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滚远点 作者：苏九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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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王景珅吧？男人重情重义，是好，你叔叔也不是迂腐守旧的，我是支持你们的。可不说这公司的争夺动辄上千万甚至上亿，就是你把这事闹大了，万一惊动你父母，你们老沈家就你一个独苗，可不期望你娶个好女孩延续香火的？他们会怎么看王家大少，怎么对付他？”
沈灼轮廓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姜成庆，那神情像是看一出戏，末了赏脸地笑了笑，却不知道是赞同的笑，还是好笑的笑。
“阿灼，听叔叔一句劝。远程是比不过世荣，但是大家硬碰硬，世荣也不可能毫发无伤。能够赚钱的饼是有限的，我们窝里反耗光了资金，反倒让那些原本不如我们的对手后来居上，你说这值得吗？”
沈灼眼帘半阖，似乎是在认真思考。
姜成庆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半刻的轻松。
沈灼松口道：“好啊，世荣得手的国茂股权，不是不能转给你。”
姜成庆先是一喜，然后又警戒起来，沈灼话里转折太过明显，姜成庆表面却是热切道：“好侄子，我就知道你可比我们家两个臭小子理智得多。哎，老沈有你这么个能干的儿子，可真是老沈家几辈子修来的。你放心，我到时候肯定押着姜远那臭小子给你和王大少道歉！”
沈灼说：“我的第一个条件，我可以转让出国茂的16%股权，如果远程能收入这些股权，在振兴科技就能实现绝对控股。但是，世荣是以去年振兴市盈率48倍的估值入手国茂的持股，如果再次转手，算入世荣在这件事中投入的人力，如果低于市盈率50倍的估价，我是不会出手的。”
姜成庆面容抽搐，恨得几乎咬碎一口牙。沈灼在他看来实在是狮子大开口，股权在他手上估计还没捂热，价值就翻了一个大跟头。
沈灼悠然笑道：“当然，你也可以不同意，那世荣集团就代替远程集团成为振兴科技的第一大股东，抑或转给第其他股东或者第三方，那时候就是价高者得，最后落入谁手中，就不是我会考虑的事了。”
这几乎是□裸的威胁，振兴科技是远程集团重要的子公司之一，上市后价值更为可观，如果16%股权落到对手公司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姜成庆咬牙道：“好！我同意！”
“第二个条件，”沈灼慢慢地拖长尾音，满意地看着姜成庆怒火中烧，却又不得不隐忍的扭曲表情，“姜远是你的儿子，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他是被魏扬蒙蔽，还是自己动了念头对王景珅下手。我的第二个条件就是在警察查案期间，包括之后所有司法程序中，姜家不再插手包庇姜远。”
姜成庆的表情已经十分勉强，甚至可以用狰狞来形容，“阿灼，你这事就做的不地道了。你再喜欢王景珅，你能娶他回家？他能帮你传宗接代，沈家能接受他？你现在喜欢他，但将来？我是男人我还不知道？你不可能喜欢他一辈子！可是姜远是我儿子！一辈子都是我亲儿子，是你从小到大的玩伴，沈灼，你胡闹到现在我都忍了，可是你现在是他妈要把我儿子送进监狱？！”
沈灼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姜叔真是爱说笑，姜远是你谁，似乎和我没有关系。但王景珅却是我另一半，他儿子也就是我儿子。只能你儿子欺负我爱人和我儿子，不准我送你儿子进监狱？我看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姜叔，你今天也累了，不如回去好好考虑，是接受我的要求，让一个不成器、整日惹事生非的儿子蹲几年监狱受些教训，还是让振兴易主，远程集团多年心血付诸东流。”
姜成庆阴森森地盯着沈灼，“世荣的股东们就允许你为了一己之私把整个公司拖下水？”
沈灼站起身，理了理西装，几乎傲慢道：“不巧得很，世荣的确是我的一言堂，就不知道远程集团是不是也万众同心，愿意倾力保你那个荒唐儿子。”
“……”
沈灼走出会议室，光亮的玻璃墙上映出他步履稳健的身影，沈灼转过拐角，在苏惠的陪同下等待下楼的电梯。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了，沈灼对苏惠说：“我的钢笔落在会议室了，你帮我取回来，我在车上等你。”
“好。”苏惠转身就走了。
沈灼进到电梯，对门外踟蹰站着的姜高挑眉道：“怎么，不敢进来？”
姜高吐出一口气，跨进电梯里。
电梯门阖上，内部狭窄的空间气氛顿时变了。
姜高问：“怎么样？”
沈灼看着显示板上不断下跳的数字，“接下去就看你的了。”
姜高笑了起来，“如果我是王景珅，肯定嫁给你得了。”
沈灼道：“谁都不能替代他做决定，包括你。”
姜高噎了一下，想了想，又摇头，“不过你能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让我吃惊了。以我对你的了解，我也以为姜远的肆无忌惮是有道理的。你身为公司高层，一定以公司利益为重，绝对不会牵涉私人感情。而我父亲，”姜高嗤了一声，“如果不损害他的实际利益，他也一定会想办法保住他那个废物儿子。”
沈灼拍拍姜高的肩膀，“如果你能说动姜成庆，你的生活就能清静好几年，当初姜远逼走许向东的债，也算得到偿还。”
姜高摇头，苦涩道：“就算姜远坐牢，向东也找不回来了。”
沈灼安慰地拍了拍他背，率先跨出了电梯。
王景珅敲了敲门，“总经理，您找我。”
王固科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片刻后才抬起头，“锦江庭和世荣度假村合作计划跟进得怎么样了？”
王景珅规规矩矩回答道：“明天我和Ryan去T市出差，合作细节会和临江国际度假村开发有限公司的相关负责人直接确认，如果进行顺利，在T市我们就能草拟合同，然后委托律师修订。”
王固科点头，“如果有什么问题就联系我。”
“好。”
王固科从文件夹里取出两张资料，“这是市场部让我签字的文件，你顺便带回去。”
“嗯。”王景珅起身准备离开。
王固科忽然说：“你出差这几天，王恭奇送回家里，免得别人误以为我王家苛待孩子。”
☆、第95章 一个严峻的考验
王景珅笑笑,“没事,有张姨照顾。王家别墅在郊区,奇奇上下学不方便,谢谢您的好意。”
王景珅带上总经理办公室的门，靠着门板呼出一口气。
Lina侧目道：“你没事吧？不会是挨骂了吧？”
王景珅耸肩，“总经理表情百年如一日，你放心进去好了。”
Lina想了想,还确实是这样，就笑了。
王景珅心里一直惦记着王景冉的事，几次欲言又止,始终没有对王固科提出来,因为觉得没什么意义。
即使和王固科说,他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女儿做什么。
周六王景珅例行一般带王恭奇回王家吃晚餐，王景珅让王恭奇去房间休息，他在露台上抽烟，见到王景辉的车开进地下车库，就在楼梯上逮着人。
王景辉意外地看了王景珅一眼，松了松领带后，假装不在意地问：“什么事？”
“去你房里，我们谈一谈。”
在王固科严厉管束下，王景辉卧室陈设十分简单，有些物件甚至是王景珅还没离开王家的时候给他添置的。
王景辉跟在王景珅身后，有点手忙脚乱，刚想招呼王景珅坐下，王景珅转身开门见山说：“你知道小冉要订婚的事吗？”
王景辉的表情有点古怪，脱下西装外套甩在沙发上，板着脸说：“我知道。”
王景珅克制着口气：“那你知道她的订婚对象是谁吗？”
“王景珅！就算我和王景冉再怎么看对方讨厌，我和她到底都姓王，你觉得我有这么无知吗？！”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阻止她？”
“你第一天认识她？你以为谁都能阻止她？哦，不对，她确实喜欢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小时候就是这样，每次她一哭，你们总以为是我不好，是我欺负她！现在长大了，她依然故我，当然如果不是这样，你们一个两个怎么会都护着她，那些男人又怎么会都被她迷住？！”
“王景辉！！她是你妹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就是这么一直看待小冉的？你到现在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在公司掌权，你有王固科看重，你还想要什么？如果你和王固科能好好照顾小冉，哪怕只是一点点，她会选择张威那个人渣？！”
王景辉表情焦躁，像困兽一样在原地转了两圈，挥拳咆哮道：“我不对，又成了我不对！那谁体谅我？公司掌权？爸爸看重？那你知道我承受多大压力，为了保住这一切我有多辛苦吗？而你却只看得到王景冉？！她因为我们对她不好才选择张威？王景珅，你别天真了！她是因为觊觎张家的财产主动去招惹他的！她那叫贪慕虚荣，野心十足，她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白莲花！”
“王景珅，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王景珅一把攥住王景辉的领子把他摁到沙发上，背光的阴影加重他脸上的棱角，那瞬间的表情几乎可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
王景辉一时也被吓住了，以为下一秒王景珅的拳头就会朝自己挥过来。
然而仿佛凝固一般的两分钟后，王景珅松开王景辉，甚至已经恢复平静，他笑了笑，只是带着几分自嘲，“王景辉，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做的最不清醒的事就是把你当亲弟弟看，照顾你，疼你。你他妈和王固科有什么区别？都只关心自己，不把别人当人看。”
王景辉面无血色，紧紧抿住嘴唇，忽然扑过去拉住要走的王景珅，“哥……”
“别，可别这么叫我，我受不起。”王景珅用力拧开了王景辉的手。
沈灼原本是想送王景珅去机场的，但被王景珅狠狠嫌弃了，“你能不这么唧唧歪歪吗？我不过去T市出差，拜访的还是你们世荣的子公司，你能爷们点在家看孩子吗？”
沈灼：“……”
张姨噗嗤笑了，“阿灼这不是好意吗？”
王景珅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听你张奶奶的话，不许撒娇……特别是对你爹地！如果我回家知道你不乖，看我不揍你屁股。”
王恭奇眼明手快地捂住自己的小屁屁，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欢快地眨啊眨的：“爸爸，我很听话的。”
王景珅这才满意，拎着简单的行李包出门了。
张姨笑容和蔼道：“奇奇，奶奶该送你去学校了。”
刚才还表示很听话安分的小朋友拉住沈灼的手，“爹地，我今天能不上学，和爹地在一起吗？爹地上班，我也想一起上班。”
沈灼看了儿子半晌，“你刚刚答应你爸爸什么来的？”
王恭奇表情清澈无辜，没有压力的和沈灼对视，然后软绵绵地扑进他爹地的怀里磨蹭撒娇，“可是我想去，爸爸在的话肯定不答应。今天我想和爹地在一起。”
“……”
老婆和儿子哪个更重要，这是当今社会对当家男人一个严峻的考验。
最后在王恭奇软萌持久的攻势和张姨因为看好沈灼和王景珅而默许王恭奇对沈灼的亲近下……
沈灼还是背着王景珅，带着儿子翘课了。
沈灼带儿子第一天。
9：30AM
由于迟了半个小时进公司，而且沈灼乘坐的是专用电梯，并没有很多人有机会为沈灼忽然蹦出个八岁大的儿子感到震惊。
除了总经办的苏惠等人。
“总裁，早。”苏惠身为世荣集团的资深秘书，外观漂亮，陪同沈灼外出不给世荣掉价是必须的。做事也聪明伶俐。沈灼到公司之前已经为他料理了一切——给总裁办公室开窗通风、监督清洁人员打扫卫生、准备总经办专用的浮雕骨瓷茶具，就等沈灼到办公室后为他泡一壶他最近喜欢的法式伯爵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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