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作者:火棘子
Tags:情有独钟 甜文 业界精英
就这样,被活活烤干吗?
杭岩想去捶打房门,想大声求救。
可是,他没有动。
杭岩知道艾洛生气了,要惩罚自己,这就是惩罚。惩罚,是一个很遥远的词,遥远到想一想身上就像有皮鞭打落一样。求救是没有用的,施罚的人都是无情的,不会因为恳求而有所仁慈。真正善良的人,一开始就会善良,真正可以亲近的人,一开始就是温暖的,像一睁眼,就看见了慕欢。
随热而来的是窒息,氧气不够,杭岩伸长了脖子拼命呼吸。
窒息、眩晕、眼前一阵阵的黑色。
杭岩站不住了,他倒在地上。地上的热,缩成一团心里默念着慕欢的名字,慕欢,明明说要保护自己的,转身就跑得不见了踪影,如果再不来的话,就再也见不上了啊。
杭岩蜷缩成一团,浑身如同浸在水里,在意识接近昏迷的瞬间,在灵魂即将离开身体的时候,砰的一声门开了,有人踏着稳健的步子走了过来。杭岩感知到身体一下子离开了地面,伴随着遥远的一句:“你这么聪明,为什么却不知道去拉一下门呢?”
睁眼,依旧在魔窟。
拯救自己的人,不是慕欢。
深深的失落令杭岩难受得不想醒来,他将头埋进被子,被子的气息很陌生。
夹着雪的风肆无忌惮地飘进来,艾洛这个无声的魔鬼像如影随形,双手撑在床沿上:“杭岩,经过了惩罚,你现在学聪明了吗?你要是学不会的话,我可以再送一次。”
因为这次惩罚杭岩不敢接触金属的东西,从金属桌面到金属工艺品,也不愿意看,偏偏这里的东西多是高科技设备,全部泛着高科技的金属光泽。杭岩就面对着一副大大的抽象画坐了一天。抽象画不知所云,线条混乱,颜色是血红色。直接后果就是,在看到餐桌上的红色番茄酱时候,杭岩吐了。
滴水不进,滴米不食,医生过来检查过一次,说杭岩并没有什么大碍,而艾洛也禁止他出这个房子,他只能透过大窗子看雪。西德尼来探望他,掏出了新鲜的奶油小蛋糕放在一边,遗憾地说:“我特地托切尔在一个很紧俏的店里买的,排了五个小时队,他恨死我了,可惜你却没法吃了。今晚,你要离开这里了,不知道我能不能陪在身边。”
火灾破坏了整个建筑的安防的完整,它不再坚不可摧了。
艾洛扔过来一件特殊材质的轻保暖大衣,一边戴起了手套和口罩,说:“十分钟,我们离开。”
入夜,雪路很不好走,保镖司机技术很好,好几次大侧滑,以及差点陷进雪里,都顺利地出来了。艾洛和杭岩坐在车的后排,车外黑乎乎的,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雪林,不知道是哪里。杭岩咳嗽了一声,艾洛扭头握住了他的手。
艾洛的手热乎乎的,杭岩抽了几次没挣脱。
杭岩恼卯足了劲猛然一抽,恰这时艾洛松开了手。后劲太大,杭岩一下子撞到了车窗上,砰的一声脆响。安静的车厢,忽然听见艾洛轻笑了一声,大手伸过来抚摸杭岩的左脑侧,摩挲得短发挲挲地响。
艾洛的手劲大,杭岩的脑袋更疼了。
杭岩恼怒地将艾洛的手拿下,搁到艾洛自己的腿上,艾洛望着他,嘴角隐隐地含笑,而后打开了电脑,看起了邮件,短短的邮件没几行字,而后开口了,声音低沉:“你是喜欢海滩,还是河边,还是红树林?”
车厢静默无人坑深。
杭岩认真地看挡风玻璃,只听见艾洛又说:“那就小岛海滩吧。”
就这样,经过了雪林,又被塞进了一架小型飞机,而后是枯燥的飞行时间,杭岩到了一个偏僻荒凉的海岛上。那边是漫天的飞雪,海岛上却很暖和,一件薄薄的亚麻白色衬衫就可以。比起雪林里的超科技现代建筑群,海岛上的建筑就出奇简单了,只有几栋用石头垒成的房子,像简陋的石头城堡。
海岛湿度很大,风很大,沙土很松。
坚硬的棕树到处都是,鳞片般的蕨科植物长在石头细缝之中,有一种叶子展开像莲花的植物也很多,叶子颜色是坚强的暗红色和灰绿色。这个未被开发的野生小岛很粗犷,礁石呈暗黑色,杭岩可以坐在礁石上看海水,吹海风,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真的很无聊,海鸥飞来飞去的景色很快就看腻了。
听着海水冲击千疮百孔的礁石,杭岩的身影是如此地一动不动,跟雕塑一样,保镖和艾洛再也不用担心他会把什么破坏了,因为这里没有高科技,没有电,没有任何特殊材质,而且还有不太安全的海岛生物。
最高的那块礁石,其实是两块对立着靠得很紧的礁石,中间缝隙不是很大,但能容下一个人。
礁石露出海面的高度足足有二三十米。
从上往下俯视,能看到海水在两块礁石中间的细缝中冲击着。
难道自己就要到那个陌生的研究所了吗?慕欢,现在在哪里呢,杭岩出神地站着,想着,不知不觉,大海咆哮了开来,潮水凶狠地拍打着。就在这时,一股强劲的飓风忽然袭了过来,站在礁石上的杭岩猝不及防,被吹得东倒西歪两腿不由自主向后一退。
杭岩浑身陡然往下一坠,他就这么一脚踏进了细缝中。
又一股大风吹过来,带着摧枯拉朽的怒海的力量,挥舞着手臂站立不稳的杭岩啪的一声掉了下来。
浑身蓦然一坠,蓝天大海一瞬间消失,黑色的礁石铺满了眼睛。
尖叫声后,杭岩一线坠落。
而后,被卡住了。
因为上面缝隙太大,所以杭岩掉下去了,因为中间的缝隙太小,所以杭岩被卡住了,他惊魂未定,等意识到时,腿拼命踩在礁石,手臂扒着礁石,身体火辣辣的,可能全身都被擦伤。
在这狭小的空间,杭岩的前胸和后背都是礁石。
他,就像掉进了一个狭窄的井里。
杭岩艰难地抬头,看见一线天空,艰难地勉强低头,海水在距离脚十米的地方。被卡得严严实实,前后左右全市礁石,就算想掉也掉下去,当然,他也出不来。
。
☆、孤岛逃亡
【22】
杭岩艰难地抬头,看见一线天空。他艰难地勉强低头,海水在距离脚十米的地方。
就这样,杭岩被卡得严严实实,前后左右全是礁石,就算想掉也掉不下去,当然,他也出不来。杭岩喊了几句,只有飓风吹过的更响亮的声音。杭岩不喊了,冷静下来,垫着脚尖努力平复呼吸。
这种近乎窒息的空间是令人心理产生憋闷感的,尤其是这种细缝中,仿佛会被生生夹成肉片一样的憋闷。
杭岩深深呼吸一下,艰难地举起手,手背垫着额头。
杭岩想起,上一个令人窒息的瞬间是一睁眼,看见了慕欢的嘴唇,双唇相接,像窒息一般的瞬间。如果一闭眼一睁眼就可以再次看见,该多好啊。杭岩闭上眼睛,哼起了一个简单的曲调。
以前,慕欢哼歌等他,就像这样。
为什么左眼不能看见右眼?为什么掌心可以握住一切,却无法抚摸一下与它相依的手背?为什么自己不能变成两个人了,一个等待,一个追逐?当时那么想抓住他,但是,没来得及伸手,他就飘然远去。
当时的那种感觉,是痛。杭岩将手摩擦着石头的最尖利处,一下一下。石头刺破皮肤,流出鲜血,嘶嘶的疼。虽然也是痛,好像不太一样。就像同样是卷发,西德尼的和慕欢的触感也是不同的。
飓风远去,石头的涩涩的味道渗入鼻尖。
“……杭岩?杭岩?”
遥远的呼唤唤醒了杭岩,人来了,却并没有多欣喜,远不如慕欢拿出糕点时的欣喜。
崖上的人拼命地冲着这细缝呼唤着,很多个。最响亮的是艾洛,他的声音气急败坏好像恨不能将悬崖劈开一样,杭岩不想回答他,就那么沉默着。
有什么东西摇摆着敲着他的脑袋。
打断了他的回忆。
杭岩顺着摸索了两下,按住了那东西,艰难地拿下来,原来是带着环套的绳索,护脸的柔软面具,护收不的袖套,还有一个监控探头——是想看自己是死是活吗?杭岩艰难地将环套套入手腕,绳索缓慢地向上提。
杭岩就这样从窒息的空间一点一点往上提。
中间,有石头的尖利的突起,石头再度划过他脆弱的肌肤。嘶嘶的疼,麻麻的疼,石头也划过他的脸,碰在了面具上。天空的细缝,变得开阔。
被提起的一瞬间杭岩落入了一个紧紧的怀抱。
艾洛的整整拥抱五分钟,完全不顾杭岩窒息的痛苦,可即使只需要两只手和一个胸膛的拥抱,也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呢。
杭岩的裤子被磨烂了,腿上有好多处伤。
艾洛为杭岩擦着药,蜇蜇的疼。擦拭之后,艾洛为他缠上纱布,动作很轻。杭岩认真地看着,将艾洛用的药和每一个步骤都记得清清楚楚。艾洛抬起琥珀一般的眸子,隐隐一抹笑:“很疼吗?”
杭岩点了点头。
艾洛有点儿意外:“你很少受伤啊,难怪腿上连一个伤口都没有。”
杭岩看着桌上的一碟奶油蛋糕。艾洛拿着小叉子戳下一小块,放入杭岩的嘴里,杭岩被动地嚼了两下,即使同样的蛋糕也没有慕欢拿的好吃。
离开越久,越想念,这就是回忆发酵的效果吧。
窒息的恐惧还在心口,但更令杭岩不舒服的却是艾洛打破了彼此的距离。合适距离,令人与人的相处变得自在。一旦突破就会有窒息的感觉,在艾洛不断靠近的时候,杭岩伸手,将他推开了。
艾洛一变脸,将蛋糕放下了。
在艾洛离开后,杭岩伸手拿起了剩余的蛋糕吃了起来,一口不剩。
晚上,海风吹得树木哗哗作响,汹涌的海水拍打着礁石,拍打着海岸,发出巨大的骇人的声音。杭岩闭着眼睛,感觉自己还是在那个细缝里,只不过有竖的变成了横的。
艾洛推门进来:“你还喜欢吃什么?”
“……榴莲酥。”
榴莲酥当然是海岛上没有的,艾洛站了一会儿,忽然掀开被子钻了进来。杭岩非常不满,他推着艾洛,艾洛一动不动。杭岩干脆坐了起来,用尽全力把他往床外掀。掀着掀着,艾洛嗤的一下破功笑了。
杭岩在床上坐了一晚上。
被艾洛占据了床之后,杭岩就再也不想碰那张床了,他演化出很多种睡姿,比如坐着,比如站着,比如靠着树。艾洛也是个很顽固的人,日复一日地霸占杭岩的床。
四天后,杭岩一边瞌睡一边吃早餐。
对面的艾洛忽然一笑,拿出了三颗榴莲酥。杭岩一怔,眼睛慢慢亮了。
艾洛摊开手心很大方地任他取予,喃喃:“竟然真的那么喜欢吃这种东西吗?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杭岩喜欢站在那个崖壁上,即使曾经被摔下了一次,站在那里,像雄鹰展翅一样。保镖却不怎么开心,跟得非常紧。这真是很不愉快的感觉,杭岩说:“你可以把我的手铐在哪个地方。”
保镖摇头:“除非我不要命了。”
杭岩站在侧躺着的艾洛的跟前,艾洛笑了:“终于决定躺下来睡觉了吗?”
杭岩摇头:“我不喜欢别人靠得太近。”
“你会适应的。”
“你可以让保镖把我的手铐在石头上就不会掉下去了。”
艾洛沉默良久:“这是个,好办法。”
第二天,杭岩的手腕多了一条细细的但很结实链子。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随便去哪里都可以。艾洛摸着链子,露出奇异的表情:“假如我不是太忙的话,我愿意牵着你把整个海岛都逛遍。”
当杭岩坐在崖壁上时,保镖就把他栓在一旁的大石头上。
一盒子榴莲酥已经吃完了,杭岩坐在石上,抱着膝盖,沉沉地睡着了。他梦见风不停地摆弄他的头发,反反复复,仿佛调皮的小孩子,风还呼唤他的名字:“杭岩?杭岩?醒一醒啊!”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