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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者的保密义务 作者: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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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第三者的保密义务 by 二目 
 
文案 
這是個關於身體被女人控制了的男人的故事. 
 
刚开始的时候,他并不觉得有甚麽不妥。 
跟一般人一样,早上起来到洗手间那段路,他几乎都是无意识的。甚至连跨过门槛,再用手背拍开灯掣这一连串动作,他都不知道自己曾经做过。在这一天刚开始时,他只有一个特别的感想,那就是: 
手脚像失血一样冰冻,一定是因为昨天把冷气的温度调得太低了。 
因为是无关重要的事,他擅自决定了原因,然後便拿起杯子准备潄口。一切都和平常一样,可在刹那之间,这天却开始变得怪异起来。首先,原本用来拿杯子手现正搓揉着自己的脸;其次,镜中的自己为着这张平凡的脸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呃呃呃--」他听到自己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然後双手搓弄着脸的幅度变更为剧烈,几乎是把自己的脸当成是面团子那样,恨不得煎皮拆骨再塑造出新的形貎来。 
然後他的声音在说:「这是......这是?」 
他敏感地察觉到那是把比平常显得尖细、甜腻的声音。 
我是怎麽了呢? 
他正在想的时候,那双手又重重的拍打在扁平的胸膛之上,如同警察搜身时的动作般,乾净俐落地随着拍打探索着他自己的身体。 
为甚麽会?...... 
接而他的视线亦随之下移。那双脱离了他控制的手已经移到腰下,右手的拇指好奇而又带有几分胆怯地套到橡皮头上,拉开了他日常穿着的BOXING裤...... 
「哗?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是看到甚麽了不得事物,他的声带高频率地活动着,发出了某些男歌手引以为傲的假音。同时他的身体像是承受了巨大的冲击那样,接二连三的往後倒退,到最後扯下了半张浴帘,一个屁股便坐到满是水气的浴缸之上。 
「为甚麽会这样的?昨天我明明还是......」然後那个声音又迷惘的说。 
有甚麽这样那样的,虽然今天是星期一,可一大早便开始伤春悲秋也是无补於事的......再晚五分钟你便要用跑的才能追上那十分钟才开出一班的巴士的了,到时候连累自己今天被罚金一百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啊......所以还是快点爬起来换衣服然後上班吧...... 
他一边这样想,一边觉得这样跟自己对话还真是莫名奇妙。 
本来他以为事情会到此为止,可是那双手又悄悄的爬到鲜红色的boxing裤上,那根拇指一勾,然後声音又......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几乎是连他自己也无法忍受的高分贝尖叫。 
昨天明明没有喝酒,怎麽自己会变得这样奇怪呢?他一边烦恼地思索着,正想着甚麽郁躁啊社交焦虑啊等名词时,突然却发现自己想说的话,一句都没有经由嘴巴说出来过。 
正确来说,今天的他的身体从没依随他的意志活动过。 
为甚麽会这样呢? 
就在困惑的时候,声带又在喉头里颤动了。那把声音细细碎碎的,就如同在啜泣一般:「为甚麽?......我......我变成男人了?......」 
 
变成男人? 
甚麽变成男人? 
他知道有种病叫性别紊乱症,但是出生二十六年以来,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应不应该是男人。或者该说,他当男人当得坦然、舒适、无比畅快,甚至觉得下辈子也一直当男人就好了! 
可是......听听他的声音在说甚麽?那把比平常高了八度的声音居然在说:「变、变成男人了......」 
真是甚麽搞甚麽的? 
虽然他只是个平民百姓,不过这时也开始怀疑,到底自己是不是陷入甚麽电视台的整人漩涡当中。 
可现在说话的明明是他自己,活动的也是他自己的身体。 
难道是接受了甚麽催眠吗? 
「啊......现在......该怎麽办呢?」他的声音咕噜咕噜的在喉头滚动着,然後大手把浴帘一抓,又把剩馀的半边胶扣给拉脱下来。 
搞甚麽的!那可是很辛苦挂上去的! 
虽然他很想阻止身体继续对家里进行破坏,然而此刻却显得无能为力。步出洗手间以後,不单以往放在装饰柜里,女朋友以往送给自己的小礼物被粗暴的扫落在地,便连精心收拾过的抽屉亦无一幸免,被逐个抽出然後使劲的跌到地板上来。 
他的身体似乎急於从这片废墟中寻找些甚麽,不论他如何在心里喊叫,那双手还是肆无忌惮地进行破坏。和女友春游时拍的照片、自己喜欢的书、房屋广告的传单以及儿时的相簿,这些东西都被粗暴的撕毁,然後随意掉弃在一旁。 
『住手!你到底在干些甚麽?』他眼睁睁看着值得纪念的事物被遂一毁坏,然而却无从制止。便连想要喊出的声音亦变成絶望的风声,呼--呼--的只在脑袋中沙哑地回盪着。 
就在此时他才发现到,自己被困在这副身体里了。 
除了思想以外,不论是说话还是走路,他都没有操控的权利。不单如此,甚至是现在正控制着身体的另一个人,也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 
比方说,当那个声音在问:「我现在是谁呢?......我是......」的时候。 
他即使马上回答:『你叫夏子弘,今年二十六岁,在贸易公司上班,刚刚才和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分手了。顺带一提,你还有五分钟便要迟到了!』 
对方似乎也没法听到。只是一味的重覆着:「怎麽办呢......我现在到底是谁?」,然後一边继续破坏着他的家园。 
看着自己的家被人这麽乱搞,夏子弘除了无奈外,甚至连一个生气的表情都做不到。他当然希望一切能尽快回复正常,最少在指针跳到八点正前,他能穿上整套烫好的西服,抱着必死的决心往公司冲去。 
不过现在控制他身体的,那股娘娘腔的力量似乎并不这样想:「呜呜呜......怎麽会有这种事的......」 
那家伙竟然一边想,一边揉着他的BOXING裤的裤带哭了起来。虽然现在看不到,不过单凭那抽泣的劲儿,夏子弘也可以想像到自己的脸到底有多难看。 
为甚麽会发生这种事的呢?虽然夏子弘本人也很想哭,不过絶对不会哭成这样子。 
那麽说......难道是因为外星人实验,又或者是人格转换才会变这样吗?虽然曾听说过人格分裂的人,人格和人格之间不会知道彼此的存在的。不过如果自己是这样太夸张了!虽然活了二十多年也没甚麽朋友,可也从来没有听别人说过,自己会性情大变的样子啊...... 
就在他拚命地翻着脑海中的奇书杂说时,被垃圾堆淹盖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喂?」所幸那股娘娘腔的力量还有点常识,拨开了一堆废纸把电话找了出来。 
「请问夏子弘先生在吗?」 
他一听,那正是公司的秘书黄小姐的声音。 
夏子弘是想求救的,不过那个声音当然不会这样说:「呃?我是PINKY......啊,不,我是......我是......」 
「啊,你声音有点怪的......是感冒了吗?」黄小姐迟疑了一下,似乎把各种兴师问罪的词儿都掉了,过了好一会才接着道。「你是要请假吗?」 
「嗯......这样啊......对,我有点不舒服。」那声音倒是挺会随机应变的。「所以,今天我不能上班了。不、不好意思,我想请一天病假。」 
「哦,这样啊,那麽你好好休息吧。」 
对话就这样中断了。 
不过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啊......以後该怎麽办呢......」那无用的家伙蹲在自己的客厅里,一边发出毫无意义的呻吟。 
对此夏子弘除了忍耐以後外,亦别无其他的办法应对。 
 
「......说来,我现在是谁呢?」 
经过一段好长的时间,那家伙终於理解到再是会长嗟短叹都是无用的了,开始认真地思考他是谁人着来。 
那种苦恼的情绪稍稍沾染到夏子弘的感官,让他不禁想起成龙那套陈年烂片《WHO AM I ?》。他想,人或多或少都会幻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变成别人,去体味一点不平凡,甚至是离经叛道的超现实生活。不过那种想像的趣味只在於:自己甚样意气风发的去饰演别人,而非眼白白看着别人怎样去演化自己。 
比方说,若是碰上像他这样的情况,夏子弘相信无论谁都会选择一辈子过得现实一点。 
「我现在是谁呢?」侵占了他身体的那位开始驱使手脚移动,捡起了垃圾山里的文件碎屑,开始阅读着属於夏子弘的前世今生。 
那双手缓慢地在空气中活动,看起来挺笨拙的,没想到却灵活地翻出许多他已遗忘掉的东西。小时看的卡通书、曾经辛苦储起的闪卡、历年积下的圣诞卡、信用卡通知书、扫描劳作......值得回忆的事物有许多,不过对於别人来说,那都是毫无意义的东西。 
「不,不是这个!不......那是......嗯......不是这东西......」双手翻动的同时,那张嘴巴亦使劲的念着,似乎是为正观赏的夏子弘作出旁白。 
然而夏子弘对对方的关心却很少,比起冷眼旁观,他更为着力於思考。经过一轮整合後,目前他只分析出两件事: 
一、现在他的身体被某个叫Pinky甚麽的物体占据了。 
二、他妈的不单是控制,便是连脱离自己的身体他都办不到。 
本来夏子弘想:这副臭皮囊被别人抢去也就算了,他溜出去当一只游魂,跑到别处去再找个替身也是挺好的。再不然,一缕幽魂飘盪在半空,偶然用用上帝视角看着自己怎麽过也是个不坏的主意。 
可现在到底算些甚麽?他走不掉甩不脱、话不了事提不了意见,和挤在同一块肉里的邻居更是心意两不相通......唉,难怪有甚麽名家会说:『人都是自己的囚牢』。 
「啊!啊!」与此同时,那双手似乎已找到理想中的事物。伴随着嘴巴急嚷嚷的叫声,夏子弘凭藉视觉神经传递的讯息得悉Pinky找到了一个皮夹,破破烂烂的,看来正是他平常惯用的那个。 
Pinky自然是不会理会他的感想。那双手不住的抖动,手指瞬速的翻开了两个夹层以後,那声音却失望的道:「咦?只有一百块?这麽穷的......」 
这时夏子弘若是能动,铁定会马上给自己......不!给那家伙两巴掌。 
「怎麽办呢......」不过空想到底是无用了,占据实体的Pinky已经把他的皮夹掏空了。 
共用的视线一直盯着翻出的一张身份证两张银行卡,夏子弘正是纳闷,突然身体却又开始活动起来了。也不知那家伙有何打算,随便套上了从垃圾堆里找出的衣服,门也没锁,风风火火的便冲了出去。 
夏子弘一边想着贼子的笑容一边悲叹,同时少不免会加添一点自我安慰。所幸那家伙还有丁点常识,会穿了衣服才跑出门去。要不然害他白白当了变态的同伙,还真是呜呼哀哉。 
不过现在的情况亦不容他如此乐观。那陈年不运动的身体此际正在街上跑着,夏子弘都能听到肌肉支离、骨骼散架的声音了,可Pinky还是揳而不舍的活动着大腿肌肉。 
平常经过的士多、垃圾站、电话亭等等风景一一在眼前掠过,Pinky似乎慌不择路,差点就要跑到车道上去。不过在好高的一度尖叫以後,当然是大中小型车辆都一一对Pinky放行。 
夏子弘正惊叹那家伙的笨拙的程度,Pinky却似乎已找到一直追寻的目标。视线一直锁定在一所自助银行那处,因为已过了早上的繁忙时间,这洁白的场所内连一个人都没有。 
Pinky似乎是经过再三确认後,才又快步的走到那泛着青绿光芒的招牌下。只看那只手快速地从裤袋里抄出了银行卡插进机器里,才没等了两秒,又伸出手指焦躁地在机器上的胶板敲起来。 
「密码?......密码是?」很快地那根手指又变成嘴里嚼咬的玩意,Pinky翻着手上的身份证时,似乎灵机一动,很快便顺着键盘输入100682这几个数字。「哈哈,这个人真笨,竟然用生日日期来当密码呢。还好能用到他的存款,要不然真是生活都成问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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