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蕙吐了吐舌头,看了一眼岳析微,唉声叹气地说:“可是,你不是喜欢他吗?我不明白。”
连狄冷笑:“那又如何。”
连蕙耸肩,“好吧,反正岳大哥也找到爱人了。是一个很……怎么说呢,很普通的人。”
皱眉看了看手机,连狄:“哦?他跟安家的小姐?一场笑话罢了。”
连蕙笑了笑,接着面无表情冷冷地拋下一句,“高中同学,初中同学,小学同学,一个长得不错,有点长处,喜欢做饭,性格沉闷本分踏实,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哥,同样是单恋,岳大哥就这么不一样。喜欢一个人并不是这样的,我不喜欢你对邵大哥的态度,让我寒心得想离开家。”
他冰冷地看着虚空中,脸上的表情像是迫切地想打破些什么,比如人的头颅,“他受岳铭章利用了,不是吗?”
连蕙说:“是你去找了他,又是你把他带去的连氏总公司,他什么也没做不是吗?我觉得你对他的态度太让人费解了,他无权无势犯不着这么斗不是吗?你却让他当你的当你的,他愿意吗?他不情愿,还替你收拾烂摊子,他沉默寡言当着你的助理,我看得难受。”
“妹妹,别跟哥这么说话。”
连蕙小心翼翼叹了一口气,嘟囔着对不起,小声地说了拜拜,模样有些可怜,“哥哥,对不起,我犯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接着便挂了电话,没有再给连狄说话的机会。
当时她并不知道自己意外有了宝宝,大概是体内激素影响,让她十分情绪化,家里又是那样紧张的情况,所以她才会在那种过关将近的时候给岳析微打了电话,哭哭啼啼地要来临城。
过完年,发现一向准确的月事还没来,一查,她已经有岳老三的宝宝了。她不是故意的,二十岁太年轻也太自负,看到岳家人的反应,再想到家里人会有的反应,整个人时喜时忧,快乐也像是假的。而厉封小心翼翼地用一种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体贴开导着她。他真是个敏感的人啊,却藏得那么深,如果不是岳铭章,又有谁会发现他呢。
她庆幸自己对待所有恋爱者的态度如此客观,包括同性恋,否则她怎么能得到这段时候以来来自厉封的珍视,而这份公平又起源于恋慕着岳铭章的她的大哥。
岳析微啼笑皆非地看着一脸凌乱地躺在沙发上的连蕙,连蕙哀怨地看向他,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情的事啊,复杂得像抽象画。”岳析微耸肩,在她的边上模范般认认真真地看着书,时不时瞄几眼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这样子的胎教可以吧。
连蕙劈头盖脸扔了个枕头给他,“把手机给我!”
家里少了几个人,结束短假的方行衍也回了学校,最轻松的本应该是厉封,但事实是回到家的岳铭章就见,厉封一边在厨房里烧菜,一边轻快地笑几声,耳朵上夹着一副蓝牙耳机,跟人愉快地煲着电话粥。
岳维渊见怪不怪地说:“是连蕙打来的。这几天都是,倒是跟他越来越投缘,老三都快吃醋了。她大概是出去逛了逛长街,寄送了一些礼物过来,正好我签了。已经放进你们的卧室,大哥你……还是上去看看吧。”摸了摸鼻子。
“连蕙?”岳铭章狐疑地看了看他,岳维渊点头,“我认真的。”
没过一会儿,岳铭章就黑着脸下来了。岳维渊偷偷看了他一眼,再看向他的手,空的。立马露出一脸“我就知道你不会扔掉”的表情,接着同情地看向一无所知的厉封。
顿了顿,“哥,明天我就搬回龙湖住了。已经派了人打扫,那边离公司近一些。”
岳铭章皱了皱眉:“也好。”
岳维渊一脸鄙视,巴不得二人世界吧,闷笑了几声,像是想起什么,“哦,对了,妈今天来了电话,说是这周回来一趟,好像是析微跟他们招了连蕙怀孕的事,她准备接上三姨妈,一起过去照顾她到宝宝出生。”
岳铭章倒是微有意外,“三姨妈,我知道了。”
岳维渊悻悻说道:“是啊。三姨父过世后,她一直是一个人,独生的堂姐又常年在国外的,妈是心疼她吧,过去陪陪连蕙也挺好。”
正好厉封出来,第一次听见他们谈家事,愣了愣,进退两难地立在那儿。
两兄弟同时看向他,岳维渊不明所以,岳铭章却道:“我妈在家排行第二,一共五位同胞,皆还在世。三姨妈是她的妹妹,初一那天在祖父家你见过,她嫁给了我父亲的其中一个堂弟。”
这么一说厉封就想起来了,她跟岳夫人长得有三分像,但没有岳夫人那般美艳稳重,小家碧玉性格略沉闷,点点头表示理解。岳维渊倒是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风流倜傥地迈向餐桌。
当晚上出来倒水喝,特意路过岳铭章的房门外,听了听竟然没有那种奇怪羞羞的声音。
察觉到自己猥琐于身份不符的举动,暗暗可惜了连蕙的一番朴实的心意,悻悻离开……年轻女孩的心啊,他真是理解不了。
那一堆里面隐约好像还有狐狸大尾巴,那么一根桩子往那插?他哥舍得用才怪。
岳铭章出来就见岳维渊一脸古怪地在黑暗中阴森森地发笑:“……”
岳维渊赶紧收拾好表情,“哥,这么晚了,肚子饿?”
岳铭章不太自然地看了他一眼,“拿点东西。”然后就见他飞快地从下面厨柜里抓了一大瓶密封的备用凡士林上了楼。
“咳,咳……”被水呛得惊天动地。
第二天,岳维渊特意跟厉封告了别才回了奇乐玩具公司。厉封可憔悴地很啦!
岳夫人很快就回来了一趟,给厉封还有方行衍带了些礼物,很快就欢畅喜庆地去了B省,家里又落了个清静。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日复一日,很快就到了夏天,厉封已经完全融入了龙庭的企业文化之中,心安而理得。这一年来,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岳铭章远远不能被这点程度所满足。
“你好像比我还要忙。”某一天,岳铭章说了这样的话,好像终于开始不满。
厉封忙着手头要出的报告,“嗯”了一声,头也没有抬起。岳铭章的神色暗了暗,当晚便埋着头只顾在厉封的身上为所欲为。
这一天。
开车来到龙庭,厉封一如既往差点迟到。最近的岳铭章有点奇怪的举动,总害他起晚,再这样下去,他就要间接地被岳铭章炒了。
匆匆赶到公司。
从经理室出来的方添成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厉封被他的眼神看得不太自然,接着肩膀就被办公桌离他很近的一个中年妇女碰了碰,穿着一身职业套装,身材保养得宜,厉封一般叫她一声郝姐。“脸这么白,没吃早饭?拿去,快吃了。林先生还没到。”两包芝士味的蛋糕。
厉封愣愣地接过,别人对他表现善意总让他有些诚惶诚恐。
“愣着干吗,吃吧。我看看啊,上个星期做好的那一份报告是不是就这样交给林先生看了?”
厉封于是就撕开了包装,边吃边和她对,点点头,“嗯,他是说这周内提上去他过目,早做完心里轻松些。”
郝姐笑了笑,“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的,一套中年人的做派。不过也挺好,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吧。”拍拍他的肩,爽快地笑几声。
这种客套话是必要的,谁也不会当真,离得不远的方添成一直看着他们,心里也明白,但就是觉得不舒服,哼了一声。
厉封一僵,看了他一眼,方添成用一种很失望的眼神盯着他,随后移开目光,像是在跟自己赌气。
厉封笑了笑,正好该部门的部长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一个成熟稳重的公文包,皮质,价格不菲,但他的年纪并不大,说不定比厉封还要小,长得很英俊,儒雅优秀。
路过厉封时多看了他两眼,脸上有些高深莫测的神情。厉封一呛,赶紧把嘴里的蛋糕咽了下去,然后林先生就出了声。
“跟我进来一趟。”
郝姐顺手把那份刚打印好的报告递进了厉封的手里,转个身刷起了公司内部的bbs,一双眼睛很快就亮了狼一样的光。
厉封看得抖了抖,默不作声地跟着林开宇的脚步进了那间半透明的办公室,三面都是玻璃,进门三分之二远的位置摆着他的桌子,后面则是分门别类的档案。
无一处能体现出林开宇的个人特性,是一个厉封摸不透的人。
“林先生,您要的报告。”
林开宇看了他一眼,微微一顿,才点了点头,指了指他的嘴。
厉封努力精神万丈地看着他,眼睛微微瞪大,“那没事,我先出去了。”
林开宇一愣,出声叫住他,“没让你出去,我的意思是,你的嘴边有食物残渣。”
厉封脸一红,往回走,内心焦虑地站着,一面反省刚才的举动,一面说:“林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林开宇顿了顿说:“明天你跟我出一趟差,海滨,带点防晒品。”
厉封本能一愣,不解地看着他。
林开宇:“有问题?”
厉封被他那双鹰一样的眼睛一看,摇了摇头,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出了办公室。
等他回到座位上,郝姐拉了拉他打探着说:“林先生找你什么事?”
厉封愣愣地说:“让我陪他出差。”
郝姐也是一愣,“出差?林先生出差从来不带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5 章
林开宇在龙庭任职五年,从来不带助理出差。
这一次要带进公司不过半年的厉封?
方添成此时出声,冷硬地说:“我反倒不意外了。猫、厉先生,见识了!”后来,他其实已经忘了厉封的名字,只记得自己当初戏称过他猫。
是猫,而不是狗。
厉封苦笑着看了他几眼。郝姐经验老道,短短几句话,从中周旋,没有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方添成比他会交际,很快就和郝姐笑成了一团。
厉封觉得有些苦恼,这件事应不应该先跟岳铭章说一声。
想到他最近致力于让自己下岗的举动,又犹豫了。
午休时,厉封正趴在桌子上午睡,郝姐的位置上传来一阵阵女人兴奋的笑声。
夹杂着几个令厉封在意的关键字。
等他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有了一个红红的压印,看上去很有让人咬一口的冲动。岳铭章定期会把家庭医生叫过来给他检查,不光光是检查那方面,最重要的还是对厉封身体的保养。
随着免疫力的提高,厉封的气色明显不可同日而语,像一口干枯的井被注入了清流,生机勃勃的样子,他揉了揉眼睛,静静地听了一会儿。
那帮女人叽叽喳喳地尖叫着,“时隔这么好几个月,BOSS的脖子上总算又出现吻痕了,啧啧,这次这么劲爆,根本就是抓了吗!看看这红的,心疼死老子了!真想知道是谁!难道还是安氏?”
“切,八百年前的消息了好不好,他们早就取消婚约了。姓安的好像出了国吧,说不定现在正抱着异国大帅哥嗨皮呢,谁让她妈上位了呢,人家有钱。”
“我们BOSS很专情的啦,我给他做过测试,上辈子根本就是柳下惠吗,哈哈哈哈哈哈!不过这个神秘人可真尼玛辣呀,你们快看这痕迹的厚度,我撩我老公都没这么狠。”
厉封听得脸一阵红过一阵,闷不吭声地坐在位置上,默默地刷开了他不去的bbs。
先是输了岳铭章的名字,一张贴子也没有,冷清得不正常。想了想又打了“岳总”,还是没有,灵光一闪,打了BOSS,跳出来几十页相关贴,大BOSS,终极BOSS,BOSS精品图楼。
精品图楼?
抽了抽嘴角,原来连图楼都有,厉封目不斜视地往下拉,按保存,脸越来越红,另一只手的手指不安分地在桌子上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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