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之F+番外 作者:狐狸/fox^^/小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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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大叫道,“你为什么要烧了那里?”他停了一下,才想到问题的重点,“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他大
叫。
对方一边抽烟一边往外走,理也不理他。
“告诉我那是什么?老天啊,这城市里还有别的这种怪物吗?!”伊恩问。黑发男子径自往外走去,路
边停着他的车,已经是看不出是什么颜色和哪个年代的了,可能是一辆福特,淘汰数年后又从垃圾堆里
拣出来。
“那太不可思议了,那东西……”伊恩喃喃地说,仍沉浸在刚才的震惊里。他想起在火光中瞟到的一眼
,一只漆黑而尖锐的爪子在火中狰狞扭曲。
“那是……某种生物吗?还是……”他恐惧地猜测,男人打开了车门,转过头看他。
“知道我为什么不跟你解释吗?”黑发男子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
“什么?”伊恩怔怔地问。
“因为向蠢货解释总是蠢货的任务,而不是我的。”他柔声说,干脆地坐进车子,砰地一声把车门关上
,发动它离开,只留下一股汽车的尾气,和伊恩发怔的身影。
伊恩并不觉得自己特别聪明,但他也知道如果他把事实告诉他的同事们,他一定会被勒命去看心理医生
。
火灾并不严重,但巢穴被烧毁的却颇为彻底,现在阴暗的巷子灯火通明,一大群人在忙碌着。那种凶险
阴冷的气氛倒是一去不复返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斯维特严肃地问,他是伊恩的顶头上司,平时很少说话,一旦说了,要么是
下达命令,要么是斥责办事不利,或者两者皆有。
伊恩试探地道,“设想一下,有一种奇怪的生物生活在城市里,它们在阴暗做巢,像蜘蛛等待昆虫一样
袭路人类……”
他停下来,他的同事们都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他。那些眼神里要么写着“神经病”,要么写着“你的
幽默感真低级”。
“格瑞格,这里没有电视台编剧,或是撒谎真人秀的记者,你可以照实说出你看到了什么,不管那有多
蠢。”斯维特冷冷地说。
“我刚才说的那些很认真,这也可以解释那只断手的问题,墙里……”伊恩艰难地停下来。同事的目光
让他知道自己话是不被相信、而且不受欢迎的。
“我什么也没看见。”他说。“我发现照片上有些疑点,所以想来调查一下,但是来到这里后就发现它
烧起来了,然后我立刻打电话给消防队,还有你们。”
“如果你什么也没看见,就该直接说!”斯维特冷哼,然后又拧起眉头,“这种天气不会是达到了着火
点的自燃,可又有谁会去点火烧这么一个垃圾堆呢?”
虽然他看上去有些失望,但伊恩知道他接受了自己的说法。
接着又是同事们关于事发原因的讨论,这平时是伊恩最喜欢的部分。但是现在他却有一种破灭感,因为
每个人都愿望相信谎言。
如果我找到那个纵火犯,也许真相就会大白,他们也会相信我,他想。
第一次,他没有了和同事们一起熬夜讨论的兴致,因为案子已经结束,“凶手”已经死去,现在他想干
的是另一件事。
折腾到凌晨两点多,伊恩才算疲惫地回到家。身上沾着一种恶臭与硫磺混合的气味,大概是在洞口时留
下的——他还用手摸过溶化的外墙——让他很不舒服。他洗了个热水澡,筋疲力尽地趴在床上,却一点
儿睡意也没有。
他无意识地伸手抚摸墙壁,那触感冰冷厚实,可是那黏液变成的墙壁也是冰冷厚实的,白天时他曾经触
摸过,和现在的触感没有任何区别,一点也想不到那之后会藏着一只食人的怪物。
这个房间安全吗?左邻右舍都是谁?即使他认识他们,谁知道会不会有某只怪物用同样的方法在楼房间
造了一个隔间,把巢穴安在自己的隔壁,到了晚上偷偷拖走沉睡的人类呢?
在熟睡的深夜里,人们真的安全吗?
虽然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但伊恩已经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他战栗着起了床,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仍
不能让自己舒服点儿。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只是在一瞥间看到了某种他从未见过也从不相信的东西,但这个城市似乎变得
不同的,他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地生活下去。
他看看表,已经差不多凌晨四点,看来今晚是睡不成了。
坐到桌前,翻出素描本,开始凭记忆画出那个黑发男人的画像。
他勾勒出他侧面的线条,那仅仅是在着火时的一瞥,却清晰的像一秒钟才刚刚发生的一样。侧脸慢慢成
形,线条倒是意外的挺拔和利落,但他对这张脸以前从没印象。
铅笔头变得有些钝,伊恩心不在焉地拿出小刀,一边努力回忆他的正面形象,希望划出另一张素描来。
他迅速收回指尖,那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小刀削破了他的手指,几滴鲜血落在纸上。
伊恩咒骂了一句,到卫生间里把血冲干净,然后找了个OK绷贴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硫磺和腐烂的
气味依然围绕在他周围,像是他无意却切实看到的事实,即使再努力摆脱,仍无处不在。
伊恩开始了他的寻人工作。
传说中在大城市里,那些和你有一面之缘的人,也许终其一生你也不会见到他第二次。除非你刻意寻找
。
但现在伊恩发现,即使是刻意寻找——甚至是警方的刻意寻找——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汇集了那位纵火犯的面部特点,然后动用自己所有的资源在各个资料库里寻找,从失踪人口到恐怖份
子,从通缉犯名单到各大学教授名单,可这个人像是个最奉公守法、平凡无奇的公民,连开车闯红灯都
没有过一次,于是当他落到人群中,便像破掉的肥皂派一样彻底消失了。
他甚至连驾照都没有……昨晚他好像是自己开着车子走的?那他至少无照驾驶了,只是从未被逮到过。
到了下午,伊恩发现左手的食指疼得越发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跳动似的,每一下都牵动心脏也
跟着发紧。伊恩扯下OK绷,手指上的景象让他倒抽一口冷气。
指尖上小小的伤口已经扩大了一倍,像饥饿的嘴般咧着,似乎是有点儿发炎和化脓,可却不是正常发炎
和化脓的样子,伤口流出来的东西呈现恶心的脏绿色,粘稠而用散发着一股臭味,像那怪物巢穴里的分
泌物。
伊恩吓得呼吸都快停了,他冲进洗手间,强忍着疼痛把手放在自来水下冲洗,然后把脓液挤出来,直到
流出的全是鲜血为止。然后他跑到验尸房,找到一瓶酒精,把它们全洒在手上,想借此让那恶心的细菌
再不要复生。
“怎么了,格瑞格?你的脸色很苍白。”法医洁琳问道。
伊恩正忙着倒酒精,压根没听到她在问什么。“你有碘酒吗?”他问。
法医忧心忡忡地拿了瓶碘酒给他,那东西倒在伤口上疼得要死,却让伊恩得到了某种安慰。一想到手指
刚才的样子他仍觉得反胃。现在绿色的脓已经消失,伤口张着红色的嘴,仍像在嘲笑他。
“你的脸色都发青了。”洁琳说。
伊恩几乎整个儿跳起来。“什么?!”他疾呼,好像那怪物的细胞转移到了他脸上一样,把法医吓了一
跳。
“什么也没有,给你。”她战战兢兢地说,拿了块OK绷给他。“你需要打一针吗?如果伤口不干净,可
能会破伤风。”
“好。”伊恩干脆地说,法医奇怪地看着他,第一次看到这位警员如此干脆地接受治疗。
伤口不干净?当然不干净,实际上简直肮脏透顶。伊恩回忆起自己昨晚曾用这只手碰触了一些墙上的粘
液,虽然回家后好好洗了个澡,但仍感到臭味挥之不去——也许根本没有洗干净,即使他用力洗了好几
遍——并且在同一个晚上割伤了手指。
那些细胞入侵了他的手指!这真是够蠢的,昨天晚上身为警察的他像个傻瓜一样呆在洞口,看着另一个
人拿着枪耍帅,结果却是自己留下了这么个糟糕透顶的纪念。
虽然心烦意乱,但差不多四十八个小时没睡,晚上的时候,伊恩躺到床上,没多大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然后他坠入一片黑暗。那无边无际,铺天盖地。
他感到内心深处有奇异的喜悦,沉醉于无边黑暗的喜悦。然后他发现他站在一片死寂的大地上。
他以前曾听过“城市的土地是死的”之类的话,但现在,他才知道什么叫做“死亡的大地”。
这是片邪恶到不能存在任何生命的土地。
他脚边是一个比这片土地更让人恐惧的沼泽,它像一颗黑色的蛋,深不见底的黑泥仿佛在阴沟里腐烂了
几百年。
一绺鲜红的血不知从哪里流了进来,伊恩从没见过红得让人这么怵目的血,它和黑泥尽情交媾着,形成
新的腐败物,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鲜血渗入最多的地方,沼泽里的黑泥动了一下,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下面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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