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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横惑 作者:红糖/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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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飞来横惑
  作者:红糖
 
  清者自清
 
  “死GAY!”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个人一边投诉他一边甩过来的冰冷眼神,充满鄙夷和厌恶。
  “靠!你骂谁!?”血液呼的一下冲到头顶,亦清从没那么愤怒过,要不是那些人拉住他……他肯定得被那男人胖揍一顿。
  “亦清,对不起,你被辞退了。这是你这个月的薪水。”
  亦清看着那张薄薄的信封,很茫然。
  他走的时候大家都很沉默,除了小文和韩飞没人和他说再见,他明白,他给广大同性恋者丢脸了。
  可是,在今天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同性恋啊!
  “你很厉害嘛!给客人洗头都能起反应……冲这点,我佩服你。”韩飞送他到门口,竖起大拇指,还是那副要笑不笑的死人样。
  “M的,滚!”亦清打开他的手。
  “等你有了手机回来告诉哥们一声啊!”韩飞在身后大声喊道,他M的!怕别人不知道我穷啊。
  反正他不会再回来了,不光这家店,这条路,还有这条大街,他都不会回来了!
  他转头狠狠扫视着这篇建筑物,他要记住这里,以后看到好绕着走!
  还有那个男人……M的!
  他把香蕉皮丢在地上,像踩烟头那样狠狠碾了几脚。
  要不是那个男人,他怎么会丢了那么好的实习工作!现在就三百块钱,哪有脸回家!还有这个什么狗屁人才招聘会,明明就是廉价劳动力交流市场嘛!
  他蹲这一整天了,没半个像样的活儿找他。
  一开始来了个工头,问他扛水泥干不干,他二话不说先撸起袖子露出小细胳膊,“您看我这身子骨是我扛水泥啊还是水泥扛我啊?”
  “哥们!体力活不行咱动脑子呗……”一个牙比眼睛大的中年叔叔靠过来,呲着牙冲他乐。亦清一时有点含糊,不知道是该看他眼睛还是该看他的牙,但嘴上毫不含糊,一叠声的说:“嘿!老板,脑力劳动咱最在行……您可找对人了!”
  “成!那跟我走!”大板牙攥着他胳膊就往外走。“哎?不得跟里面说一声啊,我资料还放他们那呢!”
  “这活儿能说吗?他们该叫城管逮咱们了!”大板牙倒自来熟,已经把他归类为“咱们”了。可是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啊。
  “等等!你刚才说脑力劳动……”
  大板牙拍拍腰间斜挎包,啪嗒啪嗒挺有分量,“就是干这个……”亦清凑过去看了一眼,好家伙!密密麻麻整整齐齐一兜子光碟!“最近生意特好,美国那边拍得快,咱这就得勤儿着点,叔叔我这缺一打游击的,你跟着我,绝对……”
  靠!核算是卖盘的,“那你说脑力劳动?”
  “怎么不是脑力?”大板牙一愣,“我跟你说啊……咱们这行不容易,又得抓住顾客又得逃避围剿,入了编制那就是一便衣啊!”
  “得得得……我不干,您找别人去吧!”亦清扭头就往回走,又和广大合法贫困劳动人民聚在了一起。
  亦清觉得自己的要求真不高,只要力所能及又不违法的事他都能干,但是一整天下来,怎么就没一个靠谱的呢!
  眼看就到晚饭点了,可今天的晚饭还没着落,他抓抓头发干脆坐了下来,两条腿长长的伸着。
  其实他还是挺有才的,只是他这才没人稀罕。小时候莫名其妙的迷上画画,家里的墙被他画满了大头可赛对决超级赛亚人,同学都爱来他家玩,据说从他家墙上能看出一个故事,那时候还不流行同人,他这也算意识超前了。
  去家附近的商店买零食,阿姨们都撕点白纸哄他画几个“小人儿”回去哄孩子开心,现在想想,那时候就该收费的。
  就这么画呀画的,高中毕业那年B城最大的美术学院来他们那设了考点,他去试了,竟然考上了!
  当然,只有艺术成绩考上了,文化成绩就……咳咳!
  他想复读一年狠钻文化课知识,要知道这种艺术类院校对文化分要求得并不那么严苛,只要肯读就能考过,那个时候他离他的梦想只差那么一丁点了。
  “清儿,妈最近出去打听了,现在画画的不好找工作……”
  “我知道,我还不打算工作呢,我想再试一次……考B城那个大学……”亦清这样说的时候自己都没底气,因为家里的状况他清楚,但他认为只要考出了这个小城,在那边他可以打工什么的,不会给家里添多少负担。
  听他这么说,妈有点接不上话了,倒是那个远房表亲二舅开始说话了:“清儿,你妈的意思是,这年头纯艺术不好混,就算学出来过日子也一样苦哈哈的。”
  “我知道,”亦清点点头,认真的说:“所以我打算读实用艺术啊。”
  “对,对!我们也是想和你谈实用艺术。”二舅原本绷着的五官立马放松了:“我认识一个校长,他那学校就是实用艺术学院,虽然是个大专,但是像你这样的成绩,进去非常容易,也不用复读什么的,这年头时间就是金钱啊,你看就算复读也不一定就能达到那个标准,而且高考的形势也是一年一个样……对了!那个学校还能给在校生提供很多打工机会呦!”
  哎?这样听来也不错,亦清有点动心了,对他来说是大专还是大本并不重要,只要能继续抱着画板就成。“那……那个学校都有什么专业?”
  “美容美发!”
  “还有呢?”
  “没了!”
  靠靠靠!“那我不去了。”
  “清儿,学费我们都给你交了……”妈怯生生的说。
  “……”
  他只能去上了,即便是大专,学费一年也要好几千,不能打了水漂不是?
  他怀疑那个远房二舅实际上是给学校拉生源的,家里的条件他很清楚,同批毕业的学生继续上学的没几个,大多已经开始工作了,不管挣多少,也算开始给家里挣钱了,像他这样的,该知足。至于B城的那个美术学院……仍然只是一个梦,只是离他越来越远了。
  大专离家不远,规模也不是很正规,进去后才知道,原来是个民办的,不过不要紧,有的学就可以了。他知道人的时间很宝贵,就像手中的水,攥是攥不住的,只能眼睁睁看它流走,但努努力也许水流光后,还剩下细砂,再努努力,也许还会有几颗闪闪发亮的贝壳。
  他觉得自己最大的优点是从不去后悔,后悔有什么用?只会浪费时间而已,再说不管学什么,技多不压身,只要学进去就会发现乐趣所在。
  然后他就真的发现了,原来剪、染、烫也是一门艺术,和画画一样,人的脸型,发质,头发的薄厚和既有的形状就是一张画纸,怎样根据这张画纸创造出布局最完美的作品也是一项挑战,忘了是谁说过,艺术是触类旁通的,文学,服装,建筑……都是艺术,那么……美容美发也是。
  他最喜欢的是化妆课,捧着五颜六色的托盘时,他觉得和捧着调色板一样,画纸还是有凹有凸的!学校不可能请模特供他们随便练,所以大多数时间是两人一组对着化,大家都愿意成为亦清的搭档,因为经过他的手,再平凡的五官都会变得生动,优点被凸显出来。当然,这只限于日常妆。
  很快,两年就要过去,专业考核的分数出来了,亦清的各项成绩都是拔尖的,绿色塑封的小本本揣在兜里就跟揣着一打支票似的,让他走路都得意起来。
  亦清是这届最出类拔萃的孩子,每个任课老师都拿他当榜样给新来的孩子说事,最好的实习机会也落在他面前,B城在向他招手。
  小时候他妈常跟他说,宁当鸡头,不当凤尾。
  但他觉得凤尾比鸡头好看多了,干吗不当?就这样,他屁颠屁颠的打点好行礼奔上了开往B城的火车,他是偷偷走的,家里都以为他会去同城最大的那家理发店当店长助理,但他却选择了B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店,职位是助理的助理的助理,就是小弟。
  从校门出来的孩子大多有些不适应,虽然学校本身就是个大染缸,但和社会这只高压高温的现代化高科技熔炉相比,那顶多算个手工作坊。亦清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也没抱太多憧憬,吃苦受累是应该的。
  起初他的工作只是站在玻璃门旁边,看见门口有人要进来或者犹豫要不要进来时,他噌的拉开门,微笑着说:“欢迎光临**剪艺!”
  一周以后人员大调整,几个大工跳槽了,几个小工扶正了,他一跃成为洗头的了,工作仍然很简单,帮客人披上毛巾,问一句水温可以吗?然后开洗就好了。这可比站大门舒服多了,起码不那么单调,而且还能有人聊天。
  “小姐您皮肤真好。”
  “恩,您的发质很不错啦!……哇!您有那么大吗?真看不出来!”
  “脸型啊……应该是万搭型,直发卷发都OK。”
  “金卡不贵啊!……对,消费一次满一千。可是你看啊,一千块不是扔水里了,是用在你自己身上了啊……对,然后还能办张金卡,对啊,下次来可以打八五折……”
  “小清你真行!”这周轮到他和小文搭班,午餐时间一致。“还没进行到剪发那步就直接办金卡了……太厉害了!”
  “呃……”被他这么说,真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顺着那个阿姨的话说……”
  小文比他小,但具体小几岁,他怎么也不肯说,亦清怀疑过他未成年。
  “什么?你都在这干两年了?那怎么还……”
  “怎么还洗头呢是吧。”小文笑着接道,亦清有些不好意思,小文倒无所谓:“K哥让我好好学,但我本来就对这个没兴趣,就混呗。”
  “没兴趣为什么不换个工作?”洗头洗两年,想都不敢想,亦清看看小文叠在桌上的手,瘦长型的,很好看,倒没有泡烂的迹象。
  “恩……因为想跟K哥一起,”说到这,小文的睫毛垂下来,眼睛下方出现两团可疑的红晕。“K哥手艺很好的,他暂时不想换,所以我也……”
  K哥算这里的大牌,个性十足,价格离谱,点他剪发要二百,亦清羡慕得不得了。
  提起K哥小文明显活泼了一个度,就像漫画里头顶噗噗冒着桃心的美少女。“K哥是我刚来B城时认识的,我们认识三年了,这个工作都是他介绍我来的,他对我很照顾,反正他不走我也不会走。”
  “哦,哦……不走,就不走吧。”亦清被搞糊涂了,就跟他在挑拨离间似的。
  K哥闲下来的时候就爱挨着小文坐,他就识趣的躲到一边去,远远看两个人聚在一起唧唧啾啾的像两只幸福的小麻雀。
  不止他们,其他人也怪怪的,人与人之间很融洽,说话也都温温和和的,但却不太爱开玩笑,至少不像上学时那样,几个男孩子见面都勾肩搭背一下,只有关系特熟的才有肢体接触,但那种接触……也怪怪的,具体怎么怪,亦清也说不上来。
  对一切都适应之后,他又发现一个怪人,就是烫染部的韩飞,那家伙整个一发光体,一张脸带耳朵一共打了六个洞,每个洞都闪着银光,还不算他脖子上腕子上挂着的东西,那些饰品,式样古怪,材质刁钻,他看着都替他沉的慌。
  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特希望得到别人的关注,但他脑门前那片刘海又整的跟门帘子似的,让人看不出鼻子眼睛嘴,亦清跟小文他们打过赌,赌韩飞要是把头发削了没人认得出他。这话不知怎的让韩飞听见了,以后再碰见他,那目光从门帘子后头射过来,看得他直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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