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候鸟 作者:依米_小花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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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在哪儿买的,多少钱一份?”那人坐在他身边的台阶上,“我也还没吃饭呢。”
于洋看他一眼,男孩子的眉毛很重,眉尾斜斜的飞扬起来,显得整个人痞痞的,又带着很耐看的帅气。他一说话,很自然的挑了一下眉毛,很像郑邵峰。
于洋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那孩子却坐在一边似乎非要个答案。
“在咱们超市对面的小胡同,进去你就看见了,牌子上写着,你进去就看见了。”
那人撇了一下嘴巴,“那么远,等我买回来,饺子还怎么吃。”说完继续盯着于洋看。
于洋没办法,把筷子换了一头递给他,就站起身。
那男孩子欣然接过来筷子,几口就把饺子吞了,显然很饿,于洋回过头,看见那孩子用的筷子和自己是一头。
男孩子吃完了饺子,站起身,“你在这干嘛的?”
于洋扔了饺子包装的饭盒,“搬运工。有时候人手不够也配送家电。”
男孩子点点头,“我也是。”
“是么,没见过你。”
“我也没见过你啊。”
我在这上了好几天班了,搬运工配送工都认识了。于洋本想这么反驳他,但是又懒得跟孩子讲道理。
“我叫顾以辉,你呢。”
“于洋。”
顾以辉笑笑,“你多大了,上大学呢?”
于洋一直没看他,眼神不知道落在哪,“毕业了。”
顾以辉“哦”一声,“我大一,那你应该比我大,我叫你洋哥吧。”
于洋没回答,顾以辉似乎就当他默认了,“我在北京上了一个二本,现在休学了,等明年夏天开学继续上大一。”
“洋哥你哪儿人啊?”
“河北的。”
“哦哦哦,怪不得普通话说的这么好,我是北京人。洋哥你住哪儿啊?”顾以辉又问。
“就住在朝阳,离超市很近。”
顾以辉点点头,“我以为你住在员工宿舍。”
“没有。”
当初于洋考虑了几天要不要搬来员工宿舍住,把自己的房子租出去也能获得一笔不小的收入,但是自己单身汉一个,又是个同性恋,根本不必存钱给孩子买奶粉。
况且和别的男人住在一起毕竟不方便,每晚入睡时一间房间里有别的男人酣睡,这个男人不是郑邵峰,光是这么想想于洋就全身僵硬,还是觉得还是自己住在家里比较好。
顾以辉说话带着浓浓的北京口音,于洋一直认真听着,偶尔回答一两句男孩儿的盘问。
手记闹钟响了,崭新的苹果手机,除了每天的闹钟和几天不一定有一次的电话,手机对于于洋来说几乎没有用处。
于洋关掉了闹铃,“上班了。”
“啊,”男孩子起身,“我刚刚来面试,我得去一趟经理办公室,待会才能去上班。”
于洋点了一下头,转身走了,显然对于这孩子的工作情况毫不关心。顾以辉却热情的道别,勾着他的肩膀锤了一下他胸口,说了声,“待会儿见。”
之后一个下午果然没再见到那个孩子,于洋把一台一台洗衣机从车上搬下来,扛进仓库,右手食指指甲在搬洗衣机时候被掀起来,于洋甩了甩手指,钻心的疼,把半截指甲撕了下来,用手纸裹了裹。
于洋盯着自己的十个指头,指甲要剪一剪了,有些微微长了。
下班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在对面的小超市买了一包创可贴,草草贴了。
今晚新进的货,又连续加班几天,部长说明天可以给他放一天假。
于洋想了想,回家洗了一个澡,换上了郑邵峰没带走的衣服。深色卡其的休闲裤,尖头休闲鞋,浅藏青格子的灰色衬衫,加上一件白色外套。
于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了,瘦了,眼睛下面有一片浓浓的阴影,深陷的眼窝使整个人显得有些神经质,似乎比三个月之前还要难看。不得不承认,郑邵峰那样优秀的男人,选择离开自己才是对的。
大学毕业之后,郑邵峰选择了到工业发达的法国继续深造,当他告诉于洋自己的决定的时候,于洋一脸吃惊,显然没料到男人会出国。
他嘴巴开开合合几次,问出了一个愚蠢可笑的问题,“你会法语么?在法国语言不通怎么生活啊?”显然是苍白无力的挽留。
“啊,我已经通过了法国TEF考试了,拿到了巴黎工商会的法语水平资格证书。”男人的脸上尽是嘲弄,“我没告诉过你?”
于洋摇了一下头,又摇了一下,接着摇头,“你没说过,我不知道。”他本来就话少,此刻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不知道他的男人什么时候学了法语,居然还考过了这么牛B的资格证书。
于洋把凉水泼在脸上,清醒了一些,从记忆中醒了过来。
从床垫下掏出两千块钱塞进裤兜,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伸手开了门。
☆、第叁章
于洋坐在吧台一杯一杯喝着酒,酒吧里放着悠扬音乐,晦暗的灯光里隐约能见一对对男子调笑。
于洋微微有些醉了。
瞥了一眼在最边上坐着的男孩儿,暖色碎花衬衫,很瘦,很普通,单眼皮,眼睛的形状却很好看,睫毛稀却很长,直直的铺下来遮住他的眼神。
男孩儿抬头,正看见于洋看他。
男孩笑着走过来,抬脚勾了一下吧台椅,贴着于洋的身子坐下来,一看就知道是老手。于洋没说话,盯着他的眼睛。
男孩似乎知道了自己的眼睛最吸引男人,故意眯了眯,垂着眼睛盯着杯中晃动的酒,眼里波光流转,然后一口喝了,魅惑的舔了一下嘴唇,笑着对着于洋举了一下杯。
于洋也喝干了杯里的酒,指节敲了敲吧台,侍者麻利的倒了酒,于洋拿起夹子,贴着男孩儿问,“要冰么?”
男孩儿笑着点头。
于洋很绅士的给两人加了冰。
男孩趁着于洋喝酒往他身上又蹭了蹭,于洋没说话,只是鼓励似的勾了下嘴角。
“我叫lin,你呢?”男孩儿往于洋耳朵里吹着气。
于洋晃了晃酒杯,酒吧里的酒大都是假酒,喝的有些多了,脑浆子疼。
“寒号鸟,我叫寒号鸟。”于洋说。
“啥?”lin近了一些,酒吧里的音乐还算是轻缓,lin又问,“你叫啥?”显然没听清。
“寒号鸟。”
“寒号鸟?”lin笑起来,“这是什么名字,小时候听过那个故事里的寒号鸟么?最后被冻死了?”
“是。”于洋一杯接着一杯喝,“得过且过。”
lin歪着头看他,打量了一番,“你是个富二代的少爷啊?”于洋摇摇头,“不是,出来打工的。”
Lin撇撇嘴,“那说什么寒号鸟,我以为你可以吃老子过日子。”
于洋笑笑,“你管我干什么的呢,能买你一夜不就得了?”
lin转过头,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是坐台的?”
“一看就知道了。”
Lin因为吃惊微微张了嘴,转了转眼睛,“我刚做这个不久的,开学凑不齐学费我才……”
于洋摆摆手,打断了lin的话,他没耐心听男孩子这一套,“这儿的宾馆太贵,我就带了一千块钱,便宜宾馆不如给你,你说呢?”
lin慢慢的笑了,一侧脸上浮现一个酒窝,“您是上帝,当然是都听您的。”
Lin扶着于洋起来,于洋捏着lin的下巴,“是先去吃饭呢,先去看电影,还是?”
Lin眨眨眼,打开手机在于洋眼前摇了摇,“都两点多了,你确定要去做别的?等天亮了我可是要多加钱的。”
于洋眯着眼睛掐掐他的脸,“等咱们到了宾馆就快亮了吧?”
lin躲开了,“好吧,那就明天一天吧。”
于洋坏坏的笑了,“你还挺着急啊。”
两人进了宾馆。
Lin先去洗了澡,擦着头发的时候忽然问,“你在上面还是下面?”
于洋摸了摸下巴,“我像是花钱找艹的?”
lin撇撇嘴,“不是,万一有些人客人有特殊癖好呢,是吧。”
Lin主动勾住了于洋的脖子,“你要不要试试,其实在下面很爽的。”
于洋“哦?”一声,一脸戏虐的不信,“爽你怎么不愿意做下面?”
lin一本正经的说“总用后面会累啊,况且,”lin拍了拍于洋的脸颊,“以前碰上的糟老头子我也硬不起来啊,今儿好不容易碰上你这么好看的我就也想试试呗。”
“哦?”于洋想了想自己的样子,“我这样,算是帅?”
“恩,很帅呀。”lin给于洋脱了衣服,啵了一口他的胸锁乳突肌,“你确定不试试?”
“不试,”于洋拒绝的很干脆,“我只做上面的。”
Lin显然有点失望,“不试就算了,你想试试记得找我啊,我技术很好的,不会弄伤你的。”然后撅了撅嘴,自己扒光了衣服。
于洋对待lin很温柔,就像很久以前他的画一样。
Lin的叫声很好听,但是每一声都让于洋起鸡皮疙瘩,头皮发麻,不过于洋没开口阻止,静静地看着身下人的反应,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
很好看,很诱人,于洋又一个挺身,lin绷紧了身子。
但是不喜欢,甚至有些恶心,于洋想了想自己的身材和模样,那么,自己在郑邵峰身下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呢,郑邵峰是不是也是觉得恶心?
一想到那个人会恶心自己,心脏揪着全身,疼的于洋全身缩了起来。就像是在烈日下软体动物一瞬间被剥去了壳,恐惧和疼痛蔓延全身。
“怎么了?”lin睁开眼睛,眼里满满还全是情欲。
“没事,”于洋撑起身子,看了看窗外,“天亮了,我去上班了,宾馆开到12:00,过了十二点自己付钱,钱我给你放电视柜了。”
说完就麻利儿的套上了衣服,边系扣子边走出了宾馆。Lin在床上动了动,似乎还嘟囔一句,于洋没理。
一刻也不想多呆,几乎是一路逃出宾馆,然后跑回了家。
只做上面的?于洋眯着眼睛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
他没撒谎,只是这话差了后半句。
他从青春期开始,就发现自己对于女人的身体不感兴趣,反而着迷与男人精瘦坚实的躯体。于洋有些矫情但是不挑剔,只要自己顺眼的,无论年龄职业,身材如何,只要对方愿意,他都欣然拉到自己床上。一夜温存也好,几日缠绵也罢,他都是温柔大方的好情人。唯一一点决不能商量,他只做TOP。
但是,后来被那个男人打破了,和那个叫做郑邵峰的男人一起,他的生活,思想全乱了。他像是不知世事的亚当,痴迷于蛇诱惑的双眼,不曾发觉蛇后的撒旦,就这么稀里糊涂把自己全盘交了出去。
爱情的大海里挣扎徘徊过后,最终溺亡。
他被吃的渣子都没剩下。
于洋的确是只做上面,可惜那是在,遇到郑邵峰之前。
于洋深深吸了一口烟,反复感受着丝丝缕缕的烟雾在体内游走,垂手按灭了烟蒂,起身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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