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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不过夕阳蓝 作者:莫里/弃妇A/coralshadow/搠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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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欢喜冤家 天作之和

 
 最美不过夕阳蓝
  作者:弃妇A
 
  1 情非得已
 
  陈教授是美国回来的高级知识分子,今年六十多岁,身子骨硬朗的很。他搞艺术搞了一辈子,在艺术圈里也是算得上号的前辈,不过后来年纪大了便不再搞什么大活动了。
  几年前中国的A大学想要聘他去学校任教,讲讲艺术史之类的课程,工资挺高,还包医疗包三险有房子分,陈教授想想挺合适,便答应了下来。而且他自从六十年代到了美国后,就没怎么再回到中国过,可是人老了,还是思念故土啊。于是从五年前开始,陈教授就开始在A大讲课,除了年年暑假回躺美国陪孙孙之外,其余时候都在中国呆着,就连六十岁的生日都是儿子特地飞到中国与他庆祝的。
  转眼又是一年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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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星期的周末,陈教授都要通过MSN的网络摄像头和远在美国的儿子孙子见面。陈教授的孙子才四岁多,机灵的很,非常惹人疼爱,不过孙子太小还不懂事,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的陈教授显然没有电视里放映的海绵宝宝好看。于是很快的,孙子的小嫩脸就换成了儿子那棱角分明的脸孔。
  “小桥,做完工作了?”陈教授冲着电脑屏幕笑眯眯,那叫一个和蔼可亲又温馨。
  陈教授的儿子叫陈谢桥,名字听着挺文艺,是嘛,晏几道的“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多浪漫多梦幻啊,可是架不住陈教授张口闭口“小桥”“小桥”的叫,再怎么浪漫再怎么梦幻都该走样了。
  陈谢桥这么一个三十出头的成年男人,被这几声“小桥”叫的都快没了脾气——小时候叫几声就算了,这都多大了还叫着小名,尤其是这“小桥”音似“小乔”,不知道的人都以为陈教授生了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后来才晓得是个一米八几的帅气小伙子。
  不过陈谢桥虽然有些反感陈教授这么叫自己,可是从来也没有当面提出过任何异议来。陈教授的妻子姓谢,早在生陈谢桥时就难产去世了,陈教授为此伤心了许久,连孩子的名字中都带着妻子的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陈谢桥也不是傻子,他懂事的时候就知道挂在墙上的是他妈了,所以也不会拿名字这事儿刺激陈教授,再说都叫了三十多年了,那就继续叫下去呗。
  陈谢桥直接忽略掉陈教授的那声招呼,例行公事的汇报:“爸,我在这边挺好的,工作虽然忙但是能应付,小豪也不闹。”他话锋一转:“您在那边一个人,一定要注意身体,您年纪不小了,又不缺那点钱,还是回来这边和我们过吧。”
  陈谢桥生在美国长在美国,从小接受的美国移民文化大大多于中国的传统文化,所以并不是很能理解陈教授对故土的眷恋,再加上他真的很关系老父亲,所以往往十句话中有三句半是要他回来的。
  陈教授对着屏幕特不屑的摆摆手:“小桥,我在这边呆着挺好,你没发现自从我回了这边,和年轻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变得有活力多了吗?”
  “……那个叫什么‘单一’的学生转学走了?”
  “……实际上他除了老把我气出胃病以外,还是挺好的一个孩子。”陈教授嗫嚅道。
  陈谢桥叹口气,伸手揉揉额头:“我知道您教艺术的,肯定什么学生都会碰上,况且学艺术的本身就带着那股疯狂劲——可是您年岁不小了,禁不起折腾,还是找个能陪着您溜溜弯儿、听听曲儿、谈谈共同话题的同龄人比较好。”——除了劝陈教授回来,陈谢桥的第二大兴趣爱好就是忽悠老爸来个“夕阳红”、“第二春”。
  陈教授也知道儿子是好心,可是这事儿得看缘分,再说了,他都单身三十多年了,早就习惯一个人过日子了。他打断儿子的话:“小桥……”
  “您别老‘小乔’‘小乔’的,”陈谢桥道:“您赶快在那边找个‘大乔’才是正道。——我不介意三十多岁才有妈,所以您就放心大胆的踅摸老伴儿去吧!”
  陈教授呵呵笑着:“‘大乔’?我这年纪可不敢找什么‘大乔’,能有个‘老乔’就很不错了……”
  “说不定您明天出门就能撞上个‘老乔’呢。”陈谢桥也跟着笑起来。
  陈教授情非得已的打着哈哈:“呵,这事儿谁知道呢。”
  ——是啊,这种事谁知道呢。
 
  2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
 
  吴大爷生于1950年,长在唐山农村,小的时候也没个名字,直到他父母带着七岁的他跑去南方务工前,为了上户口才取了个大名——吴大桥。因为那年刚好是武汉长江大桥①通车,这事儿可是举国欢庆啊,他父母也跟着一起欢庆,欢庆着欢庆着,就给吴大爷欢庆出这么一个名字。
  虽然这名字透着股怪异,但是相比起在56年上户口、从而取名叫吴汽车②的哥哥来说,吴大桥这名还能在接受范围内。
  (PS:①1957年,我国第一座跨长江大桥——武汉长江大桥建成通车。②1956年,我国第一辆自主研发的‘解放’牌汽车在长春第一汽车厂下线。此两项皆在‘一五’期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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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是哪个人说过,世界上每个老人都是一本书(要不然就是一出戏),总之意思就是说每个老人的一生都特有看头,听着就跟一本YY小说似得。这话说的多有道理啊,不用等老了,小弃现在就知道自己这辈子绝对是本书,还是本耽美,类型是爆笑小白文,可是就是不知道能连载多长时间。
  言归正传,吴大爷这辈子也是一本书,而且还是前后文笔差特多的那种,猛地一看就跟俩人写的似得。
  他七岁时跟着父母哥哥到了南方务工,刚开始年纪小,只能零散的做些小活儿,到了十一二岁的时候,他父母给他在当地的一家富户那里找了个种花的活计,跟着人家手底下做学徒、打下手,一个月也是能拿到一两块钱。
  那富户姓谢,以前上海那边的资本家,后来54年公私合营①那会儿,交了自家的公司后就搬到南方的乡下,找了个环境不错的地方建了个小别墅,盖起了围墙圈了块花园出来。那时的吴大桥小朋友就跟着师傅修修草坪剪剪花,总之过的还是蛮不错的。
  ——到这儿为止,是淡黄色的历史剧。
  谢家有个千金,长的漂亮不说,人也是一顶一的温柔漂亮,这让从来没体会过“女性美”的吴大桥第一次明白了啥叫女人,看那如云的长发、看那精致的妆容、看那各种各样的漂亮裙子、看那大大的胸和细细的腰……怎么就和自己的母亲那么不同呢?
  吴大桥不明白,为什么谢千金这么漂亮这么优雅,为什么她能坐在美丽的花园里看书喝茶?为什么自己的母亲就只能有白白的发、深深的皱纹,成日只能穿着粗布的衣服,会用粗糙的像砂纸一样的大手拧他的耳朵,问他跑到哪里野去了。
  吴大桥不知道原因,于是他便在能看到谢千金的时候仔仔细细的看她、在看不见谢千金的时候认认真真的想她,他看啊想啊,从他的十一岁一直看到十五岁,从她的十六岁一直到她的十九岁。
  他师傅训他:“小小年纪不学好,想哪个女人不好,那谢小姐是你能想的吗?就算你想她,你也别老盯着人家胸口看啊!”
  十五岁的吴大桥眨眨眼,心里满是委屈——他曾看过他母亲给他的小妹妹喂奶,母亲的‘妈妈’(土话中乳房的意思)干瘪下垂,小妹妹叼着母亲的奶 头(土话的乳 头)喝不上几口就没了东西,只能靠哭来发泄不满——他只是很纯洁的在想,若是用谢千金的‘妈妈’喂奶,那孩子绝对不会饿,说不定还要撑的够呛呢。
  还没等吴大桥辩解,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小男孩嘛,对异性有点好奇也是应该的。”
  ——对对对,吴大桥赶快点头,他只是对谢千金能喂几个孩子感到好奇罢了,绝对没乱想!
  “小弟弟,你也是这里的帮工?”这次那声音的主人走到了吴大桥的面前,说真的,吴大爷早忘了那人长成什么样,但是当时脑袋里那受到的冲击感到现在还记得——这世上咋有这么俊的人啊!
  那人是谢家的未来姑爷,家里是书香门第,也有不少资产,一直在国外读书,长得帅、会说话、有气质……总之是个放现在也少见得金龟婿。他再过个几年就要和谢千金正式结婚了,所以往这边跑的也挺勤。吴大桥虽然知道这个人,但是从来没有这么近的看见过,这次这么突然的出现在面前,他又那么俊、那么有礼貌……总之吴大桥十分紧张,心里蹦蹦直跳。
  吴大桥不知道这人叫啥,只是听别人叫他“程少爷”便也跟着叫了起来:“程、程少爷好!”
  程少爷比谢千金大了几岁,见着吴大桥就跟见着一个邻家小弟似得,摸了摸他的头:“呦,小弟,你看上我老婆啦?”一边说着一边笑,在吴大爷不甚清楚的回忆里,貌似还见着了对方笑弯了的眼睛。
  要放现在,吴大爷绝对是一句“笑你个头啊笑”就把对方噎回去,可是当时的吴大桥多嫩啊,嫩的跟朵小雏菊似得,当时就红了脸,拼命的摇头:“没有没有。”
  可是谁知道程少爷笑的更开心,还伸手拍拍他的肩:“小弟弟,在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要帮我看着我老婆啊,好不好?”
  吴大桥的心怦怦跳,伴着些犹豫,他点着头答应了。
  ——到这儿为止,这小说很明显的转成了粉红色的肥皂爱情戏,不过可惜的是看的人很容易弄错第二个主角的性别。
  (注:①公私合营:53年开始,新中国开始有计划的对农业、手工业、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总之就是说,通过购买资本家手里的股份,改变所有制形式。)
 
  3 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
 
  自此后,吴大桥就再没见过那程少爷,算算年龄再想想那时候的那些乱事儿,吴大爷心里明白,说不定那人已经走了,可惜了没再见着一面;要是还活着的话,那也该发达的不行了,和他是不会再有交集了。几十年了,他把那程少爷忘得差不多,就是有时候忽然想起来了,也只是那种“啊我十五岁的时候遇到过那么一人”的念头闪过,再往深了想却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吴大爷十六岁就娶了老婆,他老婆跟了他十年,后来跑了个没影,就给他留下张“谢谢你,大桥”的小纸片,没台头没落款。纸条旁边摆着一信封,里面是一沓子美元。这事儿不管在什么时候看都是挺寒碜人的,所以血气方刚的二十六岁的吴大桥气红了眼,一把火就把那几千美元给烧了,天天盯着那张小纸条玩虐心。
  后来唐山那边出了事儿,搬回唐山的父母兄妹们在那场地震中走的是一个不剩,他捧着一摞的补偿金连滴眼泪都出不来。他生生在公家给盖的坟前头跪了一天一夜,心里一直盼着能有个人能出现在他身边,拍着他后背大声的喊他:“大桥!走啦,哥开车带你去南边!让你也见见真正的长江大桥!爸他们都在车上等着啦!”
  这个人自然不会出现,毕竟他现在已经躺在坟包包里头了。要是真出现了那就叫诈尸了。
  所以吴大桥把补偿金全换成了一辆辆神气的卡车玩具,他拿着树枝沾着墨水在每辆车前头都写了俩字——‘解放’。然后捏了一个个泥人放在了车里,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错别字‘大皮气’‘宁耳朵’‘西脏’……然后搭车从唐山去了武汉,站在长江大桥边上,把玩具一股脑的扔进了江。
  然后他坐在江边一上午,最后走的时候地上留下了一片碎纸屑。要是拼起来的话还能见着没抬头没落款的五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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