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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经年 作者:灵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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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都市情缘 青梅竹马 破镜重圆

  岳铭章甩了甩头,努力保持镇定,用手背蹭掉厉封脸上的水珠,确定他是真的。
  抱着厉封轻放在床上,岳铭章又在卫生间昏天黑地地吐了一次,彻底清醒了过来,正坐在床头发呆。
  灯光让床上的人柔和极了,伸出一根手指,停了一下,轻轻碰上去,厉封的脸往下陷了一小块。
  扯着嘴角笑了一声,转瞬即逝,回归他一张冷静克制的脸庞。
  “厉封,呵。”沙哑却坚定,这一声,似乎会永远完整地保留着什么。
  现在,最遥远的已不是触不到的回忆。
  这是他生平第二次喝醉,在他身边的还是同一个人,中间却隔着十年的漫长。
  轻轻地抚摸着厉封干枯细幼的头发,岳铭章看着他,深邃的眼中像是有泪要碎裂成冰,他的表情依旧冷淡如岩石,只是低靡了嗓音。
  厉封无动于衷地躺着,任他把一只苍白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衣服。
  ……
  严寒来时岳铭章正半靠在床头,衣着整齐。厉封缩在被子里听呼吸应该是睡熟了,肩膀的地方赤露着,有一只手在下面轻轻抚摸着他的背。
  “呃……”
  严寒一阵心惊肉跳,莫名紧张地压低了声音,吞吞吐吐地说:“岳先生,我给你取了衣服。”
  “嘘~”岳铭章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脸色已完全恢复平常,应该吃过了解酒药,严寒觉得他好像有点低落,像前阵子。
  见他古怪地盯着厉封的脸看,从被子里抽出手来。
  严寒抽着嘴角看了一眼把被子拉过厉封头顶的老板,忍着要翻白眼的冲动站着没动。
  “衣服。”声音是刻意压低的。
  严寒连忙递过去。有点想起来,厉封是谁了。上次在连总的酒店见过一次,他怎么会在岳老二家?
  岳铭章大概是想帮厉封穿衣服,手指因为酒精不太灵活一直没成功,严寒不经大脑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你再折腾下去,他得着凉了!”
  岳铭章的动作一僵,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严寒小碎步移近,自言自语地嘀咕,“怎么像是晕过去了,呃,脑袋上还真有一个包。岳总要不把这张床让他睡吧,你看你把人都整晕过去了,再把他移到另一间房怪麻烦的。”说着有些小心眼地看了一眼岳铭章。
  岳铭章很慢才回他,却是一道不容置疑的声音,“帮他穿上衣服。”
  严寒愣了愣,知道岳铭章从不和别人同睡,得,等会儿自己送他回去就是了。也不敢再说什么,给厉封穿衣服时看到了他背上密密麻麻的疤痕,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岳铭章。
  岳铭章看着别处,只露着一个英俊却沉默的侧脸。
  严寒很突然地小声问:“岳先生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岳铭章回过头来,在严寒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极淡地扯了扯嘴角,“呵,我在难过。”
  严寒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厉封,轻轻地哦了一声。
  无处可去的方行衍不可避免地去了厉封的住处,背着个书包在楼下徘徊了好久,天越来越黑,这才被楼里好心的住户放上楼,犹豫了很久才敲响了厉封的房门。
  卓扬已经出差了,厉封现在躺在岳铭章的床上,自然没人给他开门。
  对门新入住的年轻人在里面开着很吵的音乐,一直没有出来过。
  严寒走后,岳铭章含糊地推了推床上的人,“醒醒。”
  厉封皱着眉头朝他缩了缩,没醒。
  岳铭章又低声叫了一遍,厉封还是没有醒的意思,他便彻底放弃了。
  伸手关了灯,用被子盖住两个人,岳铭章把离他远远的厉封抱过来,在他的嘴上轻轻地长久地吻了一下,不管他会不会听见,他低哑地说。
  “厉封,漫长的十年,我已后悔。”
  喝了酒的人,睡得很快,而岳铭章从不擅长。
  静了几分钟,把厉封的手紧紧抓在手心里,放在两人中间唯一的空隙之中,迷糊了几下就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岳维渊柱着拐杖去敲了客房的门,岳铭章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半晌睁开眼睛,手心已是空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受到你们浓浓的热情。
    
    ☆、第 22 章 
 
  空的。
  他一下子睁开眼,看着还保持着一个人印的半张床,陷入沉默。
  “哥,你还好吗?”岳维渊听见声音,知道他醒了,便自己开门进来。
  拐杖移动的声音在木制地板上响过,岳铭章眼神不明地看向他,张开嘴,“你的男护……”
  岳维渊以为他要问什么呢,爽快地笑了笑说:“你说厉封啊。你昨晚差点没把他累死啊。还吐了他一身,换个人早不干了。”
  岳铭章:“哦。”
  岳维渊观察了他的神色,试探地问:“是他有什么问题吗?”
  岳铭章摇了摇头,从岳维渊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和眼底的疲惫。
  大概宿醉的人都不太有精神,岳维渊没有多想,随意地说:“那我打个电话让他过来。”
  岳铭章一下子叫住他,拧着眉犹豫了一下,冷声拒绝道:“不用了。”
  岳维渊把手默默地从手机上移开,疑惑地看了他几眼,岳铭章把手搭在额上,隔开了他探寻的视线。
  岳维渊被他这种类似逃避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老实地退出房,不敢问太多。
  果然,他最近都不太正常。
  厉封很早就醒了,醒来时在一个人的怀里,那人紧紧抱着他,似乎抱了一夜,连姿势都只是细微地换过,肌肤相贴,他的表情沉静,挺直的鼻梁中间,眉头习惯性微微的皱着,令他看上去很成熟稳重。
  他一动不动地躺了五分钟才从岳铭章怀里移出来,低头时微微诧异,他身上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并不是岳维渊的。岳铭章什么时候给他换了一身衣服。
  走前还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经常做没有边际的噩梦,昨晚也不例外,其实他醒来过。
  他可以离开,但他没有。没有人能告诉他为什么……
  回到自己的住处,等他爬到楼上,刚从楼梯间里走出来就看见了自家门口地上坐着的一团。
  惊呼一声跑了过去,摇着方行衍的手臂,方行衍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由紫转青,看着特别恐怖,正睡眼惺忪看不清眼前的人。
  厉封的脸色变了,他不可置信地在方行衍身上来来回回摸了好几遍,神经质地念叨:“他又打你了,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方行衍看见是他笑了一声,马上就打了一个喷嚏,一看就是着凉了,早冬天的晚上天气有多冷,厉封抱着方行衍冲进家里去,眼睛都是湿的。
  方行衍别扭地拉了拉他的袖子,说:“好了,哥你是不是要哭了。先说好,你哭我也哭的。嘶……”牵扯到嘴角的伤,疼得直皱眉。
  厉封一脸心疼,连忙开了热水,招呼也不打就动手脱起了方行衍的衣服。
  方行衍再怎么说也有十四岁了,一脸别扭地躲了两下,两件衣服一起被厉封从脖子上掼下来。
  被脱个精光的方行衍红着脸被他按在浴室里泡热水,被厉封从脑袋上往下浇花似的浇了一遍又一遍。
  浴缸是卓扬买的,厉封皮肤痒得受不了的时候用过一次,事后替他里里外外洗了干净。
  卓扬买来,自己却不太用,有一次厉封又做了噩梦惊醒时,他随意地提了一句,说按摩浴缸有助于缓解神经紧张,让他多泡泡。还怪别扭地补上一句“不要你钱。”
  “哥,你昨晚去哪了?”方行衍问也没别的意思,见厉封的脸色变了,自己也愣住了。
  厉封一直没有交过女朋友,这事他知道,原因他也知道。
  从前他觉得这样挺好的,虽然有些时候也会提醒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但他就是不喜欢厉封身边出现别人,会让他很不安。
  “没,没什么,在老板家帮忙,他哥哥喝醉了。”
  方行衍一听暗喜,不是自己想的那个就好。
  “你呢?这是什么回事?”用拇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紫了一大片的腰,依稀看得出来是一个鞋印,这得用了多大的力气啊,是想把他踢死吗!
  方行衍沉默。
  厉封放柔了声音,尽量不去伤到他年少的自尊,说:“告诉我好不好,我不想连你是怎么受伤的都要靠猜。大宝你知道的,哥……心里有多疼你。”嘴唇哆嗦,声音一下子哽咽,咬着牙别过了脸,方行衍看惯了他永远带着无尽痛苦的侧脸,握紧了拳头。
  带着哭腔小声地说:“哥,我不能去参加这次的全国竞赛了,我被冤枉了。”
  厉封又是一惊,没有说什么,拉着他起来,给他穿了衣服,塞进自己的被子里。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才问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方行衍有多重视这次去B省的竞赛,厉封心里很清楚,而且他也知道失去这次机会意味着什么。
  “如果……如果他因为这件事不让你念高中,大宝,我供你。不要害怕。”
  方行衍强提起精神,笑了笑说:“再说吧,没有这次加分,我也可以考上你当年在的那所高中。”
  厉封苦涩地笑了笑,没有明说,方孟良在教育局里担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官,想让方行衍辍学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但他没提。
  方行衍带着对未来的一丝迷茫坐在床上,半晌向厉封要了手机。
  厉封正在外面客厅发呆,他喊了两声他才听见,方行衍接了厉封递过来的手机,里面号码繁多,各种各样身份的人都有。
  但是一下子就找到了他曾经存过的号码,五十个未接来电,方行衍心里有点酸,轻轻按了下去。
  那边很快接通了。
  梁睿一惯保持着他中了五百万的活力四射,面对方行衍则更甚,是天天都中五百万的热情,那惊喜隔着一只破旧的手机都能准确地传入方行衍的四肢百骸,麻得他一抖。做贼心虚的方行衍连忙按住了手机,不让厉封听见。
  “苍天啦,我的大宝啊!你怎么才打过来啊!喂喂说话!大宝……你出声啊,行衍……你出声啊喂喂行衍行衍……行衍行衍!!!”
  方行衍不太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看着他的厉封,厉封愣了愣,脸红了红,笑嘻嘻地走了出去,大概以为他是给哪个要好的女同学打电话了。
  方行衍抿了抿嘴,轻轻拿开手,闷声说:“吵什么吵,你让我说话了吗?”
  梁睿嘿嘿笑,声音空旷。
  方行衍脸一黑,“你不会……”
  还没说完就被梁睿喜剧般的声音打断了,“是啊是啊,我跑进厕所来接的,反正我现在看见诸昭就不爽,你别劝我,我会去打人的。你啊你,你这个茅坑里的硬石头啊,这个电话老子等了一晚上。你怎么现在才打啊。你妈说……”说到这里顿住,小心翼翼的声音才又传出来,“说你一晚上没回家,问我你在哪呢,这个号码关机了一晚上,明明之前打得通的,真是的,不知道老子都快急死了啊!”
  “你别老子老子了,小心断子绝孙……”方行衍敷衍地笑了笑,目光垂到被子上,被厉封洗得很白,闻着有一股清香的味道,方行衍一直很喜欢。
  “怎么不说话……”梁睿不安地在男厕里走了走,像一头烦躁的狮子。
  “没什么,我继父喝醉了有些糊涂,我先出来避避。”
  梁睿那边静了片刻,传来一道阴沉地吓人的声音,他说:“他是不是打你了!你他妈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打你了!操!”一拳捶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梁睿红着眼睛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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