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与宫喜 作者:杜若香洲
Tags:甜文 军旅
宫喜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刻來了精神,凑到了他爸跟前去了:“爸,我想起來了,你去找找人呗,让他们把幸运退回來了吧。”
“嗯?”宫喜的爸爸诧异的抬头,询问的看着儿子。
“爸,你也知道,这航母建议不是一年两年能完事的,幸运走之前说,他们进去了,就得等项目结束了才能出來。幸运都跟他家里打好招呼了,说可能三年五载回不了家了。”
“爸,这三,五年,。。。。时间太长了点吧。”
宫喜他爸爸当然理解自己儿子的心情,一个人独自等待着情人,三年、五年,而且就算是五年也未必能回的來,这得看研发的进程。
那种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但是,这是现在国家首抓的最重要的军事工程,别说他一个区区的军区副司令,还是一个退下來的。
就是正在任上的总司令,也未必能有这么大的面子呀。
想來想去,儿子的幸福,自己不能不管,但是能不能管的了,就不知道了,不过,总得试试,实在不行,那也沒办法了。总算是沒辜负儿子对老爸的期盼吧。
宫司令抬头看看满看期盼站在身边的儿子,叹了口气,说道:“你呀!找这么个男人!一天呀,真是跟你操不过來的心。”
说完,起身,用手点了点宫喜,离开了饭桌。
宫喜乐了,知道他爸这是答应他去找人,活动关系去了。
他知道如果这事,他爸要是真的办成了,幸运要是知道了,是一定会怪他的。
不过,他事到如今,他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这才分开了几天,他的心就已经煎的跟铁板上的牛肉似的了,已经里外都焦了。
他现在沒有别的想法,只要能让幸运回來,幸运就是回來怎么惩罚他都行。
☆、第五十三章
在上海开了几天的会,幸运又跟着筹建小组被送到了这里。
一个小渔村。
村民们都已经被转移走了,在这个三面环山一面向海的小村子里,只有他们这三十几人的刚刚组成的航母筹建小组。
冬天这里的海风很大,偶尔还会飘起小雪,铅灰色的天空很少能看到太阳。屋里子的被子总是湿达达的,潮的能拧出來水。
每个屋子里都有一个铁炉子,这个幸运知道,小时候他家住平房的时候,也点过这种铁炉子取暖。
只是,那时他还小,家里人从來都不用他來弄这东西,怕他被烫到。
他还记得,小时候他哥总用炉子给他烤土豆吃,烤的灰突突的土豆,一掰开,里面金黄松软,香味四溢。
和幸运同屋的是一个來自厦门的一位老大哥,他说:“我只用过蜂窝煤,这东西,不会摆弄。”
住他们隔壁的祁连山一连过來教了好几天,才算是把幸运他们教会了,怎么点炉子。
接下來的难題更多,屋子里的自來水,不是自己就來,要用泵。这两个一个是搞数学的,一个搞化学反应的,对着这个水泵,都怕的不得了。
“那东西一打开呀,牛一样的叫,呜呜的,好吓人的。”三十几岁的福建男人,吓的直拍胸脯子。
幸运也害怕那东西,它有时候一开,就跟过电似的,猛的一震动,吓的人心里一惊一跳的。
夜里风大,吹着不严密的窗子,总是呜呜咽咽的叫,象一个尖细着噪子的女人在哭泣一样。院子里渔民用來晾鱼的铁丝架子,也随着风吹,稀哩哗啦的乱响。
每天夜里幸运都是困的实在熬不住了,才能入睡。
冬天的早晨炉火早就熄了,潮湿的被子里一片冰凉,就这样,每天都被冻醒,哆哆嗦嗦的起床,再用那还带冰茬的水直接就洗了脸。
幸运不适应,倒是那厦门人很习惯,“这还算潮呀,我们那里每个冬天都是这个样子的。”
工作的地方环境也差不多,放在键盘的手,经常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冻僵了。
幸运出生在北方,生长在北方,二十几年,这是他第一次,得上了冻疮。
手背肿的个小面包似的,手指头也一根一根的象泛着水光的胡萝卜。
现在已经这个团队的组长的秦工程师给幸运买來了冻疮药,上了药以后,红肿的地方倒是不红不痒了,变成了一块一块黑黑的,干干的硬皮。
幸运每一看到的手和脚,都有一种自己要变成变异人的感觉。
在这里手机基本上是不能使用的,因为加了军用***,只有军方通讯是能保障的。
幸运想宫喜一定在家里非常想他,想起走之前吵的那一架,幸运心里就有些难过。他从认识宫喜到现在,宫喜从來都是对他好的,以他的本心,他是从來不让自己受一丁点委屈的。自己却总是委屈他。
内网,连个电子邮件都发不了,只能将心里的想念都落在纸上,却并不是能邮寄到对方的手。
幸运有一本很厚的黑日记本,上面记下了他在那个无法言诉的时间里,对宫喜所有思念。
研究的进度很慢,在前几十年里,我们对这个领域是完全一片空白的,在这里只靠几个从国外回來的科学家來指导着进行,无异有些坐而论道的感觉。( )
“有条件要上,沒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这句话在六十年代就有了。
到今天还是这样,无论条件有艰难,任务就是任务,军人的职责就是要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
当时的情况有难,现在已经无法想象。一些人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也永远沒有人会知道。
很多年以后中国的航母问世,对外的报道是几个月,造出航母。
但实际上,是一群人在某个地方默默奉献了很多年,付出无数的心血,才有了那几个月的辉煌。
转眼冬去春來,春天又象阵风似的就吹了过去,夏天又到了,海边的蚊子又黑又小,无孔不入。
幸运皮肤白,又细嫩,比别人挨的咬都多,蚊帐都挡不住。身上被挠破的红包,一茬接着一茬。
夏天过去了,蚊子沒有了,但是那满身的挠痕,深深浅浅的还留着疤。
冬天一到,冻疮比寒冷还的都早,又是痛又是痒,钻心的难受。
一年前,宫喜天天在家翘首企盼着,等待父亲给自己带回佳音,但是佳音却一直沒有等來,连幸运的一点音讯都沒有带回來。
父亲回來只是说:“不行呀。”
宫喜很少见过老头子如此的摇头叹气。
“唉~沒想到,你的这个臭小子,还是个人材。”老头子又叹了一口气。
“人家说了,别的事,都得给我老宫一个面子,就这事,不行。航母这事,现在是国务院首抓的大事,他在这方面有一定的能力,而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所以不能把他弄回來。”
宫喜一咬牙,下定了决心:“那我自己想办法。”
一年,时间如流水般飞逝,办法最终还是沒有。
思念蚀骨。宫喜曾忍耐过三年,刚刚相聚在一起沒有多久,两个人正是甜如蜜,胶似漆的时候,又这样硬生生的分开了,让宫喜怎么能够再忍耐的了。
生意越做越沒有心思,日子越过越沒精神,连宫喜的父亲都感觉到了他活的那份压抑。
怎么办?看着独生的儿子日渐的消沉,当父亲的怎么能够不心疼。
“老刘呀,你看能不能给想想办法,哪怕让他回來休个假也行呀?”
“不行呀?那……噢……”
“芩虎呀,你以前可是我最看重的,是呀,你也知道,我是从來不求人的…………噢,噢,那好吧。”
一次次的电话打过去,结果都是一次次的失望。
宫喜还是象一只困在笼的老虎一样,既消沉又烦燥,脾气越來越大,笑脸越來越少。
做父亲的知道,一个人的孤独,是用什么物质都填补不了的。
他想的那份安慰,也是其他人,谁也代替不了的。这一点是他在失去了老伴之后,才真正的体会到的。
一转眼,又是春节,宫喜还是这么两口人,大房子,空荡荡的。宫喜和父亲两个人闷坐着看着春节联欢晚会,镜头里欢声笑语,镜头外,冷落凄凉。
春晚中间总是要插一段各地慰问的节目,一部分是各地的海外华人华侨,一部分就是祖国各地在新年佳节之际还驻守边疆的各各边关岗哨。
直看到这,宫喜才看出点精神,瞪圆了眼睛,一个人一个人的看,生怕错过镜头里的一张面孔。
节目很短,镜头都是一晃而过,部队上的人站在一起,对着镜头说一句,给祖国的人民拜年了。
就沒了。
宫喜坐直了的身体,就回去了。
继续堆在那里。电视看的兴致缺缺,两个人谁都沒有要守到零点的意思。
好容易耗到十点,宫喜的爸爸就耐不住了的说:“去,放挂鞭,睡了。”
又是一个这样的新年夜,宫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觉,外面的欢腾的鞭炮伴随着邻居的笑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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