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 作者:强迫症拜拜
Tags:情有独钟
毕竟所有的故事都需要一个休止符。
可能在我睡觉的时候比伯警官已经跟父母亲说明了一些情况,我不知道警官目前掌握了多少情况,但至少他们知道是我杀死了杰克。
我留下了太多的证据。
我在二楼打理好了我的一切,比伯警官一直监视着我,可能他担心我会跳窗逃跑。每一个警察都具有一个想象力异常发达的脑袋,我在他的眼里成了一个狡诈天才的罪犯,企图抓准一切逃亡的时机展翅而飞。
比伯警官带着没有翅膀的我下楼,我尽量放轻了我的脚步,虽然我十分清楚,妈妈就站在客厅中央,也许圆桌上还放着两杯茶。
我希望我离开这个家的时候步履轻轻,没有人能察觉,没有人会悲伤。我假若没有在这个家里待过,我假若不存在于任何一个家庭,因为只因我的存在,这个家庭会不幸福。也许妈妈该有第二个孩子,他们唯一的孩子不应该是我。
客厅被沉默的乌云笼罩着,我没有看向妈妈,只盯着离我愈来愈近的那扇大门。只要踏出去,我将是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的娜娜。
我难以抬起我的脚步,张了张口,还是说不出任何告别的话。妈妈不需要我的解释,一直以来,我所做的任何荒唐事,都不需要向她解释。
正如名字这件事,我和妈妈说,“我决定从此刻起,改名为娜娜,请尊重我,叫我的名字,娜娜。”从今往后,她一直叫我娜娜,我是她的女儿,娜娜。
旁边的比伯警官用眼神示意我动作快些,我就这么木然地走到门口,忽然听见后方传来一句“娜娜”。
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柔弱无力的声音。
我被比伯警官狠狠一推,脚步踉跄,离开了这幢房子。
脚步虚浮,我看见了警车,看见围着我家院子看热闹的人们。
那么多陌生或熟悉的脸孔中,我看见一张模糊的脸。
不是杰克的脸。
☆、西蒙
我的人生迎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因为A正宛若我的世界。
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当他融入了你的生活,只是因为仅仅多了一个他,却随之附赠了很多乐趣与欢笑。
当我没课的时候,我带着课本与笔记跑去A的教室和他一块上课,虽然是完全不同的专业,但一些有意思的课我还是会听听,其余的时间看看书,或者看看A。
“怎么了?”A发觉我灼热的视线,停笔小声问,末了还伸手挠挠脸,“我脸上怎么了?”
我忍笑说,“没有,我只是想看你。”
A警告地瞪了我一眼,示意我别胡闹,我小心地碰了碰他的手指,问,“我们什么时候能晚上一起过?”
自从我们坦明心迹后,经常拥抱接吻,当我欲`火上来时,忍不住会抚摸A的身体,每次我一碰他,他便无力招架,软成一团,诱人的身躯发着抖,像极了惹人怜爱的小动物。我逗弄他的阴`茎,直等他舒服地射`精,光是这样看着他高`潮的脸,我已满足。
我们抱在一起互相探索对方的身体,却没有一次做到最后。原因在于A,射`精意味着热情告一段落,我们需要冷静下来,穿好衣服,当我有几次表示不满时,他低声恳求我,“别这样,西蒙,我们再慢点。”
我只能吻吻他的脸颊,告诉他我会等他适应。
对于A轻而易举能接受我,我归结为他和我是同类。但是当涉及到肉`体的事时,羞涩保守的A可能便不那么容易妥协了。
我总是和A泡在一起,遗忘了我的好友乔纳森。
“西蒙,能来一趟‘鹰眼’吗?”
一个没有A陪伴的夜晚,我忽然接到了黛茜的电话,她正在一个名叫鹰眼的酒吧,无奈地看着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的乔纳森。
“我们吵架了,很小的事,我真是大傻瓜。”
我一边安慰着黛茜,匆忙套好衣服,打车到了鹰眼门口,震耳欲聋的音乐挤过长长的走廊隧道,透过薄薄的门板。我皱眉推门而入,灯光刺痛我的眼睛,耳边全是乱成一团的没有规则的鼓噪旋律,我强忍着不适寻找着黛茜的位置,她坐在乔纳森旁边,看着堆在桌上横七竖八的酒瓶,似乎在想心事,眉间的纹路皱在一起,而她的男友早已斜躺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
“黛茜,”我走近她,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哦,西蒙。”她的双眼闪着水光,只是叫了一声我的名字,便不再说话,并且指了指乔纳森。我点头示意我明白了,弯腰贴近我的兄弟,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乔纳森紧闭着眼,脸上的表情是我见过最丑的一次,他的唇半张着,似乎有几个音节漏了出来,但我听不清。
我把他的手绕过我的脖子搭在肩上,打算和黛茜一起将他弄出这个鬼地方。正当我们打算离开时,前方的舞台中央爆发出猛烈的骚动,我看见人群将一个长波浪卷的女人围起来,灯光打湿了她的长发,波浪闪闪发光,随着她动作而跃动,目光所能触及的空隙中,她的大腿笔直地站立着,腿型很好。
只是我对女人没有兴趣。
黛茜小声地催促我,我使了使力,拖着烂泥走出鹰眼。
我丝毫不担心乔纳森和黛茜之后的故事,因为他们彼此相爱,懂得包容与尊重,小打小闹只是生活的调剂品。酒精的麻醉,悲伤的眼泪,只会让他们比以前更加珍惜对方。
我认为情侣间吵架是很正常的,毕竟每个人都是独立存在,性格不同而需要磨合,直到经过温柔的口枪舌剑和岁月的尖刀打磨成适合的形状。
我没有料到我和A的第一次“磨合”会这么快到来,虽然我们进展神速,但不代表我们爱得不深,相反,我们爱到恨不得相融一体。
又是一个晴天的约会,我站在剧院门口,等候着A。
每一次的约会我都会提早,等待A的期间我可以试着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并且事先找好几个有趣的话题。不过,根据前几次的约会情况来看,似乎我的良苦用心派不上用场,A永远都有事情要跟我分享。
我看了一眼手表,当再次抬眼的时候,A还是没出现,但正有一个女子朝我的方向缓缓走来。她走路的姿势极其优雅,却蓄着一头俏丽清爽的短发,一身鹅黄色长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右肩背着一个白色的小挎包,直到她走到我面前站立不动,我还未意识到她想要找的人是我。
女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甚至可以说表情严肃不已。
“你是?”我困惑地看着她的脸,很快我便意识到不对劲,眼前的这张脸实在太熟悉了,我亲吻过无数遍的这张脸,还有那诱人的唇瓣。
我的心中忽然漫起了无边的恐惧,这是对眼前事态的失控和不可预测。
“A,你怎么……”我等着他给我解释,我不明白为什么在今日的约会中A会穿着女装,不,而是打扮成女孩出现。
对比我有些惊慌失措的举止,A显得无比淡定,他挽起我的手臂,示意我跟着他走,“西蒙,我觉得是时候要和你谈谈了。”
这种语气太陌生,A从来不会这么和我说话。我开始胡思乱想,到底怎么了?他是A吗?可是这张脸我不会认错,虽然化了妆。我偷看一旁默不作声的A,实在不敢开口。
心摇摇欲坠,我害怕有什么东西在我还没察觉的时候已经发生了变化,它就像潜伏在黑暗中的怪物,张开着血盆大口,里面有我不想面对的东西在等着我,现在该是揭发的时候了。
一路上我们始终保持着沉默,这算是默契吗?我苦笑道,如果场景换一换,不是这般的阴森诡异,或许我还会暗自高兴。
我没有点任何吃的,现在我的肚子里装满了好奇与疑问,还有一团的恐惧。我一会看着A的脸,但大多数时候我都看着窗外,尽管窗外一片漆黑。A发现了我的异样,并没有说什么,他照例点了蔬菜沙拉。
我惊异地看着他,心中顿时苦涩。
“西蒙。”
我立刻严肃地看着他,求助地问,“A,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求求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请你告诉我。”
我害怕一切不幸的变动,但并不代表我懦弱,因为太在意而害怕失去的感情,我想每个人都会有。
安稳的幸福谁都渴望。
A笑了一下,他轻声问,“西蒙,看来你不喜欢我这样。”
他似乎是在试探我,但我并未察觉,现在的突发状况弄得我更像一个毛头小子。我清了清喉咙,明确表示,“我的确不喜欢你这样,A。”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下定决心般,他把手覆在我手上,我想起第一次约会的情形,当时这个动作让我欣喜若狂,因为它表明我们彼此喜欢。直到后来,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也许不长,也不短,是一段足够让我放下过去的时间,我把A的回忆翻来覆去摆弄,似乎明白了这个动作代表什么,这是A的习惯性动作。
它代表妥协。
但是,妥协需要付出代价。
“西蒙,我之前没有和你说过我的姐姐。”
的确是没有。我在心里回答。
A缓缓说道,“我有一个姐姐,她非常美。正如许多爱美的女孩一样,她从小便喜欢新裙子,站在镜子前抚顺裙子的皱褶是她极乐意做的事。在我还小的时候,爸妈经常不在家,只有我和姐姐在家里一块玩。‘A,姐姐教你一个游戏。’姐姐神秘地说完,便打开她的衣橱,拿出她一条条漂亮的裙子。”
我诧异地问,“她给你穿裙子?”
A点头,继续道,“姐姐努力地打扮我,她给我穿她的裙子,还有丝袜,在我头发上系蝴蝶结,让我握着精致的洋伞。每次打扮完毕,姐姐都会把我推到镜子面前,让我欣赏她的杰作。‘真是漂亮极了!A!’姐姐的赞叹一开始让我愈发羞耻,但时间长了,我开始慢慢欣赏女装的我,直到最后,我忽然意识到,或许我本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不,不不,我摇着头,试图想纠正他,却被A打断了话语,“我是男孩子,我不是女孩子,这样是不对的。我的妈妈这样对我说,当她发现了我和姐姐的游戏后,非常生气。而我也逐渐明白,我有阴`茎……我是男孩子。”
我看见A的喉咙上下滚动,声音有些颤抖,但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述说道,“但让我一下子变回正常,让我改过来,我实在是办不到。并且,我总是渴望着能像女孩那样打扮自己,穿上裙子与高跟鞋,这是一种男性普遍所无法尝试的美。所以,我现在还是会穿女装,西蒙,就像你现在所看到的那样。”
我知道我现在需要说些什么,但我还是无法立刻消化A带给我的真相。虽然这样的A是有原因的,是因为他的白痴姐姐,究竟干了何等糟糕的事啊!
我烦躁地敲击着桌面,但我不得不承认,我不希望见到A的这一面,我不喜欢女装的A。至于原因,我喜欢的是正正当当的,真实的男孩,一个男孩子为何要打扮成女孩,我不能理解,甚至想任性地不想要理解。女装的A让我产生我正和女人恋爱的错觉,甚至让我头晕目眩,恨不得转身离去。
“西蒙,你不喜欢我。”
我看向他的眼睛,A的表情依然镇定,但他的声音欺骗了我,他也同样在害怕。我的心揪了起来,连忙解释道,“不,A,别这样,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我想,我也许该静一静,想一想你的童年故事,还有造成现在这种糟糕局面的姐姐!天啊,为什么,A,我现在和你坐在一起,我觉得我像在和女人约会,但是我却喜欢男人。”
此时的A在想什么,我根本无暇顾及,但我知道当A向我坦诚了他的一切,就等于是给我们目前摇摇欲坠的关系增添了一堵墙,让彼此察觉到一种熟悉的陌生,以及残酷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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