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以后 作者:楚云暮
Tags: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强取豪夺
曾裴第一次安抚着摸了摸曾蕾的卷发:“没有。。。没有别的女人。他是近来遇见烦心事了,说说气话,不要当真。。。”结发六年,你竟还没明白,张钧浩或者有逢场作戏,但他从来不可能对任何女人,包括你,动心。他也一直都明白,无论张钧浩看上哪一个男的,他都像一个好哥么帮他出谋划策甚至穿针引线——男人么,谁不想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但现在他才明白,这个无声无息半路出现的叶维盛,竟不仅仅是一个匆匆过客。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张钧浩竟然烧昏了头想离丨婚?!
“气话?离丨婚能当气话?”曾蕾怔了一下,曾裴微微一笑,:“你先前乱发脾气大吵大闹的时候,比这过分的话还不都是想说就说的——放心,他离不了。。。”
但张钧浩很显然下定了决心似的,回老宅和自己的父母说了这事,张母本就是巴不得快点和大小姐分了好再找个听话乖巧的早抱孙子,哪里知道儿子的心思,一个劲地还问是不是已经有人选了,张钧浩只能打哈哈敷衍过去。倒是已经退休的张父放下高尔夫球杆,摇摇头说:“会为了外面的女人和曾家决裂是很不明智的事。你年纪也不小了,做事该有个分寸。”
如果说开始还有些因为冲动但是深思熟虑至今,张钧浩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父亲:“就是有分寸,所以这次,我铁了心了。”张母爱子心切,忙维护道:“不管怎么样,曾蕾实在不适合做儿媳妇,哪有不生孩子就挂着花钱玩乐,几百年不着家,见到婆婆从来用鼻孔看人的?!”见父母为着这事要口角了,张钧浩忙把话岔开,才就此掩过,田姨适时地送上三盅糖水,看都没看张钧浩一眼,张钧浩倒是一点不在意,还道一声谢接了,等人走了问他妈:“陈家怎么样了?”
张母横了始作俑者一眼,倒也没多少生气的意思,只道:“还不是你闹的,打官司上法院闹地不可开交,一审不行再上诉,麻烦着呢,”
张钧浩有些讶异,他以为陈家早该洗洗蹲进去了,除非他请了个好律师,但他早山穷水尽的了,哪有闲钱请大状?周围人只会落井下石,谁敢冒着得罪他的危险拉陈家一把?但他此刻心不在此,也就没多做理论。
开车从家里出来,张钧浩接到曾裴的电话,说寰宇在F城出了点小问题,张钧浩问要不要他亲自赶过去,曾裴说他过去处理就成,顿了顿道:“我知道你离丨婚是说真的,可你自己要想清楚,为了叶维盛,是不是真值得。走出这一步,你就永远回不了头了。”
这是第几次听见这话了?张钧浩捏了捏眉心,他不想对这个近年来唯一的朋友和最得力的属下多说什么,他知道曾裴在没有遇见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前,不可能赞同他的做法。
他离丨婚了,维盛是不是真能心无芥蒂地接受他,放下过去的一切,其实他也不知道,但他想,两个人相处,总要有人先踏出一步,六年前,是他,六年后,也该是他。
路上不算堵,半小时就到家了——张钧浩这几年一直留着当年他送给维盛却被干干净净退回来的那套房子,那里保留着每一处的家具陈设和布置,在Z城的时候他一个人宁可是呆在这里,也不常去和曾蕾结婚后一掷千金豪华装修的别墅。他刚准备把车倒进车库前忽然从侧后方窜出一个人来,正撞在引擎盖上,滚到地上。张钧浩唬了大跳,忙一踩刹车,下车去看,原本伏在地上的人见状忙一跃而起,抱着张钧浩的胳膊,哭丧着脸喊:“浩哥!”
张钧浩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陈家,这么连番折磨打击之下,他仿佛还更胖了些,使得他的垮下的五官更显拥挤局促:“浩哥,我真错了,这次是我不该我不对我不是人,你之前既往不咎再次用我我真地很感激也很勤力做事,这您都是知道的!要不是。。。要不是那时候我妈病了,我给她治病花了一大笔钱,我也不会把心思动到公款上来。。。您再原谅我一次,我不想坐牢,我坐牢了我妈怎么办啊!”
张钧浩抽回手:“。。。怎么,这次打苦情牌了?你妈要是真有什么大病,你觉得我们家会不管不问不知道?你哪一次贪污挪用是没苦衷的?省点事吧,这些烂理由留到法院说去!”
“浩哥!”陈家鼻涕眼泪齐飞,他知道张钧浩不高抬贵手他难过这关,干脆跪下了:“我求你了!你最后给我个机会,我保证重新做人,我保证不使坏心眼,求你了!”
张钧浩干脆拿出手机叫保安,陈家还趴在地上拽着张钧浩的裤管苦苦哀求,就已被几个魁梧高大的保安强行架了出去,他被泪水糊住的小眼缝里,只能看见逐渐远离的张钧浩那眼中漠然冰冷而厌恶的目光。
维盛在家只躺了一天就复工了,虽然和张钧浩吵翻了,但是还是得继续去寰宇上班的,黄胜几乎是一见他就不带劲儿——他人长的帅,业务能力也强,在寰宇一群天残地缺的男人里简直算鹤立鸡群,与男同胞的平均质素相反,售楼部企划部的小姐们倒是个个动人,常有女同事在咖啡室里借故攀谈搭讪要电话什么的,维盛从来习惯了在外笑脸迎人,对这些女孩子都风度十足,惹地她们直夸钻石王老五,叫黄胜如何不五内具焚呕血伤肝。
他出其不意地走过去,一拍桌子:“我还以为叶经理是在办公呢,没想到在看招聘启事,嫌庙小容不下你这大菩萨啊。”维盛眼皮不抬一下,顺手关了网页,转身去忙别的去了,黄胜气地又叫:“你没听见老子说话啊!你是签了合约的,你想跳巢?告你!赔死你!”
维盛没理他,事到如今,他的确萌生走意,当初原本就是自己一时草率,虽说再回康旅不大好,但只要肯干哪里无法容身?因为无论黄胜怎么嚣张,他也懒得回一句——黄胜气闷着自己的“胜利”——平常维盛对他虽不算争锋相对,但挑衅过头了却绝不会忍气吞声,总有办法噎地他回不了口,哪有今天的隐忍。倒是周围几个同事看不下去了,泼辣点的女人开口道:“把你的流氓气收一收!还当这是你们屯儿呢?!不管这么的叶经理级别比你高,你这么着说话我看是你不想干了!”于是一片附和,说什么的都有。
黄胜面子上下不来,见维盛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牙都要咬碎了,凶狠地一瞪众人:“闭嘴!我至少还管的了你们!一个二个偷懒不干活,一加班就偷溜,等张总回来了,你们看着!”
几个女孩子噤声了,但目光对视间都是鄙夷和不以为然,直到黄胜摔门出去了,才围住维盛道:“别理他,提早进入更年期的死胖子,除了和张总打小报告还会什么!”
维盛回以一笑,他现在哪会为这点事计较,女人们七嘴八舌地转了个话题:“还是维盛好,新好男人,哪个女的嫁了你那就幸福了。我看呐,在公司里就张总能比的过你了!”
“哪啊,张总已经结婚了的,以前公司开业的时候见过他太太,美地吓人,好贵气的!结婚就是已经死会了,还怎么和人维盛比呀?”
握鼠标的手不由地轻抖一下,心尖猛然间像被针扎一般地疼,面上却还是挂着职业的没有起伏的微笑,继续听。
那天之后,张钧浩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那么多天——是不是他心中还残有一点愧疚。可那又如何,他已经下定决心,要结束这场游戏。
他既然不能从一而终,那就嘎然而止吧。
“可是张总成熟多金有魅力,哪个女人不向往呀?就算是知道人家已经有了老婆,我也愿意当他的情人。”
周围一阵笑,女孩们嘻嘻取笑着:“是情人之一吧!估计一年就只能轮你一天~”
“张总那个级别,你就自个儿发花痴吧!?还想做情妇咧~”
那女同事撅起嘴:“想想怎么不行了?说不定人就爱我这一种平凡听话型的!”
“算了吧,你都说自己平凡了,醒醒吧!”
“这世界什么不可能嘛!我又没说他要甩了他老婆和我在一起!就像一个上品的茶壶,总是不止配上一个茶杯的~”
维盛终于抬头,看着那个女同事说:“他再好,也不能只属于你一个——每一个人,都值得更好的男人一心一意地对待。”
声音低沉温和却奇异地带有笃定坚决的意味。因为他够好够名贵,所以就能像茶壶一样配上好多茶杯?这是什么逻辑!他只怕终其一生不能理解无法赞同。他高高在上,他就得予取予求,这样不平等的施舍一样的爱从来不是他想要的。
手机忽然响了,维盛掏出来,有点诧异罗恒会主动联系他,于是冲大家抱歉一笑,走到靠门的角落接起来,就听见对方急冲冲地道:“你知道纪莫被关进去了吗?”
“什么?”维盛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压低了声音又道,“你说什么?纪莫?被关进去?为什么?”罗恒似乎也很小心,说话又快又轻:“我一个朋友在公安局的,昨儿个才告诉我,说他。。。和一个男人在那什么的时候被扫黄的稽查队发现了,硬当是非法□□易给抓进去了。。。哎我说过多少次了,他那么下去迟早害死人。好在我那朋友知道他是我的员工才知会我一声——叶维盛,我告诉你了算是仁至义尽,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弄他出来吧。”话没说完就啪地挂了电话,维盛一怔之后才意识过来,低声骂了句娘,又这么急着撇清关系的吗?!纪莫的性子他知道,不至于如此放浪形骸,除非,除非对方是那个佟离——想到这头更痛了,他知道得尽快把纪莫弄出来,这事拖地越久越糟糕。但他无门无路无权无势一个普通的小白领,拿什么去换人?情急之下打了大楠的手机,不通;打到NANCY那,丫的下午三点了还一副要醒不醒慵懒沙哑的声音:“喂?”
“你男人呢?”维盛劈头就问,NANCY没反应过来,还乐呵呵地说:“在我身边呀~”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音夹着NANCY的低笑,维盛听出来那不是大楠的声音,于是急了:“我说的是大楠,我挂他电话挂不通!”NANCY似乎清醒了一点:“他前天去外地了,据说他爸爸要狠狠管教他咯~怎么,找他有急事?啊~”似乎不满地打了身边的人一记,清脆却亲昵。
维盛听着电话里的他又开始连笑带喘,皱了皱眉,也不想与他多说,便挂了电话,开始往外冲。
曾裴放下电话,他懒得再听黄胜的小报告,他是先回来F城替张钧浩主持大局的,他知道这一次张钧浩是铁了心地要离,居然是为了那么一个男人——叶维盛。。。刚才黄胜的废话里倒是透露出个重要信息“公安局”。。。叶维盛矿工赶去公安局,肯定不会是找朋友喝茶那么简单吧。于是拿起电话,迅速拨了个号:“。。。梁队长?我曾裴啊。。。诶,对,是有事儿想问问您。。。”
说实话,维盛这辈子还没进过公安局,人又急地热锅似地蚂蚁一样,好不容易找到管事儿的地方,刚把事一说,坐办公桌前的几个公安就啧啧啧地笑起来。一个在电脑前面紧张斗地主的中年公安还不忘百忙之中插一句高论:“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保了,兔子就是跑地快哪。”
维盛只觉得头皮发麻,不是怕,气的,但他此刻什么脾气也不能有,依旧是带着点低三下四地赔笑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么。。。我那个朋友绝对是个正经人,可能出了什么误会,各位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能通融。。。”说来说去不过时要钱,就算赔进全副身家,他也要纪莫平安无事!
众人互看一眼,一个年轻点的站起来,抽出一个表格甩在他面前:“想来保人?先把这些资料填了,姓名,年龄,工作,和在押人什么关系,都给我先写清楚了。”
维盛被这个绝不可能出现的公事公办的语气给震惊了一下,只得抓过纸笔开始写,他边填年轻的公安边跟着念:“叶维盛。。。寰宇。。。哟,也是大公司啊,大公司也出兔子啊?”众人又是一阵窃笑,那公安咳了一声,继续:“。。。和在押人关系是朋友?——朋友可不能保释的。。。否则还不是乱了套了。。。特别是你们。。。朋友还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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