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 作者:麻汤
Tags:天作之和 怅然若失
王雅丽避开许文川的伤口轻轻的摸着他的头:“真是个好孩子,我替我家季凉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怪他。”说完还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钱递给许文川,吓得许文川连连摇头拒绝,头更晕了。王雅丽趁机塞进他的裤兜里说:“这是阿姨的一点心意,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自己拿着钱去买点好吃的补一补知道吗?不然阿姨会很内疚的。”许文川头晕了一阵,清醒一点之后还没来得及把钱还给她,王雅丽就踩着高跟鞋“哒哒”的走了。
许文川只好想着回到学校的时候,再把钱还给陈季凉好了,这么多钱他是万万不敢要的。
戴着帽子的许文川走进教室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都纷纷抬起头打量他,这让他颇有点不自在,于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低着头往教室里面走,走到方允旁边的时候他停了一下,随即又想到自己的位置已经搬到陈季凉旁边了,于是又继续往教室后面走,走到陈季凉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了。
陈季凉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那什么,我头比较硬,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的。”许文川对陈季凉笑着说道。
陈季凉别捏的把头转向窗外,许文川听见他小声的嘀咕:“谁要担心你啊。”
他听见陈季凉的话之后下意识的摸摸脑袋,结果不小心碰到缝线的地方,不由“啊”的一声。陈季凉虽然眼睛看着窗外,却一直注意着许文川的动静,听见他痛呼转过头骂道:“你是白痴吗,手乱动什么?”
许文川却眼带笑意的看着他。
陈季凉的脑子突然“嗡”的乱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起身想往外面走,却被许文川一把拉住,“你去哪儿啊,快上课了。”
陈季凉快速的抽回自己的手,睨了他一眼:“要你管。”就走了出去。
许文川讪讪的收回自己的手,目送他出去,又摸了摸自己的裤兜,里面装着王雅丽给的一叠钱。
周围的同学都好奇的偷窥着这两人的一举一动,其实的一份子蒋涛看见许文川这副衰样心里简直快乐开了花,没想到他请了一天假回来之后居然听见这么一个好消息,陈季凉和方允打架,许文川也被打得头破血流,这三个跟他有过节的人还没等他出手,自己倒先起了内讧,简直是喜闻乐见。蒋涛恨恨的想到陈季凉踹他的那一脚,让他颜面无存,此仇不报非君子。陈季凉,咱们没完!
出了教室来到学校天台的陈季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见许文川的笑容之后会落荒而逃,是的,落荒而逃。许文川在医院的他不敢去看他,害怕看见他用恐惧的眼神看着自己,所以一直忍着。没想到许文川却自己回了学校,依然愿意坐在他身边,对他笑。他知道许文出啊男的帽子底下有着他弄出来的伤,他想跟他道歉,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他从来没有做过跟别人道歉这种事情,连想都没想过,除了这次。
天台上的风吹走了他内心的躁动,让他感到一丝丝的平静,如果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话,那么一切都交给时间来解决。
☆、第 23 章
一个星期之后许文川去医院拆了线,他的额头上从此留下了一条短短的像蜈蚣一样的疤痕,幸好伤口靠近发际线平时有头发遮住看不见,不然回家之后许文川还不知道应该怎么跟父母交代。因为这次的“流血事件”,陈季凉和许文川之间的关系神奇的熟悉起来,平时偶尔也能互相说上几句话了。即使陈季凉还是会对他恶语相向,“白痴”、“小结巴”的叫他,但许文川知道虽然陈季凉这个人看起来不怎么好相处,但是却从来不会像班上其他同学那样嫌弃他是乡下来的学生瞧不起自己。他把陈季凉当成了自己唯二的好朋友。在他心中,第一名的位置仍然是属于方允的。
每次想到方允,许文川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在那个年代,男生之间的关系除了用“好朋友”、“好哥们”来形容,要不就是用“死对头”、“互相看不顺眼”来概括。对于第三种关系,许文川是懵懂的,无法去想象的,只能隐隐约约在图书馆里少量的书籍中探索到零星半点。
也正是由于这零星半点,让这个处于青春期的十六七岁的男孩在晚上弥蒙的梦中感到惶恐不安,在那个让人面红耳赤惴惴不安的梦中,不是温柔可爱青春美丽的女同学,而是一副跟他身体构造完全相同的男性身躯,他们彼此之间身体上的接触是如此引人战栗,禁忌又愉悦。那个人是方允吗?在许文川的梦中,他看不清楚那个男生的脸,但那个男孩结实健壮的身体却那么的真实,以至于让他从梦中惊醒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身下表情难过得快要哭出来。
我一定是生病了。这是许文川第二次对自己做出同样的评价。
许文川从踏入学校开始就不断地告诫自己,他不是一个人,他背负着一个家庭的希望与梦想从乡下来到城市求学,决不能让自己的计划出现一丝一毫的偏差,通往成功的路上,这种变态的欲望不单单会毁了他自己还包括他的家庭,让他再也无法堂堂正正的站在世人面前,而之前他付出的所有努力与隐忍都将化为泡影。
许文川是软弱的,他将自己初次生出的关于情愫的苗头扼杀了,但他扼杀得如此毫不留情,他的骨子里又如此坚定。这是一个贫穷家庭造就出的双重性格,即使才十六岁,许文川就早已经知道自己的路该要如何走下去。
这件事之后,许文川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方允,甚至连之前方允给他介绍的兼职也委婉的推掉了,他突然有点庆幸秦老师给他换了位置,不然他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跟方允相处,即使遗憾和心痛,也没有办法。十六岁的想法是最经不起压制的,他每天用学习来压抑自己的情感,学习方面异常勤奋刻苦,闲暇时间就泡在图书馆里,不给自己一点喘息的机会拿来胡思乱想。
方允也察觉到了许文川的疏远,他几次堵住许文川问他为什么躲着自己,但都被许文川搪塞过去,说自己本就是来学校读书的,要好好学习将来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许文川说给自己听,也说给方允听。方允无法,虽然觉察到哪里不对劲但又找不到理由反驳他,只是对他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诉他。听到方允的话的许文川差点痛哭流涕,是他亲手斩断了他们之间的友谊。方允对他的好,他是再也报答不了了,在许文川的心里他将永远亏欠着方允。
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方允只对他一个人这么好,对他也有自己同样的感情,他是否会有勇气不顾一切的表明自己的心迹。但事实证明方允对他好,但对其他人是同样的好,没有一点点特殊,所以他们注定不会在一起。
长此以往下去两人的关系就渐渐的疏远了。
但有些东西是压抑不住的,只要有机会,许文出还是会在暗处默默的看着方允,每次他都会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但他没有办法控制,这是他最后的奢望。他看向方允的眼神中带着不舍与悲伤,若是被人看见他的眼神也没有人能理解他的伤痛从何而来,而用文艺一点的说法来形容,那是他年少时光中无法触及的初次暗恋。每次陈季凉看见之后,就会绷紧全身的肌肉,眉头紧皱,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不一样的许文川。
不敢再和方允有过多交往的许文川却和陈季凉意外的熟悉了起来,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许文川觉得他不是对所有男生都会产生那种不可告人的心思,这种情感只恰好对方允发生了而已,方允是第一个在这所学校带给他温暖的人,对于其他人,许文川觉得自己再也不会产生类似的感情了。
不过,世事无常。
在许文川十六岁的这个夏天里,他决绝的幻灭了自己与方允未来的任何一种可能性。与其用“好兄弟”的枷锁束缚住他和方允,倒不如让对方成为彼此曾经熟悉过的陌生人。
在许文川十六岁的这个夏天里,陈季凉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条永远不会消失的伤疤,是否预示着他们的纠缠即将开始,长于一生。
☆、第 24 章
关于王雅丽给许文川的那笔钱,许文川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还给陈季凉,终于在一天晚上下课之后,陈季凉背起自己的黑色双肩包准备出教室的时候许文川把他叫住了。
“那个,陈、陈季凉,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他平时跟陈季凉说话的时候已经不怎么结巴了,但偏偏在叫他名字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点点紧张。
陈季凉穿着黑色的T恤和休闲长裤,修长的身材一览无余,黑色的头发还是短短的,看起来痞气十足。他左手□□裤兜,右手夹着背包带子,听见许文川的话之后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一脸不耐烦道:“你要干嘛?”
许文川缩了缩脖子,鼓起勇气道:“你等我一下,我今天跟你一块儿走。”他迅速的收拾好东西,拿着练习册和一本书站了起来跟在陈季凉身后,“走、走吧。”
陈季凉看着他一副“我今天跟定你了“的样子,没说什么,径直往外面走去。
许文川一直都不知道陈季凉一天除了上课之外其他时间都去哪儿了,回宿舍的时间也很短,只有在半夜睡觉的时候才会回来躺一会儿,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也看不见人。他跟着陈季凉一直走出校外很远之后,陈季凉才回过头问他:“有什么事情快点说,我待会儿没空管你。”
许文川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给他:“这个给你。”
陈季凉意外地挑眉道:“你哪儿这么多钱,给我做什么?”
许文川解释说:“这个是之前我住院的时候,你的…….王夫人来探望我的时候给我的,本来我没想要的,但是她硬塞进我兜里就走了,我想着还是给你比较好。”
“王夫人?王雅丽啊?她算个屁的夫人,她就一……算了,还真会做表明功夫,给你你就拿着,不用白不用,反正也是我老子的钱。”说完扭头就走,刚走出几步又不放心的回过头对愣着的许文川说:“自己拿着钱去买点好吃的就赶快回学校去,大晚上的小孩子不要在外面乱跑,听见没有?”
许文川手里还拿着钱跟着他走了几步:“可是,这个钱……”这个钱我不能要啊,况且你比我才大多少,我怎么就是小孩子了……而且明明每晚回来得很晚的人都是你吧。
陈季凉看他还跟着自己,作势要揍他:“快点回去,非要老子揍你一顿才舒服是不是。”许文川停住了脚步,看着陈季凉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了街头。
不知道他是去哪里,算了,还是不要多管闲事,许文川掂了掂手中的练习题,转身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
一个霓虹灯闪耀的酒吧门口,四周零零散散的徘徊着几只流莺和前来买醉的客人,穿着暴露的流莺在街头随意的搔首弄姿招揽着街上的路人,有的谈好价钱之后就互相搂着往最近的廉价宾馆走去,这是一条堕落的街道。
穿着一身黑衣黑裤的短发少年蹲在路边手里拿着一个面包塞进嘴里嚼着,他的脚下还有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默默等待着,把面包咬了几口之后短发少年就把手中剩下的面包扔给了流浪猫,从背包里拧开一瓶矿泉水大口的灌着。流浪猫等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叼着面包几个闪身就躲进草丛里不见了。短发少年站起来看了几眼四周的情况之后,快速的走进了酒吧。
这个酒吧的构造与其他酒吧并没有什么不同,劲爆轰鸣的音乐,舞池里群魔乱舞的男男女女,吧台,酒保,性感的女侍应生。
陈季凉避开这些混乱的人和事直接往酒吧内部的深处走去,他来到一个房间,推门进去之后是一个别有洞天的世界。巨大的房间顶上灯光骤亮,房间正中央有一个打擂用的台子,台子周围挂着大大小小的沙袋,地上铺着软垫。房间内有几个上身光裸肌肉虬结的男人正戴着拳套对着沙袋重重的挥拳,淋漓的汗水顺着结实的肩背流进腰际。
这是一间地下拳击练习室。
“哟,阿季来了。”其中一个肌肉发达的男人发现陈季凉进来,立即停止了对沙袋的攻击,取下拳套向他走了过来。
“权哥。”陈季凉淡淡的跟他打着招呼。
名叫权哥的男人似乎习惯了他冷淡的态度,也不介意,爽朗的笑道:“怎么样?来练练。”把手中的拳套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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