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白深渊4·暗棋+番外 作者:DN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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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操纵者是谁?如果货物到得太早,反而会弄巧成拙,露比不禁开始担心起麦克的安危。反对派可不会有时间听人解释。他振作起来,不想被担忧打乱思路。
“托尼,你能查到是谁在幕後操作吗?”
“花点时间当然可以。不过我觉得最好的结果是查不到。”安东尼说,“如果查不到,那就是正确答案。”
露比看了他一眼,然後说:“鲁伯特先生,我需要你……”
“不用客气,直接说吧。”
“在鲁伯特家族势力的控制下,有多少人渗入到军队中?”
鲁伯特先生没有回避在场的奥斯卡,坦然地回答:“各国的驻军中都有我们的人。陆军、海军陆战队,国民警卫队也有。”
奥斯卡很想回避这样的话题。他答应了露比在这个房间听到的任何事都不能说出去,保守杀手们的秘密已经让他感到违背自己的职业准则,要是还有更多惊天秘闻怎麽办。幸好鲁伯特先生说的这些还算不上机密,黑帮的渗透是半公开化的,联邦调查局早就有过统计报告。但他总算知道露比的委托有多庞大了。他失去了一棵树,又重新种了一棵,这棵生机勃勃的树飞快生长,枝叶伸向四面八方。
“鲁伯特先生,再给你一千万,希望你能让渗入戈尔维亚境内的家族成员完成一个任务。”
泰德.鲁伯特沈默了一会儿说:“我收回之前对你说过的话。露比,你离付出还远得很。”
“我知道。”
“这会毁了我们好不容易连接起来的通道,一旦通道出现缺口,损失远远不止一千万。”
“我只有这麽多了。”
“你想要他们做什麽?”
“找到艾伦。”
“他会在哪?”
“只要他脱离任务,就没人能知道他会在哪了。但是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他的追踪器信号。我会把最终地点告诉你。”
“好吧,我尽量想办法,但结果不能保证。”鲁伯特先生说,“不得不说,特罗西家的人作为雇主比什麽答案都要钱的情报贩子更贪得无厌。”
“我就当做是夸奖吧,毕竟你连他一起骂进去了。”露比说,“委托人要挑起戈尔维亚政府、反对派武装和美国三方之间的矛盾,我们就从这三方同时下手,针对他的每一个计划节点进行破坏。中情局一直在寻找努哈.拉蒂夫的下落,我们先把他找出来。”
奥斯卡难以置信地问:“你能从哪里得到情报?中情局至少有上万特工。”
露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笑意。
“我有一个最可靠的线人,我相信他一定会给我最正确的情报。”
47.被遗忘的秘密
艾伦再次坐在这张又冷又硬的椅子上。
他对房间的印象很深,曾在这里熬过了三天艰难的审讯。现在他又回来了,将要面临另一种挑战。
房间里相当闷热,他被送到这里後,所有人都离开了。
令人难耐的孤独感弥漫在四周,他开始无聊地在座位上睡觉。时间似乎过了一整天,他感到饥肠辘辘时,终於有人进来了。
伊沙克.纳迪夫准将威风凛凛地站在他面前。
艾伦抬起头看了看他。
“准将先生,今天是你亲自审问?”
伊沙克.纳迪夫脸色发白,并不想来个兜圈子的开场白,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现在相当生气。
“谁惹恼你了吗?”
“你欺骗了我们。”
“是你,还是你们?”艾伦说,“可你也没有对我说实话啊。”
“你不叫凯文.丹尼尔,不是什麽游客。你是个经过特殊训练的间谍特工。寻常审问奈何不了你,但我们总有办法能让你吐露真话。”
“什麽办法?是严刑拷打吗?还是像上次那样的自白剂,老实说它的效果还挺好的。让我想起了很多事,这是你们的秘密武器,以後或许可以用到治疗健忘症患者身上。”
“你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
艾伦说:“被反对派和美国人逼得走投无路的人?你急著想立功吗?可是我什麽也不知道啊。”
伊沙克.纳迪夫看著他,艾伦知道这位戈尔维亚军官只要动一下嘴唇就能把他送上刑场,可还是故意和他针锋相对。
“强硬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纳迪夫俯下身靠近他,以此增加语言的压力,“艾伦.斯科特先生。”
艾伦和他的目光相对。这毫无疑问是一句威胁意味很浓烈的话,可以包含很多内容,本来很值得他深思熟虑一番,但现在似乎不必要了。纳迪夫说出了他的名字,使这句威胁之言的意义分外清晰明白。艾伦没有立刻做出反应,双方沈默了一会儿。
“准将先生,你是真的知道一切还是只不过想探探口风?”
“你认为以你现在的处境来说,还需要用探口风这样温柔的方式吗?”
“那麽你认为我是什麽处境呢?”
纳迪夫尖锐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扫:“我不得不说,你和所有美国人一样油滑,觉得靠说笑话就能蒙混过关。”
“这是我们一贯的风格。”
“你知不知道从你进入戈尔维亚境内时,我们就开始注意你?”
“我确实不知道。”艾伦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来的。我的背包里有护照,证件上的照片是我,可名字不是。既然你们注意到了我,也许你能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什麽?”
他的反客为主让纳迪夫感到很惊讶。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一直装疯卖傻下去吗?”
“准将先生,我非常有诚意地给你一个能找出真相的机会,这怎麽能叫装疯卖傻呢?”
纳迪夫停顿了一会儿说:“我也给你一个能活下去的机会,当你以凯文.丹尼尔的身份入境时,我们就彻底调查过你。我们只知道你的名字,艾伦.斯科特,你的履历是一片空白,什麽都没有。他们把你洗得很干净,或者说太干净了。”
“对不起,我想说,如果你们的情报人员如此厉害,难道不会认为一个什麽身份都没有的间谍特工反而更可疑吗?要是我真有什麽秘密计划,他们一定会把我打扮得更合体,等你们开始调查时,一份更可靠的履历就会放在你们面前。”
“你从美国来,却和那些反对派的家夥在一起,他们派你来的目的是什麽?”
艾伦想了想说:“说实话,我不太知道我的目的是什麽。但是如果你有时间又愿意听的话,我可以试著分析一下,也许能找出真相。”
“你想拖延时间?”
“不。准将先生,你们一直问我是不是获得了有关戈尔维亚军队的军事机密,这是哪里传来的消息?”
“你没有必要知道。”
“好吧,也许我确实没有必要知道,但你却一定得知道。”
“为什麽?”纳迪夫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不,不能说是兴趣,而是一种警惕。
“因为如果你不知道或者你对消息的来源深信不疑,也许就会使自己掉入圈套。”
纳迪夫目不转睛地看著他。艾伦能从他深褐色的眼睛里看到他的情绪正在发生变化,一定有什麽事困扰著他,他对眼下发生的事和某些消息已经产生了怀疑,只是这样的怀疑很微弱,很快就被否定了。
“这消息绝对可靠。”纳迪夫说,“不要以为挑拨离间就能有机会脱身。”
“提供这个消息的是你信任的人,是你的上级,所以你丝毫不怀疑他的话。”
纳迪夫的目光非常轻微地晃了一下,艾伦觉得自己猜对了,那个人的级别一定比伊沙克.纳迪夫高得多,因此他对这些消息来源毫不怀疑,甚至可以进一步说,那并不是什麽消息,而是一个命令。
“那位先生告诉你我是个间谍,怀著不可告人的目的进入戈尔维亚境内,并且获得了非常重要的军事情报。他命令你必须从我嘴里问出口供,是吗?”
纳迪夫抬起手给了他一个耳光:“现在是我问你,如果你再提一个问题,我会让你知道什麽叫做审问。”
艾伦动了一下嘴角,以缓解这一记耳光带来的疼痛。
“君子动口不动手。”他说,“不过军队里本来就没有什麽君子,对吧?哦,抱歉,这可不能算提问。”
“我再问一次,你的目的是什麽,你知道多少机密?”
“我可以告诉你全部,因为那也不算什麽机密,而且由於那位先生对整个事件的操纵让我感到很不愉快,所以我决定退出这个委托,而且之前收到的委托金不会退还。不过这对那位先生也没什麽影响,这点钱他不会放在心上。”
“你在说什麽?”纳迪夫恼怒地看著他,“什麽委托?”
“准将先生,你究竟是毫不知情,还是在对自己生气。那位先生选择你来向我逼问口供,把这个似乎是人人垂涎的立功机会交给你,你一定心存感激。不过最好还是谨慎一点,如果一切都是假的,你将沦落为最悲惨的一枚棋子。那位先生对你说,我是个军事间谍,通过非正当手段窃取了重要的军事机密。一旦从我的口供中证实确有其事,不但重挫美国在戈尔维亚的情报搜集工作,当局还可以指责美国政府用尽各种手段窃取戈尔维亚军方机密,暗中支持反对派暴乱。你迫不及待地在上一次的审问中用了自白剂,可惜什麽都没有问到。你故意放了我,监视我和自由军的接触,试图找出更多无法否认的证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是间谍,或者干脆是个双面间谍,故意告诉你一个并不存在的情报搜集会怎麽样?”
纳迪夫忘记了刚才禁止过他发问,冷冰冰地说:“说下去。”
“美国政府不会默默忍受这种无端的泼脏水式的指控,总统先生对此更是深恶痛绝。他一向认为戈尔维亚和其他邪恶轴心国一样是世界动荡不安的发源地。对戈尔维亚的军事介入将是总统先生连任之後的重要议题,只是国会一直犹豫不决,要求慎重考虑。那位先生的计划如果成功,将会让美国加快向戈尔维亚派遣军队的行动。他已经不想再等了。”
“你撒了一个可笑的谎,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他的目的是什麽?难道是让戈尔维亚覆灭吗?不,绝不会,他比任何人都爱这个国家。”
“是的,他很爱这个国家。”艾伦说,“最近我想起了很多事,当我接受任务,面见一个神秘人物时,他在不知不觉中使我忘掉了一些和自己有关的经历,然後他为我重新安排了一个身份,并对我说,他将告诉我一些秘密。我必须牢记这些秘密,但不能轻易说出来。什麽时候才能说出来?比方说在连续不断的审问中,或是药物作用的下意识状态下。他是个催眠高手,他告诉我的秘密就是你想从我这里问出来的口供。谁能轻而易举地知道这些需要中情局渗透数十年经过很多人的努力才能得到的机密情报,准将先生,你有什麽合适人选吗?”
纳迪夫的脸上变了颜色,原本那一分不确定的怀疑已经成了一片浓重的黑雾。
“可是你什麽都没有透露,我不相信有人能经得住那样的审问,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仍然守口如瓶。”
“我当然不能,艾伦.斯科特这个名字其实是我自己告诉你们的吧。可是为什麽我没有把那些机密说出来呢?是因为那个神秘催眠师的力量太过强大吗?因为我坚强不屈是个天生的间谍吗?”艾伦的蓝眼睛向纳迪夫一望,忽然说,“其实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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