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以后 作者:楚云暮
Tags: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强取豪夺
曾裴点头:“我知道,你小子在那道上有不少朋友,他要找个人当然黑白两道都得使力。”
黄胜搓搓手:“我就不知道浩哥为啥铁了心要找他?我听我那兄弟说,浩哥可不只撒了一条线,看那架势,把整个城市翻个底朝天也得找着他——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蠢笨如猪的人都看出张钧浩失常了,曾裴自己也下手查过他俩的过去——张钧浩是当年被逼无奈壮士断腕的时候就埋下的了心病,如今这架势,看来放手是绝无可能。“什么关系?总之不是什么好关系!”曾裴拿眼梭他一记,“你真不懂假不懂?”
黄胜打了个激灵:“不会吧。。。靠!就是玩玩也不会——”
“是那小兔子贴上撩拨地!人聪明的很,你以为都是你,一根筋通到底,被人架空了还傻乎乎的?”
黄胜想想先前共事时候的事,越发觉得那叶维盛是个狡诈奸猾的龟孙王八蛋,一咬牙:“。。。他既然闹失踪为什么不永远失踪好了?”
曾裴做出大吃一惊的模样:“你可别乱来!虽然叶维盛在F城无根无底,可做的不干净一样会惹祸上身!”
黄胜被点醒一般,顿了下,才敷衍地说:“这个自然,我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么!”一面却摩拳擦掌等不及要走了。
曾裴靠向椅背:希望叶维盛躲地够远,别被张钧浩找着,否则。。。他似乎很有些悲天悯人地叹了口气。
维盛在他本行的人缘实在不差,找朋友介绍了一个外地的相关工作并不算难。他决定走公路,和纪莫同一天走——机票火车什么的对于他来说着实危险了些。提着个行李,他在汽车站买了票,晚上的八点多的,还很有些时间,便附近闲逛——就快离开这个生活了七年多的城市,从此再无瓜葛,到那里站稳了脚跟,回家乡看看母亲,那时候张钧浩早该放弃了吧,孩子幸许都能打酱油了——尘归尘,土归土,他与他,便各安天命。
然而他忽然住了脚,瞪大眼睛。
汽车站地处闹市,附近有一个新兴的准五星酒楼,厅堂广敞料理精美,很得新人们的欢心,据说常常供不应求人满为患,这个维盛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的是,竟然在这看见了佟离。
衣冠楚楚,人模狗样,携着个美丽女子,堂前迎亲。
维盛狠狠咽了口唾沫,真他吗的。。。
他管不了,不想管了,别节外生枝就是。
但没走几步,他就慢慢地转回身,狠狠拧着眉。
他还是忍不下去——就当给自己兄弟出口气吧!
维盛走进酒店,在接待席前掏出一封红包,砸在红地耀眼的礼金册上。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哪来砸场的,一个中年妇女起身问道:“你和我们家佟离是什么关系?”
维盛勾起一抹笑,冷冷地道:“朋友,十多年过命的交情!”
“那请问。。。您的名字?”
“纪莫。”
妇女低头翻了许久,为难地:“没这个名字。。。先生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很好,一笔勾销,干干净净,这样就能消除他在你人生之中烙下的所有印记?
“我有胆来,他没胆请?”维盛冷笑,转身向婚宴走去,众人确定他是来闹场的了,忙七手八脚地拦住,外面的骚动使新郎循声看来。
“佟离!”一个石破惊天的声音传来,佟离一震,蓦然转身,只见叶维盛甩开了人群大踏步地走进来,站定后打量着眼前这对璧人,半晌才冷笑着对佟离说道:“恭喜。”
佟离一下子激动地有些惊慌失措,他以为看见维盛,那么那个人就一定也在附近,“他。。。他呢?”他甚至口吃起来。
维盛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他来不了,这是他送你的新婚礼物。”
佟离呆呆地接过,一打开,再也忍不住一阵心酸,里面是一个破旧的高达,当年这玩意还流行的时候,他兴冲冲地组装了一个,喷了漆,上面还用刀歪歪斜斜地刻着一行字,给最爱的小莫。
十几年过去了,什么东西都毁灭了,丢弃了,就只有这个还留了下来,讽刺似的。
旁边还有一张车票,佟离如遭电击:“他。。。他要走?!”
维盛没有回答:“还有我的礼物——”话音刚落,他突然一把提起佟离的领子,重重地挥拳而去,砸在他的脸上——周围哗然,有几个人已经冲了上来。
维盛站在原地,傲然看着众人,又把目光回到佟离身上:“他走了,永不回来,你安枕无忧了。”
佟离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中,他仿佛看见了小莫,还是年少时,总是浅浅地笑着喊:“阿离——”
他要走了,永远地离开他了。。。
纪莫,纪莫,我怎么会放开你的手!他突然哇地一声痛哭出声,痛到极至,他甚至只能流着泪无声地撕喊,却发不出一句声音。
众人慌了神,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维盛冷哼一声转头就走,不期然撞上一个强壮的胸膛。
“叶维盛,你还真能躲。” 一个他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维盛大吃一惊,顿时觉得肋下又是一阵生疼,他竟。。。竟还是找来了,他到底没能躲的过去!:“张钧浩。”他勉力抬头,面沉如水,“我该还的。。。那些日子都还你了,我在哪里,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张钧浩怒气勃发,多少天的焦虑和痛苦在此时一概汹涌而上,他一把拖住维盛的手强拽着往外走:“你欠我的还远远没还完!”
叶维盛也怒了,这个煞星居然还甩不掉了,用力挣扎,张钧浩虎着脸:“你想让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你到底欠我什么?”维盛气怔了,这个无赖!张钧浩沉住气,咬牙道:“你要走便走,难道不要给我个交代?维盛,我们再谈一谈,哪怕最后一次。”
维盛不自觉地迟疑了一瞬,很快被拖出酒店。
走出大门,维盛觉得自己不怕再丢脸后一使力挣开了钧浩,“要说什么这儿说!”他铁了心了要走,张钧浩说什么就让他说!
“你确定?”张钧浩打量四周的人来人往,维盛蔫了,有点崩溃地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一架半旧的商务车忽然在维盛身后停下。
张钧浩面对维盛刚开口说了句:“我——”车门猛地拉开,伸出一双手竟瞬间将维盛拉了进去!张钧浩一惊之下,直觉地也扑上前,跃进车门,想要抢下人来,只觉得后颈一疼,他吃痛地刚要回头,一个手帕已经迅雷不如掩耳地盖住他的口鼻——
张钧浩怒了简直,这么几十年还没人敢这么对他!
然而天旋地转间,这也成了他最后的一个念头。
黄胜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曾裴摘下眼镜:“坐。看你这样儿!出什么事了?”
“曾哥!”黄胜急地不行,一头一脸的油汗顺着肥肉褶子往外喷,“出事了!”
“好好地会出什么事?”曾裴不以为然地一笑。黄胜急了,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开口,许久才憋出一口气:“我,我找人想。。。想给叶维盛一个教训。。。让他滚地远远的。。。”
曾裴吃惊地:“你这个疯子!这犯法的!”
黄胜哭丧着脸,“我这次找去的都我过命的兄弟,想着都蒙着脸出不了什么事,可可可没想到浩哥那时候也在,为了不露馅,只能,只能一起迷晕了——”
曾裴痛心疾首:“你,你简直是——那赶紧放人啊!”
“曾哥!”黄胜真要哭了,“我那些兄弟们在回来的路上被人截了!两个人都被带走了!回来的几个人各个挂彩!这事要闹大了!”
曾裴跌坐在椅子上,拍拍自己脑门,一个劲儿地道“你这个,你这个。。。”黄胜拉拉他的袖子,“我只想吓吓姓叶的,让他滚地远远的,这事儿一看就知道是道上专业的人做的,浩哥。。。浩哥会出事吗?要不要,报警??我。。。那些公安会不会查到我身上?”
“慌什么!”曾裴醒过神,沉痛地道,“你既然还知道怕,就给我别瞎捣乱,我也托朋友问问,到底是浩哥得罪了哪一位道上的朋友——这事闹这么大,你给我安分些,这些天别乱跑,否则你那些事对景儿了就准备洗洗进去坐牢吧!”
连骗带吓把黄胜噎地面无人色,曾裴才最终让他出去,自己低下头,重新戴上眼镜,遮住了眼眸间一星寒光。
他冷笑,那头猪至少说对了一个,就算有人要查,要抓,查地也只会是物证俱全素行不良的黄胜,谁能查地到他身上?
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胜,你不过是个挡箭用的弃子,有事没事,什么下场,与我何干?
他拉开抽屉拿出另一部手机,只按了一个键就接通了:“你们找的人,事儿办的挺利索么!”
对方半晌才应:“那要多亏你提供的线索。”
曾裴一笑即收,“陈家,我不要和你废话,叫程明来接电话!”
维盛在摇摇晃晃中睁眼,迷迷瞪瞪地看见近在咫尺的张钧浩,直觉地张嘴要骂,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他嘴上贴着张特质的胶布,别说说话了,连哼哼声都如蚊子叫一般,四下昏暗极了,只有身下偶尔的颠簸才让人察觉是在车途之中,他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操,拍戏啊?!绑架?!
张钧浩醒地比他早,脸色倒还如常,一样说不了话,只是以眼神示意叶维盛安静些。他们手脚尽缚,两条大虾似地被蜷缩挤压在角落,叶维盛一介屁民,绑架当然不会是冲着他来,他登时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是倒了血霉了沾上张钧浩就没好事。
张钧浩暗中动了动手腕,绳子有花招,但不算难解,他一面努力想解开绳子,一面看维盛在对面龇牙咧嘴,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心里倒并不是很害怕的。
张钧浩家大业大,其实对这些事不是没有防备,但他完全没想到会有人光天化日之下,那么明目张胆地绑架——这些强梁要不是极其没脑就是极其势大,完全肆无忌惮了。从他们绑架的手法方式来看,应该是前者,既然是没脑没用瞎大胆的,那就不过是求财,他现在穷的也只剩下钱了。
叶维盛本来想走,如今走不了,还得这么狼狈地和他栓一处,他甚至有些高兴的意思,等自己的手腕上的束缚松泛些了,抽出手撕开自己嘴上胶布,在黑漆漆的车厢里对维盛耳语道:“这下你走不了了。”叶维盛忍不住呜呜地开骂,疯子啊!这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年纪都长到狗身上去了,越老越幼稚!张钧浩不去撕维盛的胶布,正色道:“这次是我连累你了,对不住了,待会你可别再瞎犟,他们求财而已,给他们就是。”维盛愤恨地乱飞眼刃,张钧浩黑灯瞎火看不真切,依旧道:“要是给绑一次,你能这么安静地听我说话倒挺好的。”他们紧挨在一处,张钧浩鼻端尽是维盛发间清爽的肥皂香,他深吸一口气,满打算再深情剖白一番,忽然觉得车身一震,而后,停止不动了。
张钧浩知道这是到了,立即把胶带贴回去,飞快地将绳子绕回手腕,刚刚背靠墙躺好,车后门开了,天光刺进车内,让俩人情不自禁地眯起眼。
出事的时候大概是傍晚6点多,现在起码已经过了12个小时,如果这车开了十几小时,这得到哪个地界了?张钧浩来不及细想,已经跳上两个壮汉,利索地割断脚间绳索拎起两人的衣领就往外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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