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别后遥山隐隐 作者:云何吁(下)
Tags: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怅然若失
众人再一次哈哈大笑。老头不好意思地回答:“哎呀,我以为这个没有用呢!”
赫连意把护理记录摘下来,卷一卷揣进自己的口袋,打趣道:“这首诗我收藏了,回去裱上框挂在办公室里,时刻提醒自己!”
大爷受宠若惊,瞪大眼睛,泪汪汪的甚是感动。
我一直以为赫连意只是怕老人家上火,便谎称要把打油诗装裱起来。没想到,过了几天我再到赫连意办公室时,以往挂有钟表的地方,真的被一副尺寸不大的装裱精致的打油诗取代!
我哼笑一声,暗想着赫连意把它挂上去时幸福满满的表情。哎,这个人就是这样,容易被感动,更懂得如何珍惜感动。
作者有话要说:
☆、愿赌服输,意惹情牵
某日夜深,我趴在写字台上顺手有意无意地往鱼缸里洒着鱼食,看着赫连意给思姝讲题,心思全在他那张柔和温润的侧脸上,若不是思姝在场,我说不定就上去啃两口了。最近他对我狠了点,下课时要马不停蹄赶到医院给他帮忙,没有手术就呆在病房管病人。回家也不能休息,每晚要把厚厚一本《心脏病学》啃掉二十页!不到零点不能睡觉!
不过话说回来,这都是我咎由自取,原因是我找到了一个解决生理问题的好方法,关键是这个方法太奏效,赫连意吃不消,便恼羞成怒,一气之下给我下了禁令。
是这样的,中秋佳节当晚,彩云初散,皓月当空。赫连意带回来几瓶桂花小酒,合着肥嫩的小螃蟹,我们三口人有说有笑,直至目酣神醉。赫连意在思姝央求下即兴弹奏了一首《城里的月光》,我望着他那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的风姿,迷醉在他的指下。
曲毕,思姝迷上了钢琴,苦苦央求赫连意教她如何才能演奏。我拍了一下小妮子的头,笑话道:“就你,得了吧!智商都不够用呢!”
思姝撅着嘴,跟赫连意撒娇:“爸爸,小唐哥老是这样欺负我啊!”
赫连意哑然失笑,温柔地看着思姝红扑扑的脸蛋,说道:“爸爸替你教训他!”
“喂~~是你自己太笨,”我扔了一颗花生米进嘴,撇撇嘴,“先把功课做好,再想其他吧!”
“这话对你自己说才是,”赫连意举起酒杯,抬眼暗示我,“某些人的智商也不怎么样啊!”
“老师真是小看人!” 我瞪大眼睛,颇为不服,“不如我们来比一比,究竟谁的智商高。”
赫连意啜饮小酒,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冷笑一声:“不要后悔啊!”
“那好,倘若我赢了,就要奖励!”我昂头挺胸,“如果老师赢了,随你怎么惩罚!”
赫连意摇头苦笑:“好好好…你说吧,你要比什么?”
“据说琴棋书画,老师无一不通。但是我只懂象棋,只好和老师一比棋艺高下喽!”
“哈哈~~”赫连意突然仰头大笑,“说什么比试,四样当中你只会一样,不用比就输给我了啊~”
“比不比吧,不比就当你认输!”我凝视着这个把我当做小孩子耍脾气的人。
“思姝,把棋盘取来,看爸爸怎么教训他!”
为了挣回名声,更为了自己的“X福”,我算是绞尽脑汁,一丝不苟,上来给轻敌的赫连意一个下马威,吃了他的“老马”。
“哎呦,行啊!”赫连意不可思议,“有两下子啊~”
对弈半小时,我渐渐看出了赫连意的棋术,着实不怎么样。只见他每出一步都要思考上大半天,刚开始还能说说笑笑,到后来渐渐偃旗息鼓,面色凝重,愁眉苦脸。
“不行,不行,不这么走了!”见我要吃他的“大炮”,他突然按住我的手,叫嚷起来。
“老师真是的,哪有悔棋这说!”
“比赛开始也没说不能悔棋啊!”赫连意厉声厉气,按住我的手不放,“我还没想好呢,你走那么快干嘛!”
思姝在旁边观战,虽然她不懂棋,但她会看人的脸色,只听她连连苦叹:“唉~老爸,你行不行啊?!”
“思姝别急,”赫连意举起一子,扬着手思索,“别急…”
“将军!”见他慢慢落子,我啪得一声拉“车”上前。
“啊!”赫连意大惊失色,眨眨眼难以置信,“哪里就将军了?!”
“哼哼~~~老师服输吧!”我得意洋洋地看看他焦急的脸,又看看思姝失望的神色,站起身伸伸懒腰,“收拾收拾睡觉觉喽!!!”
我兴冲冲地走进浴室洗澡,等洗出来见到赫连意还愣在棋盘旁边喃喃自语:“我先走的这步,之后…”
我靠近他,趁他不备一把抱起他:“胜败已定,老师何必纠结于此,履行诺言才是正事!”
赫连意在我怀里气急败坏地挣扎:“放开我!你分明是在使诈!”
“哎呀老师,愿赌服输嘛!”我的脸被他推歪到肩膀,乌鲁乌鲁地说,“老师的智商也有不如人的时候,不如运动运动充充电!”
“混蛋!”他被我丢在床上,坐起来要逃,“贪得无厌!昨晚不才做过!我不做!”
我扑上去,按住他挣动的身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老师不能说话不算数!”
“啊!!!”
一室旖旎…
此后的日子,总会看到某个人闲暇下来时便捧着棋谱认真研究,有时自认为自己棋艺大长,便涨红脸到我面前,小声说:“今天来一局!”往往也总是那样,他气急败坏,我捧肉而归。
“嘿嘿~~”回想每次赫连意败在我手下,我便窃喜不已。
“啪”,一本大书毫不留情地砸在我头上。
“你不好好看书,傻笑什么!”赫连意眉头紧促,一脸严肃。
我抬头愣怔怔地看看他,还有他身后偷笑的思姝,揉揉脑袋,闷声闷气地说:“我今天可是帮孙大夫收了四个病人,晚上九点才下课,赶回来你又让我看书…”
见我委屈得不行,赫连意叹息一声,起身往外走去,边走边喊:“大家都累了,那今天到此为止,休息吧!”
“耶!”思姝一跃而起,偷拍我脑袋一下,奚落着:“傻笑什么呢唐哥!”说完她笑嘻嘻地溜出书房。我便追杀过去,把那没大没小的丫头按在被窝里痛揍一顿。
正闹得不可开交,只听赫连意一声大吼:“谁给我的鱼喂了这么多食?!!!”
“不好!”我放下思姝,赶快逃进浴室,躲着赫连意不敢出来。要知道,那一缸子“红绿灯”是他的心肝宝贝,撑死它们的话,那我就是罪大恶极。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转眼到了深秋,落叶凋零,北风袭袭。赫连意每天病房与实验室两头忙,他关于冠心病与糖尿病结合研究中,对于大鼠模型的培育已经到了一定阶段。窦院是内分泌专家,这项实验她也参与其中。我与金皙也自然而然投入进去。
何兮是实验室常驻负责人,每天负责养耗子,记录数据。我与金皙在她的指导下,对大鼠的各个器官进行剥离,储藏。又对细胞进行分化,观察各个形态下离子通道的异常。
赫连意有时把我们聚在一起,集中讨论实验的瓶颈问题,也会抽时间给我们讲解科研试验的技巧与方法。
某天讨论会议上,我们正聚精会神地听着赫连意讲解AGEs/ABCG1通路对糖尿病小鼠动脉粥样硬化的调控机制,一个奶油小生便闯了进来。
赫连意停下书写动作,不明所以地看向门口,问道:“小同学,你找谁啊?”
小男生羞赧地低下头,小声问道:“我想找赫连意老师…”
我们看向他,都感到这娃娃太唐突了。赫连意却笑笑,温和地说道:“我就是,不过得等我把课讲完。这样吧,有什么事,你下午去办公室找我。”
小男生对他深深鞠了一躬:“好的!”
我看着那小子远去的背影,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以至于下半节讲解全都顺着我的耳朵溜了出去。
下午三点钟,赫连意安顿好患者,正准备看手里的标书,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我刚灌进嘴里的水还没下咽,便跑过去开门,一看是他,差点把水喷出来。
“赫连老师,打扰您了。”小生一鞠躬。
赫连意放下资料,伸手示意:“坐下说话。小唐,给这位同学倒杯水。”
“不用不用,老师客气了。”小生二鞠躬。
赫连意呵呵笑了两声,挥挥手说:“坐吧坐吧!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我把水杯递给他,他讪讪地接过,小心翼翼地说:“我想报老师的研究生!”
“我草!”我暗骂一声,瞪着这小子,恨不得把他赶出去。
“这样啊~”赫连意瞟了我一眼,见我横眉冷对,便低下头做思索状。
“请老师一定要收下我!”小生三鞠躬。
“你是哪所学校的?”赫连意眉目含笑,柔声询问,“哪里的家?”
“咳~”我大声一咳。赫连意皱眉蹙额地瞪了我一眼。
“我…我是医大的,我叫「郝晓」,今年23岁…我…我是江苏人…”
“咳~”我及时打断这小子的自我推销。
“小唐,你去把3床ECT报告给我拿来。”赫连意冲我嚷嚷。
想把我支开。哼~没门!“不行啊,老师。我突然间头好晕!”
他又瞪了我一眼,继而转向小生:“果然好小,才23岁。”
“我上学早,所以岁数小。”小生赧颜一笑,“我对心脏很感兴趣,也知道老师科学严谨,所以非常希望老师收我为徒!”
赫连意站起身,拍了拍小生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先准备考试,如果通过了再来找我吧!”
小生喜笑颜开,兴奋地说:“真的吗?!老师的意思是?!”
“考试要紧,不要分心。”
小生再拜:“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赫连意抚摸了一下小生的头发,把他送出办公室:“祝你成功!”
送走小生,赫连意见我闷闷不乐,便过来哄我:“怎么,吃醋了?!”
“没有。”
“那你板着脸做什么?!耍帅?!”
“…”
“实验室很缺人…”
“那又怎样?科里有的是大夫!”
“胡闹!科里的大夫现在都忙不过来,小白又不在,就算他回来,我也打算派他去阜外进修。”
“反正不能收!”
“你…简直无理取闹!任性!”
“对!我就是任性!”
“不可理喻…”
“管你怎么说…”
“唉…”
过了几天,郝晓同学又来了。当时赫连意在查房,我们一干人里三圈外三圈地围拢着他,认真听他的剖析与建议。查到一位心衰患者时,赫连意提了个问题:“鉴别右心衰竭与肝硬化最有意义的指标是什么?小唐,你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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