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声夺人 作者:故园怀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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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昏暗,陈默蹲在小花旁,呆呆的看着外面。
起风了,庭院里的树孤独的摇晃着,枯叶们被风卷起,在空中辗转出凌乱的弧线,就像一场悲伤的电影。
风雪欲来。
陈默喜欢在这时候给自己弄一杯热热的饮品,不管周围的环境多么恶劣,只要自己去创造温暖,就不必担心寒冷。
他站起身,准备去厨房冲一杯咖啡,一回头,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你怎么自己下地了?!你的脚不要了?!!”
他上前几步扶住靠着墙站着的宫严,有些气急败坏。
“我想上厕所。”宫严冷冷道。
“你叫我我扶你啊。”陈默扶着宫严边走边絮叨。
“喊你你没听见。”
陈默严重怀疑宫严说瞎话,他一手扶着宫严,一手去打卫生间的门。
宫严盯着陈默微微前倾的后背,他没说的是,刚刚出来的时候,看到陈默那稍显悲伤的侧影,他忽然就不忍打扰了,不知道当时他在想什么?看过他的简历,父母亲的栏里填的均是已故,亲友的联系方式只有一个以前的同事,他的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呢?
“喂,你想什么呢?不急了?”
宫严回过神,陈默正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己。宫严摸摸脸,冷道:“你还不扶我进去!”
“……”算我多嘴!陈默恨恨的想。
卫生间的空间很大,左面有一个巨大的浴缸,两个男人并排躺着都没问题。陈默把宫严扶到位置,背过身去:“你自己来可以吧。”
宫严看陈默的手:“你拽着我胳膊我怎么办。”
“你一只手扶扶不住啊!”陈默囧。
“那你帮我拽睡裤。”宫严凉凉道。
“裤子不是有开口的吗?!”
“不小心会淋到的。”
“那把裤子脱掉。”
“内裤也有一样情况。”
“你射程有那么近吗?!”陈默受不了脱口而出。
宫严立马黑脸。
陈默无语,昨天是医院的护工在照顾,他去派出所了,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扶伤残人士上厕所到底哪家强?!
他比划了几下,能想到的最好的姿势是他背过身站在左边,左手支撑的搂住宫严的腰,顺便帮他把裤子弄好。
原本宫严只是临时起了逗弄陈默的心。可当陈默的手搂住他的腰时,他就发现,自己似乎,想了一个错误的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记忆中温暖的手牢牢的搂住自己的腰,让自己把重心都靠在了他的身上,这人的身体并没有想象中的柔弱,绷紧的肌肉散发出来的热量熨帖着自己的身体,合着浴室暖黄的光,朦胧得让人迷醉,宫严有些恍惚,向来强势的自己在这种无能为力的病痛下,无声萌发的少许软弱,就这样融化在这样一个人的关心扶助中,心,酸涩的厉害。
“喂,好了没有?”陈默不耐的问,打破宫严片刻的失神。
宫严无声的笑笑:“那你帮我扶。”
“……”陈默不搭话,宫严相信,他的脸一定红了,看,竟然连耳边都红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陈默背着身,整个脑袋都有些发热。上学的时候跟同学打闹是一回事,如今这么近距离的“观摩”别人,真的很不自在,尤其,又是这个人。
声音渐渐停止了,宫严甩了甩,收了回去。
陈默站直身体,转了过去,帮宫严整理整理,道:“我先扶你过去洗手。”
洗手台在右面,抬头是一面宽大的镜子,宫严一边洗着手,一边盯着镜子里那个人,那人正无聊的四处张望,不经意的一回头,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里不期而遇。
宫严的目光深沉中带着探寻,危险的让人不敢直视。陈默撇开眼:“好了没?”
宫严勾勾嘴角,甩了甩手:“走吧。”
将宫严扶到床上坐好,陈默出了一身的汗。
“我去洗个澡,还有什么事没?”陈默问。
宫严摇摇头,拿起未看完的文件继续审视着。
陈默松了口气,回屋拿了些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宫严看着眼前的文件,却怎么也看不下去,虽然看不到浴室里的人,宫严还是往那个方向瞧了瞧,想象着那个人衣果体的样子,宫严不由自主的兴奋了起来,谷欠望来得如此迅猛,宫严紧紧的皱着眉,靠坐在床头,文件已然丢在旁边,他的手缓缓向下,脑海中勾画着陈默的模样,温柔的、无奈的、窘迫的,清秀的面容深刻立体,浴室中温暖的怀抱仿佛又回到身边,薄薄的嘴唇轻擦过他的耳朵,耳畔响起他特有的慢条斯理的声音:“宫严……”
嗯……宫严畅快的发泄出来,拽过床头的纸巾擦拭了一遍,将纸团揉紧扔进纸篓,他失落的倒回床头,还不够,身体叫嚣着,陈默,陈默……
宫严难以想象,原本只为催眠而叫来的人,竟然能让自己产生这么强烈的谷欠望。他与肖易不同,并不热衷于此,童年的阴影,让他对女人避如蛇蝎,男人,也并不让他好受,只是能更接近一些。
可陈默,算什么?
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有浮现出来,可能,是他身上,家的味道吧,宫严失神的想着。
劳动之后的洗浴让人身心愉快,陈默擦着头发哼着小曲走出来,想看看宫严需不需要什么,卧室的门敞开着,陈默走到门口,哼唱声不由停住。
宫严已经睡着了,他斜倚在床头,文件散在一边,似乎有些热,原本松散的头发一绺一绺的粘在脸侧。
宫严的五官很立体,剑眉挺鼻,嘴唇略厚,单看嘴的话,很性感,但放到这张冷冽的脸上,便有些禁谷欠,尤其他还爱戴着金边眼镜,气质就更明显。
此时他的眼镜已经摘了,陈默悄悄走过去,弯下腰看他,原本冷冽的双眸不见,只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透着少许可爱。
“竟然又睡着了。”陈默嘟囔:“不是说有失眠症吗?”
他抬手将蚕丝被帮宫严盖好,刚要收回手,宫严忽然一把抓住!
“!”陈默惊,这家伙睡觉怎么总一惊一乍的!
宫严缓缓睁开眼,自己竟然又睡着了,果然只要这个人在身边就行吗?
他视线落到握着的手上,拇指下意识的轻轻摩擦。
陈默汗毛直竖,什么情况?他往回抽了抽手,宫严握得很紧,陈默用力:“喂……你做噩梦啊。”
宫严耐人寻味的撇了陈默一眼,缓缓松开手。
陈默松了口气,不正常啊,不正常,等等,说起来这家伙还是疑似同呢!
陈默忍不住又偷偷看向宫严。
他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了,宫严想。
“你很闲?”他冷冷问。
陈默撇嘴,不就看一眼嘛:“我只是给你盖被子,说起来,你这不是挺能睡的嘛。”
宫严深深的看向陈默:“因为有你在。”
专注的眼神让陈默很不适应,怎么一觉醒来就变天了的感觉。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外面。
“下雪了?”陈默惊呼。
宫严依言转头,大片大片的雪花飘然而落,像棉絮一般轻舞,以前常常想,寒冷的冬天里,在温暖的室内看着雪,有家人在身边,是最温暖的事情,而此时此刻,宫严看向陈默,有他。
“我去冲杯咖啡。”陈默忽然转身就走,宫严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有些急促。
“我也要。”他喊。
“你不能喝。”陈默回头:“脚那样子。”
“我也要!”宫严强调。
“……”这个闹小孩子脾气的人是谁?赶紧拉出去!陈默满脸黑线。
无奈的去了厨房,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想了想,又热了杯牛奶,撒了一些咖啡粉进去。
宫严接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左一杯牛奶,又一杯牛奶,当我是小孩子吗?
他控诉的看向陈默。
“里面撒了些咖啡粉的,我不爱磨豆,你凑合喝,你现在脚还没好,咖啡就算了。”陈默耐心的劝。
苦口婆心的好像媳妇儿啊,宫严感慨,这么一想,心里就开心多了,他举起杯,一饮而尽。
“…….”你当喝酒吗?陈默腹诽。他抬头看了看外面,飞舞的雪花有更大的意思,就像那年……,摇摇头,赶紧喝了口咖啡——好暖和。
宫严又看到了陈默脸上出现那种寂寞的样子,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的雪花,雪天发生过什么事吗?
“你似乎很喜欢雪。”有疑问就要问。
陈默一愣,双手握着杯子:“是啊,纯白纯白的,多漂亮。”
“那为什么表情那么难看,像哭一样。”宫严一针见血。
握着杯子的手猛然收紧:“有吗?”
宫严点点头。
陈默笑:“我是很喜欢雪的,从小就喜欢,只不过……“
纯白的世界,冰冷的雪地,母亲就躺在那样的路口,身下是刺眼的红。
陈默盯着雪景:“只不过我妈妈也是在雪天去世的。”
“……对不起。”原来是这个原因。宫严看着陈默:“你妈妈一定很爱你吧。”
“嗯,她很坚强。”陈默脸上浮现一抹怀念的笑容:“我爸肺癌去世后,她一直很努力的工作养家,坚持要让我完成学业,可是……”可是高三那年,着急参加他的家长会,在路口没有注意信号灯的变化……,陈默没有往下说,并不是痛苦的无可救药,这么多年过去,当年血淋淋的痛苦都已转为了时不时的思念,只是觉得往事已矣,不想过多的去感叹,自己现在过得很好,这就够了。
宫严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呆呆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默有意挑起气氛:“怎么,难道还为我伤心啊,不必不必,对了,听说你妈妈是个大美人啊,而且温柔亲切,有这样的妈妈很幸福吧!”
陈默不知道他这句话怎么了,提起他妈妈时宫严便全身一震,转过身来,面目狰狞,恨恨说道:“你听谁说的?他见过?”
哪里说错了?不太对劲啊,陈默不敢轻易开口。
“呵呵”宫严忽然笑了,满满的嘲讽:“你说的是武惠春吧,她倒是个大美人。”
陈默皱眉,都说豪门多秘辛,看来这家也不例外,自己说话太莽撞了。
“据说你之前的上司武良是她的侄子,他家的血统可是一脉相承,只不过武良那差了点,不够聪明。”
陈默若有所觉,武良什么样他还是知道的。可他刚刚的面目那么狰狞,明显是觉得自己说的是他亲生母亲,一般这种话应该比较讨巧的啊,难道他妈是个丑八怪?
陈默端详了一下宫严,不应该啊。
宫严的心情忽然变差了,他拿起文件:“你出去,我要工作了。”
陈默默默的站起身,说错话还是赶紧溜吧。
出于补偿心理,陈默晚上做饭更加用心,精心调制了一锅鲫鱼豆腐汤,汤白肉美,一盘小炒牛肉,一盅蛋羹,鲜嫩顺滑,饭菜刚刚端上桌,肖易就来了,比掐点来的都准,见到桌上了菜,满脸惊讶:“陈默你竟然会做菜?!”
陈默白了他一眼,从买书事件起就对他没好感,但宫严的客人也不能撵,他回身又去炒了一盘虾仁油菜。肖易轻轻的潜进厨房:“我刚才去卧室,发现宫总的情绪不太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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