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掰直我 作者:关雪燕(上)
Tags:情有独钟
吴景安很憋屈,明明是谁骗谁去相亲的啊,怎么能倒打一耙呢!再说了,我说那些难听的话,还不是为了让人彻底死心,我都把自己牺牲成流氓了,还要我怎么样啊!
可这些话吴景安能说给谁听呢,只有嚼烂咽肚子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狂扇自己那张老脸,什么我该死,我辜负了党和同志的信任,什么我是有眼无珠,看不出人于小妹子的纯情和美好,什么我立争改过自新,求组织和人民重新接纳我。
孔新拿这二货没办法,拍拍屁股走人。
这两天许辉给他打了几个电话,全被这人忽视默视无视掉了。
短信很快敲过来,你TM到底要干嘛!
吴景安也真佩服这人的脸皮,你说别人都做到这份上了,还看不明白摆明了要跟你绝交嘛!
空有一副好皮囊,猪一样的脑袋。
休班回到家,许辉得空追了过来,吴景安扒着门站门口,说破天也不让人进屋。
许辉恼了,“你别蹬鼻子上脸啊!”
吴景安笑了,“怎么,不赴您的约就叫蹬鼻子上脸啊,嘿,那我还就蹬了,怎么着吧!”
许辉双眼微眯,带着那么点危险的意味警告他,“吴景安,得罪过我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你想清楚。”
吴景安好笑地回视,“那我可真怕呀,就我这平民百姓,您能怎么着,了不起打一顿,打不死,我还就这臭脾气伺候您了。”
许辉笑了,笑着点了两下头,走了。
吴景安关了门,回屋窝沙发上继续跟他小情打缠绵热线。
方小天这两天单位加班加到深夜,吴景安只能一个人郁闷着见不着面,傍晚的时候,他去了一趟哑叔家,想着在那多等一会,说不定能等到夜归的方小天。
说不定,还能进他家,说不定,还能有一两个感动的吻,说不定……以下就限制级了。
叼着烟走到楼下,在楼道口果不其然见到了方小天。
只是这一次,吴景安怎么也笑不出来。
那些说不定,也许都实现了,只不过,一男猪是方小天,而另一男猪,却不是他吴景安。
借着月光和路灯的些微光亮,吴景安冷冷看着楼道口热情拥吻到忘乎所以的两人。
作为一名忠实的GAY,他从网上下过不少钙片,口x和插入引起的是纯生理上的反应,但每次看到小1和小0接吻时,就会从心里产生激动的感觉。
接吻,应该是很美好的事,两个深爱的人,由心而发。
他曾偷偷看过哑叔和张叔的亲吻,蜻蜓点水,轻轻浅浅的一个吻,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中却包含了太多让他羡慕的幸福和约定。
他一直认为,接吻,是很美好的事。
但这一次,他有种恶心的感觉。
抽出口中叼着的烟,他清咳了两声。
像连体婴般的两人猛地分开,方小天条件反射地转过头。
他脸上的表情应该很丰富,可惜路灯的光亮有限,吴景安看不真切,却听到他熟悉的声音,颤颤地唤他,景安。
确认了那人的身份后,吴景安也觉没意思了,瞟一眼两人后,转脸走了。
“景安。”方小天紧跟着追了上来,站在他身前,呼吸急促地说:“我,我能和你谈谈吗”
吴景安抬头看了看缺角的月亮,“有那个必要吗”
方小天愧疚地低下头不敢看他,低声下气地求道,“就一会,真的,只要一会就好,请你,请你跟我谈谈。”
吴景安到底是心软的,也没答应也没否定,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儿,等方小天打发了他的奸夫后,两人开始了一段不算短的谈话。
其实,又是一俗套的故事,负心的汉子归来,痴情的人儿动摇,一动两摇后,两人就又勾搭到一块儿了。
这是吴景安的理解,不过在人方小天的嘴里,那故事就变成凄美忧伤版的了。
反正不管什么版本,结局就是方小天给他戴了绿帽子,方小天玩了他一把,方小天甩了他。
吴景安点点头,对着面前声泪俱下的人,还真说不了什么难听的话,于是顺着他的腔接了句,“我能理解,祝你们----过得好吧”后,拍拍他的肩,踩着月光,挥一挥衣袖,走了。
方小天在后面哭着喊了几句,景安,对不起,对不起,景安。
吴景安真没觉得他有多对不起自己,主要因为自己没想像中那么伤心。
吴景安无聊时也幻想过有一天方小天对不起自己,会怎么样。
会难过,会痛,会撕心裂肺,会歇斯底里,会……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在一起多年以后,他没想到这个有一天会发生得那么快。
他还没来得及让方小天走进自己心里多深的地方,所以,这一切的会都变得不真实了。
他一个人晃荡在夏日的大街上,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流光溢彩的霓虹,五光十色的画面,妖艳可人的妹子,英俊潇洒的男人,他怎么就----
失恋了呢
刚刚还怀抱着希望,以为找到了一个共度一生的男人。
他有努力着投入这段感情,努力着做一个好情人。
可怎么还是,失败了呢
手习惯性地插进口袋找烟,却发现衣兜里空空如也。
街对面有一家便利店,可他却发现,短短的几步路,他竟走不过去。
颓丧地坐在马路牙子上,望着大路上来回穿梭的车子,刺眼的车灯把他的脸照得惨白。
低下头,他掏出手机,一个个看着通讯录上的名字。
富二代,富二代,富二代,许辉,许辉,许辉……
TM的,他又没喝多,怎么看到的全是那个人的名字。
到底有多喜欢,可这混仗的家伙,永远也不会知道。
一次次无辜地撩拨他的神经,他的心又不是铁打的,也会误会,也会想入非非,也会越陷越深。
可到最后,他能落得什么下场
恐怕会比现在更凄惨吧,主要因为,放太多,太多,太多他不自知的感情在里面。
所以,趁现在,来得及,断了吧!
他给蒋路打了电话,像傻子一样笑着说,亲爱的,我失恋了,来安慰我吧!
失恋的男人在朋友家狂醉一晚,醒来时不禁纳闷地想,两个成熟的gay,烂醉如泥的情况下怎么会什么都没发生。
吃早饭时,吴景安瞪着对面正常吃饭的男人,恨恨地说:“你他妈没把我当男人啊!”
蒋路被他噎得一口包子卡嗓眼里,忙抓起碗喝口汤顺顺,没好气地骂,“一大早发什么神经!”
吴景安特幽怨,“你怎么没强x我”
蒋路特好笑,“你还希望我强x你啊!”
吴景安特镇定,“这说明你才正常。”
蒋路特不镇定,“那感情好,honey,我今儿请假,咱们回床上大战三百回合再说,好不好”
吴景安特没意思地吃完了早饭,告别前关心了一下朋友的恋情。
在得到“我家小齐齐很爱我的”这样差点把他早饭恶心吐掉的答案后,他后悔了。
蒋路,那就一打不死的小强!
27、加深暗恋
接下来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偶尔打个牌,偶尔喝个酒,生活,一成不变。
要非说吴景安的日子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富二代对他或他对富二代的态度。
最近的林佳佳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对许辉的态度不再是若即若离,现在的她,有时候会主动打个电话过去,聊上几句,于是第二天许辉就屁颠屁颠地跑来了。
要说两人的默契,实在是太好,你眼中无我我眼中无你,愣是能把对方看成透明人。
许辉和林佳佳无所顾忌地谈笑风生,吴景安闭着耳朵把一本玄幻小说从头看到尾。
这样的日子,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最近,运行车间换了新主任,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每个人都不好过。
每个领导都有每个领导的风格,这一任就特别重视卫生,这地要拖得用手擦都擦不出灰,电机缝要用牙刷刷干净每一道;墙角旮旯里的蜘蛛网啊蟑螂屎啊,一个就五块钱;玻璃哪有玻璃,知道玻璃是透明的不
一番打扫下来,再是吴景安这样的七尺汉子也吃不消了。
这天,许辉又绕来了值班室,吴景安很配合地拿起抹布擦他卫生区的玻璃去了。
也该他倒霉,几乎天天擦的玻璃,还能从上面摔下来。
其实窗户不算高,吴景安扒着窗框伸长胳膊擦头顶上的玻璃。
这擦和擦不一样,讲究多着呢!先要用湿抹布擦一遍,把一些浮灰啊鸟屎啊之类的污渍擦去,再用旧报纸一点点擦净水纹和印记。
工程浩大啊,基本上顶着烈日三大扇窗户擦下来,好好的脑袋也要发懞了。
所以,不知哪根筋搭错,脚下一踩空,他整个人就从窗户上摔下来了。
本来窗户不高不该有啥大事,偏不巧,他一只胳膊先着地。
紧接着,一声惨叫,他抱着胳膊疼得龇牙咧嘴。
许辉听见叫声,急匆匆从值班室跑了过来,看到吴景安倒在地上抱着胳膊疼得直哆嗦的样,二话不说,扶着他就往外走。
“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看他那样子,应该是胳膊脱臼了,许辉也不含糊,把人扶上车,发动车子,油门一踩,飞也似地赶到了最近的医院。
骨科的大夫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了一眼扶着胳膊动也不敢动的吴景安,漠不关心地问一句,“怎么了”
吴景安还没说什么呢,许辉发起了火,“你瞎啊,他胳膊疼成这样,你看不出来啊!”
那大夫本想发怒,但看许辉那一脸的横相,心里怕他别是道上混的,也不想惹事,于是忍了,给吴景安看了看伤后,说了句,脱臼,没什么大事,紧接着着手复位。
复位时没打麻药,疼得吴景安脸色惨白,冷汗直流,咬紧的下唇冒出了血丝,还是没忍住露了几句哼哼出来。
复位,真tm的疼!那一瞬间,他恨不得剁了这半边胳膊。
许辉急得脸通红,眼里都快冒出火来了,对着那医生又吼了句,“你tm能不能轻点,没看到他快疼死了!”
因这一句,吴景安疼得打结的眉头缓缓松开,他抬眼瞅了瞅站在他身边的男人。
许辉,一向云淡风清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担忧。
眉头紧成一座山川,打理得整齐的头发因热汗紧贴在脸旁,胸口急速起伏着,这样的男人,吴景安,无力招架。
他闭上眼,不敢再看。
疼痛依旧,可心,却软得像溶化的冰淇淋。
他听见,有人的呼吸在他耳边,有人的声音在他耳边。
有人说:“别怕,有我。”
他不敢睁开眼看那人的表情。
头被按在谁的身上,那人的大掌轻轻摩挲着他脑后的头发,痒得人头皮发麻。
薄薄的衬衫下,他能感觉到那人的温度。
像他一样,热得几乎熔化。
这一次,他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拔不出来了。
因他这一壮举,得到了两周的休假外加众人的欢呼。能不欢呼吗,擦玻璃都擦出工伤来了,哪个领导还敢揪着这卫生不放。
绑着绷带吊了三天的胳膊,吴景安窝在自家的沙发上用完好的那只手抓着苹果塞嘴里边啃巴边看某人拿着他的钥匙进进出出。
“我说那个谁谁谁,你是不是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那谁谁谁不屑地瞟他一眼,“对救命恩人还这口气,没让你以身相许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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