哪位?”于佑还想着对方是不是打错了,一个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直冲耳膜。
“……于,于佑”
“……大伯?!!”
“是,是啊。”就这么几句,双方都好像不愿意再开口,千言万语千头万绪,之前这么多年的记忆和情绪全都被压缩到了一起,拿着手机的手感觉异常沉重。
最后还是于佑的大伯先开了口,说是自己这次回老家扫墓,托人查到了于佑的手机号码,想要见他一面。
于佑答应了。挂掉手机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还在外面的大酒店帮厨的时候——那个时候初出茅庐,酒店里的厨子都欺负新来的人,脏活累活都推给他干,于佑为了自己和那个人的生存,都一一挨过来。其间于佑最讨厌干的一件事就是杀黄鳝。这家酒店偏偏以冰冻黄鳝出名。将黄鳝杀好洗净,像鱼生那样处理,也是以冰块覆盖,保持肉质的鲜嫩爽滑。于佑偏偏就是那杀黄鳝的,冷冰冰又滑溜溜的黄鳝在冰块和他的手之间滑动,那种可怕又冰冷的触感他很难忘记。以至于后来有朋友请客,有几次恰巧也是吃的这道菜,他根本下不了筷子。
于佑现在就觉得回忆就像那冷冰冰滑溜溜的黄鳝,在瞬间冰冷的空气中缠着自己滑动,从心里一直覆盖到四肢。
他脑海里止不住穿过这么些年来的种种,最后却总会把画面定格在大伯看到自己偷偷和那人在巷子里亲吻的模样。
大伯的表情改变了于佑接下来的人生。
他只记得自己当初唯有恐惧。恐惧到失去一切理智,溺死般地抓住那人,作为救命的绳索,放任自己的天真和冲动,以为只要和那人在一起,只要有和那个人之间的爱情,那么自己也可以勇敢地生活下去。
那个时候于佑十七岁,正在读高三。
于佑看过不少开明家长接受自己孩子出柜的新闻。也曾想过,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父母早逝,也许自己也不会变成那样。
不过现在于佑早已经不在乎这些。反正已经过去了,又何必再提?于佑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的外套,茶室的玻璃门显得自己还算精神,便走进了跟大伯约好的地方。
大伯比于佑更早到,已经点好了茶和一些茶点,靠坐在椅子上,看着精致的竹帘透进来的有些阴暗的天空,以及外面的行人。这样子的他让于佑觉得有些老了。
“大伯。”于佑还是打了声招呼,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到自己。大伯本来就是不太爱说话的一个人,于佑知道。
“来啦,”大伯回过神来,甚至站了起来,看了于佑好一会儿,“好,于佑,坐,坐,”又把茶点推了推,“我先点了这些,你伯母老说你喜欢的。”
“……谢谢大伯。”于佑想说您真是太客气了,可是之前这么些年来,好像就一直是这样客气过来的。
于佑上小学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住在离花城几百公里外大城市里的大伯一家收养了他,直到于佑高三那年离家出走,也有将近十年。
于佑又问了大伯伯母和堂哥的情况,两个人来来回回就这么说了一会儿,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大伯一会儿盯着于佑,一会儿又盯着眼前的茶点,想要说什么,却总是说不出来。
于佑不忍心看大伯这个模样。大伯一家一直对自己很好,从小到大,吃的用的,都不会比堂哥差,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明明可以说是一家人,却总是有那份客气,让于佑从小总是拘谨,而大伯一家,也由于这份实为隔阂的客气,给不了于佑成长过程中最需要的那些东西。后来于佑甚至不辞而别,离家出走,也许并不是因为害怕被伯父发现自己的秘密,而是害怕从此无处可退的困境。
“大伯,我在花城挺好的。”
“……”听闻此言,大伯恍惚了一下,直视着于佑,慢慢的眼里起了雾,“唉,于佑,唉,这些年苦了你……”
“没有。是我当初太不懂事。让您和伯母担心了。”于佑当年离家出走的时候,摸走了父母留给他余额不多的存折。大伯却依旧每个月给他卡里打一些生活费,那些钱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至少能让他吃饱饭。钱一直按月打过来。直到于佑终于能够养活自己,给堂哥写了封兴起不久的电子邮件,告诉他们自己很好,不要再挂念。最后于佑回到花城,开始每个月多多少少给大伯打一些钱,为了自己的愧疚,却始终不愿意再回去。
“……唉,你伯母老挂念你。这次如果不是因为身体不好,她也想过来看看你。”大伯说到这里咳嗽了一声,只好先喝了口茶,“于佑,有时间来看看我们吧。你堂哥也结婚了,你嫂子快生了呢。你也要当叔叔啦。”
两人就这样把这些年来的家长里短聊了一下午。等到两人回过神来,已经5点多了。
“嗨,我这老头子,你还得回去工作呢吧?”大伯跟于佑走出茶座,有些不舍地说道,他回来扫墓,今天晚上就要回去,并且死活不愿意于佑去送他。他想的是于佑这么好的孩子,他死去的兄弟唯一的儿子,他的侄子,本来可以有很好的未来,现在却在家乡的小饭馆当着看起来没有前途的厨师——更重要的是,他的侄子啊,唉,就算两个人今天都对那个话题闭口不谈,却一直无法对这根已经深深扎进彼此心里的刺视而不见。
“有空来看我们吧。”最后分离的时候,大伯又一次说道,接着又终于说了一句,“你,也差不多年纪了,早点考虑考虑成家的事吧。”
于佑有些难过,大伯最后说出的话声音又轻又颤,终归是这次久别之后谈话的定音之锤。可是他能怪谁呢?大伯已经年纪大了,他有着自己传统的想法,于佑不怪他——如果自己也像大多数人一样就好了。可是他不是。他这辈子已经没有了成家的想法,那样太自私,于佑做不到去欺骗别人的感情——他自觉已经没有了接受感情的能力。
于佑回到店里,已经到了晚上的饭点,老板娘跟老板正忙得不可开交。于佑之前已经说过了要见亲戚,可心里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老板娘刚大方加了工资,老板别看平时一副精壮的样子,一到梅雨天之前受过的伤病痛发作得厉害极了。于佑没停下来,就连松涛跟自己打招呼也顾不上搭理,顺口应了句转身就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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