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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公主+番外 作者: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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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抓住他言语中的片段:“一直看着我?”
    “东一中,我高中读的是东一中。”他直言。
    哦,光亚的兄弟校,两所学校间的消息是传得很快的。
    “我一进高中就待在学生会,跟光亚的每次联谊我都有参加。”
    “可是我都不知道,三年啊,我也在学生会做事,可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开玩笑,学生会就那么一点儿人,怎么会没见过?是你太不关心周围的事情,完全一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样子。每次跟你迎面走过都会让我心凉好一阵子,你完全就像没看见我似的,不,是你压根就没有看见我。”
    “所以为了报复,你就向光亚推荐我演仙杜瑞拉?”在我面前装什么委屈,我又不是刚刚才认识他。我说当时会长怎么会找上我,我的,不可能是为了那种理由;即使真的是,也一定有人当帮凶,否则一向正经的会长如何向学校交报告?
    “啊?你怎么知道是我?”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吧,想耍宝活跃气氛吗?
    “如果你不说,我会当那是巧合,是奇遇,是撞邪,是倒霉;但是,你一出现,所有恶作剧的箭头就自动被你吸引,直指你这罪魁祸首万恶之根。这么明显我还看不出来?你真当我是白痴智障啊?!”我实在是没好气,真是怎么骂他都不过瘾!
    “干嘛,用得着把我骂成那个样子吗?都过去那么久了,还计较什么……我不过是随便提了一下罢了……”他好不委屈。
    “就因为你随便提了一下,我才,才……”声音强硬不起来,我才委屈得要死。如果没有,如果没有那出舞台剧,我也不一定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顶多就像以前那样自我封闭,也不会弄得遍体鳞伤。过去我只知道幸福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但现在,我连望也望不见了……
    算了,我对自己说,算了。我不是一直对自己说无悔吗?遇见过李颜,就再也无悔了,怎么样都行,一切过去就算了。恶作剧也好,闹剧也好,舞台剧也好,肥皂剧也好,伦理剧也好,什么都演完了,什么都过去了……
    “怎么了?”他预感大事不妙。羽扬太了解我,瞒他不住;只不过三年没有接触,他置身事外并不那么了解前因后果,若稍加提示,他必定轻易理清来龙去脉,猜心工夫丝毫不压于李颜。为什么我爱上的不是他?或许只能说相遇太早缘分未到吧……
    我不太想费力解释,只问起自己突然想起的关于那出《灰姑娘》的小插曲,“那出舞台剧的服装好象是拜托你们东一中学生会做的吧?”
    “对啊,干嘛?”羽扬很好奇我为什么会那么问。
    “那条仙杜瑞拉的裙子是你做的吗?”竟然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应该是他吧。不过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鼓古早的事情自己还记得如此清楚。似乎冥冥中有什么在牵引着我去追寻那个答案。或许是我跟羽扬的缘分不该断吧,这一系列的事才会挂上勾。
    “你是说后来那条格子裙吧。”羽扬仿佛也记得很清楚。
    “后来那条?”什么意思?
    “那是衣服做好了之后,你们话剧社的社长才拿来的,说是临时决定要用的。因为那衣服是新做的,比起以前凑数用的旧裙子要好得多,在台下看就知道,舞台效果很棒的。”
    天啊天啊天啊!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原来我被引导到这样一个答案面前?我以为自己可以摆脱的,我以为自己可以逃开,我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一条锁链死死绑住……如他所言,承他吉言……小子也好,公主也好,灰姑娘也好,是他的,全都是他的……我是他的……
    “喂喂喂,怎么了?”羽扬手忙脚乱,我哭过了发泄过了,现在却又哭了出来……很任性,很难伺候,却又被大家捧在手心里宠着……
    “是他……”我专心撒娇,所以惜言如金。
    “他,李……颜……是他?!你在校刊上用的笔名‘云颜’就是取的他的名字?”见我不反对,他知道自己说中了,像没了力气一样撑着头滑到椅子上,“竟然是那小子……其实我早该想到的……”
    “呃?”我睁开迷蒙的泪眼。
    “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你们很配,一样聪明潇洒有才华,但却像一张纸的正反两面,他开朗你阴暗。你们是绝配,而且很容易被对方吸引,只不过要你接受他的感情会比较困难因为你是个相当没良心的家伙。但不管怎么样,只要你们真正在一起就会非常幸福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没有能力保护你吗?”
    “精辟!”我轻轻鼓掌,换来他一瞪眼,只好说:“我知道你还喜欢我,也知道如果你明白我和凯宇交往不希望以前的事破坏我幸福的恋情就会乖乖地退出,这样你我就可以忘记过去像新朋友一样安稳平静地过日子。这想法哪里有错?”
    “扯到哪里去了?”他超不爽。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逗他没有好果子吃,我举白旗招供:“外因啊,你说过的外因啊!我们三个谁都没有考虑到外因。是,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生活的圈子那么大,两个人根本只算是沙砾,海水一来就冲得干干净净。没有人可以脱离他人生存,两个人的幸福与许多人的幸福是不可以相提并论的,一旦发生冲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是!人人都以为别人没有资格毁灭自己的幸福,但人人都在不经意中把别人的幸福踩得粉碎。这就是现实。现实是残酷的。”
    “那现在呢?你们分开了?也没有联络?”他意志坚定,居然没有被我引开注意力,看来我还没有炉火纯青,还没有从李颜师傅那里毕业……
    “啊,我抛开了一切,割断了过去的脐带,重生在A大的校园里!”我扬起手臂抒发感情。
    “拷!哪那么恶心?最近赶稿赶疯了么?”他翻翻白眼,“离家出走还讲得那么冠冕堂皇。I服了U!”
    “切!”被听出来了。
    “你哪儿来那么多钱上大学?”他的反应真是快,和我考虑的问题一样实际。
    “真是知我者羽扬也!”忽视前半句话引起的胸口小小的不适,我摆摆手安慰他,“放心,不是卖身啦。”
    他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只可惜,不,只可喜凯宇的大嗓门适时响起:“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本来不知道青青要打电话来的……哇!拷!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在玩什么啊,怎么一壶咖啡都喂了地毯?!哎呀呀呀……”
    趁他没注意到我满脸泪痕的狼狈相,我火速冲进厨房准备洗脸。
    身后传来羽扬明显不满的冷酷却让人爆笑的声音:“周日,打扫,林凯宇!!”
    顾若欣和我约在三教--企管系所属教学楼前见面。时间过得太快,我都还没多少体验,就已经成了“受苦多”。当初听顾若欣把SOPHOMORE强扭成SUFFER  MORED的时候,我还是个会为这种魔鬼词条大笑的上路新手,如今却已被炸成金灿灿的老油条了。
    上课、泡图书馆、写各种各样的东西投稿、做做家事,另外,有空闲的时候,画点图。仔细看来,这一年的生活并没有像我预料的那么惨绝人寰,我其实过得蛮惬意的。
    羽扬仍像以前一样护着我宠着我,温柔地付出却体贴地不给我压力。用他的话来说,他并不需要我回应,他虽然爱我,对弟弟的宠爱感觉却远比当年的爱情要强烈得多,或许他对我已经是一种解不开的恋弟情节;他还没有找到他的真命公主,但即使找到了,他仍会当我像弟弟一样疼。即使我失掉了父母,只要我愿意,我会有一个疼我的哥哥。
    一年了,凯宇仍和他的青青吵吵闹闹地玩着恋爱游戏,口口声声叫我小弟小弟却没半点做兄长的样子。不过有凯宇的地方少不了快乐和欢笑,跟他在一起,心情特轻松,什么痛苦啊失落啊都放在一边,笑一笑就把烦恼都甩开了。
    顾若欣,或许是碍于学姐那层关系,我跟她并不太亲近,但其实我很尊敬她。从当年她执意演坏继母就知道她是个特立独行的女子,到她去年拨一百万买去那只水晶鞋只为了放在橱窗里展览,任凭名媛贵妇叫价再高也不为所动,只等我有一天去取回,就更让我对她心生感激。我没有任何资格让她也爱护我的,但她却对我那么好,好得都快让人起疑了。瞧我,始终受不得别人对我好,真是本性坏。
    “小子,等很久了吗?”她夹着本教参,把上课时束起的头发放开,用手指轻轻梳理几下,黑亮的秀发便在肩背披上一层大波浪,那样子成熟而妩媚,很有OL的味道。
    “没有,我算好了时间才从图书馆出来的。”我从花坛上起身,顺手拍拍裤子上的灰。三年级的课程排得很紧,企管系犹甚,所以总是我这个中文系的闲人在各教学楼的门口等她下课,已经习惯了,一点也不麻烦。
    “你可真是越来越乖巧了。”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拧我的脸颊,指甲没有留太长,只涂上淡色的指甲油,清爽漂亮,不会让人觉得不洁。虽然她时常抱怨跟我在一起笑太多鱼尾纹呈几何级数递增,但却从没在脸上贴一层人皮面具掩饰。她极少化妆,干干净净素面朝天,正是我喜欢的样子。她和昕华挺像的,我羡慕自信而潇洒的人,自称仙女的这两位都是。
    “是是是,在姐姐面前我当然要做乖小孩啦。”我笑着讨她欢心,看她吃吃地笑着从厚厚的课本里拿出一个信封,知道那是这个月的稿费,便毫不客气地接过。
    “恭喜了,又是一笔进账,离目标又进一步。”她笑着打趣我。
    “目标?”我不明白。
    “把水晶鞋赎回去作与王子相认的凭证啊。”她眨巴着眼睛好象在问难道不是吗。
    “都过去了,还提那些做什么。”我笑着轻带过,“那毕竟是昕华好心送我的东西,我不希望就这样背叛她的一片心意而已。”
    “你会希望就这样背叛李颜的一片心意吗?你一直都没有跟他联络过吧。”
    “我已经亏欠他太多,不差这一点儿了。”对于这件事,我已经看得很开,爱情很美丽,但并不是我可以拥有的。拥有爱情而不会呵护,往往会让她枯萎凋零,所以不如远远地瞻仰,看着她美丽,一生一世。
    “中午有空吗?到401去吃饭吧。凯宇和羽扬都说我的手艺不错。”我扬扬信封说,“今天可以附加好菜色哦。”
    “不了,我还有事得回一趟大宅,父母之命难违啊。”她使劲伸了个懒腰。
    “有总比没有好。”我安慰她。
    顾若欣动作僵了一下,缓缓放下手,揉揉我的头发说:“别太在意,会好的。”
    其实现在谈到这个问题我并不会太难过,不知道是过去太久痛苦淡化了,还是我根本就还没意识到那是怎么一回事。我总喜欢胡思乱想,为自己的将来勾画出一幅又一幅光怪陆离或理所当然的设想图,但真正走的,却是一条万万没料到的路,这种感觉极为奇怪,整整一年我都还没适应过来。
    我笑着说:“别担心,我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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